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阿may醒返嗰陣,佢一路以嚟嘅強裝嘅平靜終於打破。

壓抑得愈用力,反彈就愈強烈。

「你塞返下去丫⋯⋯我求下你呀醫生⋯⋯塞返入去呀⋯⋯」佢喊住咁叫醫生塞返個bb入去。

「姑娘⋯⋯我麻醉藥未散跪你唔到,我遲下跪返丫⋯⋯你幫下我⋯⋯幫下我手得唔得呀?」

「你⋯⋯你唔好咁啦⋯⋯」





十八子望住一切,開始懷疑自己喺度返工嘅意義。

阿may嘅喊聲,就好似係至親嘅人死左,但係無法見佢最後一面,連瞻仰遺容嘅機會都無。

因為胚胎既係人,亦唔係人。

出生咗嘅bb可以入土為安,可以舉辦葬禮。

無出世嘅bb,佢地嘅終點只係會係堆填區,無聲無息咁逝去。





「喺手術後,伴隨嘅係表面上大姨媽一個星期嘅倍伴,但無聲逝去嘅一個生命會一直遺留喺佢地內心嘅某個角落,影響佢地嘅人生。」

任由你喊住叫醫生護士塞翻個bb俾你都好,一切都係唔可能做得到嘅事。

但一直咁理性同沉著嘅阿may,去到最後竟然明知唔可能,都要喊哂口去問。

寧願被醫生、護士,同其他媽媽標籤自己係傻嘅 。

好似寧願自己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