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搬走了我們的半塊芝士: [第二章]第七十四集：數，並唔係咁講既！

三十分鐘前，我在一個有半個游泳池咁大的浴缸洗完澡，那裡水深約半米，我可以放鬆自己，浮在浴缸，看著雪白色的大理石天花板思考人生。

講到要思考人生，其實又有什麼要思考呢？或者我應該想想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都在幹什麼？前日如夢一般的驚魂夜？盧卡斯的傷勢？阿花想要我幹什麼？靚妹女僕為什麼會懂法文？還是說，畢加索為何能夠用短短一小時將潦倒的我塑造成一個成功人士？

應該因為他是一個好撚勁的髮形師吧？

被他理過髮後，我覺得只有這種人才有資格被稱為髮形師，幾百蚊剪一個頭的頂多也只能稱為飛髮佬，而收四十蚊提供十分鐘快剪服務，即是我對上十幾次所幫襯剪髮連鎖店裡的，大概應該稱之為剪草員。





我打開I Phone，用前置鏡頭看看自己的衰樣，其實個樣已經一D都唔鳩衰，我甚至懷疑畫面中的人是誰，看來陳錦波還未能接受自己的全新形象，你話我自戀都係咁話，我而家真係好好好好好撚有型。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未必盡是對的，現在我只轉了個髮型，已經成個人唔同哂，我不能想像再穿上訂造西裝的自己有幾成功，有幾有型，幾鳩咁威，幾鳩咁靚仔。

可能是我多心有幻覺，或是真有其事，洗完澡後靚妹女僕幫我梳頭時，我感覺到她的表現多了一份尊重，整整二十分鐘吹頭的過程當中，她沒有再用那有禮中帶點輕佻的語氣跟我說話，眼神也不再像之前，整個過程中，她是專注，認真，以及嚴謹的。

當然有可能是為了專心一致地梳好我的頭，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但我依然覺得她的態度確實有著明顯的改變，不管真實答案是怎樣，這樣想會使我心情好D，所以咪鳩同我拗喇，我鐘意點諗就點諗，完全唔鳩關你，唔鳩關靚妹女僕或是任何一個人事。

她用了二十分鐘梳好我的頭，正面看看我，確認自己的工作已一絲不苟地完成後，就粒聲唔出執拾梳頭用的工具。





雖然她沒有下一步的指示或要求，但我想都想到接下來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等那個身家過億的超級富豪來臨，親自向我發出下一步的命令。

所以我沒有問靚妹女僕什麼，安守本份地坐在床上。

坦白說，對於自己這個舉動，我是驚訝的。

感覺上髮型換了，就好像連靈魂都換了一樣，換作舊陳錦波，應該會向靚妹問一大餐，又或是搏機會率，向她要求找個大波妹全套揼骨連出火。

但我沒有這樣做。





講真，我認為自己現在就好像林肯，華盛頓或是孫中山等等名人一樣。

你話佢地會唔會問人：「可唔可以幫我出火？」又或者「幾錢一Q？」一定唔會囉！

嗯……啊……其實都可能會既……

屌，是但啦，總之我唔撚會咁做，新陳錦波係絕對（暫時）唔鳩會咁做，OK？


大約十分鐘後，一絲一掛的靚妹一臉羞澀地下床，執拾被掉到地上的女僕裝快速地穿好，故作冷淡卻帶著含情脈脈地回頭望我一眼，然後快速離開房間。

而我就穿好浴袍，走到房間角落的小雪櫃前，看著裡面的飲品，有啤酒，汽水，礦泉水……我二話不說就取走最有品味的有汽礦泉水，這附合我現在的身份。

回到梳化，我扭開樽蓋，一記爽快的「滋~」一聲隨即響起，我一邊品嘗著不太喝得慣的有汽礦泉水，一邊將焦點回到電視。





它正播著一套不知名的美劇，看來並不有趣，而且師奶成份甚重，看兩眼我就拿起遙控開始轉台。

香港得果兩個台，而事實上真係播緊節目既就只有一個，但依個台通常都係播埋D黃X藍扮女人的所謂綜藝，結局永遠BBQ的劇集，是是但但的新聞，成為富豪富婆舞台的慈善節目……所以簡單D黎講，睇得入眼既節目就只有零個！

可能美國佬無遠見，完全唔注重電視台太多會出現「不健康競爭」，所以美國有好多個電視台。

我不停轉台，最後其中一個台所播的新聞吸引了我的眼球，是今日下午我所牽涉，又或是因我而起那場遊行的最新情況。

按報導，之所以有大群亞洲人群起遊行，目的是要求芝加哥市長關注市內3K黨以及其他鬼佬對亞洲人的歧視所引起的種種事件。

其實我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在成吉思汗殺了兩個3K黨後才出來遊行，要遊行其實早就可以行動吧？

難道因為終於有人走出來替他們伸張「正義」，所以膽都壯一點嗎？





看來他們的膽真的壯大了，甚至乎壯得太大，因為他們已經開始在市中心與一批武裝警察發生衝突。

起初他們並沒有燒車呔之類的行動，但拋石頭，用木棍反擊還是少不免。

在前線有一排人，閱人無數的我眼力不錯，兩眼就知道他們是韓國仔與越南仔的混合戰線，他們非常狼死，對武裝警察的盾用拳，用腳，用棍進行瘋狂攻擊。

其後武裝警察開始推前戰線，驅趕示威人群，一班越南仔立即發難，開始推倒警車又燒車呔，以及打爆店鋪玻璃打劫，雙方武力隨即升級，引起混亂。

「嘩，好暴力，好唔文明囉！」

「一打人就比理由警察開槍清場架喇！」

如果我是個土生土長，天真可愛的香港人，應該就會說出以上的話。可惜今次令各位失望了，實在對唔鳩柒閪撚住，因為理性和平對我來說根本是一督屎！

我以前是個江湖中人，讀書唔多，道理我勉強都聽得明，但文明理性依D野對我黎講真係戇鳩鳩。





以前出黎行古惑的時候，有無人會舉高雙手同人講數？

即係我舉高雙手，然後同隔黎社團喪鷹講：

「梁生，其實我想話你琴日搵人黎踩我場真係一個唔好既決定，你知唔知我地既損失真係好大架？希望你唔好再擴充你既地盤，令我地難做啦。」

然後佢就會話：「你既意見，我地已經收到喇，但其實我地社團就依件事已經作出左兩個星期既內部資詢，衡量過後，我地社團應該有能力應乎今次既發展。所以今次既計劃已經得到我地社團佔八成以上既票數支持，絕對係合情，合理同埋合法既。相反你而家非法入侵我既私人地方搵我，依件事就完全唔合理喇，我希望你可以用合法既方式黎表代自己既訴求。」

然後我又將一封請願信交予喪鷹：「可能我係進入左你既私人地方，但我咁做，都係為左尋求一次對話既機會，而且我無對你進行任何暴力行動，所以希望你可以接受我地社團既訴求，依封係我地既請願信。」

「好，我接受你既信件，就你地既訴求，我地社團會進行新一輪既討論，並且盡快回覆。」

喪鷹接過我的請願信後，我們兩人就此握手，期待事情下一步有更好的發展。





如果你覺得講數係咁撚樣既話？我真係無野好講，話你戇鳩驚你嬲，咪話阿叔唔教精你，講數唔係咁撚樣既！


講數應該係咁撚樣架！戇鳩仔！

雄哥帶著約十個人，手持武器，格硬殺入喪鷹竇口，雄哥走到喪鷹面前，一腳踢開擋在前面的凳，第一句就屌柒喪鷹老母：

「喪鷹！我屌你老母啊！搞鳩我個場！？」

聽罷喪鷹冷笑一聲，聲大夾惡而且胸有成竹地回應：「係啊！咁又點撚樣啊！？我唔只搞你一個場，遲D我搞鳩你成個區添啊！閤家產！」

雄哥接過我交上的大哥大，再中氣十足地威脅道：「好啊！咁睇下你搞惦我個場，定我搞惦你條女先！？」

喪鷹原本皺著的左邊眉頭隨即抽動幾下，故作鎮定地怒吼：「乜撚野女？你拋鳩我啊！？」

同時間，雄哥已撥通大哥大，將其掉向喪鷹，看起來已穩操勝券地說：

「你自己聽下咪知囉！到時睇下邊個先係閤家產？」

接過電話，喪鷹臉色由黑轉紅，紅轉青，掛線後激動得連聲音都在抖顫，勉強低聲下氣地向雄哥說：

「阿雄……唔好玩咁大啊……禍不及妻兒……」

乘著氣氛，雄哥當然食住上，攞到盡，立即大大聲怒屌：

「我屌你老母啊，你老婆就係人？我琴日比你斬到爆哂缸果幾個兄弟就唔撚係人！？」

就這樣，喪鷹的氣勢已跌到谷底，如同待宰羔羊，等待雄哥發落：「等等…雄哥……萬事有商量……我地可以再傾下……」

事實就係咁撚樣，依件事絕對係真人真事，事後喪鷹唔敢再搞雄哥，無幾耐重比人拉左落馬，聽人講結局重死得好慘。


所以你同我講，話和平？理性？你估雄哥真係走去交完請願信會點？你覺得喪鷹事後真係會開會？然後比個完滿既答覆雄哥，話：

「雄先生，經過新一輪既討論，我地發現今次既擴張確實有唔少地方準備不足，對貴社團造成唔少不便，所以我方將會終止今次既計劃，對貴社團造成影響，實在萬份抱歉。」

屌你老母都戇鳩鳩，你唔係真係咁天真，覺得喪鷹會咁撚樣講啊？發你個春夢啦！戇鳩閪！


當時雄哥同我講過一段說話，到依家我依然一字一句記得清清楚楚：

「阿波，我話鳩過你知！我做左咁閪多年人，發覺其實世界就只有一個道理，一條規則！一句講哂：「人就係唔撚見棺材，就唔閪會流眼淚！」所以同人講數，就一定要帶埋個棺材去！無論邊閪個都好，只要一見鳩到個棺材，佢地就自自然然會同你講道理嫁喇！」

雖然我開始做M記之後，就開始睇書，思想慢慢與世界接軌，但雄哥這套道理，即使到現在，對我來說還是有鐵一般道理的。

回想起在香港，高鐵，國民教育，王維基開不了台，還有每年七一，我們都會遊行，但成功爭取的又有多少次？

在這方面，相信民建聯絕對比我們多。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們人不夠多？不夠誠意？道理不在我們這一邊？當然不是。

因為我們太鳩有文明鳥！

我們文明到相信大家有能力，可以在不帶棺材的情況下達成目的。

可是你不帶棺材是你的事，在你相信對方都會以禮相待的時候，其實對方正一步一步哄騙你乖乖躺進棺材裡。

當你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希望跳出去打佢一鑊金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你再沒有這個機會，因為棺都已經封了，而且埋在五十米下的地底。

到時候，你可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一邊回想自己從前戇鳩鳩失去過多少次良機，一邊乖乖地等死。

又或者你會相信對方最後會良心發現將你拯救，但我只能說戇鳩到最後一刻，也許是一種福氣。


所以我認同韓國仔與越南仔的做法，看著眾勇士如何展示自己的威武，被胡椒噴霧顏射當食生菜，並且猛力瘋狂反擊，甚至令我懷疑那支是胡椒噴霧還是忌廉。

示威群後排的華人邊走避邊食花生，雖然我也在食花生，不過不同的是，我正安坐在一所超級豪宅裡，喝著高貴的有汽礦泉水食花生。

鏡頭一轉，見到已是以剛剛前線最狼死的越南仔為首，一班人被制服拘捕的畫面。

主播接著講解，市長在騷亂過後快速反應，就一班亞洲人的要求發出公開聲明，表示會盡快進行改善，承諾徹查3K黨的暴力事件，即時頒令芝加哥警察部重點執法，以及計劃向某個亞洲移民援助機構加大撥款，得到滿意的回覆，在市中心的亞洲人群就開始散去。

雖然在香港的話我並不會相信這個承諾，但這裡是美國，可信度應該是可接受水平的。

而且承諾沒有兌現的話，對市長應該也有著某程度上的壓力。

若果近期出現亞洲人被害，又不好好執法的事件的話，亞洲人肯定會站出來，到時人將會更多，行動亦會升級。

市長的職位凍過水之餘，他在政治界的地位名聲都會受到損害。

看到這裡，主播已開始報下一段新聞，而客房的門也打開了，望過去，果然億萬富豪阿花已經來到，她面無表情地望著我，打量著我，看來對於我的新形象，她也感到有點驚奇吧。


好，我已經準備好鳥！看看偉人——新陳錦波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新挑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