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初吻【同名實體書已出版】: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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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清脆得彷彿可以剖開我的心瓣，拉出裏面深藏的回憶。
我的腦海中，驀地閃過幾個畫面。
曾幾何時，身穿中學校服，綁着高馬尾的她，拿着英文書跟我互相對問。
曾幾何時，她就站在我的左手邊，追隨我的腳步，喋喋不休地說着課室趣事。
曾幾何時，穿着小學運動服的她跑到前方，精神奕奕地回頭笑我腿比她短……
這一切一切，都曾經在這條路上發生；而那份回憶，又在這條路上消逝，彷彿所有往事都只是我的妄想。
 
我凝視着她輕盈的步姿，忍不住問︰


「我……我沒有記錯嗎？」
她凝視着我，眼睛眨了眨︰
「你指甚麼？」
「我們……中二時真的一起走過這條路？還有中一、還有小學……那些，真的不是我的幻想？」
 
她牽了牽嘴角︰
「你能夠把幻想植入我腦中嗎？」
我不懂她想說甚麼，只是呆呆地搖頭。
「那就是真的了。」
 


我思緒混亂，忍不住搔搔頭︰
「全都是？」
她點頭。
「從小學開始，常常一起上學放學？」
她點頭。
「妳……妳會跟我聊天？會跟我說話？不會用眼睛瞪我？」
她瞪了我一眼，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越來越不懂了啊……如果我們、我們曾經那麼友好過的話，為甚麼後來會變成……變成那樣……」
她幽深的眼神凝視着我，彷彿測謊機那樣直探我的內心，良久，才輕輕吐出一句話︰


「我只是在配合你而已。」
「配、配合……我？」
 
她卻不再說話，也不再望我，只是微微低頭望向前方的路。
沿着那條幽暗的路一直走，一直走，回到我們從出生住到現在的家。
她按了電梯，我看着她背後的長髮，卻始終想不出她的話到底是甚麼意思。
 
電梯來到了，她鑽進去角落，盤手站着，盯緊樓層顯示牌；我走到對角，繼續疑惑地參透着她的話。
抽氣扇發發發發地轉個不停。
她突然望着我，拋出一句︰
「你坐這電梯？」
 
我如夢初醒，連忙抬頭看看樓層顯示牌︰
「啊！坐錯雙數了！」
只見她眼神似笑非笑，我連忙裝紳士︰


「我、我我……送你去十八樓再回家……」
 
本來只是隨口一說，她卻「嘻」的一聲笑了出來，伸手輕掩小嘴︰
「好，謝謝。」
我窘困得不行，只恨在電梯裏不能挖洞，一挖就會直墜地底。
好不容易十八樓到了，她卻還沒笑完，仍是莞爾笑着向我微微點頭，才走出電梯。
 
看着。電梯門漸漸把她的背影遮蔽，我腦中突然湧起一個念頭。
我心中一陣激動，右手一伸，電梯門傳來咂的一聲，再緩緩打開。
她聽到那聲響，匆忙回頭望向我；我擋住電梯門，半身伸出電梯外︰
「我、我說啊……」
 
她站定了腳步︰
「是？」
「我、我想知道……妳、妳剛才說的……說的那個原因……跟妳中二時在我紀念冊裏留的密碼……有、有關係嗎？」


 
她的眼睛眨了又眨，想了好一陣，等到電梯都因為開門太久而「咇咇咇」地叫個不停，她才輕輕牽起嘴角︰
 
「那件事，相信你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說完這句話，她擺了擺手，揚起黑髮中那幾縷挑染成神秘深紫色的長髮，轉身走回自己家裏。
只剩下我久久看着她的背影，反覆思考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