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模式的異世界外掛: 第三卷 第2章-情報交流

「噢，原來如此⋯⋯辛苦你們了。」
 
雖然口裏說着慰勞的說話，榛的眼眸卻因成敬他們和班一戰的故事而閃爍着光芒。僅僅只是半小時的溝通，榛已經完美融入了成敬等人當中。
 
「那麼成敬大人為何會被稱作救國英雄呢？」
 
對冒險和戰鬥憧憬着的榛充滿期待地問道。不過對於一直覺得自己名過其實的成敬而言，無疑是一道揭起傷疤的問題。
 
「榛，可以過來廚房幫個忙嗎？」
 




如同看破成敬的內心一樣，世懿斯開口的時機分毫不差，替成敬躲掉最不想回答的問題。
 
「Boss壞心眼！」
 
儘管榛的語氣聽起來十分不滿，她還是乖乖的從座位站起來，沒有半點拒絕的意思。
 
隨着榛的離席，空氣稍稍變得安靜了起來。
 
「吶，培莉，如果以【傳送門】作量度標準，要架構一個和段月國尺寸相近的魔法陣需要多少魔力和時間？」
 




若有所思的成敬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眾人。
 
「我想想⋯⋯如果要將段月國的四十五萬人送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相隔一座高山的卡西亞魯國境內，大概需要我現時的魔力的三千倍，也就是用光六十萬個平民的魔力，也要至少一週不眠不休地詠唱施法，看來要逃跑是完全不可行的。不過，只是兩萬人的話，用光我的魔力還有三小時就足夠了。」
 
如果依照培莉的計算推斷的話，基本上只要是以國為一個單位的魔法只憑一人發動是不可能的。就算排除魔力不足的要素，詠唱時間也是長得誇張，即使是一個部隊的魔獸族也不可能在兩三天的時間混入人群之中架構這種規模的魔法。
 
「嘛～至少我們不會全滅～」
 
注意到好友雫不安的未華子樂觀地回應道。然而，背負着四十五萬生命的成敬卻無法着未華子一樣這麼輕鬆。
 




「看來比我想像中還要困難許多呢⋯⋯」
 
決心要拯救段月國的成敬本來一心想帶全部人逃跑，了解到令人絕望的現實後不得不回到原點。
 
「如、如果是草原等級的怪物，我孤身一人也可以擊退四、五師的敵人。」
 
培莉想要鼓勵意志消沉的成敬，拍着胸腑自信地說道。
 
的確，若是草原的史萊姆和狼，讓Lv45的火魔法師培莉對付這些怪物是卓卓有餘，但要是遭遇尤郯級別的對方就完蛋了。成敬並不認為七十萬的兵力全都是小怪。至少對方也應該有二師的精銳部隊，而且極可能有數十個尤郯級的大將，兵力差距無疑是致命性地大。
 
「想問一下，這個世界有沒有不需要攻擊對方就能得知對方實力的情報魔法？」
 
「有類似的能力，不過不是魔法。獸人族有一款名為【千里眼】的察敵技能，不用透露自己的位置就能看到對方的等級和基礎數值。很遺憾，這項技能只有眼力超群的鷹族能學會。」
 
雅典娜的答覆把範圍又進一步縮小，基本上，除了升級練等以外，成敬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能提高勝率和生存率的方法。




 
「雅典娜，你知道哪裏升級最省時間的嗎？」
 
「嗯⋯⋯以目前你們的狀態，斯爾丹洞穴，也就是我們本應路過的洞穴，是最合適的地方，在安全的狀況下大概一天可以刷到2級的經驗值；如果去迷宮的話一天10級也不成問題，但你們的數值實在低得可怕，會死在迷宮裏頭也說不定⋯⋯」
 
繞了一個圈，問題又回到原點。一天半的時間無可奈何地過於短暫。
 
無法取捨的成敬深深陷入這個時間的泥沼之中。
 
與此同時，世懿斯端着一碟碟果凍出來。
 
「讓你們久等了。」
 
「Boss啊啊啊啊啊！！！！！！！！」
 




廚房深處傳出崩潰的悲鳴聲。只要看到世懿斯圍裙上戰漬斑斑的樣子，任誰也能想像廚房裏發生甚麼事。
 
比起廚房的慘狀，成敬更在意世懿斯手中的果凍。
 
世懿斯慢慢把碟子輕放在各人的眼前。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和垂涎三尺的未華子不同，成敬並非因嘴饞而盯着他手中的果凍不放。
 
「⋯⋯」
 
錯愕的感覺伴隨着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成敬雖然沒有在那邊的世界親口吃過這種料理，但眼前的這道料理，無疑是和某漫畫中的菜色一模一樣——法式蔬菜凍。
 
「果凍？」




 
雫同樣察覺到異狀，把視線聚焦在世懿斯的身上。
 
「「⋯⋯史萊姆？」」
 
反之，露出抗拒和嫌棄態度的雅典娜以及苦笑着的培莉，以敬謝不敏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果凍。
 
「果然。」
 
世懿斯如同找到了滿意的答案一樣，初次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成敬，你們是日本人，對吧？」
 
「「「「？！」」」」
 




「嗯～～～～～～！真好吃！！」
 
眾人對知道這個名詞的世懿斯感到驚訝，在詫異的同時披上了一份戒備。現在已
經沒有甚麼資本和時間再度遭遇突襲。
 
「你們不吃嗎？」
 
「給我留一點緊張感呀笨蛋！」
 
雅典娜也忍不住要吐槽神經大條的未華子。
 
「冷靜一點，俺沒有惡意。」
 
世懿斯的態度的確沒有絲毫惡意，倒不如說，如果是抱以刺殺成敬一行的意志為行動前提，現在故意提起『日本』只是多此一舉。而且，成敬他們有培莉在，真的出事的時候馬上就能逃掉了。客觀而言，現在的世懿斯不可能對成敬他們造成即時的威脅。
 
成敬在權衡利害之下，決定把敵意收起，先一聽對方的想法，畢竟多一個盟友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況且就算對方在鬼扯也好，最終決定權依然在成敬手上，慎重一點就沒問題了。
 
看到成敬的敵意消散，眾人也稍微放下了一點戒心，靜心觀察對方的舉動。
 
「所以你想幹甚麼？」
 
儘管隱藏了敵意，戒備的眼神並沒有鬆懈，成敬向無法猜想其意圖的世懿斯質問道。
 
「你們是轉生還是傳送過來的？」
 
「蛤？」
 
「傳送哦～」
 
「未華子！」
 
「雫雫不用怕～人家可是一直在監察着喬喬的靈魂呢～」
 
未華子似乎從一開始就在使用生命魔法，所以才能如此安心地吃來歷不明的世懿斯料理。
 
「讓俺再次自我介紹，俺是法比安•樂華，那邊世界的法國人。大約二十年前，俺遭遇車禍死去轉生到這邊的世界。」
 
法比安生前也是花店老闆，有一個愛花的妻子，所以轉生成世懿斯後他便再次經營花店，默默等待有一天再和妻子相遇。不過，他發現自己似乎是唯一一個轉生過來的人，加上他無法習得回復類以外的魔法，所以便直接打消回去的念頭。
 
未華子察覺到成敬的視線，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世懿斯並無說謊。
 
「⋯⋯所以，你想讓我們帶你回去？」
 
短暫的沈默後，成敬試圖推測世懿斯的來意。讓人意外地，世懿斯搖了搖頭。
 
「不。在這邊生活了這麼久，俺不可能拋棄這裏的一切。如果俺回去了的話，廚房裏的那個丫頭會很寂寞吧。」
 
無需使用生命魔法，只要看見喜怒不容於色的世懿斯露出幸福又擔憂的表情苦笑着，任誰也能知道他所說的絕無虛假。
 
「你們若能回去那邊的話，可以把這個送給俺的妻子嗎？」
 
表情柔和了起來的世懿斯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成敬。信封上雖寫着法文，但【文字理解】讓不曉得法文的眾人能讀懂信件上的文字——『給伊莉絲』。
 
「可以打開來看看嗎？」
 
無法輕易相信他人的成敬把銳利的目光射向世懿斯。
 
「成敬君！」
 
怪責的視線刺痛着成敬的皮膚。的確，看過真情流露的世懿斯之後，很少人會像成敬一樣抱有戒備心。不過，成敬可是從地獄般的霸凌中撐下來的人，這種程度的戒備心是生存下來必要的東西，在這種生死攸關的世界中尤其重要。
 
「沒關係，看吧。」
 
成敬先是憑肉眼檢查了一下信件，再把魔力注入信件之中，利用魔力的流動仔細檢查信件的內部，就這樣重複好幾次以後成敬才放下心來。
 
「這個是地址嗎？」
 
成敬把信封內的長條形紙條拿出，同時將對世懿斯的那份不信任感收起。
 
「對。拜託你了。」
 
簡單明瞭的幾個字反映着世懿斯的決意和心意，稍稍強勢的語調將那份意志傳遞到眾人心裏。雖然成敬討厭跑腿任務，但在這種情況還要拒絕他的話未免過於絕情。
 
思考良久後，成敬把世懿斯的手製蔬菜凍放進口裏。一股異世界蔬菜的鮮香味強力拍打着成敬的思緒，富具彈性又不失嘴嚼感的史萊姆果凍將成敬的疑慮彈飛，甘甜而細膩的餘韻讓成敬尋得一個結論。
 
「我明白了，如果回得去的話。」
 
隨着成敬的答覆，緊繃着的空氣被緩和了少許。
 
「感激不盡。作為回報，俺願意盡全力協助你們找到回去的方式。」
 
「那就幫大忙了，我們正缺乏情報呢。」
 
「成敬大人。」
 
如同找到插話的空隙，培莉輕聲呼喚成敬。眼神交流過後，成敬在瞬間理解到培莉的目的，輕輕點頭再把焦點放回世懿斯身上。
 
「在那之前，世懿斯，可以試試教我你的獨有魔法【細胞重組】嗎？」
 
「⋯⋯？」
 
「「「「欸？」」」」
 
「為甚麼培莉你也在『欸』啊？」
 
「我以為成敬大人打算勸說世懿斯先生參戰的說⋯⋯」
 
成敬讓人捉不着頭腦的話讓世懿斯和同伴們陷入沈思。獨有魔法之所以被稱作獨有魔法，就是因為這一類型的魔法無法透過正常的途徑傳授和學習，基本上全部特殊技能都無法讓擁有者以外的人習得，除了部份特殊技能可以透過殺死擁有者奪取，又或是使用和【吸收】系統相同的技能才有可能取得。
 
「成功把我們從那邊『召喚』⋯⋯『傳送』過來的人，是培莉吧？」
 
「對喔。怎麼了？」
 
「那你會召喚系統的魔法嗎？」
 
「不，召喚系統屬於生命魔法，未華子大人也許能學會。」
 
「成敬，別在繞圈了。」
 
無法猜透成敬真意的雅典娜顯得有點不耐煩。相反，雫則是在慢慢消化成敬所說的話。
 
「啊！」
 
雫似乎明白了成敬的想法。
 
「擁有系統相同的上位獨有魔法能讓所有者使用下位獨有魔法——對吧，成敬君？」
 
「正解。」
 
「但是呢～為甚麼召喚我們過來的【傳送門】屬於下位？距離不是比較遠嗎？」
 
不只是未華子，大部份人都不能理解這點，就連雫也想不通。
 
「你看，我們不是回不去嗎？也就是說，這個涵蓋範圍較廣的【傳送門】就只有一半的功能，所以被歸類為下位。」
 
眾人恍然大悟，露出佩服的表情看着成敬。
 
「我的【合成】似乎是萬用的上位特殊技能，說不定我也能夠使用下位的【細胞重組】。世懿斯，可以教我嗎？」
 
看着眼神堅定的成敬，世懿斯在內心打量着。經過幾番深思熟慮後，世懿斯再度開口說話。
 
「如果你的同伴馬上就要死去，但只要犧牲兩三萬人就能救回他的性命，你會選擇讓你的同伴失去性命還是犧牲那兩三萬人？」
 
凝重的氣氛塑造出問題的真實感，感受到那份重量的成敬又再回到思考的迷宮裏。
 
「我無法回答，即使我現在選擇了其中一個選項，也不能證明將來我不會改變心意。真的要選的話，我選擇最天真的答案——不讓任何人犧牲。」
 
犧牲同伴也好，兩三萬陌生人也好，背負在成敬身上的罪惡感依然難以消散。就和城堡的那一戰一樣，不到最後關頭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行動。
 
這種不溫不火的幼稚答案讓世懿斯苦笑。
 
「也許俺的決定是一個錯誤。」
 
「我會讓它變成正確的。」
 
「那俺就拭目以待。」
 
四目雙交的成敬和世懿斯在一輪互相試探下終於握手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