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群天水圍難民一起走到元朗。

「去荃灣,$18!」一個白牌車司機說道。
「我收$16!」另一個白牌車司機說道。

我和Ryan登上收$18的白牌車。

電話響起。
「喂?請問係咪黃詠欣屋企人?」
『你係?』




「將軍澳醫院。」


我還可以說甚麼?
「有其他問題,打返嚟ok㗎啦;前面加+852就打到......」
我還可以說甚麼?
我還可以做甚麼?

回去,只有四至六小時的時間。





車上的收音機更把嚇人的消息公佈:「......禮賓府外有群眾風波,解放軍已經消除。國務院宣佈香港進入緊急狀態,並下令國家安全部在香港維穩......」

禮賓府外有「群眾風波」,解放軍已經「消除」。
1989年,天安門外有「群眾風波」,解放軍也已經「消除」。

我打了一個給C Man的電話。

車到達大帽山一帶,收不到信號。
到達荃灣碼頭後,「荃灣經青衣往中環及北角」、「荃灣往屯門」兩條隊,很長。
緊急渡輪接駁不是可以在四至六小時回到將軍澳的方法。





荃灣渡輪碼頭旁的公眾碼頭,就有很多快艇。
「水上的士,去邊度都得!」船家喊。
「去將軍澳幾錢呀?」Ryan問。
「$90」
「嘩!」Ryan嚇了一跳。
「你搭的士去都唔止呢條數啦!」

問題是我們已經沒有$90如此多。
『$50喇,不過送嘢食嘢飲。』我拿起那在天華商場7-11拿走的一盒飯和一支水。
「好好好!殺你啦!」

我想起嘩啦嘩啦:其實是否由講價而來?「嘩!」「啦!」
但是在嘩啦嘩啦上,又真的有嘩啦嘩啦的聲音。





今天的風浪頗大。
我一向搭慣船,都感到少許暈浪;Ryan就沒有甚麼異常。

從藍巴勒海峽中心望向青衣和荃灣,沒有太多高樓。
轉入維港,望向昂船洲大橋和堅尼地城,沒有半架車。
「嘩,好靚。」Ryan説。

但海面正湧著白頭浪。

吹著東北風,大概是颱風來了。
船家無視維港限速,極速飛馳。望向尖沙咀碼頭,聚集了許多「嘩啦嘩啦」;對岸的中環和灣仔也不少。

地震期間,最賺錢行業肯定有 「嘩啦嘩啦」的份。
駛過很多船經過的亂流後,船再度加速。啟德郵輪碼頭的對面,就是北角碼頭。有渡輪連接觀塘和北角,也有不少「嘩啦嘩啦」來往兩地。





再次要減速以避免狂風和亂流導致翻船。

油塘之後便是鯉魚門。過了鯉魚門後,就到達將軍澳。
「邊度落呀?」
「嗰度!」我指向登岸梯台。

終於回來了。

下船後,經過海濱長廊和怡明邨外的行人路後,再橫越水浸的隧道,回到環保大道旁,到達將軍澳運動場外。
再經隧道,到達梁省德學校和中式花園。一直前行,橫過馬路,再沿海悅豪園和煜明苑外走,到達診所。再越過隧道,到達將軍澳醫院。

Ryan和我一起上病房,然後他坐在病房門外等我。

我望向Ryan,再深呼吸一下。
「你掂㗎,入去啦!」Ryan微笑著說。





電話較好震機後,我向Ryan道別。
再深呼吸一下,按下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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