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嘅中學生涯竟然係同兩個女仔探討夢想》: CHAPTER「28」
距離八強賽事開始只剩下不足一星期，眾人在北區運動場加緊訓練，務求打破以往三甲不入的魔咒。
「十二月一號就係八強喇，我地嘅對手係上屆冠軍馮靈中學，今場必定係一場硬仗，我知道喺佢地眼中，華嶺未必係一隊好強嘅球隊，但係我相信你地可以做得到。」石SIR在訓練開始前勉勵大家。
今天訓練的內容以防守為主，因為對手的攻力十分強大，我查看了數據他們在三場的小組賽已經足足轟入十八球，若然我們先失球，基本上比賽已經毫無懸念。
「五個人一組，分成兩組對抗，一組嘅目標係將個波交比著住龜背嘅人，另一組就負責搶。」
「你地要全力搶，我想大家預先知道下場比賽嘅節奏就會係咁上下。」
我是負責進攻的一組，面對其他隊友的高強度壓搶，有點喘不過氣，但是也可以把握幾次機會傳給目標。
除了技術，體能真的很重要。
「唔知我地會唔會嬴到呢。」飛機在訓練後跟我聊著。
「唉，我都唔知。」
「馮靈中學年年都稱霸大北學界咁濟，估唔到我地八強就要對佢地。」
「我唔想咁快出局呀！！我想入決賽呀！！！」肥熊在旁邊大喊。
希望屆時我們能夠支撐得住。
第二天回校時，在路上碰到家欣。
「早晨呀言仔。」
「喔..早晨。」
「你最近有咩做呀，好似成日都唔見你嘅？」
應該是你經常和阿峰一起才沒空注意我吧...
「冇咩特別呀，咪...咪又係踢波。」
「真係好鍾意踢波喎！」
「嗯...係呀。」
「..............」
「不如我地搵日出黎食野？」家欣突然問我。
「我地好似好耐冇傾過計喇...」
「呃...但我想...」本來想說要好好預備學界。
「可以嘅，但你唔怕阿峰唔鍾意？」不過好像真的很久沒有跟家欣好好坐下來傾談一下，跟她吃個飯沒太大問題吧？
「我諗佢...佢唔介意嘅....」她思考了一下。
「我聽阿婷講你過幾日有比賽喎，咁一係等你過埋比賽我地再約啦！」
「哦...好呀。」
奇奇怪怪。
課室裡。
「喂言哥，就快放聖誕假，有咩搞呀！」肥熊轉身趴在我的桌子上。
「可以有咩搞。」我淡淡地說。
「屌，我唔想喺屋企日日睇動漫呀！」
「搵阿婷出街囉你。」
「不如我地過關玩幾日啦！」肥熊激動地提議。
肥熊旁邊的飛機本來正在閱讀，突然放下書本轉過身來。
「去邊去邊？關島？好喎好喎。」
「關你老母島，我話過關返大陸呀！」
「唔好啦，我唔太想。」我一副厭世的樣子。
「冇錯，我都麻麻地。」連白頭佬同意我的想法。
「屌你地...咁聖誕咪好悶....」
「不如，去梅窩？」
腦海中突然浮現這個地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梅窩？好呀，近近地又可以遠離繁囂。」飛機點頭說著。
「梅窩喺邊架.....係咪要搭船架？要搭船嘅話！點解唔去長洲.....」肥熊一連串的自言自語讓我忍不住揍了他一拳。
「長洲玩黎玩去咪又係嗰啲野，我以前同啲女成日去，好撚悶架喎。」飛機無奈地說。
雖然我還未去過長洲，但也想找一天去看看。
「我幫你同YUKI講？」肥熊奸姣地笑著。
「屌你，對唔住。」飛機轉過身繼續看書。
「咁不如就去梅窩？」白頭佬看著我說。
「好呀，我OK。」
「唉！你地話事囉！」肥熊不爽地說。
「喂，不如叫埋班女去啦。」飛機建議道。
也好，多幾個人應該開心一點。
趁還未需要應付沉重的學業，把握時間做些青春的事。
「好，今晚WHATSAPP問佢地。」我補充。
放學後，我打算去麥當勞吃點東西，午膳時只顧著跟白頭佬討論學界的事沒所麼胃口，所以有點餓。
經過花都的便利店門外時，看到一個女生揹著熟悉的OUTDOOR書包正在蹲著看零食。
「曉兒。」我拍拍她的肩膀。
「HEY！喺度做咩呀！」她站起來說。
「冇呀本身想去食個M記，經過見到你入黎叫下你。」
「哦~仲以為你特登跟蹤我添嘻嘻。」她趣怪地說。
「......」
「咁我同你食M記啦！反正我都係諗住買啲野食返上屋企食！」
之後我們便進去麥當勞找了個位置坐下。
「言仔幫我買埋！」
「哦好呀，你食咩？」我看著錢包裡僅有的一張一百元，希望媽媽快點給我零用錢。
「板燒雞腿包餐飲可樂，Thank You！」
每次都吃同一樣東西，服了她。
「咁難開嘅.....」我正嘗試撕開那包茄醬。
「拎黎我幫.......」
還未等曉兒說完，我已經成功撕開茄醬。
不過整包茄醬爆開了。
「SHIT。」我看著自己的襯衣，沾上一大沱茄汁。
然而曉兒她............
「哈哈哈！！乜你咁論盡架！！笑死我喇！！」她捧腹大笑。
「.............」我無奈地看著她。
「呃...對唔住嘿嘿，冇心笑你。」
曉兒突然拿起紙巾替我抹去襯衣上的茄汁。
她一邊偷笑著一邊替我擦著衣服。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竟有點臉紅。
「唔...唔該...」
「你返去用梳打粉溝洗潔精黎洗件衫啦，啲漬好快就甩。」
這些你也會嗎？
「真係得？」聽起來好像會爆炸的樣子。
心臟爆炸。
在離開麥當勞之後，我向曉兒提起去梅窩的事。
「梅窩？好呀！我都想去玩下。」
這兩個月之來曉兒為了練舞應該很辛苦吧，趁放假讓她去休息一下也挺不錯。
「幾時去呀？」
「佢地未約呀，諗住今晚問埋YUKI佢地先再決定。」
「哦......咁今晚喺Group傾啦！」
很快我便和曉兒走到花都B座。
因為麥當勞距離她家只有廿秒的路程，哈哈。
「咁除左去梅窩...你聖誕仲有冇野...要做？」曉兒突然問。
「呃...冇呀冇咩特別。」
「真係冇！野！做！？！？」她瞪大雙眼，皺起眉頭看著我。
「有..有..有咩做....」我支支吾吾地說。
「我返上去喇！」
曉兒看著我數秒後便轉身進去。
她拉開門後，突然對我說。
「衰人言仔！哼！」
...................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終於黎到呢一日。」我單眼看著頭上猛烈的陽光。
「好喇，我唔講太多廢話，大家黎到八強，拎出你地二百Percent嘅實力，好好地踢場精彩嘅波，有冇問題？」
「冇！」眾人回應。
我站在廣福球場的仿真草皮上，等待比賽的開始。
不知是否八強的關係，這天除了一向支持我們的四個女生，出奇地多了幾位同學來觀摩比賽。
但是，他們是男同學。
「................」
我看著對方觀眾席，起碼有二十人，而且大部分也是女生。
有些事情真的羨慕不來。
「喂言仔，對面個個都咁大隻嘅......」身後的飛機對我說。
「佢地似打摔角，又高又大份。」
「唔講喇，就黎開波。」我預備好自己的心情，迎接比賽。
在比賽之數天，我特意到牽晴間後的緩步徑做些帶氧訓練和負重練習，以加強身體的對抗性以及體能，始終來到八強對手不會再是善男信女。
「KEEPER！」
「KEEPER！」
「咇！」比賽開始。
對方在開賽後並沒立刻向前進攻，而加慢慢地組織著，似乎是想先試探我們的實力和戰術，然而我們也依著石SIR的指示到前場施加壓逼。
但是要成功搶截皮球也不容易，他們的傳控非常紮實，我們幾乎沒碰到球的情況下，對方已經把皮球運送到我方半場。
在比賽進行至大約十分鐘時，敵方的右翼接到左中場的大腳傳送，然後向著底線推進，而其他人也上前接應。
「走緊入黎！睇身後呀！」中堅的杜虎大喊提示隊友。
敵方右翼以速度壓過我們的左閘然後右腳傳中！
「呯！」
對方中鋒藉著高大的身材壓住杜虎頭槌攻門。
幸好只是擦楣而過。
接下來的十分鐘我們都被對方施以猛烈的進攻。
雖然暫時仍未丟球，但我們的體力開始下降。
「咁落去唔係辦法。」我心想。
要找個機會射門。
在上半場快將完結時，我終於成功地控球推進，幸運的是對方竟然沒人過來防守我，只是不停地橫移。
「咁旬？」我驚訝地看著前面的空位。
大概是中圈的右方靠前，當我發現並沒有球員來防守我時，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射門。
雖然距離是遠了一點，但是既然再作傳送會有失去控球權的可能性，倒不如放手一搏嘗試遠射。
大概距離龍門位置約三十多碼時，我把球推前兩步，準起助跑拉攻起腳！
此時終於有敵方球員過來防守我，不過已經太遲！我左腳踏前作為重心，右腳順勢拉後大力抽射！
腳面剛好擊中皮球的中心位置，皮球以高速而且搖擺不定的路線直飛門框！
「嚓！」
進球了。
對方守門員呆站著，猜不到我會突然施一記冷箭，只好站在原地看著皮球飛過，垂下雙手投降。
「YEAH！！！」其他隊友衝過來抱著我慶祝。
可是我並沒有表現得很興奮，因為我深深了解一球的領先並不算得上什麼，以對手的實力要反超是非常簡單。
我靜靜地走回半場等待球證再次嗚哨。
在我進球之後似乎大家都十分興奮，而且還沒有從情緒之中清醒過來，甚至連肥熊也未完全準備好。
「咇！」裁判吹響哨子示意比賽繼續進行。
「弊。」
當我發現時，已經趕不上。
「呯！」
千鈞一發之際，皮球已經出現在我方龍門白線後。
甚麼？
「咇，咇咇。」一比一了。
原來大家仍沉醉在剛剛那短暫的領先，根本沒有注意對方已經開球，對方的防守中場在中圈接到傳球後立刻大腳抽射，直接笠過站出了些少的肥熊。
大家都呆若木雞，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
(呢到利申返，唔係吹水，嗰一場波我地領先一比零之後對面真係有個大隻佬，喺球證吹雞之後即刻喺中圈一腳抽埋黎笠死左我地個龍門，真人真事黎冇誇張)
「果然係咁。」
我在進球後沒有慶祝是因為知道對手要追回比數根本不是一件困難的事，結果如我所料比數很快便變成平手。
短暫的領先優勢在數十秒之內便失去，我們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比賽，但是對手在那一個進球後士氣大增，不停對我們的後守進行騷擾，有好幾次要不是肥熊和杜虎，我們已經再次丟球。
半場過去，比數維持一比一。
「你地搞咩黎？」石SIR在中場休息時間對我們說，似乎十分不滿意剛才的表現。
「子熊佢救唔到唔可以賴曬佢，你地都有責任，點解完全冇人去遮去擋，任人地射埋黎？」石SIR開始有點憤怒。
而作為入球功臣的我低著頭，那一絲希望仿佛被那一記中場笠射狠狠地粉碎掉。
「下半場認真返啲，我地先有機會，知唔知？」石SIR繼續對我們訓話。
「一、二、三，華嶺。」眾人的士氣就像一艘二戰的船隻，狠狠被擊沉。
下半場開始，白頭佬鼓勵著隊友們，希望大家能重拾士氣去繼續面對比賽，但是我沒有說話，並不是因為隊友的疏忽而生氣，而是感到無能為力，覺得就算付出再多，勝利也不會降臨到我身上。
在對手施展一輪猛烈的攻勢之後，我們再次犯錯，飛機在面對敵方的傳球時解圍失誤，皮球落到對手的前鋒球員腳下，他快速起腳射門，皮球彎向網側。
「二比一。」肥熊也盡力了。
肥熊沒精打采地把球踢回中圈。
究竟發生什麼事。
直到比賽末段，對方再憑著在前場的小組進攻，完全滲入了我們的禁區，此時敵方前鋒直接面對龍門。
「嚓。」
三比一。
七十分鐘過去，裁判吹起完場哨聲。
我坐在草地上，默默流著淚。
我不知道其他隊友有沒有哭，好像有？
其他人不敢走過來安慰我，可能他們知道我是最傷心的那個吧。
最後，這場八強賽事我們以三比一落敗，正式結束今年的學界旅程，賽後我一言不發地收拾物品，獨個兒回家。我不知道飛機和曉兒他們有沒有跟著我一起離開，因為我完全沒有心情理會身邊的事。
其實命運早已註定，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