我成為了一個女孩的守護靈(重製): 第九章
目送心渝離開之後,我仍然呆站原地。
不要緊吧,反正明天便會再見。
不要緊吧,反正明天還會像今天一樣聊個不停。
然而我卻開始擔心起來。
明天還能像今天一樣聊得那麼愉快嗎?
明天還會一起放學嗎?
明天還能有著聊不完的話題嗎?
我像是個思青期的小子,擔心著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但我知道,這是因為我真正在意和她的關係,才洐生出來的胡思亂想。
當我終於從那個呆站狀態回復過來後,才慢慢邁開回家的步伐。
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和她今天的種種經歷。
由班會開始,再到圖書館,再一起放學回家。
甜甜的、癢癢的感覺襲來,這就是幸福嗎?
「淅…淅言!」我懷疑自己幸福得產生了幻聽,竟然聽到心渝的聲音。
「淅…淅言!」她的聲音再次傳來,任我再遲頓也懂得回頭一看。
原來這才是幸福。
心渝就在我身後,依然穿著校服,卻放低了書包。
真正的幸福,不在於過去,不在於回憶,而是在於眼前。
「喂,俾…你電話我。」她喘著氣說。
我拿出我的電話遞給她。
「電話號碼呀白痴!」
「嗄…?喔…哦!xxxx xxxx」我這才從恍惚之中回來,連忙告訴她的電話號碼。
「咁拜拜啦!我屋企差唔多開飯。」她說。
「嗄…?喔…哦!」我還未反應得過來,她便再次消失於視線當中。
到底她有什麼必要追下來問我的電話號碼呢?我摸不清。
不過我知道答案很快就會揭盅,因為明天還要上學,即是說她急於在今晚聯絡我。
晚上回到家後,我便機不離手。
那個時候智能電話還未流行,拿著那部機我只能玩河內塔和貪食蛇之類的遊戲,不過我連這些都沒有玩,僅是死盯著電話,看她什麼時候會致電或傳短訊給我。
直到十時多,電話終於傳來震動,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喂淅言?我係黃心渝呀,而家阻唔阻你呀?」她的聲音通過電話也超好聽的。
「唔阻唔阻,有咩事?」我的心跳得很快,有理由相信只是和她聊電話便能達致帶氧運動的心跳率。
「無呀,我諗住同你度埋個scripts嘅方向之嘛!你覺得搞笑啲好定認真啲好?」
原來是「公事」。
不過也不至於要追出來問我電話吧,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幹勁。
「聽日放學先度唔得咩?」我疑惑。
「唔得呀,我聽日要補習。」
我現在才知道她會補習。
「幫人補習。」她補充。
「咁一係朝早?早啲返學校度?」我提議,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和她的第一次通話變成公事性質。
「咁要好早至得喎…你起唔起到身架?」
「你知唔知班房幾點開門?」
「七點。」
「咁就七點。」我說。
「咁好啦…你要知醒呀!」
「一係你morning call我?」我說完後才發覺這提議十分大膽。
「一於咁話,六點半call你!」她卻爽快答應。
爽快得令我懷疑她根本不知道一個女生morning call一個男生背後的含義。
這個就是心渝吧,性格率直,認真,又帶點天然呆…
根本就是萬人迷的性格。
「心渝…」我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她的名字。
「嗯?」
「無!我…無啦啦想叫下你之嘛!」心虛得要死的我回答。
「古靈精怪!無咩嘢我收線啦!淅-言-」心渝故意拉長我的名字來讀,這種不是報復的報復真是可愛得很。
要是繼續和她相處下去,我怕我會有糖尿病。
「好啦,拜拜啦,你都早啲瞓,唔好為件事太操心,如果唔係我今日舉手就無意義。」我難得認真地道。
「嗯!你都早啲抖,拜拜~」
心渝對我說的「晚安」、「再見」、「明天見」充斥著我隨後的高中生涯,至今仍然在我心頭縈繞不散。
那個時候的理所當然,如今已變作遙不可及。
短暫又漫長的一天終告結束,我躺在床上,連入睡都捨不得。
我整個人洋溢著幸福的感覺,抱著枕頭在床上輾轉反側。
腦內不停回想今天心渝和我相處時的一舉一動,把每個碎片重溫再重溫,藉此在腦海永久保存。
才剛回播完一次那些片段,便開始猜測她每個動作、每句說話的含義…
明明都是沒有答案的,卻又忍不住想下去…
彷彿在這種思念的折磨當中,我能感到自己已經實實在在步進她的生命。
夜越來越深沉,越來越,越來越,越來越…
「喂…?」
「起身啦!」
「邊個咁早呀…?」我帶點晦氣地說。
「喂黎淅言,你應承過我會知醒架喎!」心渝語氣嚴厲地說。
「係!係!知道!即刻醒!」
「咁二十分鐘之後喺我屋企樓下等?」
「okok!」
「拜拜~唔好瞓返呀!」
「醒咗,唔會!」其實我還在半夢半醒當中。
心渝掛斷電話後,我才真正進入如夢初醒的狀態。
回想起剛才有點晦氣的說話,隨即後悔不已…
我明明較鬧鐘了啦…
我看一看手提電話,原來剛好六點半,而我的鬧鐘進入了貪睡模式。
留下糟糕的印象啦…怎麼辦…
她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吧…從結論來說我現在是醒了吧…
我邊刷牙邊想著這般事情。
時間倉卒,我無暇想太多,馬上洗過頭之後便吹頭換上校服,害怕二十分鐘內趕不及到她大廈的大堂。
慢著…?
心渝是叫我在大廈大堂等吧,而不是直接在學校碰面吧?
即是說…我可以和她一起上學啦?
撇開昨天因巧合而一起回家不算,這次真的是我們有約之下一起上學…
只是想想而已便興奮不已。
當一個人心情亢奮的時候,無論做什麼事的節拍都會變快,我走出大廈,邁著輕快的腳步前往約定的地方。
快一秒也好,早一秒也好,就是想早點見到她。
我比約定的二十分鐘早了三分鐘到達,心渝還未下來。
整顆心懸在半空,像雲一樣,想要找個落腳點又無從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