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我為什麼要殺阿權?全因為他說過一句說話。

「波叔,你就好啦,我好撚羨慕你呀,小紅個西又窄又多水……」

三年前,某一晚我和他在沙灣仁K劈酒,他飲大了,在意識迷糊時突然說出這句話。

說這句話表示有兩個可能性:

一:他和我在深圳包養的小紅上過床。





二:鳩吹。

於是我趁著他醉繼續問他:「你點知我條女西窄多水?」

 
他醉薰薰地答:「屌!波叔你做乜咁認真姐?雞黎姐,不過係小紅打俾我先……上個月佢話想出部Samsung加勒屎,但唔夠錢,問我有冇性趣扑野?佢想搵少少外快,你要明,人地雞黎架,專業係同男人扑野,想搵錢唔通你叫佢返工咩,人係人,蝗係蝗,雞係雞,髮廊係髮廊,響大陸冇分別架……講返轉頭,係!係……小紅無厘頭打到黎,我見鳩又痕,小紅又係自己人,我咪當幫下人囉,佢叫我千祈唔好話你知,於是我咪冇講囉!拿……拿……我有戴岡本做架……朋友妻咪中出嘛……我冇中出過小紅呀!三個岡本用曬再執果兩劑,我都忍撚住抽出黎先射架!我甚至冇顏射架!拿……拿……我冇對你唔住架!波叔,你知架,我響探圳要扑野度度有得扑,我點解要俾成叉野小紅扑野姐?因為我見佢係你波叔條女,自己人……不過又話時話,唔知小紅like我定我勁,果幾鑊我扑佢,佢多水多到呢……之後張床單濕撚到扭得水出!……屌你,波叔你係咪次次都要換床單呀?」
說罷,阿權就不醒人事。

部Samsung加勒屎我見過,我扯火,亦因為我從來未換過一次床單……





這是小紅五年來做錯的九件事其中之一,當然,就我所知道的,只有九件。

胡紹權亦當然不記得自己「爆響口」,之後他和我如常做同事,如常生活,如常把性器官掛在口邊。

事後我亦沒有向小紅過問過有關阿權和她有一手的事,反正她不會認,正如她從沒有向鄉下裏的父母認過自己在深圳做雞一樣,有些東西,不承認就等於從未有發生過,正如希特拉手下戈培爾博士曾經說過「當謊言說一萬次後,便會成為真實」。

不過,他們的確傷了我心。三年前那個晚上,當我也喝醉了後,我作出一個決定,決定要殺掉胡紹權!

 
三年前我作出抉擇後,我便開始佈署殺人的細節,要知道現實世界不是低智港鏟片,總不能話殺就殺……而在我幹著事前工作時,我發現自己開始脫髮,也許由於這個關係,我和小紅的性生活也開始出現更多問題。





 
可能你會問,我要佈署什麼殺人?

 
首先,殺人需要一個場地,這個場地,我選擇了在深圳的春風路附近。兩年多前某天,我拿著一張陌生人的香港身份證,在那裏租了一套房子。作為一個區經,我要處理的其中一樣工作就是客人遺留在餐廳裏的財物,大部份銀包和電話客人都會取回,但有小部份則永遠被人遺棄,每個月,大概都有五六個銀包從來無人認領,因此我在當中找到一張外表年紀和我都有七成相似的人的身份證,於是我用那證租了房。可能你又會問,內地的房東和地產沒有起疑嗎?我會答你,強國人重視的地方不在這裏,他們只會著眼在你手裏有沒有足夠的「毛澤東」。鄧小平要攪一國兩制,就是充分瞭解到香港人和內地人的文化分歧。
其次,場地有了,我便開始佈置現場,把需要在殺人時應用的物品帶進房子裏,為了不令人注目,我前前後後用了一年多時間才安排妥當,況且我每星期只上大陸一至兩天,而且要陪小紅。關於房子的事情,我其實大部份都是利用長假期的空餘時間幹的。

在一邊安排場地同時,我也著意觀察房子四周圍環境,尤其是每個隱藏在不同角落裏的CCTV,中國是一個高度監察民眾活動的極權國度,政府那無所不入的魔爪,每時每刻都在注視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正如《1984》小說裏的口號: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但中國是人太多,事情太多,東西太多。十三億五千萬人,就算是耶和華重臨也監察不了這麼多人和事,最後我始終找到一條自己不會被攝入任何一部CCTV鏡頭裏的路線。





最後,我要開始深入理解阿權的生活模式和節奏,為此,我不得不和他混得更熟,除了起碼一個月一次一起上大陸滾外,我甚至在香港每天和他共晉午餐,他三十五歲生日那天,我還送了一隻Orsis給他做生日禮物。

他收錶時候,熱淚盈眶,我問他:「你流乜鳩馬尿?」

他答:「波叔,你對我依條柒頭真係好好,又教我做野,仲送份咁撚大既禮物同我慶祝生日,我由細到大都冇人送個份超過一千蚊既生日禮物俾我架……」

「得啦!得啦!生生性性做人啦!」我口這樣說,心中卻在屌你老母!

事實上我由三年前開始佈署殺人,前後我用了年半時間已經準備妥當,接下來的年多,我一直在等待,等待動手的一刻。或者說,我在等待一個「藉口」去動手。

跑手要聽到槍聲才會起步,如果沒有槍聲,跑手會永遠跪在起跑線前想像,而我一直便處於這種想像期裏。我時常想像殺人那一刻的快感,也想像處理屍體時會發生的種種況態,在上班時,看見一塊塊其實不知用什麼肉和化學品組成的漢堡扒,我會想像到胡紹權的血肉,看見員工炸薯條時,我又會想其實油炸可能是處理人類碎肉的理想方法,看見麥樂雞,我又會想像阿權體內某器官乾枯後的形相,我甚至有時會笑,自言自語,想像阿權臨死前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他,給他一條生路行……凡此種種,都是我對殺人的想像。

沒有騙你,我當然多次想過放棄計劃,為了殺這個人渣,我是不是要自己付出太多、甚至更多?在那件事裏,要負最大責任的人是小紅吧?但難道我會殺小紅嗎?無論她是雞、無論她做過什麼,無論她和多少個男人做過愛,她始終是我最愛的女人,我實在殺不下手……在放棄和不放棄間遊移不定,也沒有聽到來自遠方的槍聲,所以事情就這樣撂了下來,不過我仍繼續監視阿權,繼續每星期上大陸帶上幾包粗鹽和兩包臭丸。





 
最近,我終於聽到槍聲叫我起步,槍聲---是魚柳包!

 
不知為什麼,「魚柳包」和「波叔,你就好啦,我好撚羨慕你呀,小紅個西又窄又多水……」之間,存在著因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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