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搬走了我們的半塊芝士: [第二章]第六十六集:大開殺戒!!
(陳錦波部份)
老酒保走到吧枱,為自己倒一整杯威士忌,一口氣喝個半杯再坐上離我三個位遠的高腳圓凳,背依著吧枱,緊握手上杯酒繼續說自己的歷史:
「到達越南後的幾年,我幾乎每日都在接受非常嚴格的訓練,當時戰爭還未正式開始,所以除了訓練之外,我沒有任何實戰機會,此讓我質疑,老早派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英語)」
「直到第四年,我生日過後的第二日,上頭告訴我訓練結束的時候,我還以為仗打不成,要回家了。(英語)」
他輕輕笑兩聲,再說:
「我一個人都還未殺過,你就趕我回家?實在讓我有點憂鬱,當我絞盡腦汁地想,要用一個怎樣的理由求情留下的時候,上頭才告知,原來我將會被派到一支祕密的特種部隊。(英語)」
聽起來就好似電影劇情一樣,但我相信他的話,因為現實往往都比故事更荒謬。
始終故事只是人想出來,但現實則有無限可能性,所以你能在電影見到的情節,在現實都能夠見到,甚至乎電影根本就是源於現實所發生的事而寫出來。
當時美國總統艾森豪由1955起,每年都派幾百個軍事顧問到越南,所以如果說在越戰有祕密部隊的話,根本就是平常過平常的事。
老酒保抽口煙,一邊將之前摺起了的手袖回復原狀,一邊繼續說:
「這個機會大概源於我一直心中有條刺的情緒,明明已經來到另一個戰場,卻一味叫我訓練訓練,於是乎,我將全部對血渴望所產生的精力都放在訓練上,顯得我比任何人都更勤奮。(英語)」
「當我回神過來,才發現自己的身手已經比從前好了幾倍,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變成一名軍隊中的精英。(英語)」
我當年都是在不知不覺之間成為全M記包漢堡包最快的男人,人就是這樣在不知不覺地成長。
望望旁邊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回想一下過去的自己,才發現原來現在的自己已經比從前進步了不知多少。
「那支部隊的人並不多,大約有一連,由一名在二戰戰蹟不錯的上尉指揮,還記得他經常說,當年曾經親身經歷過巴頓將軍的那場演講,還參與過諾曼第戰役。」
我以前睇書有讀過巴頓將軍最著名的演講,當中有一句實在令人記憶深刻:「No bastard ever won a war by dying for his country. You won it by making the other poor dumb bastard die for his country.」意思係「無邊個仆街可以通過為自己既國家犧牲黎打贏一場仗。你應該通過令其他弱智仆街為佢既國家犧牲黎打贏仗。」
其實真係講出左大道理,而且重好鳩有親切感。
如果將來可以搭時光機去旅行既話,感受佢既演講,將會係我預定既其中一個景點。
老酒保喝下餘下的半杯酒,咬著香煙將酒杯放在吧枱上,取過酒樽再斟一杯滿滿的威士忌,然後說:
「而我不知有幸或是不幸地,成為了其中一個班的班長,而我在我手下的是幾名訓練充足的新兵,大概像我那樣,經歷過韓戰的樣子。(英語)」
「Martin,Frey,James,Anthony,Paul,Rose,Way……我還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的樣子……(英語)」他徐徐呼出煙圈再帶點落寞地說:
「他們都是很好的士兵……(英語)」
聽到這裡我就知道這七個人的結局應該不會好到哪裡,從老酒保皺眉的角度,我就知道這個預感沒有錯。
「我們經歷過幾次行動,大多都是偵察任務,非常簡單順利,直到第十三次的行動,我還記得行動內容是要到一個內陸的鄉村附近進行偵察。(英語)」
十三這個數字在歐美向來都帶有不祥的意思。有一說,就是出賣耶穌的猶大是最後晚餐第十三個坐在桌上的人,所以十三就代表不祥。另外,當一個月的十三號同時又是星期五的話,那個星期五就會被叫做黑色星期五。而當年阿波羅十三號就是於當月十三日發生意外爆炸事件。
鬼佬對十三實在非常迷信,好多城市的街都是沒有十三號街,樓又沒有十三樓,取而代之是一層叫十二A的樓層。這個數字居然還影響到香港巴士幾次否決以十三這個號碼命名路線,可見人們有多害怕十三這個數字。
而老酒保也不例外,同樣逃不出十三的魔咒。
「途中由於一場暴雨,我們與大隊走散。之後,在出發到會合點的路途上,我們遭遇到一班越南人的包圍。你們能夠想像區區八人被十倍人包圍是什麼感受嗎,我告訴你,當時的情況只能用絕望兩個字來形容……(英語)」
「沒錯,我們個個都裝備著當時最精良的裝備,但面對著一大群同樣有槍的越南佬,即使只是較舊的二手槍也好,情況依然是無藥可救的。(英語)」
說到這裡,酒保的眼神是恍惚的,雖然他所說的話是有趣的,但我還是難免有點悶,於是拿出I PHONE,看看有沒有人微訊我。
當然是一個也沒有的。我有我打開I Phone不知看什麼,他就繼續說自己的話:
「前後左右四方八面都是敵人,我沒有等那群越南人開口或是開槍,馬上就用手上的步槍瘋狂掃射,並指揮隊員跟我一起集中火力殺出血路。(英語)」
「但當時能夠聽到命令的就只有五人,因為James的頭已經被打爆,Anthony則在槍林彈雨之中身中多槍倒下。(英語)」
老酒保放慢速度,痛苦地回憶著:
「拜裝備的差距,我加上五名隊員集中火力,總算能突出重圍,但大群越南人緊隨其後,我們只能一邊尋找掩護物還擊,一邊逃走。(英語)」
「逃走期間我殺紅了眼,躲在一棵斷樹不將反擊,雖然今次不同於之前在韓戰,不是追殺別人,而是『被追殺』,但我依然感受到快感。(英語)」
「望著那些自為自己穩操勝券的白痴被我一個一個打死,真的莫明地爽快!(英語)」
「沉醉在這種感覺讓我不能自拔,更認為自己有能力抵擋一大群敵人,於是命令其他隊員回頭反擊,現在想起來,當時這個決定實在太天真。(英語)」
我見老酒保一邊說,一邊緊握著拳頭,他右手所拿著的酒杯更被緊握得發出悲鳴。
看來這個決定真的使他非常自責,他馬上又喝完手上那杯威士忌,然後用左手按著額頭,內疚地說:
「由於先前撤退已經失去隊形,忽然回頭反擊並非一個好選擇,始終對方也是近八十人的部隊,這個決定實在太輕率了。(英語)」說罷他搖兩下頭,轉身面向吧枱,又再倒一杯新的酒說:
「面對對方人多勢眾,我方抵擋了不足一分鐘,那班沒人性的越南佬已經殺到來面前,最終在Martin和Frey拼死掩護之下,我們總算能夠逃脫,不過卻與他們走散了。(英語)」
「我與Paul,還有不幸踩中針刺陷阱的Way走在一起,最後我盡隊長的責任,為了讓Paul帶著受傷的Way逃走,與追上來的數個越南人血戰。(英語)」
我記得以前看過越南佬的針刺陷阱,只要不慎踩中,下場我單單幻想一下,已經連心都寒鳩埋。
「最終我向他們射出身上所有可以射的東西,步槍,手槍,手榴彈,隨手拾到的左輪……(英語)」
「回神過來,我發現自己拿著一把軍刀,滿身是血,四周的草地泥地都被染成血色,周圍都是越南人的屍體,我的身上就只有一發槍傷與幾道刀傷。(英語)」
「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居然在一場以一敵十的戰鬥中勝利生還,而且只受了一些小傷。(英語)」
他所說的經歷實在非常有電影感,也很有現場感,所以一時之間我分不出他所說的是真的,還是吹水。
不過見他一直都七情上哂面咁講,我就知道這件事也許是真的。
幾日來我沒有主動找小紅,她的微信就一路無再同我講野,我係唔係應該主動搵返佢呢?
我有我煩惱應該同小紅講乜,老酒保就繼續說他的往事:
「我已經不記得隊員們是否生還,不知走散了的Rose,Martin和Frey在掩護後能否脫險,也不知道Paul與Way的情況如何,亦不知自己正身處何地……只知道自己剛剛在瘋狂狀態殺了一堆人,就這樣。(英語)」
「我身上的指南針不知何時弄丟了,也沒有任何通訊手段,於是我在森林走了一圈,肯定自己對走出森林沒什麼把握後,就按照一般程序,在原地等待救援,若我的隊員有命回大隊稟報情況,軍隊就會派人來救我。(英語)」
「當時我是這樣想的。(英語)」
我諗我唔應該再搵小紅住,而家已經陷入一個尷尬既情況,或者作為男人既我唔應該咁鳩無骨氣開口先。
同埋我唔想等等遇到乜撚野危險既時候個電話係鳩咁響,所以都係就此作罷,繼續聽老酒保既越戰血淚史好過。
「可是等了一日,兩日,我才知道這一帶有很多越南人出沒,為了避開他們的耳目,最後我爬上一棵樹上,睡了幾日來第一場覺。(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