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雖然壞了燈,但還有部分梯間透氣用的氣窗,外面陽光穿窗框透了進來,正正射到敲門人的面上,見到的不是那幾個面目猙獰的流氓,而是一個頭髮烏黑亮麗順滑,如絲如絹,而束髮成髻,盤於頭上,插上了髮簪固定,秀眉杏目,櫻桃小嘴還發出輕輕笑意,她露出一面成熟女性的韻味。程天賜馬上想到剛才自己爸爸所形容的女子,不正正就是那一個模樣嗎,樣子還可以杜撰出來,什麼是秀眉,見仁見智了,但烏黑潤澤的長髮,盤髮成髻,用髮簪這幾點好明確的一樣了,最可怕的是她和昨晚夢中的仙女外形不謀而合,只是在年紀上還差一點點,使得程天賜對著貓眼鏡發呆了好一陣子。他還怕自己是眼花是幻覺,回頭看了看小套房,摑了自己幾耳光,生怕自己患了精神病,之後再看了看門外,但再看時已經空無一人。他又驚又怕但又好奇,打從心底內冒起一股勇氣驅使,馬上連忙打開大門,一打開之後,原來剛才的女子以為沒有人,已經打算回頭離開,因為在貓眼鏡影像過於昏暗,所以沒有看清楚而已,不是憑空消失了。那位美艷少婦不是別人,正正是剛才外出,現在回來的白婆婆,這一層程天賜當然懵然未覺。她因為程天賜對【白鑒心】三個字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如何談上自己的真正身份呢?只可以承接剛才的謊言,繼續的說了。程天賜口震震的問:「請⋯⋯請問⋯⋯」,眼前婦人回頭時,下意識地撥了一撥鬢角的秀髮面帶微笑,打斷了程天賜的話便說:「請問你是否程天賜呢?」。他點了點頭,滿面通紅地說:「請⋯⋯請問你是⋯⋯。」,白鑒心無奈地開始了她的謊言,溫柔的說道:「我就是白鑒心⋯⋯的媽媽,你小時候在山水小學接放學時,我也有見過你的,只是高了樣子也沒多變。」,他刻意在白鑒心三個字說得嘹亮和放慢一點,還稍作停頓,看看程天賜有沒有什麼反應,但可惜的是什麼也沒有,惟有再說下去了。程天賜萬分尷尬的傻笑,不時搲頭地說:「是嗎⋯⋯是嗎⋯⋯哈哈」,之後白⋯現在以她的年紀,改稱她為白姨姨好一點,她側頭斜眼的看過去程天賜發紅的面上,用手指了指他的鼻子便說:「你⋯⋯是不是忘記了我這個白姨姨呢?」,程天賜給他的手一指鼻頭,心中一陣狂喜,心臟猛然的收縮,酥麻的感覺從鼻尖,傳到鼻翼,上沖百會下達湧泉,全身僵硬,傾刻間不知所措。這時他在想,在公司也有不少女同事,有年輕美貌的,有開朗健談的,但不知為何,一見到那位白姨姨可以使自己心跳如雷,好像⋯⋯好像今早的白婆婆,給他的感覺是很似同一人,不是⋯⋯不是,直接就是一個人一樣的感覺。他們一舉手一投足,一談一吐,好像是一對年隔數十年的孖生妹姐一樣,也好像為自己度身訂做的衣服鞋襪一樣。但是理性告知她倆是分別兩個人來,但為何會有那一種微妙的感覺呢。由於在走廊梯間光線昏暗加上又背光,白姨姨也未有看清程天賜滿面尷尬面紅耳熱的樣子,只見他看著自己沒有什麼動作,開始在想,他在懷疑自己是否是一個小學同學的媽媽而停下腳步,還是不知如何婉拒自己前來投靠呢?隨後再想,現在已經找到了程天賜,這一個【鎖】都已經解開了,或者解開了部分,應再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拆解不完全,自己不論容貌與身形都已經是一個中年的婦人,不再是雙十年華,嫌棄自己在所難免,自己也要識趣一點,他真的不願意留下自己,只可另外找尋一處安身之所,上山打獵也好,做隨便找一份工作也好。一想及此,白姨姨在黑暗之中眼圈一紅,快要滴出淚水時,程天賜口震震的說:「請⋯⋯請⋯⋯請入舍⋯⋯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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