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63)[BL]男模之戀: 男模之戀II~14
「對了！我爸爸回來了呢！」黎收拾了心情說：「要小心．．．他．．．他一直都很愛芬。」
「嗯．．．」看黎那侷促不安的樣子，我忽然好像了又了解了一點事實。「我明白的。」
已經當了合法的成年人十多年。可是，一連串的事都讓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在這世界內，根本就沒有地方是很簡單的。開始了回味從前的日子，那時候我身邊同樣是有很多人，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從來不用感到無助。
「咳！」一聲不難聽又清楚的假咳，是久經練習出來的紳士禮儀。眾人都被咳聲的主人吸引過去，來人的年紀也不少了。但看他走路的步法，如此的矯健，身體的健康自然是不用問。除了咳聲主人之外，還有幾個人跟在其後進來，而當中有一個是我很熟識的──喬特。不難猜，那人就是黎的爸爸。
「叔叔。」我向他打招呼。然而，他看也不看我，直接的走到芬的遺照前躹躬。之後，用眼神向黎示意，似乎是想叫黎出來跟他談談，而黎也乖巧的服從。
一行人走了之後，我聽見小然說：「我不喜歡他的爸爸。」
「小然，他也是你爸爸。」我笑了，終於笑了，摸摸小然的柔軟的頭髮又說：「你的工作呢？不要緊嗎？」
小然抬起頭看我，眼睛水靈靈的，漂亮得過火：「我決定已經不再當模特兒了。」
「啊．．．」小然這樣回答我，的確是讓我嚇了一跳。只不過細心想想，那是他的決定，我不是他，我不能說什麼。
笑著又摸了摸他的頭．．．「你不要把他當小狗，行嗎？」說話的是黎，他回來了，表情沒什麼不自然。
「黎，原來你的佔有慾很強啊。」我換手摸了摸黎的頭說：「我依然是你的哥哥。」
黎的臉紅了紅，抿著嘴唇，目光可憐地水汪汪的，表情委屈得很。小然在旁看見，忍不住大笑起來。
「誰敢笑？」一聲不太大的怒叱，原來叔叔還沒走遠。
「叔叔，今晚會留在本家嗎？」我沉住氣問。
叔叔盯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那表情跟神韻都跟爸爸很相像。「不用。」叔叔這樣說，眼睛沒有看我：「今晚我就把芬帶回去。」
「是的！」我向他欠了欠身說：「我叫人打點一下。」
叔叔斜視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表情有點的放軟了。「我還以為你會阻止。」黎說，輕輕的看著他父親的背影。
「為什麼要阻止？」我嘆了氣說：「我沒有這個權利。」
「你真的如芬所說，狠心得令人害怕。」納斯忽然插口道。
我看看納斯，他別過了臉沒意思要跟我說話，明顯地躲開我的目光，還在我注視下離開了內堂。「迦哥哥，」小然拉了拉我的袖子說：「納斯是在吃醋啊！」表情有點淡淡然的說：「坦白說，我也有點。」
我看看黎，他一臉沒相干的樣子，又聽見小然說：「因為，我曾經很愛你，所以那種心情再久也忘不了。」小然笑了笑跟黎對望了一眼說：「不過，後來我才明白，那只不過是崇拜。」
「崇拜．．．」我在腦內回味著這兩個字的意義。
「一直以來，我所認識的人是利亦迦，一個紅透半邊天的超級名模，而我並不認識亦迦．威廉．白蘭度烈。」小然還是那樣子的說：「因此，我愛上的只是利亦迦。」小然聳了聳肩，幾乎好像在說“利亦迦”已死。
「那只是一個藝名。」我點了點頭，又明白了什麼。果然，人是要不斷的學習才有不停的進步。「我出去一下。」說的同時跟黎示意。
納斯沒有走得太遠，只是在附近的花園坐著，呆呆的看著天空。今天，天氣好得過份，沒雨沒太陽，多雲又一陣陣的清風，舒服得令人想睡。
「納斯。」我輕輕的叫，納斯沒有動。我走到他跟前，半跪了下來，吻著他的手說：「辛苦你了。」
「沒．．．」納斯看了看我又放棄了說話，表情有點複雜的。眉頭皺得辛苦的，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我沒什麼立場。」
我一直都在看他的反應。他的臉紅得很，活像一個大蕃茄。我明白，那是他鼓足了最大的勇氣才敢說出來。納斯的性格就是不懂撒嬌，或者可以說是他過於謹慎。
「傻瓜。」吻落在他的唇上，我想起了小然的說話問：「納斯，你喜歡的人是誰？」
納斯的臉還是紅得很，怔了怔看著我說：「你不只狠心！還很變態！」事情一下子跳開了軌道，我想不沒想過會得到這個答案，可是看納斯那個神情，分明的認真。
「納斯？」我小心的叫了一聲，近來跟納斯相處都好像在玩踏地雷。只要一不小心，納斯就對我不理不睬。
納斯小小的咬著他的下唇，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清楚明白地說：「我喜歡的人還可以有誰？」
心內的一塊大石落下，我把他拉了起來，讓我可以好好的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聲的說：「納斯，我愛你，我只愛你。」
「算了吧！」納斯淡淡的說：「我不想再當我哥的影子。」
「沒有！」我立即就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真的沒有！」
「我雖然跟你認識很久，但從來都沒什麼交雜。當時為什麼我跟你說去參加比賽，你就去呢？是不是因為我的聲音跟我大哥相像？」納斯垂下頭說。
「不是的！」我有點啞了口，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明。當年，我會聽他的意見，是因為．．．是因為他為我做了那麼多準備．．．那是從來沒有人會為我花過的心思！
「納斯，你就不要再逃避吧！對自己誠實一點！」諾尼出現的時間也太巧了吧？
「我一直在旁邊看啊！」諾尼像是知道我的心中的疑問，對我眨了眨眼指了指某個地方說：「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是剛來不久，就只聽見什麼我，什麼愛你的說話。」諾尼惡作劇式的笑了笑。
「諾尼．．．」納斯對著諾尼的時候，總是那麼的無奈。
「納斯，我知道你忘不了華克哥，不過那不是你的錯。」諾尼又臉向我說：「亦迦，你也想知道華克哥為什麼會死吧？」
我的確是很想知道，上一次因計劃而陷害了自己的爸爸，心內真的很過意不去。只不過，當時的爸爸太會演了，幾乎讓我都忘了，我們只不過是裝出來讓芬知道。
然而，我看了看納斯，他那個樣子，叫我如何點頭呢？「不，我不聽，我不想知道。」
「所以，我才說你．．．狠心。」納斯的表情聽到我的答案之後，表現卻是更淒然。
又說錯了話嗎？竟然正正的踏進了納斯地雷！只是．．．究竟我又說錯了什麼？深深的嘆了口氣，我什麼也沒說便回到內堂中。跟下人吩咐了叔叔交帶的事過後，我便到另外大廳中找爸爸。身為家族的新主，這個場面我不可不出現。
直直的坐在一旁，看著芬的遺照。侷促的一張放大了的証件相，然後我才想起芬從小到大都沒拍過什麼照片。心情實是糟糕，不用裝出傷心的樣子，因為我已經有足夠的傷心。
禮上，大家盡量都不說話。悄悄的，人來了又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到過。可是，當中有幾多個是真的認識芬？微微的低下了頭，回神過來之時，才發現自己的眉頭，在不知何時已經糾在一起。
「迦，你進去休息一下吧！」爸爸在旁邊說。我輕輕的搖頭，否決了爸爸的提議。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要我去做，那是責任感？還是．．．想逃避心的困擾？
納斯沒有進來大廳，我也沒有再離開過。一直弄到晚上十時，禮才算是完成了，然後就是把芬交給叔叔的時間了。趁還有一點時間，我拖著腳走到芬的面前，她的樣子白得很，臉上的妝一點都跟她不配，身邊的花也因放了一整天而變得有點脫水。
「要走了。」納斯總是在這樣的時候回到我身邊。忽然的想起，我跟納斯的關係正正就好像是在跳舞，可惜我們不是在跳一支貼身舞。
「是嗎？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我說，伸手輕輕的放在靈柩上的玻璃，芬的樣子是那麼的潔白．．．
「已經準備好了。」納斯動作一下，抬運的工人出現，在我面前把棺木蓋上，芬在我目送之下上了路。
「迦，」是叔叔，拍一拍我的肩說：「你是值得當新主的。」然後，叔叔也在喬特的守望下也上了車。車聲漸遠，抬頭看一下天空，星星多得令人頭皮發麻，然而被麻醉了的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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