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弒》所謂魔法，其實只是殺人的藉口: 第三章 格倫比帝國 II ~PAST Intermezzo~

《KilLers 弒》第三章 格倫比帝國
~PAST Intermezzo Three~ Art of Fire  (主角們在旅程展開前，在過往所發生的經歷)

雪花飛舞，六出冰花，如柳絮般飄落的白雪掩蓋屍體，鮮血融入冰雪之中，分外淒楚。

這裏曾是繁華的城鎮，商店林立，人來人往，氣氛熱鬧。國民服飾奢華，穿金戴銀，珠寶滿載，紅光滿面，笑容燦爛，看來生活幸福快樂。

一分鐘前，柏文還在全神貫注地欣賞表演。表演者位於廣場中心，手藝純熟的表現驚為天人，使群眾情緒高漲，也成功吸引柏文。他太投入，不經意地碰撞身旁的女孩，女孩慌張地道歉，態度禮貌得讓他愕然。女孩年紀小小便大方得體，柏文心想，女孩將來必是可造之材。

柏文向女孩露出溫柔的微笑，和暖的笑容讓女孩身心融化，深感溫暖，足以永世難忘。





站立山頂的玫瑰和夜月對視，眼神堅定地點頭，轉眼間，他們手上的徽章發出紅光後消失，卻以武器的姿態重臨，鋒利的武器雕刻骷髏骨圖案，感覺邪惡。柏文抬起頭來，他看見紅光後神情憂傷。後來，他步進最擠擁的群眾，把東西扔下後頭也不回地遠離廣場。

紅光刺眼，群眾徬徨無助。此時，玫瑰和夜月從高處跳下，分別前後包抄群眾。「聽著，我們是組織的殺手，現奉命殲滅這個國家。」

群眾驚慌尖叫，倉皇失措地逃離現場，更有人不惜踐踏和推撞對方，場面混亂。

紅光從武器擴散，令原本吵嚷的群眾變得安靜，群眾最後不支倒地。玫瑰和夜月向群眾揮弄刀劍，光芒滿佈，群眾的身體亦化為灰燼，透明的靈魂集結，木無表情地融入武器之中。

轉眼間，熱鬧的城鎮變得異常安靜，門可羅雀。





玫瑰和夜月收起冷酷無情的臉孔，對眼前的情景感到哀憐。他們輕閉雙眼，喃喃自語：「願你們安息，假若真的有投胎轉世，別再來臨這個悲哀的世界。」
柏文回頭，剛巧留意躺臥在邊界的女孩。女孩頭破血流，昏迷不醒，迷迷糊糊地向他伸出纖細的右手，他眼角泛淚後抱起女孩。「玫瑰、夜月，我要救她。」

夜月反對。「不行，我們還是普通的殺手，根本沒有能力拯救別人。」

柏文意志堅定。「她還未死呀，那代表她的生存意念很強烈，我無法置之不理。」

玫瑰主動建議。「柏文，我們把她交給孤兒院好嗎？」





夜月驚愕。「不是吧，妳竟然答允？」

玫瑰溜了溜眼珠。「可能，這個女孩將是我們日後的幫手？」

夜月皺起眉頭。「要是這個女孩出了差錯，我可不理會。」

柏文笑逐顏開。「小妹妹，妳聽見沒有？妳不用死了。」

寒風刮起，三位殺手帶著女孩返回組織的孤兒院，而這位從戰爭中存活的女孩名叫小雁。

柏文經常探望小雁，他對她堅強的生存意志深感佩服，小雁亦成為柏文的傾訴對象，她樂意聆聽柏文的心聲，包括他和夜月、玫瑰之間的故事。小雁知道，柏文是個失去過往記憶的人，他被夜月拯救，並作為保護夜月的騎士加入組織。但最令小雁關注的，是每次柏文提及玫瑰時，他總會神情恍惚，內心矛盾。
小雁理解，對柏文來說，三人行其實很痛苦，玫瑰和夜月越是合拍，他越覺得自己是外人。

從柏文描述中，三人成為正式殺手後，不但被同伴欺凌，更被四宮視為眼中釘。當中最過分的是火宮，當任火宮先委派手下在住所搗亂，更批准手下干擾三人的任務。任務失敗的三人被罵至狗血淋頭，火宮便在旁暗笑。任務被連番破壞後，玫瑰和夜月開始暗地裏合作。





玫瑰忍無可忍。「快處理掉那個礙事的人，再這樣下去，我們還未成為四宮便被組織賜死。」

夜月問道：「那妳想直接宰殺他，還是透過別人的手？」

玫瑰回答：「當然是直接。」

他們相視而笑，合拍的二人心領神會，是完美的伴侶。但在旁的柏文輕皺眉頭，痛心的感覺再次浮現，柏文深知自己永遠是局外人，他只是他們的第三者。
他們形影不離，不知不覺地忽略柏文。柏文獨自坐在地上，寧靜的氣氛和環境使他更感孤寂，思緒混淆。他沒想到，置身事外反而令負面情緒更多，他更感自己是多餘的人。

小雁靠近柏文而坐。「孤單的感覺並非來自孤獨，而是來自封閉的心。你故意讓自己成為局外人，那你自然就是外人呀。請忠於自己，你根本就想和他們一起行動。」

柏文苦惱。「但我感覺難受呀，我想避開這種負面的情緒，但現在反令我更負面。」

小雁搖頭。「我敢保證，夜月和玫瑰從來沒把你當成外人。」





柏文驚醒，他好像經常為自己找藉口，三人行的時候，他都率先把自己當成外人。

得到小雁的提醒後，柏文決意尋找他們，他跟隨氣息奔走，直至看見他們的身影。

玫瑰和夜月埋伏在前方，正等待時機刺殺路過的火宮。柏文腳步輕聲地靠近。玫瑰和夜月不約異同地點頭，夜月率先伏擊火宮的副手，他的長劍狠狠刺穿副手的心臟。另一方面，待火宮有行動前，玫瑰已潛伏在火宮的身後，她揮舞鐮刀，行動乾淨俐落。

柏文在後觀察，他們的動作既迅速又流暢，合作的瞬間簡直是完美無瑕。

電光石火之際，瀕死的火宮襲擊玫瑰，夜月未有及時幫忙，柏文則奮不顧身地衝出去。他擁抱玫瑰，二人成功躲避火焰卻雙雙倒地。玫瑰壓在柏文的身體上，眼見柏文昏迷不醒，她大為緊張，夜月則表現冷靜，他馬上抱起柏文並趕回二人的住所。

是次行動令柏文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間，玫瑰和夜月甘願放棄任務，日夜輪流照顧他。柏文慢慢張開雙眼，墨綠色的瞳孔反映玫瑰和夜月的樣貌，他們都憂心忡忡。

夜月大為緊張。「柏文，你終於醒來。」

柏文輕輕點頭，但無法作聲。





玫瑰刻意表現得冷若冰霜。「我感謝你的幫助，但你不必為我犧牲，我們早有預料。」

柏文凝視玫瑰，他知道她故意裝作漠不關心，於是張開嘴巴說：「放心，我沒事。」

夜月拍打玫瑰的肩膀。「我有要事想和柏文談談。」

玫瑰點頭後離開，她知道夜月很擔心柏文，因為柏文是他的好兄弟。

柏文強顏歡笑。「夜月，我不是小孩子，微小的碰撞不會令我失去性命。」

夜月眼神銳利。「我覺得最近的你很異常。」

柏文臉上的笑容隨之飄散。夜月一語中的，最近的他開始不清楚自己，甚至連他也不明白，他常常感覺孤苦伶仃的原因。





玫瑰和夜月相伴的時候，柏文總是耿耿於懷，他害怕自己被拋棄，更擔心自己不被需要。

明明未認識玫瑰之前，柏文毫無這種想法，他一心一意守護夜月，夜月是他生命的全部。

柏文反覆思量，到底問題來自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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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宮死後，組織正式開辦考核填補火宮的位置，而夜月和玫瑰同樣對火宮之位虎視眈眈。

柏文心知肚明，這類型的考核其實是生和死的決賽，殺手必須殺死參加者，勝利者便奪得火宮之位。他很害怕，他不想失去玫瑰或夜月，他是不能失去。
彷彿，他一旦失去這兩個人，他便不再是他，他再也沒有生存的意義。

考核前的玫瑰和夜月淡然處之，直至前一天，那個滿天飄雪的晚上，夜月要求柏文協助自己。向來認為自己是第三者的柏文，如今，他卻面臨二選一的情況。

夜月拜託。「請你明天告訴她，考核的場地已轉換，然後把她帶到遠遠的地方去。」

柏文質問：「為甚麼你要這樣做？」

夜月理直氣壯。「明天的考核我要取得絕對勝利。」

柏文為玫瑰感到不公平。「為甚麼要欺騙玫瑰？」

夜月坦言：「因為她比較厲害，所以才想讓她自動退出考核。」

柏文追問：「為甚麼要我來欺騙她？」

夜月逐一解釋。「因為她比較信任你。我敢保證，如果說謊者是我，她一定會起疑。」

柏文不可置信。「想不到我也有此優勢。」

夜月緊握拳頭。「為了追尋凝和調查組織，我無法不利用你的誠信，甚至背叛玫瑰。」

柏文明暸，他甚至得悉夜月加入組織的原因，於是，他下定決心盡全力協助他。

因為他原本是夜月的騎士，一直以來，夜月是他生命的全部。

考核當天，柏文果然欺騙玫瑰，出乎意料之外，玫瑰毫無起疑，他們往戰場的反方向行走，越走越遠，氣氛便越緊張。路至中途，她突然停止腳步，眼神銳利地瞪視柏文。「為何要這樣做？」

柏文拉住她的手臂。「我不會讓妳回去，夜月必須成為四宮，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玫瑰簡短地反問：「為甚麼？」

柏文解釋：「夜月不是為了權力和利益，他是為了接近真相。」

玫瑰失望。「我稀罕權力和利益嗎？我也必須成為四宮，這也是我的希望呀。」

玫瑰的眼角滲出淚珠，她對他絕望至極，而柏文無法反駁。

柏文思考，倘若他們的思想和方向相同，或許他們的目的也會相同。可能，他們同樣是為了調查組織的內幕，才立下決心擔任四宮。

眼見玫瑰如此悲傷，柏文果斷地牽起她的右手，二話不說往考核場地奔跑。柏文無法解釋他的舉動，他只知道，他不想讓玫瑰傷心，他於心不忍。

然而，一切已經太遲，夜月獲得勝利並成為新任火宮。自此，三人的關係起了重大的轉變，柏文不再是第三者，他是火宮的副手，是玫瑰的仇人。

夜月的歡欣顯得柏文更沮喪，他很擔心失蹤的玫瑰，滿腦子都是她。

夜月笑逐顏開。「太好了，我和凝之間的距離又縮短，我更可藉機調查組織。」

柏文沒為夜月高興。「你打算怎樣面對玫瑰？」

夜月握緊火宮的徽章，簡短地回答：「隨她喜歡。」

柏文認真地問：「哪怕今後她與你為敵，你也願意？她明明是你喜歡的人呀。」

夜月卻這樣回答：「我根本不期望她會理解，而且，我和她必須分道揚鑣。」

柏文認為夜月很過分。「你何必為凝而犧牲玫瑰？這樣對玫瑰公平嗎？」

夜月反駁。「這並非犧牲與否的問題，凝的意願就是我的意志，我責無旁貸。」

柏文不滿。「如此動盪不安的局勢，你該珍惜眼前人，而非堅持凝那種歪曲的思想。」

夜月只懂苦笑。「凝的人生為我而改變，我又曾為她做過甚麼？」

柏文無可奈何，他不明白，玫瑰和夜月明明是心靈相通的伙伴，為何總是分離？

這時玫瑰出現，她狠狠地掌摑夜月的臉，聲音既清脆又響亮。夜月痛得臉頰麻痺，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反而與她互相仇視，氣氛凝重。

如今，他們敵視如仇人，命運讓他們互相傷害。

玫瑰表情冷冰。「你要與我為敵，我無任歡迎。」

夜月刻意展示手中的徽章。「恐怕妳沒資格視我為敵呢，我的好下屬。」

玫瑰抬起他的下巴。「卑鄙小人終會落得慘澹收場，你最好期望我別擔任天宮。」

夜月故意冷笑。「衷心期待妳夢想成真。」

柏文目擊玫瑰氣沖沖地離開，他很想追隨她，但他始終是夜月的副手，實在無能為力。

夜月成為火宮後，身為夜月下屬的玫瑰處處與他作對，她既不完成他所吩咐的任務，又破壞他的行動和計劃。再者，玫瑰運用自身的力量，刻意催眠其他殺手，讓殺手和她一起罷工，久而久之，職級最卑微的夜月被其餘三宮大罵，夜月的職位面臨危機。

夜月心頭火起，但他總是默默承受，因為他明白，玫瑰的目標必須達到，她才會罷休。

他了解她，但她亦理解他，她得知夜月打算獨自承受，這卻不是她的目標。於是，她的針對行動變本加厲，她和其餘三宮聯手對付夜月。當代三宮比較愚昧，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被玫瑰利用。另一方面，夜月心知不妙，他運用自身的力量操控當代天宮，壓抑行為日漸過火的玫瑰，雙方透過三宮互相制衡。

玫瑰和夜月互相仇視，展開了一段鬥生鬥死的日子，雙方鬥至難分難解，足以風靡一時。

突然有一天，柏文主動尋找玫瑰，但玫瑰的態度堅持。「若然你打算勸說我，請回。」

柏文凝視她的背影。「不，因為妳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我一直很擔心妳。」

玫瑰冷笑。「放心，我承受過更大的打擊。」

柏文衷心致歉。「對不起，我背叛了妳，但夜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須保護他。」

玫瑰明白事理。「錯不在你，你協助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我甘心認輸，只是，我恨自己太放鬆，我應該比誰都清楚，這個世上沒有值得信任的伙伴，我該時刻提醒自己。」

柏文低頭。「其實這次前來，我希望能夠作出補償。」

玫瑰回頭。「背信棄義的人不該再與信任掛鉤，否則，只會變得越來越不可信。」

柏文臉有難色，他無法放棄與她之間的關聯，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連繫，他也想維持。

這幾個月，失去玫瑰的柏文坐立不安，他閒時擔心她，有時想念她，更甚者，他很想知道她的生活。思念讓柏文無比痛苦，他想起她的笑容、語氣、理論及原則，他滿腦子都是她。

他不明白也無法解釋，但他確實想念她。

他無法承受玫瑰的冷漠和無視。

月明星稀，他不由自主地擁抱她，雖然他無法解釋，但他有感覺，他很想擁抱她。

玫瑰沒有反抗，她隱約感應她哥哥的氣息，彷彿，她的哥哥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

玫瑰嗚咽，只有這瞬間，她不介意眼前人是誰，她只想得到他的安慰。

她盼望，那種和她哥哥相同的氣息永遠留存。

倘若，這是神的惡作劇，請不要讓它停止，至少，現在的他們都互相渴望對方。



(故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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