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歷史]我啊爸臨終之前叫我復興漢朝！: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生愁恨何能免
今天，是漢廷和正師會展開會談的日子。正師會的成員，包括張偉在內，早已到達會面場地，卻仍未見漢廷代表的身影。這裡空間寬敞，裝潢華麗，比起會議室更像是一個舞台劇場。場內有一張圓型談判桌，設有兩張座椅，張偉坐於其中一位，其他成員則站在張偉身邊，而另一座位自然是為漢廷代表而設。
「我弟呢？他今天不來嗎？」阿一四處張望也不見弟弟的身影
張偉回答：「我吩咐他去辦點事，他今天不會來了。」比起阿二，他反而更在意另一人
「海莉莉呢？」
阿一道：「噢，她今天生病了，我看反正今天也沒她的事，所以就叫她待在家中休息一下。」
張偉一怔，然後點點頭。
不久，漢廷一方的代表也到達現場。
「琉球王駕到！」
程復南率領侍衛從正門進入。正師會的眾人略顯驚訝，就連張偉也不例外。雖然如此，但他還是保持微笑，禮貌道：「王爺請坐。」
程復南報以一個微笑，拉開談判桌前的椅子並坐下來。
張偉道：「我們還以為是陛下來呢，怎麼會是王爺你？」
程復南道：「陛下公務繁忙未能抽身，所以特意派我前來，你們不介意吧？」
說實話，大家都期待皇帝親臨，現在卻換了個親王，又怎會不介意呢？有些脾氣暴燥的人已待發作，卻被張偉阻止：「既然他公務繁忙也沒有辦法，我們就照樣談吧。」
程復南微笑點頭，道：「那不知道你們是想談些什麼呢？」
「直話直說吧，陛下所做過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我們實在不能忍受，這箇中原因也不過是君主權力過大，所以我們要求陛下下放權力，辭任首相，實行真正的君主立憲並承諾不再參與政治。」
「倘若陛下真的下放權力，有誰能保證他的安全？」
「只要陛下能做到我們的要求，我立刻把俄國給我們的武器上繳給政府。」
「就算沒有俄國，又有誰能保證那些激進份子不會拉他下台，不會天天想著殺死他呢？」說話期間，程復南有意無意看向正師會成員
張偉笑一笑，道：「王爺放心，只要陛下答應並且不違背諾言，他就永遠都是皇帝，這是我張偉說的，倘若有誰敢對天子不敬，甚至有弒君之心，我第一個出來殺了他。」
程復南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有一架直升機正在舞台劇場外盤旋，機身印有大漢皇家空軍標誌。機艙內有兩人正靜靜注視著這場會面。
「隊長，我想他們應該差不多到齊了。」一人說道
「嗯。」另一人正拿著望遠鏡窺視舞台劇場，此人正是林虎
「你看到什麼了嗎？」
林虎搖搖頭，放下望遠鏡，道：「我們距離太遠，而且那個窗戶太小，什麼也看不到。但你說得對，他們應該已經到齊了。」
「隊長…但是…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那名小隊隊員表情猶豫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沒得回頭了。」
「可是…正師會的人也在裡面啊。」
「只要能殺了那個狗皇帝，一切都值得！」林虎目光堅定，道：「你害怕嗎？」
隊員也許是被他的決心感染，心裡泛起熊熊烈火，道：「不怕！狗皇帝害得我家破人亡，由一個富家子變成流浪漢，只要能殺了他，就算死千次萬次又何妨！」
「好！他今天必有一死！」
「我現在就去解決他！」隊員起身往駕駛座進發
「不，」林虎制止他，道：「這個狗皇帝不值兩條人命，我一個去就夠了。」
隊員凝視他，道：「你為了報仇不惜犧牲自己，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失去了一切，報仇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我明白，因為我也失去了一切，我知道你心裡的感受，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感受，那為什麼你要剝奪我報仇的權利呢？」
林虎無從辯駁，漸漸放下手。隊員微微一笑，接著便繼續前往駕駛座。
「今天能和天子同歸於盡，此生不枉！」他扭動駕駛盤，把直升機調向舞台劇場方向
「好了，隊長…」當他回頭之際，只見林虎來勢洶洶，直奔而至
電光火石間，林虎打開駕駛座邊的艙門並把他的半個身子往外推出去！
「隊…隊長，你幹什麼？」此處雖非萬尺高空，但掉下去也必定粉身碎骨，隊員又豈能不害怕呢
「皇帝死了，漢室也不會亡，我要你留著性命替我覆滅漢室！直到那一天你才可以死！」
「不…隊長…」
「再見了，好兄弟。」林虎二話不說，幫他打開背後的降落傘並伸手一推！
「隊長…」隊員的呼喊聲迴盪耳畔，最終消散於空氣之中
他乘著降落傘除除落下，最終化成一個微不可見的黑點。此情此景難免讓林虎感到有點心酸，這架直升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這裡就真的只剩他一人了。
他回到駕駛座上，眼前就是舞台劇場，只要他俯衝向前，一切就會盡化灰燼，他和皇帝也會雙雙葬身於瓦礫和火海之中。他從口袋取出懷錶，上面是家人的照片，他最後看了一眼，然後緊緊握起，道：「老婆，孩子，我來找你們了。」
另一邊廂，舞台劇場裡。
張偉的手機忽然響起，他取出來瞥了一眼，接著道：「王爺，我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要接，你不介意我去談一會吧？」
「不介意。」程復南道
阿一道：「要我陪你出去嗎？」
張偉道：「不用，你留在這裡吧。」
「好。」
於是張偉便離開舞台劇場去接聽電話。
程復南掃視正師會眾人一遍，最終把目光落在阿一身上，道：「你在這個正師會應該也挺高級吧？副會長之類？」
阿一笑笑道：「普通成員罷了，想當然地，我也沒有資格代表正師會跟你們談條件。」
程復南微笑點頭。
此時，一名侍衛豎起耳朵，眉頭緊皺，道：「王爺，有不妥。」
程復南心知此人機覺性高，而且聽力靈敏，便問道：「什麼事？」
「王爺小心！」他已沒有時間回應，立即飛撲上前護主
下一瞬間，舞台劇場的外牆粉碎倒塌，一架直升機直衝進來，半截機身沒入建築物內。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不少人還沒來得及躲避已被掉下來的瓦礫活活壓死！
阿一剛好站在機身旁邊，雖僥倖保住性命，卻被瓦礫壓著右腳，痛得死去活來，就算救回來這條腿也恐怕是廢了。倖存的人如鳥獸散，慌忙逃命，屍體、殘肢、內臟，血液散滿一地，整個場景就如煉獄一般。但這並不是終結。
那沒入建築物的半截機身冒出濃煙火光，彷彿是嫌棄此地不夠淒慘一樣，機身燃起烈火並最終爆炸！
萬賴俱寂，時間彷彿凝結起來，剛才的驚叫聲，逃命的人群傾刻盪然無存，只剩下飛揚的厚重灰塵靜靜地注視著這片災後之景。不到五秒鐘時間，這裡由一個華麗莊嚴的舞台劇場變成一片頹桓敗瓦。
劇場外的張偉放下手機，轉過身來，眼前的情景使他說不出半句話來。
另一邊廂，皇宮，宣室殿。
劉辰正接聽一通電話，拿著話筒的手不住顫抖。過了一會，他放下話筒，然後打開電視機，調到新聞報導頻道。
「突發新聞報導。剛剛一架直升機撞向一座舞台劇場，該劇場位於漢京城唐明道13號，傷亡暫時未明。事發之時，有很多途人聲稱看到一架直升機在上空盤旋，那架直升機印有皇家標誌，應該是屬於大漢空軍的。據消息指，那座舞台劇場是朝廷與地下組織正師會會面的場地…」
劉辰關掉電視，目瞪口呆，久久未能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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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去看看他吧，不過…唉，你等會就知道了。」東宮侍女打開門
「好。」
海莉莉進入殿內，只見這裡滿地都是雜物，就像日久失修的倉庫一樣。
「出去！我不是說了不讓任何人進來嗎。」劉天康垂下頭，坐在輪椅上
「是我。」
聲音異常熟悉，劉天康拾起頭來，只見海莉莉正站在自己面前。
「是你啊，我不想見任何人，你走吧。」
海莉莉隨手拾起地上的一本書，問道：「這是什麼？」
「漢光武帝傳。」
「他是誰？」
「我的其中一個祖先，他掃平了新朝末年的各方勢力，恢復了漢朝正統，建立了東漢。」
「那…好像是一個挺厲害的人物。」
「每個人都是這樣說，但我卻覺得他很討厭。他為什麼要建立東漢呢？復什麼漢朝正統，滅了就滅了為什麼要復它？他不復的話就不會有之後的復漢運動，不會有復漢組織，不會有漢帝國，不會有皇帝，不會有太子，也不會有我的出生。」
海莉莉勉強一笑，然後拾起另一本書，道：「那這一本呢？」
劉天康泛起一絲笑意，道：「講漢少帝的，我最喜歡他了，他是東漢倒數第二個皇帝，差不多是亡國君了，他即位時東漢已經名存實亡，之後又要避難逃出宮，回宮又要受制於董卓，最後還給他逼得自殺了，最糟糕的是什麼你知道嗎？他連一本屬於自己的傳記也沒有，沒人記得他，沒人承認他是漢朝皇帝。真是太像我了，夠沒用夠慘。」
海莉莉放下書本，輕嘆一聲，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一點也不沒用。」
劉天康眼泛淚光，道：「你知道嗎，我父皇叫我讀這些書，多讀一下我們的祖先，但根本沒有用，我讀完之後也沒覺得好受一點。還有…你看到我現在像什麼樣嗎？我連根手指頭也動不了，就連看本書也要別人給我讀，你說我不是沒用嗎？」
看到他這個樣子，海莉莉也是心痛萬分，但還是擠出笑容，道：「來，我們玩遊戲吧。」但考慮到他的手腳不能動彈，實在不知應該玩什麼
想了一會，她說道：「不如我們玩鬥不眨眼的遊戲！來，上次我輸了，這次絕對不會再輸給你了。」她架好馬步，擺出一雙金晴火眼
劉天康冷笑道：「不要勉強了海莉莉，你這樣只會令我感覺自己更加沒用，我已經淪落到只能玩這種白痴遊戲了。不過也對，白痴就應該玩白痴遊戲。」
「好了，我再說一次你不是白痴！」
「海莉莉我都快要死了，你為什麼還要管我呢。」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呢，你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有什麼用？在我死的時候也是一個人離開，家人、朋友，他們全都不能陪我。算了吧，你就讓我在這裡等死，最好以後也不會有人記得我。」
「夠了！」海莉莉悲憤交集，道：「你現在算是怎樣！你以為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慘，只有你一個人要死嗎？你有打開電視看看嗎？」她開啟電視，調至新聞頻道，上面正在播放舞台劇場災後的情況，死難者的家屬崩淚如雨，瘋狂挖掘瓦礫搜索至親的遺體
她續道：「兩天前有一架直升機撞向了舞台劇場，整座建築粉碎倒塌，屍體到處都是，有很多人生死未卜。」
「你知道嗎，這座舞台劇場是漢廷與正師會會談的場地，他們在討論國家的未來，他們都是有志之士！漢廷的代表們，他們都是對你父皇忠心耿耿，一心想報效國家，但現在做不到了！正師會的人，他們想推行改革為人民帶來更美好的生活，現在也做不到了！他們都是有理想，有實事想做的，但現在做不到了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你呢？你現在還沒死的，難道你就要在這裡自暴自棄，浪費你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嗎？你說得對劉天康，你真的是沒用真的是一件垃圾！你浪費了上天給你的聰明腦袋！為什麼死在那個舞台劇場的人不是你而是他們！」
海莉莉眼眶通紅，哽咽道：「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說畢便轉身離開
「海…」話未說完，海莉莉已離開東宮。劉天康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腦海迴盪著她剛才說的話。一字一句，皆如天洪亮音，直搗其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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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師會總部。
「舞台劇場的事相信大家也聽聞了，希望大家一起為死去的同伴默哀，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犧牲是不會白廢的。」張偉站在台上，率領眾人閉目默哀
此時大門忽然被撞開，只見阿二滿臉怒容，手上還抽著一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
「全部人出去！」阿二喊道
正師會的成員們看看張偉，見他點頭許可，便紛紛離開。
阿二走近講台，然後把男子推到地上，推到張偉面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偉道
「你做過什麼，你心知肚明！」阿二怒道
「噢？我可真是心不知肚不明，不如你來告訴我？」
「舞台劇場的那場事故，是誰做的？」
「是林虎，他瞞著我們私自策動這場襲擊，他違反了正師會的精神原則，在他決定做這件事的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正師會的成員了。」
「那他背後的人呢？」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阿二抽起地上的男子，道：「雖然他被我打得臉腫鼻腫，但你應該還認得他吧？他是你派去監視林虎那幫漢軍叛徒的密探。」
張偉看看男子，道：「對，我當然認得他，林虎他們畢竟是漢廷的人，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間諜，所以就派人去監視他們，那又怎樣？」
阿二道：「那件事之後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直升機撞過來的時候你剛好有個電話要接，剛好離開了舞台劇場，又剛好躲過了一刧，就好像…你預先知道它會撞過來一樣。」
張偉冷笑：「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你不用再裝了，他什麼也跟我說了，他早就查到林虎在當天會偷走一架直升機，想連人帶機撞向劇場殺死皇帝，而他也把這件事告訴了你。但你不但沒有阻止，你還叫他監視著那架直升機，在林虎快要行動的時候打給你，就是這樣你才會剛好躲過了這一刧。」
阿二把男子扔在地上，然後走上台，抽起張偉的衣領，道：「這件事也許不是你策劃的，但你默許了它的發生，默許了正師會成員的死亡，默許了我哥哥的死亡！」
「你哥哥的死，很對不起。」
阿二哽咽道：「不要說對不起！你知道嗎…爆炸的時候阿一就在那架直升機旁邊，搜救人員找到了他一直戴著的獸牙項鍊，依然戴在頸上你知道嗎…但是…但是上面的頭已經不見了，已經變成地上的一灘血泥了！」
張偉目光下垂，道：「我必須要這樣做。」
「賤人！」阿二橫拳揮在其臉頰上
他想再揮一拳卻被張偉握住手腕。
張偉道：「你聽我說！只有這個方法我們才可以挑起人民對漢室的仇恨，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來一場真真正正的革命推翻漢室你明白嗎！？」
阿二的眼神透著不解，道：「不是你說要跟他們坐下來談的嗎？現在都還未開始談你為什麼就…」
「我從來就不想跟他們談，我不相信皇帝！醒醒吧阿二，他可以為了權力挑起內戰，廢除太尉，獨攬首相，你怎麼可能相信一個這樣的人會自願放棄權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們的皇帝都是一個戀權之人，要他放棄權力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敗他！」
「但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麼要叫阿一去參加會議，為什麼要送他去死？」
「正師會的會長剛好逃過一刧，如果連一個核心成員也沒有死的話，沒有人會相信我們是受害者的。」
阿二苦笑道：「我終於知道你當日為什麼要叫我去做一些不相干的工作了，原來…你早就決定了誰要生，誰要死。」
「正師會更須要你，完成你哥哥未完成的事吧。」
「那海莉莉呢？如果當日她不是剛好生病了，她現在應該也死了吧。」
「她和太子太親近了，我不能相信她。」
阿二冷笑道：「偉仔，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情的，有時候我真懷念正師會成立之前的時光啊。祝你能完成你的鴻圖偉業，只是不知道那時候漢朝被推翻了，會有哪一個新皇朝出來呢？希望以後我不會看到你登上那張至尊寶座吧。」說畢便轉身離開
張偉凝望他的身影遠去，也象徵昔日的友誼正式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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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總統先生，請你在這裡稍等一下，陛下很快就會過來。」侍女放下兩杯茶，退出會客室
悠人道：「(日)大哥，我聽說最近漢帝國好像發生了大事，漢廷和那個正師會會面的時候有一架直升機直衝過來，好像有不少人死了。」
「(日)噢？漢廷的代表是誰？」高橋最近為羅馬與英國之事煩心，也沒有空閒留意漢帝國的新聞
「(日)好像是…那個琉球王，叫程復南。」
「(日)是他啊。」高橋憶起當年劉辰和商月遊歷日本之時被他們抓去，當時程復南也在隨行隊伍之中，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名小小的羽林衛呢
高橋問道：「(日)那他有沒有事？」
悠人道：「(日)我聽新聞說好像生死未卜，搜救隊還沒有找到他。」
高橋點點頭，在心裡默默為他祈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劉辰終於到達會客室。
二人對上眼，礙於上次見面時的不愉快，場面難免有些尷尬。但讓劉辰萬萬想不到的是，高橋竟然主動釋出善意，站起身來，面露微笑，就像上次的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漢皇陛下。」高橋微微點頭
「總…總統，請坐下。」劉辰也坐到他旁邊
「上次的事情弄得不愉快，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當然，之前的事我們就一筆勾銷吧。」既然他主動修好，劉辰自然是萬般樂意，他續道：「那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呢，應該不只是說這句話吧。」
高橋瞥一瞥周圍的羽林衛。
劉辰明白他是想支開他們，有鑑於上次的經驗，他心裡難免感到有點害怕，但還是選擇信任他。
「你們出去吧。」他吩咐羽林衛
高橋也吩咐悠人先行退下。
會客室裡只剩下二人，高橋終於說出心底話：「羅馬帝國準備攻打英國，你知道吧？」
「有聽說過。」劉辰這段時間忙於無意和舞台劇場之事，因此沒有深究細節，只是略有所聞
「語馨還在英國，你應該還記得她吧？」
「噢…你說伯爵夫人嗎，朕當然記得。」
「嗯，我們也知道英國不是羅馬的對手，她留在英國必定是九死一生，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叫她回來。」
劉辰面露疑惑，道：「如果只是想接走她，你只要派一隊親衛隊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我實話跟你說吧，她不肯走，她說要和英國同生共死，我沒有辦法接她回來。」
劉辰總算明白來龍去脈，便道：「那你想朕怎樣幫你？」
「她是你們漢室的人，當初她去當公爵夫人也是受你們指派的，如果是你開聲叫她回來，她或許會願意。」
這些年來語馨也甚少與漢室聯繫，劉辰也差點忘記她是漢室間諜的身份。
「對了，朕也差點忘記了。」
「只要你讓她回心轉意，我會親自派一支隊伍去接她回來，到時候她要跟我去日本也好，留在漢帝國也好，我也不會阻止。」
劉辰點頭道：「好吧，朕即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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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
劉辰從殘舊的文件檔案中找出語馨的聯絡資料，然後拿起話筒，撥出號碼。
話筒傳來等候鈴聲，呤呤噹噹不知響了多久，終於，有人接聽電話。
「星漢未央。」裡頭傳來語馨的聲音
「日月同輝。」劉辰笑一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這個暗號。」
「陛下，好久不見了。」
「確實是。」
「我也沒想過這個電話還有派上用場的一天，不知道陛下找我有什麼事呢？」
「朕最近看到新聞說羅馬準備攻打英國，是真的嗎？」
「是真的。」
「好，朕要你立刻回來。」
「陛下，我是伯爵夫人，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朕會派人連專機接你回來，絕對不會走不了。」
語馨沉默半晌，接著道：「對不起陛下，我不能回來。」
「我想你是沒聽明白朕說的話，朕不是要求你回來，是召你回來，這是聖旨。」
語馨笑笑道：「是陛下要我回來，還是高橋要我回來？」
「怎樣也好，朕心意已決，你不得不回來，否則以抗旨論處。伯爵夫人…不，語馨，你不要忘記你是漢室情報人員的身份，你仍然是我大漢的人。」
語馨再次沉默，過了一會說道：「陛下，漢是什麼？」
「你想說什麼？」
「以前的我對漢室很忠心，對你父皇很忠心，為了復漢大業我可以犧牲我的幸福，甚至犧牲我的性命，所以當時情報部安排我嫁給蘭斯遠赴英國，我也沒有半句怨言。但這幾年來，我開始反思我到底是什麼人？你知道嗎當我看到鳳凰黨被推翻，漢帝國成立的新聞時，我以為我會很開心因為我大半輩子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但是我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我只是很平淡的看著那則新聞，就像看著一則外國新聞一樣，我感覺不到我是屬於漢帝國的一份子。」
她續道：「那時候我終於意識到一個事實，我曾經生活在中國，現在生活在英國，但我從來不是漢帝國的子民，我沒有漢帝國的護照，沒有宣誓效忠漢帝國，更沒有踏足過漢帝國的領土。相反我在英國生活，陪著蘭斯渡過了二十多個寒暑，這些才是真實的，比起我幻想中那個虛無縹緲的漢真實得多。」
「難怪這些年來你沒有再和漢室聯絡，所以你現在真的覺得自己是英國人了？」
「不是我覺得，我是，陛下，我還是伯爵夫人呢。」
「那高橋呢？我知道你和蘭斯之間只是政治婚姻，根本沒有感情，你還是愛著高橋的對吧？」
「二十多年怎麼會沒有感情呢，不過不是愛情而已，至於高橋…」語馨頓一頓，笑笑道：「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我是被派去殺他斬草除根的，我瞞著他全家被滅門的真相。從我接受那個任務一刻起，我們就注定是不可能的了。」
劉辰嘆息道：「也許是漢室害了你。」
「是我自願的，不關漢室的事，也不關你父皇的事。」
劉辰頓一頓，道：「你真的決定不回來了嗎？」
「是。」
「就算是死你也不後悔？」
「不後悔。」
皇帝君臨天下，掌生殺大權，但如果有人連死也不怕的話，他也就無能為力了。劉辰道：「既然如此朕也沒辦法強迫你，但你抗旨不遵是為大罪，朕正式將你驅逐流放，你以後和漢室再無半點瓜葛。」
君無戲言，此話既已說出便是覆水難收，語馨真的真的和漢室再無半點瓜葛了。她侍奉漢室大半輩子，此刻的心情難以言喻。她沉默片刻，接著放下電話，跪在地上，道：「臣謝主隆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禮數盡畢，她續道：「臣沒有辦法親自過來謝恩行禮，只能做到這樣了，望陛下原諒。」此禮為叩謝，同時亦是完了她大半輩子的心願和遺憾
「嗯，朕以後就不再是你的陛下了。」劉辰頓一頓，道：「但是朕和父皇都會記得你，再見了。」說畢便放下話筒，掛斷電話
他平復一下心情，便回去告訴高橋這個讓人失望的結果。
高橋一直待在會客室，坐立不安，表情和肢體語言顯示他極度焦慮，劉辰見到他此等模樣雖不忍道出真相，但也無計可施。
「怎樣了？她肯回來嗎？」高橋心急如焚
劉辰搖搖頭，道：「她不肯回來。」
「怎…怎麼可能，她不是你們的人嗎？怎麼會不聽你的旨意？」
「很遺憾，她已經不把自己當成是漢室的人了，她說她在英國渡過了二十多年，她已經把英國當成自己的家了。」
「怎…怎麼會…那中原呢？日本呢？難道這些地方就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事嗎？」
「她很堅決，朕用聖旨召她回來也沒用，所以朕已經把她驅逐流放了。」
高橋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悵然若失。
劉辰續道：「高橋，也許是時候你要放下了。」
放下？語馨是他苦等了二十多年的人，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高橋抓住他肩膀，道：「我們還可以救她的對吧？還有其他方法的對吧？」
劉辰搖頭道：「你還不明白嗎，現在的問題不是有沒有方法救她，是她不想被救，她的心已經不在中原不在日本了，就算你把她救回來也沒用。」
「不…不…」高橋搖頭，道：「你可以救她的！只要你派兵去保護他們，羅馬一定攻不進的…對！羅馬的軍力絕對不會比大漢強！」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劉辰搖搖頭
「可能…當然可能！你是皇帝，政權軍權通通在你手上，整個帝國都在你指揮之下，只要你說一聲就可以了。」高橋道：「辰…我們所有的恩怨我都可以一筆勾銷，我只希望你可以幫我這一次，就一次！」
「我…我不能，朕不可能派自己的軍隊遠赴千里去打一場沒意義的戰爭，再加上…你不要看大漢表面風光，其實內裡已經滿佈裂痕了，各地都有反叛情緒，還有正師會，只要朕再走錯一步，不僅皇位保不住，甚至連這個帝國也會崩塌。」
「你記得嗎第二次中漢內戰的時候你御駕親征，中了鳳凰黨的埋伏，差點被凌楚抓回去，是誰救了你？是我！是我派兵去救你接你回來！那時候我有想過萬一你輸了我會不會得罪鳳凰黨嗎？我有想過我的總統之位會不會保得住嗎？」高橋道：「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死了，而你的帝國也根本不會存在！」
當年一役，日軍確實把他從鳳凰黨的魔爪中拯救出來，說復漢大業的成功是有賴於高橋也不為過。
可是…
「當年朕欠你的恩，朕一直沒有忘記，如果你想從我身上拿去什麼朕也可以給你，但是對不起，這是關係到我的人民，我的國家。如果朕為了報這個恩而犧牲他們，這才是真的自私。」
高橋凝視他，眼神似有責怪又似有無奈。
劉辰拿開他的手，道：「如果還有其他方法，朕一定會幫你。」接著便呼喚侍衛進來，對他們說：「護送大總統出去。」
侍衛見高橋情緒不太穩定，只好半押半請他離去。
「辰…辰…辰！」
他的呼喊和歇斯底里的模樣，深深刻在劉辰心裡，久久揮之不去。
當高橋遠去，他也準備踏出會客室之際，一個想法忽然閃過腦海，他立刻回到宣室殿，拿起話通，撥出一通電話。
「(意)誰？」裡頭傳來一把男聲
「(英)五年前俄羅斯天空城，不記得我了嗎，凱撒。」
裡頭變得安靜，接著忽然傳出笑聲，道：「(英)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漢皇陛下，真的好久不見了，我還沒多謝你當年放我走呢，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羅馬帝國。」
「(英)我這一生殺過很多人，但從來不殺有機會成為我朋友的人。」
「(英)朋友？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呢？阿辰，你應該不只是打來跟我聚舊吧？」
「(英)我最近看了新聞知道你準備攻打英國，介意告訴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英)怎麼了，你對英國感興趣嗎？」
「(英)純粹好奇而已。」
「(英)這個嘛…不列顛島本來就是羅馬的，我為什麼不打？」
「(英)說實話吧，我相信你不做無意義的事，你已經掌控了整個歐洲，多一個英國和少一個英國又有什麼差呢？據我所知你的將士已經開始感到戰爭疲勞了，你現在去逼他們就不怕出事嗎？」
「(英)你知道一座高樓大廈是怎樣建成的嗎？」
「(英)這個嘛…我又不是讀工程的，準確來說我自從中學之後就沒有讀過書了。」
「(英)但至少你也知道它是由鋼筋、混凝土、玻璃窗之類的東西組建而成的吧。」
「(英)嗯。」
「(英)那如果建成之後我把部分的玻璃窗打破，那棟大廈會怎樣？」
「(英)我猜…就看上去沒那麼好看吧，畢竟穿了一些洞。」
「(英)它的問題遠遠不止美觀因素，因為一座大廈的建成是經過精密計算，每一樣物料包括一個小小的玻璃窗也是幫忙支撐著這座大廈，所以如果有部分玻璃窗破碎了，其他物料的負重就會相對增加，當這個負重超過該物料可以承受的上限，它就會破碎，當他們一個一個破碎，整座大廈就會粉碎倒塌。」凱撒道：「我的帝國也是一樣，只要缺小了一部分，人們就會記起歐洲曾經是一個個獨立的國家，民族主義隨之而產生，那羅馬就會分崩離析。」
他續道：「(英)明白了嗎，阿辰，缺小了一部分，可以粉碎一座大廈，也可以粉碎一個帝國。」
劉辰沉默半晌，道：「(英)現在歐洲在你的堅固統治之下，一時三刻也反不了羅馬，你也沒有必要急著要征服英國吧？」
凱撒道：「(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著緊英國，但如果你想勸我不要攻打它，光憑口才是沒用的。你有什麼可以給我？」
「(英)就像剛才所說的，一個朋友，漢帝國會立刻承認羅馬帝國對歐洲大陸的主權地位，什麼法國西班牙將會永遠成為歷史。」
「(英)你愚弄不了我的，漢帝國早晚要承認羅馬的主權，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英)早一點還是好的，很多事情放久了就會有很多變數。」
「(英)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想將來的歷史書上寫“凱撒皇帝為了得到天統皇帝的承認而放棄攻打英國”，我還是挺在意後人怎樣說我的。你會在意嗎？我猜你應該也會明白我，因為我們都是至高無上的君王。」
「(英)所以你是無論如何也要攻打了？」
「(英)不，」凱撒道：「你還記得那條項鍊嗎？當年你放了我之後我交給你的那一條，我說過這條項鍊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只要是我能力範圍。用你們的一句話，君無戲言，只要你以那條純銀項鍊之名要求我，我立刻退兵。」
正當劉辰啟齒時，凱撒率先道：「(英)不過我提醒你，那條項鍊只能用一次，所以好好想清楚啊。」
劉辰一怔，剛才到嘴邊的話立即吞回去。他拿著話筒，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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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話結束後，劉辰從儲物櫃裡找出那條純銀項鍊，放在掌心，靜靜看著它。當年的他沒有想過這條平平無奇，價值不過幾百元的項鍊，竟會成為左右世界格局的象徵，而這條項鍊就在這裡，安躺在他的掌心，彷彿在嘲笑這群愚昧無知的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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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總統府。
「(英)是羅馬的軍隊！看到了嗎！看到了嗎！我zoom近一點給大家看，看到了吧，他們穿著的明顯是羅馬的軍服。各位，他們正式踏上大不列癲的土地了，究竟他們能不能成功征服歐洲最後一片淨土呢，戰地記者Roger繼續為你們現場直擊…」
悠人收起手機，道：「(日)這是youtube的直播影片，看到了吧，羅馬已經打到過去了。」
高橋焦躁不安，道：「倫敦怎樣了？」
「不知道，英國空軍阻截了他們的空中轟炸，算是守住了天空戰線，不過他們輸了海戰，羅馬軍已經從英格蘭北部登陸，應該快要到倫敦了。」
「不能再等了！」高橋猛然起身
「可是…我們不能調派軍隊過去，還能做什麼？」
「那就召集一些只忠於我，而不是日本政府的人。」
悠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好，我去把以前的兄弟叫來。」
「叫他們帶最輕便的武器和行裝，然後到總統專機坪集合，我們要立刻出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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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劇場廢墟。
搜救隊拿著生命探測儀在瓦礫中穿梭，希望能找到生還者。但其實黃金72小時已過去，找到生還者的機會十分渺茫，因此他們也不抱有太大希望。
「還是算了吧，我們都知道機會很渺茫，現在也不過是做做樣而已。」搜救員甲抹一抹汗水，在這大熱天裡進行搜救工作難免讓人感到氣餒
「你小聲一點，琉球王還沒找到，陛下嚴令要加緊搜索的。」搜救員乙說道
「唉…怎麼可能找到呢，如果繼續搜下去我想連我們都會中暑死在這裡。」正當搜救員甲抱怨之際，探測儀忽然響起訊號
「咦，這是什麼？」他回到剛才的位置，認真掃描一次，探測儀確實亮起綠燈並發出“嗶嗶”聲
他大喊道：「有…有人！快點過來！有人在這裡！」
搜救員們立即圍攏過來，開始幫忙搬開瓦礫，營救那名僅存的生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