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上 - Upon The Heaven》: 第十五集: 喪鐘
到了宴會的壓軸節目,幸運大抽獎的時間,今次的抽獎,獎品非常豐富。可惜,天冰一家只是抽中了一次參加宮殿花園嘉年華的機會,而甚麼大宅、房車、旅行等等,均與他們失諸交臂。派對結束後,大家都回到了家中。
「今晚玩得好開心呀,好耐都冇試過咁放鬆喇。」天冰坐到沙發上說。
「係呀,估唔到你都仲跳得下咁喎!」澄媽說著笑。
「唉,差好遠喇,以前可以抱起你添。宜家老喇,冇氣喇…」天冰嘆氣說。
「計我話,今晚收獲最大係阿澄…個肚仔喇!哈!」澄媽說。
「媽咪呀…唔同你哋講,我去沖涼…」阿澄回房找著衣服。
各人輪流洗漱、安頓好後,都回房休息了。半夜裡,阿偉入睡後,發了一個奇怪的夢,他看見一團白煙,迷迷糊糊的,迷霧後面有些東西看不清楚,可能是太累了,阿偉沒有力氣從夢境中逃離出來,故此,整夜也輾轉反側。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個多星期,阿偉父母都已經作好準備,替阿偉舉行一個得體的喪禮。所有該通知的親戚朋友和阿偉的同事全都已經通知了。當天早晨,偉爸偉媽穿著純白色的裝束,心情沉重的離開了家門。在巴士站與阿盈阿聲會合後,便一起乘車到殯儀館去。到達後,阿偉父母均在衣服上系上草帶,戴上草帽,準備接待到來的親戚朋友。禮堂門外放置著數十個花圈,都是阿偉親戚朋友送來替阿偉送行的。大門外亦放置了公眾吊唁冊,讓市民可以送別這位為香港航天作出偉大貢獻的英雄。這次政府代為舉辦的葬禮將不設瞻仰遺容時間,只有家屬可以房間隔著棺木送別阿偉。於是阿偉父母便到房間陪伴阿偉到最後一刻。
「阿偉,你去到另一個世界,都要做個好人呀,知唔知…」偉媽含著淚水說。
數分鐘後,偉爸偉媽從房間回到禮堂,十數位來賓已經在門外等候著,偉爸便請他們入內。只見禮堂中央放置著阿偉的照片,相中阿偉穿著太空衣,拿著頭盔,精神抖擻的望著鏡頭,這是阿偉接受太空任務前,在港航照的相片。兩邊放置著輓聯「範典永垂,遺徽永在」。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主持人說著。
來賓都逐一向阿偉鞠躬,也慰問了偉爸和偉媽。一個小時後,來賓們都差不多來齊了,偉爸便打算向來賓們說一番話。
「偉爸偉媽…」在門口那裡站著一個人。
「局長?」阿盈驚訝地說。
這次葬禮的邀請名單是由委員會制訂的,可以推算九成是主席不希望在此看到這個被人辭退的「前局長」。
「偉爸偉媽,對唔住,我不請自來。不過我只係想同阿偉鞠個躬,之後我就走架喇…」吳局長說。
「唔緊要,嚟呢度嘅都係有心人,多謝你。」偉媽說。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主持人說著。
「係喇,呢度係俾阿偉嘅帛金,小小心意,你哋收咗佢啦。」局長拿出一個信封,塞到了偉爸和偉媽的手上。
「局長…」偉爸眼泛淚光的說。「多謝你呀,對阿偉咁關心,你去嗰邊坐低喇,招呼唔到…」
「哦,好啦,節哀節哀…小心身體呀…」局長說。
阿盈和阿聲坐到了局長旁邊。
「局長,對唔住呀,之前我咁樣對你…」阿聲向局長道歉。
「冇事,嗰件事係我唔啱,其實你講得啱架,我真係太自私。喺呢段時間我一直都想為阿偉做返啲嘢,我已經盡咗力去補救,但係我嘅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夠做到咁多……」局長搭著阿聲肩膀說。
「局長,你話補救啲咩話……」阿盈有點疑惑。
「…總之…我盡咗最大嘅努力,阿偉明白就得啦……」局長欲言又止的說。
「係喎,港航宜家點呀?真係要結束呀?」阿聲問。
「你都聽到特首點講架啦,今次應該冇得傾架喇,算啦,整定嘅…」局長慨嘆。
過了一會兒,偉爸打算與各位來賓說一席話。
「各位來賓,多謝你哋來臨同阿偉道別,你哋嘅祝福,阿偉佢一定會收到。阿偉從好細個嘅時候,已經好鐘意航天、太空呢方面嘅嘢,佢小學嗰陣仲成日拎咗我用嚟上堂嘅書嚟睇,搞到我成日上堂都冇帶書。佢細個嗰陣好乖,中學嗰陣,因為幫助同學出貓,而被人記咗一個小過,我哋之後問佢,佢話佢唔識出貓,但係嗰個係佢最好嘅朋友,佢點都要頂硬上,結果貓都未出就俾老師發現咗…阿偉係唔係好傻呀?」偉爸說著回憶。
「仲有,佢大學嗰陣,參加咗港航嘅太空人訓練計劃,為咗攞好表現,佢日日夜夜都不停咁樣操體能,終於都俾佢得到機會係港航工作。過咗幾年之後,仲有機會上太空接受任務添,雖然結果唔成功,但係阿偉係我心目中,已經係一個成功嘅太空人,亦永遠都係我嘅乖仔…」偉爸哭著說。
說完,偉爸和偉媽便向親友一一道謝,感謝他們的到來。大家寒暄一番後,主持人將阿偉的棺木移到了禮堂前,讓大家送別阿偉。眾人都站起來,心裡面都祝福著阿偉,希望他可以安息。最後,工作人員替阿偉的棺木蓋上國旗和區旗,送回房間內,準備送往火化。
賓客漸漸散去,阿盈和阿聲就留在禮堂內,收拾地方。而偉爸和偉媽就伴隨著阿偉來到了火化室,準備送阿偉最後一段路。
「你哋喺心入面同阿偉講,叫佢安息,唔使掛住你哋,等佢可以無牽無掛咁走,之後就可以撳掣。」主持說著。
「阿偉,你要乖乖地呀,去到另一個世界唔使掛住阿爸阿媽架喇,你專心去做你鐘意做嘅嘢就得架喇,阿爸阿媽會永遠支持你架!」偉爸偉媽心想。
阿偉父母在心裡與阿偉道別後,靜下了一會兒,考慮清楚之後,一同走到了按鈕前,慢慢地按下去。阿偉便緩緩地跟著輸送帶,伴隨著來賓的祝福,與父母的冀願,進了火化室。主持人示意程序已經完成,偉爸和偉媽可以到外面休息一下。
偉爸和偉媽從房間出來,與阿盈和阿聲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噹噹噹…噹噹噹…」禮堂外的古剎鐘聲響起,示意儀式已經完成。
「阿偉…阿偉!」天冰叫著。「起身喇,你今日唔使返工咩?」
「天冰?你幾時入嚟架?」阿偉醒來說。
「啱啱入嚟,快啲起身喇,你返幾點架?」天冰催促著阿偉。
「唔係呀,我哋琴晚做過啲咩呀?我點解好似唔記得咁嘅…」阿偉摸著頭說。
「我哋琴晚咪一齊去咗國王嘅派對囉,你咁快唔記得嘅…」天冰回答。
「係咩…?係喎,頭先邊度響鐘呀,我聽到幾下噹噹噹,咁樣嘅鐘聲呀!」阿偉問。
「你個鬧鐘響呀,老友,仲唔起身…」天冰說。
「唔係呀,嗰啲鐘聲唔係鬧鐘聲嚟架,就好似係我耳仔邊響咁樣架,好清脆,好樸素架!」阿偉說。
「你唔好嚇我啦,你應該係琴晚攰得制,所以個腦咩都諗唔起啫。」天冰說。
「可能係啦。死喇,宜家咁晏架喇!我要快啲返去研究所先得。」阿偉衝往洗手間。
「澄媽,我今晚唔返嚟食飯喇!」阿偉衝出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