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城門緩緩打開,一個壯漢在門前守候,他十分健碩,肩闊甚至相等於身旁的兩個侍從加起來,加上他上身赤裸,只有獸皮裹肩,但卻戴著文官的冠帶,而且臉還塗上一層迷彩,怪異非常。

還沒進入城中,小白已經從車中跑出,衝入壯漢的懷抱。

「爺爺!雄叔叔佢...雄叔.....」小白說不完半句,又哭起來。

「華雄佢點?」董卓加重語氣追問。

「華將軍佢為咗比機會我哋走.......」胡車兒低下頭。





「太師!」門外一騎兵奪門而入。

「報!傳華雄將軍被殺,關東軍梟首營前!」那騎兵急忙說道。

「漢匪!!!!!!!!」董卓破聲怒吼。

董卓半膝跪下,右拳奮力擊地,使得右拳血流如注。

侍從,胡車兒亦隨之跪下,甚至連小白都哭著跪下。





「華雄你就安心投入后土嘅懷抱,我哋之後會為你做一場血祭,好好期待!」董卓咬牙切齒的說,顯然是怒髮衝冠。

我不知所以,但亦隨之跪下。

話曬都救咗我一命,盡地方禮儀悼念下佢都好應該,雖然佢本身應該想我死多啲。

眾人久久未起。

「呢一筆帳,就要佢地哋喺戰場上好好償還!」





「啲休斯綿!」眾人高呼。

啦星,你哋究竟噏乜春呀,要我點寫呀!

「佢係咩人?」董卓剛剛才洞悉到我的存在。

「佢係我......朋友嚟,佢受咗傷,所以我未帶佢翻嚟囉!」小白連忙抹乾眼淚的說。

「佢一身漢人裝扮,你咩都唔知就帶佢翻嚟?胡車兒你又由得佢?」董卓容顏慢慢變怒。

「佢.......佢受咗傷瞓咗係河邊,擺佢喺道唔理會死㗎!」小白真摯的說。

「同埋係我話唔救佢我就唔走㗎,唔好怪佢哋。」小白續道。

「太師,有新一批罪人於刑場候審。」一個文官裝扮的病弱中年人說道。





「唉!算啦!胡車兒你同我好好睇住佢,有咩古怪即刻殺咗佢,等我定完案再處置!」董卓無可奈何的說。

「李儒,你都去睇住佢,廢事佢出古惑,胡車兒又睇唔出呀!」董卓對中年人說。

「遵命!」李儒應道,連忙走到我身旁。

「你哋帶小姐翻去先。」董卓指點身旁侍從。

「記住唔好殺佢啊!」小白臨走前說。

「話咗佢唔出古惑就唔會,一諾千金。」董卓一錘定音








「你係中原人?」李儒問道。

「唔算係嘅.....」

「咩都好啦,你唔好出古惑董太師唔會殺你,雖然董太師對漢人深惡痛絕,但係絕對唔會殺手無串鐵嘅平民,咳.....咳。」

「咁我哋而家去邊?」我問道。

「去審犯囉。」李儒不耐煩的應到。

如是者,我就被二人嚴加看守,一步一拐的步向刑場。

雖然十分疲憊,但身為俘虜,亦只能默默的站著。





第一個罪人入場,他被五花大綁,顯然不能動彈半分。

「罪人李超,誘拐強暴三民女。」刑官列出犯人罪狀。

「斬!」董卓簡潔地審判。

「我寵幸嗰幾個賤民都係佢哋福份啦,算咩犯法,從來冇人判過我罪,加上大漢律法寫明,凡強暴,入囚三載,三個未最多九年。」犯人大喝。

董卓以那鐵一般的面容看著他。

「等陣!我係外戚,有人脈又有財力可以幫你,你唔殺我我可以.....」話還沒說完,斧鋒已經穿過他的脖子。

與黃巾兵那次不一樣,罪人利落的搬家,搬得不夠完整就是了。

站在後面的罪人無不面容扭曲,惶恐不安。





「罪人鄧強,領軍屠殺月氐人村落。」刑官繼續宣讀犯人罪狀。

台上軍人一陣鼓譟。

「車裂!」董卓震怒,聲音響徹刑場。

甫一聽到董卓判詞,罪人胯下濕透了。

「等等......係佢哋先攻擊我哋,我哋迫於無耐先......」罪人解釋道。

「車裂!」董卓以更大聲音重複。

罪人被董卓所震懾,不敢再發一言。

五個處刑人牽馬入內,五隻馬均在馬具上繫
上一條粗麻繩。

處刑人紛紛在罪人四肢及頸上套上繩圈。

罪人雙目無神,絕望的等待死神的拜訪。

董卓一聲令下,處刑人一同揮動馬鞭,馬匹隨之奔跑。

「啪嘞!」清脆的一聲響起,犯人身驅化作血色的冰雹,散落於刑場各處,而四肢終於脫離了身軀的束縛,高興得在馬尾上手舞、足蹈。

「啲休斯綿!」眾人高呼。

驚悚的場面映入眼簾,我竟然沒有一如既往的嘔吐,或許是來到這裡的我習慣了,或許是我同樣是待宰羔羊,又或許他們他們都是罪有應得。

犯人一個個入場,多數犯人就地處決,少數罪行較輕的入囚。

「係咪覺得董太師兇殘成性?」李儒輕聲向我問道。

我微微點頭。

「我初頭都係咁諗,但係頭先哩啲罪人全部係由我哋哩啲漢官同西涼官一齊審理過先,冇一個係無辜嘅。」李儒解釋道。

「仲記得當年太師攻入我故鄉安定,一隊西涼兵闖入我住居,正要殺我哋嘅時候,太師講咗一句,「咁我哋同漢匪有咩分別?」,噉我就跟隨太師到而家。」李儒憶述當年。

聽完後,我沉默起來,百感交集。

未經琢磨的璞玉,外形被滴水蠶食而變得凹凸不平,表面歷盡風沙吹蝕而變得粗糙拙劣,與一般石頭無異,醜陋而真實,但雕琢過後,卻絢麗奪目,完美無瑕,漂亮而虛幻。

玉石需要琢磨,歷史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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