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愛〕從未嚮往的愛情,降臨在我身上?(外傳1、2已出): 第三十四章
「嗯…」她思考了幾秒。
她把腳踩在椅子上,輕輕一躍,坐上了L形位置。
「你得唔得架?」經過剛才的經歷,我實在有點擔心。
「食咗藥,得架喇!」她躺了下來。
我也上去躺著。
一陣風吹過,掀起一陣小浪,船身被浪推動,輕輕搖著。
看著天空,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微風,身體隨著船身搖晃著。
好平靜。
「你真係會一直陪住我?」她臉朝天空,問。
「嗯。」
「講就咁講,現實世界真係可以做到形影不離?」她再問。
說實在的,還真是不可以。
如果有什麼真的能一直陪著一個人,想必那必定是個物件吧。
說到物件的話,我倒是有一個。
或許,也該放下它了。
我拿出鎖匙,除下了扣在鎖匙圈上的鎖匙扣。
那是一個頭大身小,Q版的動漫角色。
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你了吧。有馬公生。
我把鎖匙扣給了李樂怡。
「當我唔喺你身邊既時候,佢會一直陪住你。」我道。
「咩黎?」她似乎不知道。
「冇,動漫角色。」
她仔細端詳了一會,笑了。
「都幾似你丫。」她把鎖匙扣放在我的臉旁邊對比著。
「切。」我也笑了。
「我會當佢係你咁。」她看著那個鎖匙扣,如此說著。
「嗯。」
感覺就像什麼「拮針公仔」一樣,滿不自在的。
也罷,就讓我再當一會兒你吧,有馬公生。
船開始折返,其中一個水手走到甲板前看著海面情況。我們見他朝我們後面打著手勢,才想起後面的人能把前面看得一清二楚。還好,似乎沒有什麼人在乎甲板狀況,看到我們就只有另一個掌舵的人而已。
我們還在躺著,船開始移動,風也變大了。
嚴格來說不是風大了,而是我們正在撞向空氣吧。
寒風吹過,海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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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碼頭,已經快要十一點了。我拿回校褸,是乾的,還帶著些洗衣液的香味,似是認真清潔過了。我看著那個水手,嘗試用眼神傳遞謝意。他只笑了笑。
走出碼頭。
「咁,我地各自走喇?」我問李樂怡。
「等陣,我…」她拉著我的衣袖,沉默了半晌。
「想食糖水。」她指了指一旁的甜品店。
也不是不可以啦。
我和她步進甜品店,裡面人還挺多的。
找了個二人位坐了下來,問服務生拿了兩張餐牌。
「有咩推薦?」一向沒怎麼吃甜品的我問道。
「哦,如果你想單點既話我建議你試下我地呢度既西米露,我地最出名係佢。同埋而家冬天,可以要熱既暖身。」服務生道。
「仲有冇?」坐我對面的李樂怡問。
服務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
「我推薦呢個雪糕,一人價錢,但係二人分量,只會提供一隻羹,係為情侶特設既一個特惠甜品。」他道。
「我地…唔係情侶。」我臉上又熱了。
「咁…我推薦…」他還沒說完,被李樂怡打斷了。
「就要果個。」她一臉平常地道。
「下,但…」這樣不太好吧。
「sorry啊,我冇帶幾多錢,唯有食個平啲既,同埋一陣問佢攞多隻羹咪得囉!」她道。
「…咁好啦。」
甜品到了,那是兩球雪糕放在一碗糖水之上,還搭著些水果。
「唔該,可唔可以比隻羹我?」我問其中一個服務生。
「sorry啊先生,你呢份如果比多隻羹你係要比翻二人價錢。」他道。
什麼奇怪的機制,店主就這麼喜歡情侶嗎?
「算啦…」我打算付二人份的錢了,卻被李樂怡這麼一說阻止了。
「啊…」她潷了一匙雪糕,把湯匙遞到我面前,示意我張嘴。
這怪怪的吧…張嘴也不是,不張也不是。
「係咪唔啱食?」她問。
「唔係…」說完,我張嘴。
好甜的雪糕啊,甜進心坎裡頭去了。
這情景簡直就像真的情侶一樣…我感受到自己的臉已經熱得快要冒煙了。
「你好焗咩?」她側著頭,看著我。
「係囉,有啲唔通風。」我隨口找了個理由。
她吃完一口,又潷了一湯匙的雪糕。
我從她手上接過湯匙,吃了下去。
讓你餵我…多尷尬啊。
「啊…」這次,湯匙在我手上,她張開了嘴。
…
我潷了一匙的糖水,餵了下去。
我把湯匙還給她,自己則低著頭。
冷靜,冷靜啊!就跟你剛才餵她吃藥一樣不是嗎?平常心,平常心!
經過十餘秒的掙扎,我總算能抬起頭而不臉紅了。
她每吃幾口我便接過湯匙,吃了幾口後又還給她。
不得不說,這樣吃起來還真的挺耗時間的,不過我不怎麼覺得時間過去就是了。
吃完了,我埋了單。
「喂呀,話咗我請架嘛!」李樂怡拍了拍我的背,道。
「唔洗啦,我請。」我揮了揮手,示意不用。
「一人退一步,AA制!」她說著,把一半錢塞給我。
「唉,好啦。」我笑了。
我和她走到小巴站,一看手錶,才發現已經十二點半了。會開的小巴大概就只有往旺角那輛吧。
「我應該會搵個地鐵站落轉mtr,你自己翻去ok架可?」我問李樂怡。
「…你可唔可以送我翻去?」她低聲問。
「係因為…」
「都啱既,咁夜,女仔人家自己一個行好危險,我送你。」她還沒解釋原因,就被我打斷了。
她看著我,愣了。
「嗯!」她笑了。
那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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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就來了一輛小巴,我們上了車,我讓她先上車,她坐窗邊,我坐走道那邊。
說到夜晚的小巴司機,那可真是絕。
明明是這麼窄而又迂迴曲折的山路,他們卻完全不放在眼內,繼續以時速九十公里奔馳著,遇上轉彎從不減速。
每次轉彎我心中都浮現一個人聲:
「佢架車好快,佢用慣性飄移過彎,我追佢唔到。」
原來秋名山車神不止拓海一人,還有數以千計的夜班小巴司機。
這樣飄移著,其他乘客好像都習慣了一般,仍然低頭滑著手機,令必須捉緊扶手的我感到敬佩。
我倒還可以穩住身子,但李樂怡的情況就不這麼好了。
她手已經握住了窗上的鐵扶手,但仍敵不過這飄移的力量,一轉彎,她的頭狠狠地撞上了扶手,還好,只是撞到在那之上的她的手而已。
又轉了個彎,這次她的頭確實地撞在鐵扶手上,鏗的一聲,她鬆開了扶手,揉著撞到的位置。
我眼看前面還有一個彎,她再撞一下恐怕會撞成癡呆吧。她的手已經鬆開,肯定會撞到的。
我空出來的右手搭在她右肩上,緊緊地捉著她。
她還在揉著頭,被我這麼一拉,臉一紅。
「呃…sorry。」我想放開手。
「唔緊要,我冇力捉扶手,你繼續捉住我…都得…」她頭低了下來,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我還是不能這樣啊。
我鬆開了手。
「sorry…我冇力。」我隨便亂編了個藉口。
「唔緊要…」她目光轉向窗外,一隻手捉住座椅前的扶手。
我看得見…那隻手用力得青筋都出來了,彷彿要把扶手捏碎一般。
她的手越來越紅,不知是怎麼回事,我便拿起她的手,看看怎麼了。
她的指甲頗長,剛才那樣用力,使得指甲陷入了掌心,形成了一個個痕跡,食指處的手心更是被刮破了皮,些許血流了出來。
「冇,我驚自己失去平衡,咪用力啲捉扶手。」她收回手,冷冷地道。
也不用這麼用力吧。
我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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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車程,已經到了旺角了。
她先下了車,我緊隨其後。
「喂,你冇野丫嘛?」她一路沒說話,我擔心地問。
「冇。」她以單字回答。
一個鐵罐因垃圾桶滿了而跌落地上,偏偏讓李樂怡給踩到了。
她似乎心情不佳,用力地踢向這個鐵罐,卻捉不準距離,踩在了鐵罐上,滑倒了。
我站在她後面,她這麼一滑,跌到我身上。
「冇野呀嘛?」我問。
「冇野。」她馬上想站起身,卻因為太急,扭傷了。
「真係冇事?」我再問。
「都話冇野咯!」她顯得有點氣憤,加快了腳步。
這加快,卻讓她扭傷的腳又因失去平衡扭了一下。
我看著她的眼角泛淚,但仍咬著牙要起身。
「我揹你。」我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道。
「我自己行到。」她冷冰冰地道。
還在逞強啊…
「上黎啦!」我加強語氣,說。
她遲疑了一會,還是上來了。
「似唔似聖誕節果日我送你翻屋企咁?」我回想起,明明只是昨天的事,卻像隔了很久一般。
她沒有說話。
「做咩嬲我?」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但我還是知道她在對我生氣的。
她還是沒有說話。
我繼續走著,走了幾步,她突然用力地打在我背上。
這可真是出盡了力,我的背感覺受到重創,作痛著。
「做咩事?」我問。
「哼!再有下次我打大力啲!」她在我背上悶哼著道。
下次…下次什麼?
女人心,海底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