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7)六個人的私人日記: 亞杰的日記~2
第二天，來了很多警察，他們什麼沒說，只看了看我，然後就走了。之後，我聽到了是說因為我這件案件十分奇特，在未收集好所有資料之前，案件是不會上庭的。那不就是說不用上庭嗎？因為沒人可以找到所有証據，我已經把它們大部份都給消滅了！
榮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十分高興，因為警方沒有要我交出護照，那即是表示他們不把我當成犯人呢！我躺在床上，在想我可以做什麼呢？現在，我只不過是個廢人，而且我同時成了一個危險人物，因為在我腦中深深印著一個可以令世界變得瘋狂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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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讓我現在就死吧！」我對著天花板自語。
「你還不可以死！」進來的人是榮少。
「你為什麼還要來？」我忽然有點無理取鬧的。
「杰，我倒杯水給你。」
「我不要你的憐憫！」
「杰，不要鬧了！」
「你走，我要一個人。」
「夠了！你要如此不知所謂到什麼時候？」
「一世，可以嗎？」
「不可以！」
「你太殘忍了！」
「我對你已經很溫柔了！」榮少摸了摸我的頭說：「你這個傻瓜！」
「我不要你對我好！」
「我不對你好，還有誰對你好？」
真心話吧！我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我已經什麼也沒有了！從這天起，榮少一直陪著我，我們在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麼話，直到晚上七時許他才走，日日如是，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麼來回報這一個好朋友呢？
「我明天再來看你！」榮少說。
「不用了，你還是上學吧！你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上學了！」
「不。」
「為什麼？」
「我討厭上學，而且學校也討厭我呢？」
「對不起！」是因我的原故嗎？應該是的。
「不是你的問題！」他像看穿我的心事般。
「榮，不要對我好，沒結果的！」
「杰，『付出莫問成果』！」
「傻瓜！」
「好了！我明天再來！再見！」他對我揮揮手後離去。
「傻瓜！我們都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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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很想有什麼人來陪你，但當你身邊有個人的時候，你反而不想他在你身邊煩著你！人就是這麼犯賤了吧！我也是！跟榮少見面的時間愈多，我便愈依賴他。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很有安全感，我要是女生多好呢？
再過不久，我便要回家了！但是我的左腳已經不可以再走路了，只有靠那個扶助器才勉強可以走走路。由於這個原因，榮少不準我一個人留在家，硬要我跟他一起住，我沒法只有乖乖聽他的話。
「我真的可以到你家住嗎？」我跟著榮少出院時說。
「我已說了很多次，你怎麼了？當然可以，家中只有我一個人！」
「你一個人？」
「對！快跟著我來！」
我們乘的士到榮少家，他的家不大不少，大概有七百多尺，兩室兩廳的十分可愛。「你父母呢？」我問。
「都死了！」榮少像開玩笑般說，又不待我反應便說：「你餓嗎？」
「嗯！」我傻傻的點了頭。
「傻瓜！」榮少摸了摸我的頭說，之後便離開了他為我特別佈置的房間中。給他這麼一說，我根覺得自己是一個傻瓜了！不過，當個傻瓜也好，如果他可以一直是如此對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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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榮少家幾天，他家中真的好像除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難道他的父母真的死了？不過，榮少天天待在家中陪我，學也不上，我實在有點擔心！
「榮，你不上學了嗎？」
「放心吧！我不上學也沒有問題的！」
「但．．．」
「我說沒問題便沒問題！」榮少對我笑了笑又說：「你可以再走路的，信我吧！」
我呆了呆再說：「什麼？」
「你一定要再次走路！」
「一定要？」
「因為我要和你去一個輪椅不能到達的地方！」我緊閉著咀不說話，因為我不想走路，一點也不想再走路！「杰，我一定要你再走路的！」
「榮，不要！」我低下了頭。
「你看著我再說一次！」榮少向我大喊。
「不要！」我緊閉眼。
「杰，你望著我再說一次！」
「不要！」
「傻瓜，為什麼不相信我？」
「對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你根本是什麼人也不相信！」榮少又丟下我一個人在房間內了。
「對不起！」我望著房門說。我們就這樣冷戰了，一直到了星期天，輝煌和寶兒來看我時，榮少才再跟我說話，不過我知道他還是在生我的氣。
「亞杰，你身體好了點嗎？」輝煌一進來便說。
「你不用補課嗎？」
「你說朋友重要？還是學業重要嗎？」
「當然是朋友了！」寶兒立即大叫起來。
「怎看你也不像個中三學生呢！」我對寶兒說。
「是嗎？」寶兒還是嘻嘻哈哈的，一點也不在意我的話。
「呵呵！」我忍住笑了起來，寶兒真夠單純。
「對了！我們是想你叫榮少上學的！他已經很久沒上學了！」輝煌說。
「他這個傻瓜！」我忍不住罵道。
「亞杰，大家也知他是因為你才不上學的，所以你要負責！」寶兒說。
「我？怎可能？」我有點不安，他們知道些什麼呢？
「他很著緊你，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一定要幫幫他！」輝煌望著我說。
「我會努力吧！」
就在這時，榮少在外面大叫：「可以吃飯了！」
「這些全是你弄的嗎？」寶兒看著桌上的美食不可置信地說。
「有什麼奇怪，我可不會買外邊的食物來代替自己的。」
「平常都是那麼多的嗎？」寶兒問我。
「是！榮是一個很好的廚師！」我衷心的讚美著。
「榮少！」寶兒用著十分敬佩的目光看著榮少說：「我以後可以來這裡吃飯嗎？」
「好提意！我也想這樣做！」輝煌道。
「你們？」榮少有點呆滯。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大家一起吃飯，氣氛一起會很好的。」
「行！不過我不會洗碗！」榮少笑了笑說。
「好呀！我叫紀絲洗就可以了！」寶兒立即說。
「隨你喜歡！」榮少完全給打敗了。當輝煌和紀絲走了之後，屋子的感覺忽然冷清下來。
「榮，你星期一上學吧！」榮少放下手中的碗筷，疑惑地看一看我。「榮，你是明白我在說什麼的。」
「我不可以丟下你一個人在家。」
「那不是理由，是藉口！榮，你在逃避著什麼？」
「逃避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沒有！」我本能反射地說。
「嘿！」榮少冷笑一聲說：「你在自欺欺人！」我別過了頭，不敢正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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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外面下著大雨，空氣變得十分冷清，心情有點悲有點喜的！我想自己是沒法說服榮少的了，他無論什麼地方都比我更強，他決定了的東西，我是沒辦法可以可以阻止的。我想我要改變一下自己，現在只有這一個方法才可以令他再次上學，其實我是明白的，明白他為什麼不上學，這是他給我的挑戰，看誰先屈服在另一個人手上。
「榮。」我平淡地說：「我要去法國！」
「杰，你？怎麼了？」
「我要去法國，我的爸媽在那裡！」
「杰，你決定了？」
「是，所以你不用在理我了。」
「我會陪你去的。」榮少同樣平淡地說。
「榮，你有你的生活！」
「我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你是知道為什麼的！你不要再逃避我！我不用你回應我什麼，我只不過是想你可以快樂地過日子而已！」
「榮！」我哭了，他這又何苦呢？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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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寶兒他們真的天天也來跟我們吃飯，而且連紀絲和小明也來了，他們二人表現的十分不自在，我是明白的，因為他們的情況有點跟我和榮少相似。
榮少也開始上學，而我也跟著他上學，我們中學我四人組又再出現，那就是寶兒，紀絲，榮少和我了。我們從中一起便四人一組地行動，有很多時給人誤會了我們是兩對情侶，不過我們不介意別人的目光，因為我們自己知道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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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靜靜地過了幾天，我決定要再做多一點東西，因為我直覺自己的時間不多，所以那件事一定要做好。而且不做好，我又怎安心離開？我回到我長大的家中，就是我跟祖父一起住我家中。我跟祖父是住在公屋中的，就是那一種政府給我們起的又便宜又髒的屋宇。我大字形的躺在床上，這是我的床，忽然間我卻覺得它太硬，而且有點臭。我是已經慣住在榮少的家吧！
「鈴．．．」門鈴忽然響起，我開門一看，是榮少。
「你是逃不了的！」他第一句便說。
「我沒有逃避，我只是還有些事情要做而已！」
「有什麼事令你不回家？」
「那不是我家！」我說，開了鐵門給他進來。
「只不過是你在拒絕而已！家，什麼地方也是！」他走進屋內。
「榮，我不可能一輩子也跟你一起吧？你也有你的生活！」
「杰，只要你願意，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你受的傷已經很夠了！跟我回去吧！」
「我還有事要做，這些事，你先不要跟我說，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我會等你的！」我沒有再說什麼，我們就這樣相對著坐，很久很久的，大家都沒有動。「其實，我很喜歡你，是一種很特別的喜歡。」榮少忽然開口說。
「我知道，很早已經知道，你看我的眼神是不同的。」
「那你有反感嗎？」
「沒有！」我坦白說。
「喜歡嗎？」
「不是。」
「那，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會愛我嗎？」
「榮，這算是什麼意思？」
「我想擁有你！」榮少漸漸的靠近我。
「你愛我？你愛我些什麼？」我好像被點了穴，只感到咀唇好乾。
「杰，你知道嗎？我是一個孤兒，從少給一個老怪物領養。他很有錢，不過他什麼人也不信，他領養我當他的繼承人。」
「榮．．．」他的樣子愈來愈接近我。
「他想把我訓練成另一個他，不過他失敗了，因為他死了！不過，他所有錢全是我的。他的親戚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我，可是他說過的，只是我在十八歲前死了，錢就全是政府的，所以沒有人敢動我一條汗毛。」
「．．．」我好像感覺到他輕輕的呼吸氣息。
「不過，他們還不死心，他們一直都在巴結我，不過老怪物早就告訴我了！而且，他還教我用一個非常卑鄙的手法令他們不會再煩我。」
「老怪物．．．」我好像很累。
「是，他不準我叫他『爸爸』，他要我叫他老怪物，他要我恨他！」
「榮．．．」榮少緊緊的把我抱著，我動也不動的讓他這樣做。
「今天是他死忌。」
我主動的吻了吻他，不過是在額頭：「榮，哭吧！」榮少沒有哭，但是他把我抱了起來。其實我比他矮很多，他現在已經有一點八米的身高，而我只不過是一點五八高。
他把我抱到床上：「你愛我吧．．．」我聽不清楚那是肯定句還是疑問句，只知道接下來的，他所做的事是我從沒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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