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搬走了我們的半塊芝士: [第三章]第一百三十九集:笑話
忽然,有些聲音打斷了我的安寧……是一些讓人煩厭的交談聲。
沒錯,就是現在,我聽到幾個人在以煩人的低聲在討論某些事情。只是這一刻大腦正在休息,根本分析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所以正確點來說,我就只是聽到一些意義不明的人聲噪音。
然後……世界好像都靜下來,我只聽到一把聲音在呼喚我。這大概就是意味著我的休息時間已經結束了。
張開眼來之前,我想了想自己在什麼地方睡著了……應該是在的士裡吧……看來差不多該下車了。
只是一張開眼,我眼到的是一片黑色石質的天花板,而身體的姿勢是躺著的……這有點不自然,不是一個在的士睡著的人張開眼可以見到的事物。
然而這就是現實,我需要更清醒的頭腦去面對現在這個突發的情況。所以最好還是快快的坐起來去理解自己正在什麼處境……
只是感覺好像有點提不起勁,所以……還是等多一會再說吧……再合上眼多一會吧,身體需要休息多一點時間。
接著,有人將拍了拍我的身體,這將我從夢中拉出來了,只是疲勞感卻讓我的眼皮繼續放縱地合著。
我聽到一把硬朗,有點像小男孩的女聲,以溫柔的聲線跟我說:
「佢地話,你訓左都十二個鐘,訓得太耐喇,所以叫我黎叫醒你,你聽唔聽到我講野?」
我點點頭,但沒有開口回應,但憑聲線推斷出說這句話的人就是Metis……說我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這有點誇張吧……?
「我同你沖左杯咖啡,你等等飲左佢啦,應該會幫你清醒D。你醒左就入房啦,佢地都係房入面等緊你。」她說罷我就聽到漸遠的腳步聲,應該拋下這句話就離我而去了。
之後我大約花了幾分鐘時間去張開眼睛,一眼已經看到那杯所謂的咖啡在一個離我不遠的位置,於時我用力將身體由躺著轉以一種坐著的形態,拿起那杯人體能源呷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杯是什麼鬼東西!?好難飲!真的好難飲!一醒來喝這種東西,我究竟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會有這種待遇!?
不過就因為這個原因,我已經沒有繼續睡下去的意欲了,這讓我能夠清楚地了解到現在自己的處境。
我現在正在MOB總部裡某角落的一張梳化床上,剛剛給我送咖啡來的應該就是Metis了,除了她之外應該沒有哪個人能夠沖出這種魔鬼也喝不下的咖啡。
然後我究竟是怎樣在沒有被弄醒的情況下,從的士被傳送到這個地方?這的確是個迷,但其實不太難推測的,可能性應該就只有同行的四眼仔捱義氣將我運上來吧。
想到這裡,放空狀態的我再自然反應地喝了半口咖啡……啊!拜這可惡的自然反應所賜,我的舌頭一下子已經進了七重地獄,所以我就借意裝傻將那只喝了一點點的『高級咖啡』留在茶几上。
雖然只是喝了幾滴,但這可怕的咖啡還是如同異物一般在我的胃裡作反,產生出一種讓人痛苦的嘔心感……我忍住這種感覺,動身進到Metis所說的房間裡,因為這裡除了廁所和浴室之外,就只有阿熹辦公室一間房間,所以那裡毫無懸念是我的目的地吧?
果然一進去我已經見到有幾個人在房間裡會客用的茶几梳化組合坐著,他們分別是四眼仔,盧卡斯以及阿熹。
我沒有打招呼已經坐到四張梳化的最後一個位置,卻發現他們正一副形色沉重的樣子,仔細一看卻發現他們三人正玩著一種規則不明的啤牌遊戲,而且看來氣氛有點緊張,大概不完了目前的一局也不會理會我。
然而,阿熹並沒有因此而冷落我,在我坐下不夠幾秒已經跟我問好:「志?點啊?訓得好唔好?」
雖然只是句無聊又無意義的寒喧,但在我的常識裡,他不是個如此熱情的人,難道他真的變了?還是認識了他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可能都不是,這只是個偶然的情況。
接著四眼仔也加入對話,我就知道原來剛才在的士我怎叫也醒不來,所以由他就致電給總部的阿熹下來幫忙,兩人合力將我搬上樓。
在我沉睡的期間他已經回家一趟休息再回來,怎料已經過了這麼久我還沒起床,所以就跟盧卡斯一起與阿熹玩啤牌消磨時間直到現在。
閒話說不夠幾句,他們的牌局已經完結了,可惜直到最後我也搞不清這遊戲的規則,不過他們也沒有玩下去的意思,因為話題已經直入正題。
「我聽講曾sir好似最後真係有守承諾,幫你解決左個麻煩。」阿熹說。
的確,今次是曾國強將我救出險境,但始終肥軒是個不隱定因素,之不過誰可以保證曾國強的忠誠是直到永恆,下次也能做出像今次這種正確的決定:「而家個問題都係暫時解決左姐,肥軒一日未死,佢都可以繼續騷擾我。」
「佢已經唔會咁做。」阿熹卻想也不想就向我保證道。
「點解?」我反問,然後暗暗期待地追問:「你搵人做低左佢?」
阿熹卻笑得內歛地回答:「無,佢暫時都重未死……佢係比曾sir拉左姐。」
這讓我感到驚奇地,只發出了一聲:「啊?」因為心入面有著不少可能性的想法,所以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聽講佢搵到方法拉佢,已經預備好砌佢生豬肉,應該好大機會會入冊。曾sir佢話如果肥軒入左去之後,會放風搵人搞佢,估計佢應該捱唔到架喇……聽到佢有咁既結局你會唔會高興D?」阿熹答。
聽罷我暗地裡是感到極度高興的,沒想到曾國強也會做出這種無比正義的事,沒錯,肥軒這種人渣是應有此報的!想到他在監獄裡被五馬分屍的死相,我就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了,只是這個時間盧卡斯卻說出句話,讓我打消那念頭:
「個肥仔做既野係仆街,但都罪不至此啊?搵人揼多佢兩獲咪算囉……?」以一個旁人來說他的觀點絕對是正確的,但在我這個受害人家屬的角度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這個人渣的,你問我的話,肥軒的下場當然是愈悲慘愈好吧。
阿熹聽罷盧卡斯的話就回應:「我雖然都有咁講過,但曾sir話佢都係個女既老豆,一定唔會放過肥軒依種人渣,所以叫我唔好插手決定點對付佢。」
結果盧卡斯卻反而問我:「阿志,你覺得咁做真係岩?」
當然沒有錯,這個人渣存在本身已經是一種錯,我甚至覺得被五馬分屍殺死已經是便宜了他,只是不可讓盧卡斯覺得我是個不講道理的野蠻人,所以只能給他一個甚有人性的答案:
「係有D過火……但都無辦法啦,曾國強唔做都做左,我無可能阻止到佢,要怪就怪肥軒自己唔好彩啦。」
沒錯,這個仆街真的不夠運,他最不好彩就是惹了我這個可以隻手遮天的人。
接著我們沒有花太多時間去討論肥軒這垃圾的下場,阿熹開始跟我們說起一個話題,其實他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找我們三人跟他聚首一堂。
可能為了讓氣氛沒那麼沉重,所以阿熹主動提議一邊玩些東西一邊說,結果因為盧卡斯不懂得打天九的關係(其實這是正常不過的,只是我沒想過四眼仔這個年紀的人居然了解,甚至精通這玩意,讓我實在感到驚訝),所以結果還是玩啤牌。看來想打天九的話,就只有下次約阿輝出來打才有機會齊腳了吧。
接著,阿熹一邊派牌,一邊跟我們講解『世界新秩序』以及『共濟會對美國政府的影響力』。
他說美國政府正建立一種世界新秩序,他們透過合作關係利用共濟會的影響力暗中在世界各地展開著驚人的陰謀,即使人類正面臨最大的危機都好,種種的計劃還是沒有間斷的繼續進行,人類假如能夠捱過失去繁殖能力這一關之後,所面對的最大危機就取而代之,是美國政府那強大得野蠻的權力所匯集而成的世界新秩序,聽起來實在讓人感到毛骨聳然。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忽然不識趣的響起來,整個人都嚇得心跳加速,是一個很久沒見的來電顯示『老豆』。
在按聽的時候,我沒有想太多,但當我一將電話放到耳邊,還未聽到老豆的聲音時,已經感受到電話另一邊的氣氛正透過電波傳來,是一種不詳的氣氛。
結果他一口開就不拖泥帶水地跟我說:
「周壯志,快d過黎律敦治醫院,阿妹出左事。」之後他簡單說兩句目前的情況,向我解釋是細妹因受不住打擊而自殺就掛線了。
當下,我的世界就似是失去色彩一樣,由聽到這句話開始,一切所見之物都如同粵語殘片一樣化成黑白。同時,時間像變慢了一樣,我能夠清楚見到跟我同坐的三人仍無發現到我的異狀,正在形色沉重地說著些世界新秩序的話題。
此刻,我覺得阿熹口中所說的陰謀論好像已經不再重要一樣,什麼人類革新的計劃聽起來與我並無任何關係,好像就只是那個有精神病的鄰居阿強所說的胡言亂語一樣,我記得有幾次跟他剛好乘同一架電梯時,他多次向我警告過雲層正愈降愈下,總有一日會將全人類壓死。
比起他所說那些完全沒有意義的情報,我的日常生活可是更重要的,誰會在這種莫名奇妙的事情上花半點時間去理解?
而現在,發生在我身上的情況大概也是一樣,比起細妹的事,阿熹所說的話算是什麼?遠在美國的世界新秩序對我這個身在香港的人來說有什麼影響?它不會下一秒就將我殺死,而我細妹的慘劇就正在發生著。
所以,我沒有理會阿熹的心情,也無視場上的氣氛就站起來,不發一言離席,這段時間我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也不記得有沒有人阻止自己。回神過來,我已經坐搭上一架的士,高速的趕去位於油麻地的廣華醫院。
大約在三十分鐘後,雖然我人已經在醫院,但卻沒有見到細妹,這不是老豆跟我開了個荒謬的小玩笑,而是因為她正在手術室,所以在我面前的人就只有老豆和老母。
就算是來到現在這個情況下,他們對我的態度還是沒有太大改變,又或是我應該這樣說,他們其實一直也沒有將太多希望投放到我的身上,自從細妹出現了之後,他們對我的注視就一天比一天少,直至一年次被捕,他們對我已經如同陌路人,感覺上我就只是與他們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也許比起細妹那樂天可人的性格,我的憂鬱與內向就像坨屎一樣,難以討人歡喜吧?
但我沒有怨恨細妹,也沒有怨恨他們,始終有些人天生就沒什麼父母緣,人長大一點就知道,細妹的存在不是分隔了我與兩老的距離,而是她代替了我去滿足他們,好讓我的人生可以更加自由一點,不用一生也被父母的期待捆綁著。
但她現在卻因為肥軒的奸計而跳樓……
沒錯,她選擇跳樓去結束自己的生命,原因就只是因為自己的裸體被香港網絡上數以十萬計的男人看過,我個人來說是完全不能了解她的感覺。
然而這個舉動卻告訴我,她目前的絕望就只有死亡才可以帶來解脫。
她雖然作出了這樣的一個選擇,但卻幸運地犯上一點錯誤,假如選擇在高遠三十幾層的家跳下去的話定必是必死無疑,但她卻選擇在學校進行這個決定,七層樓這個高度的確也足以致命,但聽說落地的位置剛好有點物件消除了一點衝力,加上奇怪的落地動作,雖然依然讓她受到重傷,但還是有機會保住一命。
而這個『機會』的結果是怎樣,就得看手術室裡的情況了……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什麼也沒有做,雖然知道四眼仔有來電過兩次,還有一些Abby跟貓王的Whatsapp,甚至父母跟我搭話,我也沒有理會過。因為這段時間我只想安靜的等待……
說到底,雖然細妹會發生這種事全都是因為肥軒這隻大奸狗,但我也得承認自己有一點責任。以肥軒的無賴性格,手上有著大堆裸照作籌碼,會總有一日因為復合失敗而怒羞成怒將其公開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當晚忍不住打了他一頓只是加速了這件事的發生,我最錯的,就是沒有下手更重一點殺死他。
假如他當日死了,今天細妹就不會有這種生命危險,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全力殺死這個人渣。但誰也沒有這種力量,所以我現在可以做的,就只有在這裡等,一心一意地祈求細妹捱得過這關。
然後等了又等,醫生總算出來了,他疲乏的臉上掛著沉重的表情,似是有什麼壞消息要宣布一樣。然而一開口,所說的話卻讓人甚感安心,老母聽到消息後更是即時放下心頭大石,整個人放鬆得都失去力氣,要不是老豆及時扶她一把的話應該已經安心得倒在地上了。
聽說入院時,她的左腳由於落地時受到重大的衝擊,所以處於亂七八糟的狀態,來到現在已經算是保得住,只是可能往後要努力一點才可以重新像正常人一樣走路,除此之外,她身上還所當然地有著很多看不見的內傷。這也許已經是一次自殺最好的結果了。
手術完後她仍處於昏迷的狀態,醫院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我還是決定要留守著,始終不看到她清醒過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誰知道她醒過來看會否又有自殺的念頭……我才不容許這種慘劇再發生一次。
始終老母是個不捱得苦的人,細妹有事她固然在乎,但得知沒有生命危險的話,她是理所當然會以自己的身體狀況為先,所以得知細妹的詳細情況後,她就跟老豆選擇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家好好休息。
只是,沒想到一個小時多一點後,老豆卻又在我面前出現,還拿著個熱騰騰的飯盒回來,好讓我可以在這個凌晨時間有點了東西暖一下胃。
他會回來,大概是跟我擔心著同一種事……加上那小小的飯盒,讓我有點重新感受到一點親情……由我出生開始,對他的印象除了話不多之外,就是個老婆奴,雖然老母不是什麼天姿國色,但老豆還是對她千依百順,是個典型的小男人。我必須承認自己一直以來也有點看不起他。
每次老母對我做出什麼過份的事,有什麼過份的要求,又或是因為一些小事而冷落我,他一次又一次都只是做著一個沉默的幫兇……
所以我發誓自己將來打死也不要變成這樣的一個人。
這一夜他還是一如以往的沉默,我們之間也沒有說過太多話,但總覺得好像比以前更加了解這個人。沒錯,他是個老婆奴,的而且確一直也是個沉默的幫兇,但現在,這個正為細妹所擔心,會為我買飯,跟老母分開了的他,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現在這個人才是真實的他,這個會為子女著想的老豆,才是真正的他。
要是沒有老母那種唯我獨尊的人在身邊,他絕對是個好人,又或是因為他是個好人,所以才會將自己的妻子養成一個任性、野蠻、及讓人感到厭惡的女人。
就在日出時份,細妹終於醒過來,我跟老豆馬上趕到病房看看她的情況,只是一眼看過去,那個睡在床上,雙目無神的少女過了一段時間才注意到我們的存在,然後似是用眼神在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一樣。
「你而家係醫院,醫生話你整親隻腳,不過好快就無事架喇。」老豆祥和地向她解釋道。
聽罷細妹的反應十分遲鈍,只是緩緩的閉上眼,接著猶如一片風平浪靜,她久久也沒有開口回應,也沒有再張開眼,似是毫無異狀一樣。
然後首先有反應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身邊的儀器,雖然個人不懂儀器的操作,對上面顯示的數值也一竅不通,但有些事我還是懂的,就是儀器發出急促而尖銳的聲音的話,九成也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在知道什麼詳細的情況之前,醫生跟幾個護士已經衝進來把我們趕出去,並為細妹進行些不明意義的檢查。
然後剛出到電梯大堂時,電話就震起來了,不過這不是一通電話,而是一條來自阿熹的訊息。
內容是一小時後在銅鑼灣某間高級健身室見面,至於內容是去見一個人……一個與波叔有關的人……?
坦白說,假如是其他世界大陰謀,又或是什麼M記、魚柳包的事的話,這個訊息我是當作沒收過的,始終現在細妹的情況實在不太穩定……
不過他說到波叔這個名字……我卻總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說到為什麼的話,就是因為害死波叔的人不是任何一個其他人,而是我自己。
是我讓他死得不明不白的,任何有關他的事我都絕對有責任,雖然這聽起來就只是我個人的執著,再下去也是無盡的付出,始終人都已經死了,再做什麼也是沒有意義,死者也是看不到的,也無法去原諒我。
只不過,我到現在又有為他做過什麼嗎?他是個英雄,是我遇過最可靠,最勇敢的成年人,他只是為了魚柳包這個無聊的迷團就為我跑到美國,還因此犧牲了生命……難道我就不可以為這個人做些什麼,好讓他安息嗎?
何況銅鑼灣離這裡不遠,去見個人再回來應該花不了太多時間……假如細妹檢查後的情況有好轉的話,就去一趟吧。
醫生很快就出來跟我們解釋細妹的情況,她身體是沒什麼大礙的,只是心理上有點問題,在肯定原因之前建議我們不要太過刺激她。
老豆就像個鐵人一樣選擇在今天這個星期日繼續留守在這裡,更買了份報紙準備留一整天,我雖然已經疲勞得整個人七零八落,不過也沒有回家的打算,在見完那個人之後會回到這裡,看看細妹的情況會否有什麼好轉。
打點好一切,為老豆買完早餐後後,距離約好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多了,可幸剛好出到醫院已經有的士,不消五分鐘就去到約定的街道,因為早到了十分鐘的關係,所以我選擇到七仔買點飲品,再抽口煙才上去約好的健身中心,說起來,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東西了,回想上次吸收水份好像已經是昨天在總部喝過,Metis沖的咖啡,雖然只喝過一口就是啦……之後的時間我都因為擔心著細妹的情況,所以忘掉了喝些什麼,難怪現在好像渴得要死一樣。
怎料一離開七仔,我正想將半支大津路灌進喉嚨時,就跟一個好像盧卡斯的男子撞個正著,嗯……這根本就不是好像,因為他就是盧卡斯,並馬上跟我熱情地打招呼:「Yo!阿志,你琴日做乜走得咁急啊?」
這說起來有點尷尬,但我還是老實的回答了:「我屋企有D事……所以要趕去醫院……」
細節的話說太多對大家也沒有好處,這一點盧卡斯也十分清楚,所以他只是說些客套話回應我:「Oh……唔好意思,I am so sorry about that……」
接著我就問:「唔緊要,做完手術情況有好轉,已經無乜事。係喇,阿熹都搵你一齊上去?」
他沒有開口,只是點點頭,我大概也知道他所知的跟我是差不多了,四眼仔今次也應該不會出現的,始終他跟波叔並無任何關係。
「佢有無話過等等見果個人係乜野來頭?」我問。這一點我反而更有興趣。
盧卡斯並無保留,直接的回答:「嗯,剩係提過少少,好似話同共濟會有D關係。」
我不禁吐出了一句:「又係共濟會?」以我的記憶阿熹好像昨天才說過共濟會與美國政府只是合作關係,是有點像紙老虎的存。結果現在就找來了個共濟會成員來跟我們見面,說與波叔有關係嗎…?
等等,這也不無道理的,我記得之前波叔在信裡面說過,自己曾經跟共濟會有點瓜葛的,不如就順口問問盧卡斯吧:
「係喎,聽講波叔係美國果邊既時候都有惹過共濟會,果個係係美國果邊遇到既?你知唔知多D內情?」應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吧,始終他是波叔在美國的戰友。
「唔知啦,果陣我剩係同佢去過3K黨炸,不過3K黨果度發生左乜野事都唔係記得好清楚,因為半途已經比人捉左,之後波叔救完我之後D時間都訓緊醫院。所以我唔係知多你好多野架炸,我知既野都係得封信入面咁多。」結果他卻是這樣回答。
我反射條件禮貌地向他道個歉:「啊,唔好意思……我無心勾起你既傷心事……」結果反而讓氣氛更加尷尬,所以他聽罷我的話就連忙伸個懶腰,自然樂觀的說:
「咪咁婆媽啦,做人最緊要向前看!咪講咁多喇,我地早少少上去啦!」說著就帶頭向馬路對面,健身中心所在的大廈前進,接著我也連忙跟上去,由於這街道人不多,車也不多,所以很快我們就……
「呯!」
忽然,一道重量十足的黑影在我面前出現,並重重的跳在地上,發出了驚人的巨響,讓我整個人都嚇得失去平衡坐到地上。
看清楚一點,這應該是個從天而降的人。
嗯,沒錯,是個人。
他是從哪裡跳出來的……?
能發出這種巨大的聲響,應該也是由很遠的地方來吧……?
等等……我雖然心跳加速到快要爆炸,但內心還是很冷靜的……
所以說……這個人應該是跳樓對吧?
嗯,我完全不感到緊張,波叔那時候的場面比現在更加震撼得多了,現在眼前就只是個跳樓的人,比起來不算什麼嘛……
我現在很冷靜。
沒錯,我十分冷靜。
這個時候我應該先報警對吧?
沒錯,沒錯,沒錯,沒錯……
還是說我該失確認他是否真的死透了麼?
他的背看來並無什麼異動,大概已經……凶多吉少了,然後臉雖然正死死的貼在地上,但那捲得嚇人的頭髮上卻留有大量好像腦漿的血……
等等,這種頭髮我在哪裡見過嗎……看來有點熟悉的感覺……
哇!!
他怎麼會忽然動起來了!?老兄,你想彈起來給我個驚喜嗎!?
然後又不動了?
這是在抽搐嗎!?
沒有事的,沒有事的,沒有事的。
啊。
阿熹,你怎樣望著我啊?
等等,你是從哪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