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驚天錄: 4. 自殺(1)
八月二十八日 上午
新河鎮警方在拘捕燕陵德後立即採取強硬手段盤問他以進一步得到有效線索，但由於燕陵德在這期間不發一言，所以直至今天案件也是毫無進展。
新河警署署長室
蔡鐵勝的外號叫「鐵頭」，是由於他還是巡警時在一次執勤跟賊匪搏鬥，使用頭部鎚暈了三個犯人而被同袍暱稱。
但今天他的鐵頭痛得快要爆開。
神福堂失蹤案已經發生了三天，外界推測警方在抓到了疑犯後會有重大的進展，但由於疑犯極為不合作所以沒法取得更有力的線索，新河鎮警署署長馬上召開緊急會議。
會議在署長室召開，出席入數只有八人，蔡鐵勝看見了當中有三位是不認識的，暫時估計他們應該是由總部派來。
新河鎮警署署長馬占士蓄著一副八字鬍，濃密的頭髮梳得十分整齊，讓五十歲的他看來還比少他十年的蔡鐵勝還要年輕。
「我看過這案件的資料和疑犯的身世，真是一宗異常棘手的案件。」馬占士那親和眼神直視蔡鐵勝，這眼神令在場的人都覺得他那平靜的臉容是在微笑。
蔡鐵勝卻覺得他的眼神讓自己不安，他刻意迴避馬占士的目光，垂下頭裝著看文件道：「我們已經加緊調查，關志雄和張逸禮兩位探員分別出外查找燕陵德就讀的學校和出世的孤兒院，其他警員繼續盤問著他。」
「這個成效不大，而且對案件幾無幫助。」C組組長廖成昆插咀道，他本想爭取這案件由他調查，但最後只能協助A組到十五山搜索，所以對此甚為不滿。
「我認為關鍵是在於燕陵德會否聯同其他人犯案共犯綁走他們，但你們沒有意會這點，而且手法太過軟弱。」D組組長嚴毅軒亦針對地道。
「我卻認為他們正是從不同方法尋找證據已經是盡了很大的努力，這點我是非常欣賞，但這案件不竟實在太複雜，超越了A組的人力負荷。」馬占士卻出言維護。
蔡鐵勝沒有作聲，但十分明白這句話是A組不應再繼續處理，改為由其他人接手。
馬占士然後轉向那三人道：「但蔡組長你不用怕，總部派來了警隊的精英成立了一個專案小組，一定能把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然後蔡鐵勝看見那三個不認識的人展露出驕傲的表情並各自站起來介紹自己，他們分別是犯罪心理學博士丹尼臣，特殊案件指揮官戴力爾，和鑑證科首席法官狄彼生。
果然是警隊的精英。
「他們是總部派來支援我們，三位都是資深的犯罪專家，這位會配合C，D兩組成員協助案件進展。」
那三位專家在介紹自己時蔡鐵勝毫不留心，因為他清楚這案件將會和自己再無關係，他現在只害怕會不會影響A組成員日後在隊中的工作士氣。
「蔡組長。」馬占士再次以親切的聲音道：「你看來很累，他們一定可以協助偵破此案，讓你能獲得短暫的休息。」
馬占士第一次展露出笑容，他笑得讓蔡鐵勝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濃罩全身。
下午
神福堂中學
雖然警方已經多次到訪神福堂中學，但關志雄還是頭一次因失蹤案而來學校調查。
但他對神福堂中學並不陌生，這天他比原定時間提早了三十分鐘，主要是想簡單參觀一下校舍和緬懷一些舊日的回憶。
在途中漸漸記憶起自己當年在警察學堂畢業時內情況。
他決心要為這個社會除暴安良，而二十多年的警察生涯為他帶來事業，家庭和維持社會秩序的成就感。
同時為他帶來一生最大的遺憾。
關志雄進入了校舍後沿著大堂的長廊慢慢步行，經過了校務處和教員室時，右旁有一個佑大的玻璃陳列櫃吸引了他的視線，原來陳列櫃是擺放了學生在外面為學校奪取的獎狀和榮譽而設。
讓他感到曯目的是得獎的學生名單有很多竟是失蹤學生之一。
如鐘建生獲得了全區運動十項全能大獎，鄭子信奪取了國際數學獎，許明倫是全鎮最年輕獲得潛能大獎。
學校大半數頂尖的學生失蹤了三天毫無音訊，這回可真是大件事了。
他掃視了過去十數年的獎狀後，注意力集中在一個獎杯上。
那個不是甚麼特別的獎杯，得獎的學生也不是特別有名，只是因為這些獎杯的年份。
他離開了陳列櫃繼續慢步，腦海驀然想起在這一年，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入讀了這所中學。
他還記得，那時侯這走廊的地磚還是由古老的墨綠色，大堂還未裝上玻璃推門，那孩子見到我接自己放學時高興得奔跑向大門卻失足摔在地上，撞得血流披臉還在笑．．．
然後在四年後，他開槍親手把這孩子轟斃。
關志雄想到這兒突然有點暈昡，他扶著走廊盡頭處梯級的扶手，支撐已經二十七小時沒有睡覺的身體。
「沒事嗎？先生。」一個校工碰巧經過，立即上前看看情況。
「沒事．．．只是有點累，謝謝。」關志雄抖擻精神。
「你是警察．．．是為那群失蹤學生而來。」校工看見關志雄胸前掛著的警員證而道。
「對．．．對．．．我已經約好了夏小姐。」
「唉．．．那群失蹤的孩子真可憐。」校工搖頭嘆道：「但可憐的還有那個被冤枉的學生。」
「你說是本案的疑犯．．．你知道他是誰？」關志雄巿點驚訝地問。
「早就知道，是那個白頭髮的男孩子，全校的學生都不喜歡他。」
關志雄心想：連校工也知道那疑犯的身份，是我們的保密太差還是傳媒的手段太厲害？
「其實那孩子很善良，常常幫助我們修理桌椅和門鎖，又在圖書室內收拾書本，你們警察別冤枉好人吧。」
「這個嗎．．．」關志雄不懂如何回答。
「關警官，原來你已來了，那請跟我進來校長室吧。」這時夏珠美也出現在走廊，她沒想到關志雄會提早時間來到。
「失陪。」關志雄別過了校工，那疲倦的眼睛再次閃出精神的光彩。
我一定會為他洗脫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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