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通……佢地去錯左另一間南記?」

Moscow killer忽然說出一句很有見地的說話,想一想,以超級駭客之類的人的智慧,搞不清楚那一間才是總店是絕不稀奇的事。

兵貴神速,我想也不想就拿出IPhone,致電超級駭客,不消兩秒已獲接聽:

「ABC?你地咁耐既?」

他的語氣聽起來非常歡樂,還隱約在背景聲當中聽到賣魚勝的笑聲,Moscow killer的推測應該沒錯了。





一個連地點都搞錯的人語氣居然如此輕鬆快活,使我有點不耐煩地質問:

「你係邊啊?」

超級駭客應該看到些有趣的事忍不住笑了兩聲,完全留意不到我的情緒,並更加歡樂地告知我:

「我同簫風重有賣魚勝而家到左南記啦!你有無睇有條友個仔屌賓妹個Post啊?」

我當然知你們到了南記!但你們去錯地方了!我回答他的問題之餘,也為免錯上加錯,再確認一下他們的所在地是否在香港仔:





「有,你地係香港仔南記啊嘛?」

他聽來心不在弦地回答:「係啊,南記啊嘛,食春卷果間啊嘛,我地到左喇。」

然後又說:「係喇,你知唔知我地見到有兩個類似Post中主角既一男一女係南記裡面食緊野喎,簫風個衰仔睇到流哂口水,笑撚死人喇!但睇個勢果對狗男女應該就走,你快d到啦!」

讓我知道這個失敗者究竟一直在笑什麼。

雖然我都很好奇那個賓妹是什麼樣子……但這一刻來說,煩躁心已蓋過了好奇心,讓我不由自主地斥責道:





「乜野啊?你知唔知邊間先係南記總店黎架?唉!」

說完這句,我便收線。

根據我的分析,他們既然看菲傭看得這麼過癮,由我們過去分店會合他們肯定是個最好的選擇,便告知在我旁邊的兩人:

「佢地真係戇居居去左分店,我地而家過去搵佢地啦。」

兩人看來不太在乎超級駭客一行人的低級過失一樣,點一點頭就跟著我,向離這裡不遠的南記分店進發。


途中,也許我的怒氣太大,讓人有點難以接近,所以四眼仔或Moscow killer都不敢向我搭話,只是走在後面,依依哦哦不知在談什麼有關月球引力的問題。

香港仔,不論在我小時候的記憶或是實際上,都確實有著分別。可是,印象,感覺與氣味都如從前一般沒有變過,方向感亦沒有因此而消失,所以走了不久,我們非常輕易已經到達南記分店。





不過去到門口我再次左顧右盼,垃圾筒,坑渠,又濕又污糟的冷巷,甚至乎剛剛駛過的垃圾車都完全不見超級駭客的癡肥肉體,就只剩下冷冷的風無情拍打著我的臉。

可是,即使風再冷,臉也快結霜都好,也完全影響不了我心頭上怒火的燃燒……

我感覺到,它的火勢已經強得快要令我雙眼都噴出火來一樣!

超級駭客!唔係!你無資格用依個名!你依條基因改造失敗既垃圾蕃茄檸檬人!

屌你老母!你真是蠢撚過隻豬!

不要說我火氣上頭痴了線!我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亦好冷靜!

即使不用致電他,聽那無謂!垃圾!白痴!無聊!低智!長篇大論的藉口都好!

我都已經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隻死肥豬肯定是自作聰明,自作主張,戇居居地帶隊走了去總店的一方,所以現在才會在這裡消失了!

可能有人會問我,為什麼好像針對超級駭客一樣,但作為巴別塔創造主的本人向你保證,整件事包括我的情緒語氣,完全與超級駭客本人的身份,立場與地位以及先前他所做過的行為無關。

大家都很清楚之前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私怨,所以絕對沒有任何針對他的成份!

我只是單純不滿他在今次行動上的表現,明明只是一個簡直不過的指令,就是「香港仔『南記』『總店』等」罷了,為什麼還可以搞錯?

這麼普通簡單的事情都能完全沒有羞恥之心地搞錯,將來我還能信任他,將事情交給他嗎?

有人說無知是罪,我則說,無能更是罪!是不能原諒的!

不過我不能因為這個少少的低級失誤而耽誤今次的調查,懲罰就留到今次行動後再進行。





為免洩露自己的情緒,我不親自進行通知,將這個任務交給四眼仔:

「Sadmin,幫我打返比超級駭客,叫佢地唔好再走黎走去,我地係分店待機等佢。」

四眼仔聽罷立即停止與Moscow killer的交談,忠實地執行我的指令,完全沒有半點多餘動作及廢話!

這才是我所需要的,這才是巴別塔光明會成員應有的質素!

我相信四眼仔的能力,執行一個這樣簡單的指令對他來說絕非難事,我便抓緊這個時間,為不久之後的調查做好心理準備,好讓自己等等不要表現得太緊張,影響軍心。

豈料左望望,右望望找點東西看看時,南記裡面居然給我發現一個外貌有幾分似薛凱琪的賓妹正跟一個高高瘦瘦,一臉陽光稚氣的少年並坐用餐。

按我的觀察,菲傭大概二十歲中後,算是年輕,少年則十幾歲,看來正處於發育後青春期,與巴別塔的帖子非常吻合。

這個賓妹……怎說好?就我的眼光來說,她不是個漂亮得驚人的女性,更不能與芙相比,兩者的感覺大概就像馬與天鵝一樣。





以馬來說,她可說是匹美麗的馬,但要與天鵝相比,實在不知該說是望塵莫及還是什麼……

始終要問一匹美麗的馬,還是秀麗的天鵝比較好的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定論的。

所以我只能說我愛天鵝,馬還是留給愛馬之人吧。

而愛馬之人其實也不罕見,至少早已有一個坐在她的旁邊。

兩人所坐的枱上已再沒有任何食物,就只剩下一杯可樂,以及菲傭那雙可說是誇張,而且比芙還要大,像魔物一樣的巨乳。

若我不幸地與他們同在店內的話,想必不用吃半匙羹超辣辣醬已經熱得滿頭大汗,因為兩人對望得情深款款的熾熱視線,已搞得整間南記像一間溫室一樣。

然後,那少年伸出右手,引領菲傭也將本托著頭的左手放下,輕輕地落在少年的手上。

少年以接著花瓣的動靜,溫柔,呵護地捉著她那帶著少許淺啡色的手,十分愛惜。

又以堅定中帶幾分稚氣的眼神,再次包含著濃厚的愛望著她的雙眼,就似是注視著她眼裡所映照著的自己,再由所映照著的自己眼中注視著她一樣。

這世上為什麼有人會做得出這種瘋狂的事,實在令人費解,喜歡一個人,還要是個菲傭,有必要這樣肉麻嗎?

看來單單是觸撞菲傭的玉手已不能滿足少年,他再進取地伸長自己的左手,由臉頰到髮鬢輕撫,柔柔地撥開留在她臉旁的長髮,貪婪地把玩一下手中的頭髮,細緻又溫和地將它們一一放到耳輪後的位置。

下一刻,少年露出滿足的表情,就似是陶瓷師父剛完美地完成一個典雅的花瓶一樣,完全不能自控地笑出來,欣賞她臉上每一個細節,即使是雀斑還是礙眼的痣,對他來說都像鑽石一樣亮麗。

在他來說,這也許是理所當然,但在我角度所見,這根本就是病態。

當然說是病態就不會那麼簡單,因為少年本來捉著玉手的手在我不發覺之間已經消失了。

轉眼間,那鬼鬼崇崇的右手,已經移到菲傭兩腿中間一帶的位置,作出非常異常的動靜。

加上少年滿面通紅,看來在壓抑內心的激動,就可以肯定他正在愛撫著旁邊的菲傭,現在的年輕人實在非常大膽……

可是對於這個與變態只有一紙之隔的少年,菲傭的反應卻是看似若無其事,實際比任何人都更陶醉,更情不自禁輕輕地咬一下唇。

感覺上,她根本就想帶著濃濃的愛意,將眼前的少年每一滴的精氣都榨盡,狂熱地吸取他每一點遺傳因子,為他誕下山一樣多的後代。

若情況許可,她大概會立即將前面的枱推開,忘我地騎到少年的身上,讓內心的慾望盡情爆發,不惜一切,忘我地交合,直至失神方才休止,而少年理所當然都樂意接受,與她愛到最後一刻。


看到這裡就…我心裡比剛剛更煩躁!超級駭客也許是個原因,但不是主因,眼見這個少年一副血氣方剛的樣子,我就反問自己,十五歲的時候,那個就讀中三的周壯志又在幹什麼……?

而那個時候,正常人都在做什麼?努力讀書?打波?入學會?幫教畜做跑腿?打人?被人打?埋堆搞屎棍?

想一想,其實讀書的時候真的有無數事可以做……也許「正常人」這回事根本沒有標準答案,正如現今社會也不能分出誰是正常人,我們最多只能分出一些痴線的人。

如果要分類,這個屌菲傭屌出真愛的少年非常明顯,肯定是痴線的一類。

而要數痴線的話,當時我大概也算是個痴線的人,因為那個年紀已經學懂了賽馬,麻雀,天九,排九,十三張,鋤大D,大細,魚蝦蟹……甚至連紅Van,AV,煙,啤酒,雪茄和威士忌都碰過的人,確實是罕有的,全都是一個叫波叔的人帶給我的,而且很多不正常的事物都是他教給我的。

假如他不是一隻吹水怪的話,我或許應該尊敬他,可是無論如何,有件事還是不能原諒的。

就是,即使那個時候已經碰過無數成人玩意都好……我還是沒有碰過女人……

來到這裡,我有一點想不通……

為什麼這個少年十五歲已可以與一個豪乳菲傭瘋狂造愛,即使是菲傭都好,他都是造了愛啊!

而我呢?我在人生同一個時期又在做什麼!?就是與兩個蛋散和一個阿叔日日玩天九啊!

不只是這個少年,那個時期很多人都已經交了女朋友,扑了野,我卻還是原地踏步,日日打飛機!為什麼?為什麼世界會這樣不公平!我不甘心!

雖然現在我的名譽,權力和地位都在逐漸增強,已是半個偉人,但歷史是不會改變的,也追不回的!

我中三時的歲月,我中三時扑不了野,直到中七才第一次拖女仔手,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的!

所以現在見到這個屌菲傭屌得春風得意的少年,我感覺內心除了對超級駭客的憤怒之火以外……

還多了一個散發青藍色光芒,由充滿遺憾的風集結而成……不得不承認環繞著妒忌的龍捲風。


就在這個歇斯底里的時刻,我從四眼仔口中,收到一個來自超級駭客的消息:

「ABC,超級駭客話盪失左路,而家搵到總店但唔識過返黎分店……叫我地不如去返總店果邊會合……」

在我耳中,四眼仔的聲音逐漸變小,最後只剩下如同耳鳴般的寂靜……


超級駭客,你現在……也許終於做了一生中最錯的錯事了……


就是惹上一個心裡正刮著火龍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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