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Chink,你給我馬上滾回遊行隊伍裡,我不會說第二次。(英語)」痴肥差佬非常凶狠地說道。

遊行?我心諗做乜鳩,回頭一望,原來遊行隊伍全部都由亞洲黃種人所組成,我才發現自己不是被發現了通緝犯的身份,而是被誤當成一個離隊的遊行份子。

正當我鬆一口氣,回頭打算向差人叔叔say個sorry息事寧人,然後進到遊行隊伍等待時機逃走時,後面卻傳來一把暴怒的聲音:

「死差佬!(粵語)你在欺負我們的朋友嗎!?我告訴你,美國不是只有你們白人!總有一日我們都會當上總統!不要那麼放肆!(英語)」





回頭望過去,只見幾個非常不滿的青年正朝我走過來,說話者應該就是行最前的薯頭青年。

睇黎佢地應該想為我出頭,係美國聽到廣東話我真係好感動,但依個多管閒事的蛋散真係好心做壞事,隨時會害死我!

看多半秒,我留意到他們三人都穿著同樣的T恤,其實不只他們,遊行隊伍的九成人都穿著這件衫,上面印一個人的樣子……

屌你老母,係我個樣!

個樣當然唔係真係我而家咁樣啦,而係通緝上面既「我」,即係果個清朝成吉思汗啊!





點解要著住通緝犯個樣黎遊行,佢地想爭取乜野?我真係諗極都諗唔明!

薯頭青年走得比我更前,與痴肥差佬對恃。

「我只是要求你們一個離隊份子回到遊行隊伍。(英語)」

可能差佬心入面真係有d火滾,所以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以極大的聲線加重語氣,嚴厲地解釋道。

這句話引起了遊行隊伍的注意,剎那間幾十對目光一同注視著痴肥差佬,我開始嗅到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薯頭青年見肥差佬理直氣壯地說出上面那番話,「不滿」即時升級成「憤怒」,然後嬲到震地反駁:

「我看不到你在要求,你剛剛明顯是恐嚇!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剛剛叫他『Chink』對吧?(英語)」

不知不覺之間,我後面已經聚集了差不多二十人,完全封住我的去路,其中一個留著短髮,和江青非常相似的女大學生大聲問我:

「他剛剛有在恐嚇你嗎?(英語)」

一時之間,我不知怎反應好,為了大事化小,好讓我能全身而退,我這樣回答:「Ah……Not at all……」

她將一件T恤塞給我,然後以演講式高聲安慰我道:

「不用害怕的,公義在我這一方!(英語)」

此時,我念頭一閃,想出一個真正能使我能夠全身而退的策略,於是我就用最浮誇的語氣大聲回答:「Yes,He did!」





這樣一說,我為二三十人口裡面含住的炸藥點燃,一場騷動隨即如我所料地爆發。

痴肥差佬燥到極限,不耐煩地命令:「給我閉咀然後繼續遊行,否則我們將會進行鎮壓。(英語)」

同時他後面的部下將他拉後,然後勸阻暴怒地上前的民眾,好為這件小事降溫,而我就乘著混亂,於混亂中在人流逆流而上,離開遊行的人群。

經過大約幾分鐘的吵執,最後雙方回歸和平,各自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在沒有傷亡的情況下,遊行就這樣繼續進行下去。

而這個時候,我已經在另一個街口上了的士,向阿花的豪宅出發。


我在的士上打開江青給我的T恤,看看上面的『我』,那班3K黨High野High上腦嗎?我與這個清朝成吉思汗邊鳩度似樣!?

見到T恤上的人像,那個黑人的士司機笑騎騎地問:「啊,你T恤上是那個殺了3K黨的中國人嗎?(英語)」





我不太在乎地回答:「Yes.」

他戲言:「哈哈,他和你真的有幾分似,難道你就是他嗎?(英語)」

我透過倒後鏡露出《美色殺人狂》裡面,基斯頓比爾的變態笑容回答:「You guessed, take me to the the police station,please. (英語)」

他也望向倒後鏡與我相望,眼神裡面透露出一種莫名奇妙的驚恐。

以防他真的載我去差館,我將表情變回一個遊客應有的樣子,再笑笑口向他解釋,以解除他的恐懼:

「Just a joke, anyway you see the faces of Asians are the same.」

聽罷他用黑人特有的高音大笑像隻公雞一樣,但佢笑我之餘,我都笑緊佢,其實我真係睇唔出D黑人個樣有乜唔同。





然後他笑著讚嘆:「你真的很風趣呢!哈哈哈!(英語)」

我自信地笑著同時,卻心想道:「其實我真係比人通緝緊嫁屌你老母!」


的士行了五分鐘,我就回到阿花的豪宅。

一進去,不見阿花或謝多燕,第一眼見到的,是那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女僕,即是大前日帶我入客房果個好專業的平波女僕。

見到我,她就向我說:

「這套衫好襯你。(英語)」

下?點解佢要咁講?我唔明,真係唔明!點解要特登同我講咁既野?套衫真係咁襯我?
算了,我沒有理會她的說話,只是詢問:





「What should I do now?」

她取出陀錶,望一望時間,然後向我報以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再說:

「你遲到了,不過不要緊,請跟我來。(英語)」

我睇睇I phone所顯示的時間,明明已經比阿花所講既「一個鐘內」早左成三個字到,依個靚妹分明有心串我!不過算,我唔鳩同佢計。

一路跟住佢行,我去到二樓一間房間,裡面已經有一個阿伯等著我,從他的古老的眼鏡,專業的笑容,以及頸上面條軟尺,我可以肯定他是一個裁縫。

進去不足一秒,裁縫簡單說句:

「失禮了。(英語)」

然後就上前快捷地將我的手抬起,再用軟尺為我身上每個部位度身,再用機關槍的速度將各種數據講出,由一個像空氣般沒有存在感,疑似學徒的青年瞬速用I pad記下。

整個度身的過程只用了不足十秒,效率非常高,裁縫向我道謝:

「麻煩你了,非常感謝。(英語)」

再向學徒確認I pad上的資料無誤,就向我與靚妹女僕鞠個躬道別:「再見。(英語)」以極高的步速離去。

在我還未搞清楚現在是什麼一回事的時候,女僕走出房間,頭也不回有禮地命令我:
「請跟我到下一間房間。(英語)」


我們上一層樓,去到的格局有少少似飛髮鋪的房間,其實唔應該咁講,因為依度根本就係一間私人飛髮鋪!

而且已經有個好像畢加索咁樣的中年藝術家在等著我。

我被靚妹女僕帶到鏡前一張高級皮椅坐下,畢加索一見我的樣子,立即就搖一搖頭,與之前的裁縫不一樣,他沒什麼禮貌,半句話都沒說就對我落剪。

在我期待他會如何處理我片美麗的地中海同時,又開始猜測阿花所講拜托我的事是什麼。

其實現在的情況到非常明顯地,她擺明在請人為我裝身,看來我將要出席一個高級的場合,為什麼要這樣做的話,我實在有點想不透。

望住畢加索,我肯定他與裁縫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與爽快的裁縫相比,畢加索真係慢閪過隻蝸牛,悶鳩到我嘔電。

忽然眼前的鏡用三秒漸漸變成一片黑暗,我還以為撞鬼,非也非也……下一秒它開始播放電視節目,原來依塊唔止係一塊鏡,重一部電視機,令我覺得現代科技已經發展到痴鳩哂線。

應該是靚妹女僕見我悶所以為我開電視,扣除份人太串,佢都可以話係一個專業級的女僕。

現在電視正播著一套不知名的美劇,睇了幾分鐘我開始了解到劇情發生什麼事的時候,電視居然突然轉台變左播卡通片。

不能回頭的我大聲問:

「Why Turntable!?」

結果我得到的回答就只有:

「這個更好看。(英語)」

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我開始看一套講述「一個靚仔同一隻識變形既黃色狗周圍冒險搞屎棍」,起初我對這套野是很抗拒的,但睇落又覺得幾過癮。

與日本仔的卡通片唔同,這部卡通沒有冗長的對白,劇情也非常爽快,卒之睇完五集,總共五十分鐘後,我個頭終於剪完。

靚妹女僕將電視變回鏡子,讓我看一下,畢加索用了差不多成粒鐘究竟剪出了什麼髮型。


一望,我戇鳩鳩坐係張凳上面,郁都唔識郁,過多兩秒,我再睇清楚……

「屌……」我讚嘆道。只因完全認不得鏡中人是誰,這個撚樣真的是陳錦波嗎?

鏡入面的我雖然依然是有點光禿禿,但一眼看落去,這是一個自信,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退五步你都不會恥笑他的地中海,因為你很可能根本連察覺都察覺唔鳩到。

我與陳錦波共同生活了四十五年,他爛仔,不修篇幅,潦倒的形象已經深深刻在我的腦裡面,我以為這如同水喉上面的鏽漬一樣,永遠都不能改變的,會跟我一世。

我不知道畢加索究竟用他的魔法較剪做了什麼,也不知自己的髮型實際上有什麼改動。

只知道,他用了一小時改變了一切,他的剪刀所剪的不是頭髮,而是我的人生。

他將我從前不知所謂,污糟邋遢,如同屎色一樣鏽跡斑斑的人生,爽快琍落俐落地剪走。

做人做左咁多年,我先知道,原來一個髮型既威力係咁鳩大。

透過鏡子,我望一望畢加索,他已經在執拾工具準備離開,睇黎就算我對個頭唔滿意佢都唔會幫我再修兩下。

高級的我禮貌地向他道謝:「Thank you very much.」很遺撼,就算形象改變了,我英文也是不會變好。

他戴回墨鏡,望一望我,什麼話都沒有講,一秒後他的視線回到自己那破破爛爛的手提包,完全沒有理會我,拉好拉鏈後,他提著袋走向靚妹女僕,用溫柔得嚇人的聲線對她說句話:

「XXXXXXXXXXXXXXXXXXXXX(法語)」我好清楚他在講法文,但我完全聽唔明佢講乜。

然後靚妹同樣以法文回應:「XXXXXXXXXX(法語)」畢加索聽罷就悠閑地離開。

門關上後,我就八卦地問靚妹:

「What did u say.」

靚妹走過來回答:「他吩咐我在你洗好頭之後要梳個怎樣髮型,所以請趕快去洗頭。(英語)

聽罷我便立起來:「Oh…OK」

調整一下眼鏡,我再望一次鏡入面的自己,就有點好奇一個咁撚勁的髮型師要幾錢,於是就問:「How much was he?」

靚妹依然保持著專業的笑容和語氣,耐心地向我解釋:

「只是一萬元美金左右罷了,請快點去跟我去洗澡吧,我必須在老爺回來之前為你梳好頭。(英語)

然後我們又向下一間房間進發,嘿嘿,如果沖完涼有女女幫我揼埋骨就正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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