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禮說的不錯。

我要求他們放了mk妹等人,同時要他讓我加入。

但當我看著他們在背包抽出麻繩,手扣,我馬上意識到發生何事。我走前兩步,想喝止他們時,有一根硬硬的東西抵著我頭部左則——
那是槍吧,我想。

一股恐懼感席捲而來。我吞一吞口水,臉上仍是不動聲色,但聲音卻在顫抖:「......你咁係咩意思?」

「咩意思?」他大笑,槍管我左腦磨擦:「你唔係覺得我真係會放過你哋下話?」





「你......」

「你想加入我哋?你憑咩呀?」他轉一轉槍管,然後靠近我,在我耳邊說:「我一直就係等緊呢一刻。等緊你哋投降,然後一網打盡——只不過我估唔到竟然有人蠢到出賣自己友,仲話要加入我哋......你知唔知,你真係好撚死蠢呀?」

仲夏,六月下旬的清晨不算很熱,還可感受到由露台那一邊吹來的絲絲涼風,但我卻是汗流浹背。我暗暗在手心捏了一下,滿手冷汗,背部濕透,汗珠順著脊骨的弧線流到尾椎,而前額亦成一片澤國,汗水把前額的頭髮糊成一團,擋著視線,但我連伸手撥開它也不敢。

葉劍南那一句「你好撚死蠢呀」在我心頭縈繞著。一方面,我不斷為自己辨護,另一方面卻同意他所說的,不斷暗罵自己愚蠢。

他的同伙綁起包括白詠欣在內的屋內各人,然後一同看著葉劍南。葉劍南點一點頭,然後用極為平淡的語氣對我說:「你要死喇,有咩遺言?」





「我......我唔想死呀......」我艱難的吐出這一句,聲音和大腿不住顫抖,雖然看不見,但時我的臉色一定難看之極。

「我冇辦法。真架,我真係幫唔到你。」他這樣說著,然後慢慢地扳下擊鎚。

「嗚......求下你,唔好殺我......我唔想死,我唔想死呀......」內心最後一點尊嚴也盡失,淚水奪眶而出,痛哭流涕,我跪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死命拉著葉劍南的腿求饒。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最初我想到自己一死,就救不了其他人......但我不過是貪生怕死而已。不久之前我還在懷疑生存的意義......但死到臨頭,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想活下去!即使連尊嚴也拋棄,只為了生存多哪怕僅僅的一秒!我以為我可以慷慨就義,如同歷史中繁如星斗的英雄人物,但不!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我沒有可以從容面對死亡的偉大靈魂,只有懷著一顆不斷顫抖的心,戰戰兢兢迎接死亡......畢竟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個怕死的普通人。

......活下去,不為甚麼的,我只想活下去,不論用甚麼方法也好!





「成隻狗咁。」他說。

——根本沒有所謂的人生走馬燈。在他按下板機的一刻,腦袋只有一片空白,以及無盡的恐懼和懊悔,除此之外,甚麼也沒有。

「......放心,枝槍冇彈架。」一陣的頭腦空白過後,我只聽見葉劍南溫柔的說道,抬頭一看,在一片眼淚汪汪之下,隱約可見葉劍南臉色溫和的看著我,簡直就像慈父見到頑皮的兒子一樣,他向我伸手,語調柔和的說:「起身啦。」

我慢慢的站起。他向我遞了一張紙巾,之後稍為一頓,把整包紙巾塞到我手中,然後微微一笑,離開了屋內。他的同伙抬著暈倒了的白詠欣等人尾隨而行,當中有人帶走杜嵐她們。當她們經過門,看見在屋內呆呆站著的我,不知會甚樣想?而眼中淚水阻礙視線,我連她們臉上掛著一個如何的表情也不知道。

「冇嘢下話?」突然身旁有人這樣說,我轉身一看,是一個身穿白色襯衣,戴著口罩的年輕人,當初我在屋內由防盜眼向外看時他也在場。

「冇......冇嘢......」我一邊這樣說,一邊抹去臉上淚水。

「冇嘢就好,歡迎加入我哋。」





「吓?」

「我話,歡迎加入。」




......於是,我們又回到這一切開始前,我所提及的,那昏暗的房間。

桌上躺著的是白詠欣,她才剛醒來。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葉劍南一直千方百計追求著她,甚至為她而瘋狂,但此時得到了她,卻把她剝得一絲不掛,縛在桌子上。

「白詠欣,終於醒喇?等咗你好耐啦。」葉劍南輕撫白詠欣因驚恐而扭曲的臉頰。她原本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一看見葉劍南,驚也驚醒了。





葉劍南在她臉上亂摸,捏了幾下,她也是嚇得毫無反應,到他心滿意足的罷手,她才夢醒般想叫喊,但苦於口中塞滿破布條,她只能發出一些嗚嗚聲。

她看一看被綁著的雙手雙腳,又看看自己赤裸的身體,眼神流露出難以莫名的恐懼。她眼看面前一直微笑著的葉劍南,眼中充滿怨毒,轉而環視四周站著的人。

儘管我在已經她醒來的時候,盡量使身體隱沒在人群之中,但無奈此處空間不足,在掃視各人時,她突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一和她雙眼對上,馬上移開目光。葉劍南饒有趣味看著我和白詠欣,好像他眼前正上演一場滑稽的喜劇般。曝光在兩道目光之下,我只感到惶恐不安。

「白詠欣,有咩想同駱輝講呢?」葉劍南拿去塞在她口中的破布條。

......她甚麼也沒說,眼神幽怨,燭光在她清澈明亮的雙眼中蕩漾,我似乎看到她眼眶中的淚光。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

「唔講就我就埋牙喇喂!」他拍拍白詠欣白晢的臉頰, 「好~先嚟睇下隻靚鮑魚先!」葉劍南彎身察看,用手指輕輕撥弄,還輕輕的捏了幾下。接著他把頭進一步靠近,然後用力一吸,樂道:「屌,冇沖涼,好撚臭!」

眾人大笑。





葉劍南不斷地玩弄著,白詠欣只是緊閉雙眼,默默地承受,好像身體已經不屬於她似的。秀麗的臉孔正掛著一副淒楚的表情,但兩頰愈來愈紅。

白詠欣嚇得四肢僵直,就像死屍一般。

「嗯嗯......」

「吓?我聽唔到喎?」葉劍南笑道,把頭靠到白詠欣嘴邊。

「唔......唔好......」她淒然閉上雙眼,晶瑩的淚珠慢慢在她臉上流下來。

葉劍南嘴角揚起,輕撫她臉頰,「而家乖乖地咁咪幾好囉......如果你夠膽再反抗嘅話,到時我哋呢,就會搞埋你個妹架喇。」

一聽到葉劍南的威脅,她睜大眼睛盯著眼前的暴徒,眼中充滿怨恨,然後又緊閉眼睛別過頭去,看來已經決意默默承受發生在她身上的悲劇。





見白詠欣動也不動,葉劍南微微一笑,雙手停止了動作。他脫掉衣服,一直勃起的陰莖終於曝露在空氣之中,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脫衣——除我之外。

他再次彎身,繼續他的暴行,而白詠欣儘管一直壓抑自己,但也控制不了自己,痛苦的喘息聲愈加急速。然而葉劍南陡然停止動作,像是過山車一直爬到高峰,卻在最高處忽然停下了一樣。

他用中指抽插數下,淫笑:「搞咗咁撚耐都仲係咁乾,呢條女真係麻撚煩!」他頓一頓,普通話不鹹不淡:「不過,乾乾的,我喜歡~」

葉劍南對準了她,粗暴的插了入去。

白詠欣咬破了下唇,絲絲鮮血由嘴角流到下巴。她雙目緊閉,神色痛苦,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淚光。

「好......好撚緊呀......」葉劍南抽插了幾下,「哈哈哈!大家上呀!」

其實不用他高聲疾呼,各人在他插入白詠欣的一刻,已經如同賽馬般一湧而上,衝到她身邊,蹂躪那被我出賣的女孩,用他們骯髒的嘴巴吸吮,用他們骯髒的雙手亂摸,用他們骯髒的下體觸碰......我悄悄退下,離開,這群頭腦發熱的傢伙對此毫不知情,但即使知道也不會阻止......

走到門外,我背著牆坐下,不禁問自己:我到底在幹什麼?

我不知道......這一切不是跟著我所想的發展!我怎會想到葉劍南得到白詠欣後,竟會如此對待她?我本設想他不過會軟禁白詠欣,或者日日軟語哀求白詠欣接受他之類,但誰想到他會......

這是迫於無奈之下的決定......我所做的,不過是為了留下一線生機,日後可以救她出火海......但就目前而言,推她落火海的人正是我啊!但這不是我的本意......這不是我的本意!

我們活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代裡。一切法律,制度,道德......在一瞬間崩塌,有力量的人掌握絕對的權力,對弱者予取予求......我們好像退化成某種低等生物,只服膺於個人的慾望。就像外面那些喪屍一樣,只服從於食慾,毫無理智,門內那些傢伙則像野獸,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強姦她,看到沒有武裝的弱者就想欺負一下......他們腦海中只有不斷膨脹的慾望。

這是所謂弱肉強食?在這亂世叢林法則就是最高的律令,強者可以為所欲為,因為此處根本沒有甚麼法律或道德的桎梏......在裡面施暴的人,就是在一切發生之前所謂執法者的警察!

......我看不見前境,就像這條沒有放置蠟燭的走廊一樣,四周只有無盡的黑暗。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房內原本的一片嘈雜不知何時靜了下來,而葉劍南的忽然步出打斷了我思緒。他說道:「原來你響度......入返嚟啦,成班人得你未屌過佢。」

「我......我唔想咁做......」我艱難的吐出這一句,不敢抬頭看他臉色。

「咩意思?」頭上傳來的是一把冷酷的聲線。

「我唔想......」

「咩叫我唔想?」他蹲下來,眼神銳利的盯著我:「你加入嚟,就要服從我指揮,我叫你屌佢,你就要屌佢,我唔畀你屌佢,你掂都唔準掂佢!你明唔撚明呀?」

「明......」我低頭,不想和他眼神接觸。

「明就入去!」

半推半就的回到這小斗室,瞬間就嗅到在空中彌漫著的濃重臭味。本來生龍活虎的各人坐在牆邊,臉上帶著滿足又疲憊的表情,和看見我去而復返的一絲嘲笑。

......被玩得不似人型的白詠欣,在中央像斷線木偶般躺著。不知道發生了甚麼,她身上的繩索被除掉,而那張桌子被拆卸掉,殘骸堆放在牆角。她就這樣躺著。

我不想去形容她身體被蹂躪到怎樣。我真的不想。

目睹如斯慘況,我不禁抬頭......假若真的有上帝,我想問,她到底做錯了甚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但我看不見上帝,只看到燭光投射在天花板上,細長,扭曲,像怪物般晃動的影子。

「有得屌,真係唔屌?」葉劍南問,「白詠欣唔啱你口味?咁......嗰個叫杜嵐嘅又如何?黃穎雅呢?定一話你係戀童癖,想屌白詩婷?」
他媽的!他用其他人來要脅我!

這是一具被玩壞的洋娃娃。她的臉毫無生氣,空洞,失神的雙眼不知在看著甚麼。精液由她半張的口中緩緩流出,因她口角帶傷而被染紅。
「我叫你屌佢呀!」

她緩緩轉頭,看著我——她真的在看著我嗎?那是一雙空洞的眼睛,失卻往日的神采,兩顆眼眶之內看不見任何生氣,只有一片漆黑。在她眼中,我大概和在場其他施暴者毫無分別:她目無表情看了我一眼,又別過頭去。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我......」

「我我我,我乜撚野呀?」

我轉身離去,背後傳來的是眾人的嘲笑,和歡愉的笑聲。

我不知道......我只想逃離這一切...... 我是懦夫,廢人,軟弱無能,甚麼也做不了......

他們摧毀了白詠欣,而我根本無法阻止。

我跑到走廊盡頭的廁所,搖曳的燈光下我見到自己醜陋不堪的臉容,抱頭痛哭得像個嬰兒。

我根本無計可施!

我只能像個白癡一樣,白白看著她受苦,但無能為力!

我多麼希望可以分擔她的痛苦,一點點也好!

但不!我甚麼也做不了,甚至連抗議也不能!

一切我所能做的,就是跑到這裡痛哭!

像隻老鼠,瑟縮一角的流淚!

我應該死掉的......就在我背叛的當日,葉劍南應該一槍擊斃我......

即使她可以獲救,那又如何?如何才可以撫平她的傷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