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歷史]我啊爸臨終之前叫我復興漢朝！: 第四十九章
根據「首府條約」列明，劉辰被任命為廣東、福建兩省(後稱漢省)的行政首長，擁有完整自治決策權，能夠自組軍隊，行政立法和職位任命皆不須要經過中央審核。中央政府對此兩省的唯一權利是擁有知情權，他可以隨時查看兩省的行政、經濟、民生等狀況，但卻無權干預。
回去後，劉辰花了一點時間把分散在中國各地的漢室大臣和軍隊統一召回兩省，安頓好崗位，處理好一切瑣碎事務，最後才正式遷進廣東省首長府。如此一來，一個月轉瞬即逝。
期間有不少原漢室大臣都對劉辰的決定有所疑問，於是他曾在公開場合交待決策背後的原因。他選擇漢省的原因有二，第一、如果他提出的要求太過份，比如要求永久割讓，或拿取一些富裕地區，這樣難保凌楚不會選擇玉石俱焚，如此一來對雙方也沒有好處；第二、正正因為這兩省屬於偏貧瘠地區，人民不會在乎當位者是誰，也沒有宏大的世界觀，他們唯一在乎的是暖足溫飽，生活安康，因此較容易接受像漢室這樣的後現代君主政體，事實上，有部分人甚至不知道「首府條約」的內容，只以為是中央政府派遣了一名新任行政首長到來。
在眾大臣的協助下，漢省總算踏上了軌道，可以開始著手處理經濟、民生等事務。順帶一提，這一個月內，程復南早已甦醒過來，但由於傷及氣管，因此咳嗽情況十分嚴重，有時甚至會咳血，據醫生所言，這種情況雖會逐漸好轉，但在寒冬時份，症狀會加劇，而且日後也不再適合進行劇烈運動。公孫盈對此深感愧疚，因此無時無刻皆悉心照料，幾乎寸步不離。公孫明對此親密情況自然不滿，但眼見程復南傷勢不輕，永留舊患，而且他受傷也確實和孫女兒脫不了關係，因此也不便多說什麼。
此外，叛出政府的零號跟隨大隊歸來，卻賴死不走，一直白吃白喝。劉辰雖然對她沒有好感，但她畢竟於漢室有功勞，而且是一件強大的「武器」，與其落入外人之手，倒不如自己留著，於是便默許她留下來。白晝方面，劉辰感念其有功，也欣賞他的能力，本來打算擢升他為情報部副統領，但當情報部成員得知他為達目的，不惜捕殺同伴後，對他異常反感，無奈之下，劉辰也只得作罷，後來卻靈機一動，成立了一個新部門，專門負責監控漢省政府官員，作用和「廉政公署」相彷，直接隸屬於皇帝/首長，稱為「天網局」。他看準了白晝的能力，便讓他成為這個新部門的局長。從此而後，「羽林軍」和「天網局」皆為直屬劉辰的部門，一明一暗，一剛一柔，在日後管治政府和鞏固君權上起了十分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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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如既往，劉辰坐在首長辦公室，揉揉眉心，問旁邊的隨從：「有消息嗎？」
隨從明白他所問的是搜索商月之事，便搖搖頭，說道：「這個月以來我們暗中派了很多人去中國，甚至還去了印度這些鄰近亞洲地區，但是…還是沒有消息。」
劉辰輕嘆一口，沒有回應。
突然，有一名侍衛走進來，說道：「陛下，夏沖想見一見你。」
「夏沖？他還沒走嗎？」劉辰說道：「讓他進來吧。」
不久，夏沖便走進來，身邊還拉著一個小女孩，那女孩不斷掙扎，卻無果。夏沖說道：「我在外面見到這個女孩鬼鬼祟祟，就順便把她抓過來。」
劉辰細心一看，這個女孩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但見她那充滿怨恨的眼神，他想起了，她是當初從日本帶回來，熽天的親生女兒。
劉辰冷笑一下，道：「是你啊，我之前不是放走所有日本戰俘了嗎，妳怎麼還在這裡？」
女孩說道：「我還沒報仇，還沒將你碎屍萬段，當然不會走！」
侍衛見她出言不邈，便喝止她。劉辰舉起手，阻止侍衛，接著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到你死的那天，我再告訴你。」
劉辰笑一笑，說道：「好，那你慢慢等吧。」轉頭對侍衛道：「把她帶走。」
侍衛應諾一聲，便從夏沖手上把她帶走。
待她走後，劉辰便問夏沖：「夏將軍，想不到最後還是沒有機會讓你動用我的軍隊呢。」
「這也是件好事。」
劉辰點點頭，笑笑道：「對了，你為什麼還沒走？難道想留在這裡幫我？」
夏沖也笑一笑，道：「如果陛下不趕我走的話，我想再這裡多留一會，等一個人，而這個人我想陛下也會想見一見。」
「嗯？」
「先賣個關子吧，我想她也差不多到了。」
想見的人，劉辰腦海裡竟然浮起商月的容貌，但轉念一想，這有怎麼可能呢？於是輕嘆一聲，椅背仰後，凝視天花。接下來，夏沖便跟他閒聊幾句，他驚訝地發現夏沖似乎十分熟悉漢室，遠至古漢朝歷史，近至最近一百多年復漢組織的情況，這確實出乎意料。
「對了夏將軍，你為什麼知道那麼多東西，有些連我也不知道呢？」劉辰疑惑
「啊，這個…」
突然，又有一個侍衛衝進來，神色慌張，說道：「陛…陛下，有人…有人來了。」
劉辰疑惑：「什麼人讓你那麼慌張啊。」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請陛下親自出去看看。」
劉辰一頭霧水，夏沖則是微微一笑，說道：「陛下，我在等的人來了。」
劉辰雖然不明所以，但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得跟夏沖出去，一探究竟。侍衛帶領他們到達議事廳，一踏進去，只見不少大臣皆跪倒在地，有不少更是年資已久的漢室老臣，包括公孫明和祁克等。
劉辰看得瞪目咋舌，說道：「哇你們幹什麼，平時也不見你們那麼齊心啊，怎麼了，拜神啊？」
「皇帝。」背後傳來聲音，聲如洪鐘，不怒自威，竟讓劉辰捏了一把冷汗
劉辰轉過身來，只見一名白髮老婦正站在陛階之上，她手持橡木拐杖，雖已老態龍鐘，眼神卻如壯年般透徹銳利。
「喂…喂…」劉辰氈口道：「那是朕的位置，你站上去幹嘛。」
夏沖卻單膝跪地，拱手道：「參見太皇太后**。」
劉辰看得目瞪口呆，看看夏沖，再看看老婦，說道：「太…太皇太后？」
「陛下。」背後的公孫明嚥一口水，說道：「她…她是漢皇七十三世的正宮皇后，先帝的親母，陛下你的…親祖母。」
劉辰支吾道：「朕…朕的祖母？開什麼玩笑？」
婦人緩步走下陛階，到劉辰面前。劉辰下意識後退一步，婦人說道：「皇帝，孤上一次見你已經差不多二十年前，那時候你只有兩歲，現在…你都已經那麼大了。」
事出突然，劉辰一時三刻無法接受，瞥一瞥夏沖，問道：「所…所以她就是你的首領？」
夏沖沒有回應。婦人卻說道：「不，他忠於的是大漢天子，也就是你。」
劉辰頓一頓，然後笑笑道：「吖不…等一下，太皇太后是吧，但問題是…我不認識你啊，這個…」
婦人笑笑道：「皇帝，你不認得我也很正常，但我是你親祖母，是大漢太皇太后的事實，就憑他們也足以證明了吧。」她指一指匍匐伏地的一眾老臣
劉辰看一看他們，接著道：「我明白，但是…唉！」他還沒說完便轉身離場
他拂袖而去，回到房間，拿起被子大蓋過頭，然後閉起眼睛，緩緩睡去，只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睡醒後什麼祖母，什麼太皇太后都煙消雲散。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醒過來，伸一伸懶腰，起床走出房間。剛踏出一步，門外的侍衛便說道：「陛下，丞相正在會議室等你，他說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劉辰滿不耐煩，輕噗一口，便往會議室方向前進。
會議室內。
公孫明見劉辰到來，先是拱手行禮，然後說道：「陛下請坐。」
劉辰坐下來，揉揉眼睛，淡淡道：「怎麼了？」
「臣是想跟陛下談談關於太皇太后的事。」
「停！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走了。」說畢便準備轉身離開
「陛下。」公孫明道：「難道你心中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太皇太后，沒有半點好奇嗎？」
劉辰輕嘆一口，返回座位，道：「繼續說。」
「太皇太后原名高曌，是你的親祖母，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你又知不知道，她為什麼一直以來都不在漢室，你又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她？」
「為什麼？」
「我就直說了，太皇太后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當年她帶著你祖父的舊部出走漢室，另組勢力，正正是因為和先帝鬧翻了。」
「和我父親鬧翻了？」
公孫明點點頭，道：「她是一個控制欲和權欲十分強的人，想當年她做皇后的時候，已經處處干涉組織事務，但是你祖父很愛她，也很疼她，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到後來你父親繼位，由於年紀很小，所以組織事務幾乎是由她高太后一權獨攬，到後來你父親長大，懂事了，自然不願意被她處處控制，以致後來母子間嫌隙甚深，但是你父親畢竟還是尊重他母親，也沒有真的鬧翻。一直到後來…」
劉辰開始聽得興起，偏生公孫明卻忽然停下來，於是他便追問：「後來怎麼了？」
公孫明嚥一口水，道：「先讓我喝口水。」接著拿起水杯一飲而盡，笑笑道：「唉，老臣這副老骨頭…」
「行了行了，繼續說。」劉辰不耐煩
公孫明碰了一鼻子灰，便尷尬一笑，續道：「到後來，你父親認識了你母親，那時候其實高太后一直不喜歡她，覺得好軟弱無能，家族勢力也不大。但無論如何，最後先帝還是不顧反對娶了先皇后，這也還沒到盡頭….」此時一只雀鳥飛過，吸引二人目光，公孫明皺眉道：「怎麼會有小鳥飛進來，看來這首長府真的須要修葺一下。」
「嗯，要的要的，那之後呢？」
公孫明回過神來，面露難色，道：「我剛才說到哪裡…」
「你說我父母結婚了，但還不是盡頭。」
「啊，對對對，他們真正鬧翻的轉捩點，是你。」
「我？」
「嗯，剛才也說過，高太后一直看不起新皇后，覺得她沒出息，所以在你出生後，她硬要把你接回去，想將你培育成一個帝王之材。你母親當然不情願，她想你可以像一個普通小孩一樣，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長大。至於先帝呢，他則是比較中立的，一方面他明白終有一天，復漢的重任要落在你身上，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你在一個高壓環境下成長。想來想去，他決定讓雙方各退一步，到你八歲之後才交給高太后，進行她的帝王式培訓。」
「那之後呢？」
「之後你母親同意了，但高太后卻十分固執，寸步不讓，硬要你從少開始便接受培訓。你可別少看她的培訓，那絕對是地獄式的，先帝自小便是接受那種教育，我看著他長大，也沒小看他受罪。不過無可否認，先帝經過那種磨練，確實把組織弄得今非昔比。也許你不知道，在先帝之前，組織的勢力十分孱弱，你今天能擁有與政府抗衡的資本，也是拜你爸所賜。」公孫明頓一頓，續道：「說回正題，剛才講到高太后不肯妥協對吧，那之後呢，你爸爸就跟她大吵了一頓，她一氣之下便帶著你祖父的舊部離開漢室，另組勢力，這十八年來一直不知所蹤。」
劉辰聽得心往神馳，對於這些上一輩的塵封往事，他一直很好奇卻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他消化一下內容，接著道：「照你這麼說，太皇太后那麼不好相處，我是不是應該疏遠一點，不要招惹她才是？」
公孫明搖搖頭，道：「正正相反，老臣覺得陛下應該多跟她親近才是。在公，她是太皇太后，地位尊崇，而且她手上握有一定勢力，對我們漢室有極大幫助；在私…」他輕嘆一聲，道：「陛下，她畢竟是你的親祖母，血濃於水，雖然她為人自我中心，唯我獨尊，什麼都要管，但是我相信她心裡還是很疼你的。」
「你怎麼知道？」
公孫明笑笑道：「我也是當人爺爺的，為人祖父母的心情，我會不明白嗎？」
劉辰點點頭，目光拂遠，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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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府瞭望台上。
高曌和公孫明立於台前，一同俯視壯闊山河，良辰美景。
高曌率先說道：「明，上一次我們見面，是多少年前了？」
「十八年了。」
「十八年…」高曌點點頭，微笑道：「那時候雖然也不年輕，但至少還能走能跑，現在…哈哈，多走兩步也手痛腳震。你說，我們是不是老了。」
公孫明笑笑道：「我們的孫兒都長大了，不認老也不行。」
「嗯，你那個孫女…叫阿盈對吧？孤走的時候，她好像才剛剛出生呢。」
「嗯，不過我那個阿盈就別提了，自小就養尊處優，又膽小又依賴，和陛下可差得遠。」
高曌甩一甩手，說道：「女孩子嘛，也無所謂，最重要長得漂亮對吧。」
二人相互一笑。
氣氛沉靜片刻，接著高曌收起笑臉，正色道：「漢室也變了很多呀。」
公孫明點點頭，道：「你走後，先帝進行了很多改革，組織也是蒸蒸日上。到陛下繼位後，雖然一開始他什麼也不懂，但之後的成就…」他指著眼前的城市山河，遠有繁鬧市集，近有軍隊整列，而這個位置幾乎能飽覽整個漢省地域。
他續道：「我想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高曌點頭，道：「阿辰…確實有點能耐。對了，孤叫你跟他說一些以前的事，你說了嗎？」
「說了，完完本本的說了。」
高曌閃過一絲異樣，道：「那他有什麼反應？」
「你要他一時三刻接受你是不可能的，給他一點時間吧。」
高曌點點頭，續道：「唉，阿辰天資聰明，本是一匹好馬，如果當年有被孤加以鞭撻，也許今天就不止於此。」
公孫明猶豫片刻，說道：「太皇太后，也許你過些日子就會發現，陛下和先帝不一樣，他不是那麼容易受控制的，就算他真的是一匹好馬，也是你馴服不了的野馬。」他言詞鋒利，明顯帶著告誡，甚至警告的意味
高曌明白他言之所指，便笑笑道：「看來孤在你心中還是從前那個愛爭權奪利的女人。」
公孫明微笑不語。
高曌嘆一口氣，續道：「我們的伴侶、兒子離開了，孫兒長大了，我們也老了。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權啊，利啊，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現在嘛，我只想看看風景，睡個午覺，還有多見一見孫兒。其他的，隨它去吧。」
公孫明點點頭，道：「太皇太后懂得這樣想，是件幸福的事，這樣做人也活得自在一點。」
高曌沒有回應，公孫明也無意續話。二人一同看著這片暮光之景，繁華落盡之感油然而生。
(**太皇太后：中國古代君主法定祖母的正式封號，部分朝代曾出現太帝太后、皇太太后等，皆為其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