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巷無雙 - HK IS UNIQUE》水巷命運，何去何從？: 第十二章︰蛇齋餅糉遭焚燒 四世三公終殞落
袁曹兩家於官渡展開激戰一個月之後，袁紹因連敗數陣，開始閉關堅守，曹操因兵少將寡，若強行攻營，必然自取滅亡。如此雙方一時之間便冷靜下來，戰局亦陷入膠著狀態。袁紹軍不時派弓箭手登上營外臨時所搭的土丘、土壘上，居高臨下向著曹操陣營放箭，營中將士步行亦須小心翼翼舉起盾牌擋箭。袁軍弓箭手亦不時趁深夜時份施放冷箭，以致曹軍設備損耗、傷亡不少。而曹操為求反擊，將先前從許田帶來攻城的霹靂車，即是比投石車力量更大，能投擲重石之武器，趁袁軍休息之時，搬往城外，更派將士搜集巨石。入夜後，突然向袁軍土壘投擲巨石，袁軍反應不及，土牆、土壘、土丘等慢慢被巨石壓垮，將士面對滿天巨石，慌忙走避，亂衝亂撞之際，傷亡亦與曹軍不相伯仲。兩軍在此期間均堅守不出，僅以遠程兵器攻擊對方陣營，局面持續了二十日。
「主公，在下有一計，能讓主公片刻之間便能解決曹操……」郭圖說。
「竟有如此妙計何不早說？快說。」袁紹急忙地問。
「曹操此番前來官渡作戰，把所有精銳部隊全都帶上。據細作探報，許田只有五千守城將士……」郭圖停頓一下說。「請主公修書一封予金沙區劉表，讓其攻殺曹操根據地許田，相約共分曹地。如此，曹操許田若失，官渡則必敗。」
「好計謀！那誰願出使金沙？」袁紹馬上問。
「稟袁公，在下願往。」劉備上前一說。「劉表與在下之父輩乃同宗，若在下前去作使，劉表便會更加相信我等誠意。」
「如此甚好！那請玄德立刻前去！」袁紹再次得意忘形。
「郭圖呀，此計若成，你便是滅曹首功，我定會重重獎賞於你。」袁紹興奮地說。
劉備回到軍營，通知了本部將士。三更時分，一行十數人便僅帶著輕裝往金沙區奔去。翌日，袁紹知道劉備深夜急忙離開，讚揚其當機立斷、疾行如風。田豐得知此事後馬上晉見袁紹。
「主公呀，你為何要讓劉備走了？」田豐氣急敗壞說。
「這是郭圖的主意，我讓劉備出使金沙，與劉表相約，共同攻襲曹操。」袁紹自得意滿的說。
「你相信這劉備一走，還會回來嗎？他必是投奔他處了。」田豐直接的說。
「你豈能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我待劉備不薄，他豈會叛我？更何況人家劉備深知兵貴神速，天沒亮就立即出發，現在恐怕已路過半途了。」袁紹反駁著。
「主公，急忙出兵者怕遲則生變也，劉備要不是投靠劉表，那就是投靠曹操，總之此人靠不住！」田豐毫無避嫌地說。
「田豐！你屢屢抹黑別人，若不住口，我必重責！」袁紹怒曰。
「主公，在下寧願被主公打死亦要以死相諫！請主公派兵將劉備……」田豐跪下說。
「左右聽令，田豐屢屢進讒，亂我軍心，將其先行關押，待我滅曹之後，再行發落！」袁紹下令說。
數日後，劉備到達金沙區北部，並成功說服劉辟起兵進攻許田。袁紹聞之大喜，並諷刺牢中的田豐短視。而曹軍得此消息後，人心惶惶，將士恐自己根據地被攻佔。曹操此時心中萬分焦急，一方面擔心許田失陷，另一方面官渡營中只剩三日糧草。不知所措之際，曹操決定致書予留守許田的荀彧，請其替自己一決，究竟應該退兵與否。曹操亦召見謀士荀攸與賈詡，向其請教。
「不瞞大家說，如今一者，劉備、劉辟正向許田進逼；二者營中只得三日之糧；三者，袁紹堅守不出。面對如斯局面，我軍該如何是好？」曹操認真的問道。
「主公既問之，想必早已有答案？」荀攸反問著。
「不錯，我意全軍撤回許田，先退劉備，後拒袁紹……」曹操如實相告。
「既然主公說實話，那我等也說一回實話。」賈詡嘆道。
「依我之見，主公智慧勝過袁紹，勇氣勝過袁紹，用人勝過袁紹，決斷勝過袁紹。主公有此四勝，但兩月仍未戰勝袁紹，原因在於主公想做到萬無一失。凡戰者不定，豈有萬全之策乎？勝敗之要，在於意志。主公若下定決心，把握此時戰機，則事可定也！」賈詡分析道。
「文和之言甚是，此時乃關鍵時刻，主公應下定決心，與袁紹一決雌雄，豈能輕言退兵？」荀攸亦鼓勵著曹操。
「多謝，此言有同醍醐灌頂，令我頓悟。」曹操開懷的說。
「主公可派飛騎前往西徐搬運糧草，相信可供我軍兩周之用。」荀攸建議著。
如此，曹操遂派飛騎星夜趕往西徐，希望從西徐各城中調撥糧草至官渡。惟路黑風高，飛騎進入樹林後亂了方向，往北而去，於袁營附近被守將射翻，守將在飛騎部隊身上搜獲密信一封，馬上呈予當晚當值之許攸。許攸見信大喜，馬上往袁紹大營走去，亦將熟睡中的袁紹叫醒，郭圖見許攸如此高興，亦一同前往一看。
「主公呀，戰機到了！曹操此回必敗無疑！」許攸對袁紹說。
「怎麼了，深夜到此大呼小叫，有何事明天再說。」袁紹打發其離開。
「主公呀，在下剛剛得到曹操密報！」許攸高聲的說。「曹操斷糧了！」
「甚麼？曹操斷糧了？」袁紹渾渾噩噩地說。
「漢瑜見信如晤，吾等於官渡與紹對峙良久，惟糧草已盡，請珪速運西徐糧五千石至白馬。日內操必滅紹，君乃首功，定當論功行賞。操拜上。」許攸讀著密信。「主公請看，數日之後曹操必然敗退，我軍只需乘勝追擊，必然大獲全勝！」
「此事我聽著總覺蹺蹊，曹操一向心思慎密，怎麼會臨陣缺糧？就算是糧草比我少，亦應該挺得半年吧？」袁紹突然想到。
「主公，此事必是曹操的奸計！主公莫要中計。」郭圖奉迎著袁紹。
「此事千真萬確，請主公萬勿生疑。」許攸堅決地說。「依在下之見，主公可分兵襲擊曹操。一路領十萬兵馬沿八仙山小路南下，與劉備合兵，直取許田。另一路引兵十萬先攻白馬，再攻曹操大營。如此，兩路若是有一路成功，那曹操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許攸之言差矣，那曹操詭計多端，怎會如此誤事，派一個小小騎兵往敵人陣營跑？」郭圖質疑著。「主公，依我看，必是曹操以密信為餌，誘我軍輕出劫營，而曹操早已埋下伏兵，就等我軍墮入陷阱。此等計謀豈能瞞得過主公？」
「再說了，先前主公打算大舉進攻曹操，你支持，但最後被曹操前後夾攻。之後，派將士前去曹營叫罵，你支持，結果顏良、文醜被斬。接著，我軍深溝高壘，不易輕出，你又支持，結果被曹操用投石機打得大敗。現在，你又建議主公偷襲曹操，許攸呀，究竟你立場何在？用心何在？」
「郭圖所言誤國誤君呀！主公，此乃絕佳戰機，時不我待，失不再來呀！請主公快快下令！」許攸跪到袁紹跟前說。
「主公莫要輕信許攸之讒言！當以堅守不戰為上！」郭圖亦跪下說。
「好了，你兩個休要再辯，有何事明日再說。」袁紹說罷再次回到床上躺下。
許攸見袁紹不聽其言，慢慢步出營帳，仰天長嘆。郭圖見狀亦離開了營帳，走到許攸面前失笑一聲，其後甩著手袖，得意忘形地走回自己營帳。許攸心有不甘，按捺不住，向著天空大喊︰「庸主！佞臣！庸主！佞臣！」
「來人！許攸辱我太甚！杖責四十！」袁紹從營帳內大喊。
侍衛馬上將許攸抓起，拉到刑台上，以木棍擊其背。許攸一邊受打，怒氣一邊急漲，不時大喊︰「庸主！庸主必敗！」。
「再加四十杖！一杖不能少！」袁紹聽後更加憤怒。
如此一杖一杖的打，本應寧靜的深夜，營中卻全是許攸的叫喊聲。許攸被打八十杖後被抬回營帳。翌日，全營上下都在討論許攸遭杖責之事，而袁紹依然無任何出兵意思。翌日，曹操收到由荀彧從許田發來之回信。
「稟主公，此時我軍萬萬不能退！袁紹將主力集結於官渡，想要與主公決勝負。主公以弱擋強，我軍若退，袁紹必進，若不能制，必為所乘，此戰決定天下大勢的關鍵所在。現主公以一當十，扼守要衝而使袁紹不能進。形勢已然明朗，絕無迴旋的餘地。至於劉備等人，主公勿慮，我早已佈下伏兵，因此許田無虞。我料曹袁之間不久就會發生重大的轉變，這正是出奇制勝之時，千萬不可坐失。願主公審時度勢。」賈詡讀著荀彧的回信。
「好！我軍臣等上下一心，我有如此臣子，何愁大業不成？」曹操安心的說。
其後，曹操發下嚴令，後天傾全力進攻袁紹，全軍必須死戰不退，再有言退兵者，立斬。一天過去，曹營中將士均收拾好裝備，準備明日突襲袁紹。三更天之時，門衛向曹操報告，有一名自稱曹操老友之人，正於營前求見。曹操心中暗喜，彷彿能猜出這人是誰。當門衛將此人帶到曹操營前，曹操大喜過望，忘履相迎。
「子遠兄，總算把你盼來了！」曹操光著腳連忙拉著許攸。
「孟德兄，若我再不來投，恐怕就要和那田豐一樣，成階下之囚了！」許攸一臉無奈的說。
「來，進帳說話。」曹操將許攸接到營帳中。
「孟德，容我問你一句，但你要如實相告。」許攸坐下說。
「好，你我之間無需虛言客套。」曹操馬上答曰。
「敢問你軍中糧草還剩幾天之用？」許攸直接問。
「子遠一看就看出要害！我軍還有五十日之糧，因此我正想辦法在五十日內戰勝袁紹……」曹操說。
「我本以為孟德將我當作老友，沒想到也不跟我說實話……」許攸失望的說。
「好吧，五十日是對外人說的。」曹操再答。「老實說，我軍還有一個月之糧。」
「唉，想我許攸冒死來投，竟然得到此等虛言空話……是我有眼無珠還是……？」許攸再度失望說。
「好，我如實告訴你，可你千萬不要透露出去，我怕影響我軍軍心……」曹操再想想。「如今我軍只剩十日之糧，我正想辦法籌糧呢……」
「算了吧，你根本不相信我，就當我來錯了，容我告辭……」許攸起來便走。
「兄台留步……」曹操馬上攔著許攸。「防人之心不可無，兵不厭詐呀……那我不說，你來說。」
「恕我直言，你連隔日之糧也沒有了！你軍中已經斷糧，明日開始將士們將要宰馬而食！」許攸之話如同劍鋒一般，將曹操的臉皮劃破。
「此事兄台如何知道？」曹操收起笑臉，凝重的說。
「請看此信！我從你軍派出之哨騎身上而來。」許攸拿出曹操往西徐索要糧草之密信。
「此事袁紹知道？」曹操面色蒼白，驚恐地問。
「當然知道，但他知道又如何？他根本不信！」許攸怒說。「他認為你曹操詭計多端，怎麼會犯臨陣缺糧，如此低等錯誤？」
「袁紹老兄對我評價還不錯！」曹操大笑曰。「我哪有甚麼詭計！」
「我向袁紹建議起二十萬大軍兵分兩路。一路沿小路襲擊許田，另一路攻你官渡大營，如此若是哪一路成功，你曹操也將死無葬身之地。」許攸激動的說。
「不錯，若袁紹果真如此行軍，我必死……」曹操冷汗直流。
「可他不聽，還說我這是讒言，危言聳聽，賞了我八十軍棍，我後背現在還火辣地痛……」許攸說。
「我曹某倒是謝謝袁老兄了，現我有子遠兄相助，吾事濟矣！」曹操大喜。
「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就是有一計相呈……」許攸吞吐的說。
「我就知道，子遠兄深夜來投，必有大禮相送。」曹操眼睛發亮的說。
「我事袁紹已有十年，袁紹帳下軍事、政治等機密文件，全都要經我手……」許攸輕聲說。「孟德知道嗎，袁紹長年民意高漲，名聲遠播，乃是以不良手段所取得的。」
「何手段？」曹操好奇地問。
「袁紹因奉承政府施政，而每年獲取大量政府資助。於每次選舉前，袁紹用此資金大量購買食品、日用品，分派予老弱婦孺，以利益引誘其在選舉上投袁紹一票。此行為美其名為贈送，實乃變相逼使老弱投票予他，變相選舉舞弊。還有，袁紹亦會派馬車隊接送不良於行的百姓前去投票，如此一來，那百姓胡裡胡塗的亦會投票予袁紹。而袁紹手下郭圖、顏良、文醜等亦同樣模仿此行為，因此每次選舉，袁紹陣營都獲得大量票數當選。」許攸將袁紹的黑暗面告知曹操。
「難怪我袁紹老兄如此風光，原來他用錢收買人心……」曹操明白了。
「如今，那袁軍將士之所以一心一意，敗而不退，是因為袁紹將此計謀應用於軍營中，將金錢、糧食、布匹等贈予將士，更不時以蛇、齋、餅、糉等款待將士，令營中士氣飽滿，將士精神有力。」許攸繼續說。
「那袁紹真是精明……可憐我軍將士……」曹操嘆道。
「要緊的是，袁紹將錢、糧、布、食等資源均屯放於烏巢，而守將淳于瓊是個酒囊飯袋，只會誇誇其談，並無統兵之才。孟德只須帶領一支輕騎，偷襲烏巢，將袁紹物資一把火燒光，同時亦可奪取你所需之糧食。」許攸鎮定的說。「只要烏巢一陷，袁紹就再無資源凝聚軍心，如此軍心必亂，孟德再相機行事，豈有不勝乎？」
「子遠呀，你真是我救命恩人！」曹操握著許攸手說。
「孟德，你就不怕我所說的都是假的，是引你入局嗎？」許攸暗笑曰。
「我不是袁紹，孰真孰假，我心裡清楚。」曹操安心地說。「事不宜遲，我馬上出發。」
「你軍騎兵將士可換上袁軍裝甲前去，如遇袁軍就說是奉袁紹之命，來取二萬罐午餐肉的。」許攸提醒。
於是，曹操帶領徐晃、樂進和五千精騎，星夜繞過八仙山，趕往烏巢，準備火燒袁紹糧倉。當曹軍到達烏巢外之樹林，見烏巢守將淳于瓊正在揮毫潑墨，在軍營中寫書法、畫山水，並將作品張貼於每個糧倉之上，曹軍將士不明所以，故先派十數人偽裝成袁軍前往糧倉看個究竟。
「站住，你們來此有何事？」淳于瓊向曹軍先頭部隊問。
「稟將軍，我等奉袁公之命，前來運送二萬罐午餐肉回官渡大營。」曹軍將士回答。
「好，那就進來吧！」淳于瓊完全放下戒心。
「將士們聽好，我等守護我軍幾十萬兄弟之糧食，大家一定要日以繼夜、夜以繼日，再日以繼夜、夜以繼日的巡邏周圍，以防不測……」淳于瓊大喊著。
淳于瓊話音未落，樹林中的曹軍已一湧而出，帶著火把與火種衝到烏巢營外。淳于瓊不知何事，未及反應，故大驚失色，馬上逃回營帳中。曹操的先頭部隊首先將火油倒於地上，再點燃周圍的營寨與糧倉。騎兵從營外衝入營中，大舉撲殺逃竄的袁軍。袁軍將士見敵騎兵眾多，紛紛不顧營寨與糧倉，將糧食、輜重棄於地上後掉頭就跑。曹操見敵軍敗逃，吩咐將士將袁軍所棄之糧食裝到車上，準備運回自己營中。淳于瓊從營寨出來後，見整個烏巢都火光熊熊，不禁悲曰︰「我軍的午餐肉，我軍的豆豉鯪魚……我雖不殺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其後硬著頭皮衝向曹操，卻被徐晃斬於馬下。
「這淳于瓊做將軍做得真有趣，不練兵，卻整天在寫書法、畫畫。」曹操拿著淳于瓊的字畫說。
「稟主公，袁軍糧倉內有大量蛇肉、齋菜、餅食與糭子，另外有大量午餐肉，豆豉鯪魚，該如何處置？」將士問。
「主公，淳于瓊營中發現大量金銀珠寶，如何處置？」另一將士問。
「趕快將之裝進車子，裝滿了就把餘下的全燒掉！天亮之前必須離開，否則袁紹就殺來了。」曹操急忙的說。
曹操偷襲烏巢的消息馬上傳到袁紹營中，其時袁紹睡得正酣。敗兵從烏巢趕往袁紹大營，將士立即晉見袁紹。
「父帥，大事不好，烏巢起火了！」袁紹長子袁譚衝入袁紹營帳大喊。
「甚麼？」袁紹從被窩爬起來。
「曹操親自帶領騎兵偷襲烏巢了，我軍將士正在奮力抵抗，但那曹操企圖將我軍糧草物資都燒光！」袁紹次子袁熙亦衝入營帳。
「一旦烏巢屯糧被焚，我軍營中只剩三日糧草，無法再戰呀！父帥快快派兵馳援烏巢吧！」袁紹幼子袁尚建議。
「諸位不要慌，依我看此時我軍非但不應前去烏巢，更應直撲曹操大營。曹操親率騎兵前去烏巢，其大營必定空虛，只要我軍佔據曹操大營，曹操就沒有退路，成了喪家之犬。之後，我軍再將曹操圍而殲之，豈不更好？」袁紹分析著。
眾將聽袁紹分析後，點頭贊同。袁紹遂派張郃、高覽為先鋒，前去偷襲曹操官渡大營，自己領大軍隨後。而曹操於天亮後準備從烏巢返回大營，袁軍先鋒已經到達曹操大營。張郃與高覽見曹軍大營中果然毫無防備，決定衝入營中，打算大開殺戒。怎料衝到一半時，前方將士人仰馬翻，紛紛掉到曹軍預先挖好的坑中。當將士不知所措，陣腳大亂之際，卻聽見後方傳來一聲︰「落閘！放狗！」，原來荀攸將營寨的出入口都封閉，並派弓箭手將張郃、高覽部隊團團圍著。
「儁乂兄，袁紹與韓馥無才，配不上將軍之雄略。其先敗於延津，再敗於白馬，後敗於烏巢，致人馬錢糧盡失。而如今曹公得烏巢之糧，乘大勝之勢，必敗袁紹於官渡。若將軍不棄，我等衷心希望將軍轉投曹公，共討袁紹，與我軍共襄大業。」荀攸好言相勸。
「在下素聞曹公足智多謀，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張郃想了一想後說。「張郃願投曹公！」
「好！如今我軍真的如虎添翼！」荀攸笑曰。
及後，曹操從烏巢趕回大營，見荀攸說服張郃、高覽投降，欣喜若狂，將從袁紹糧倉取來的蛇肉、齋菜，製成美食，大肆宴請、款待將士。同時，曹操從哨騎得知荀彧以伏兵之計，於許田大敗劉備、劉辟，殺得二人落荒而逃，如此更是錦上添花。而袁紹知道先鋒張郃、高覽已投降曹操，氣得吐血。韓馥與公孫瓚在烏巢失陷後，亦各自領兵回營，不辭而別。袁紹軍軍心大動，營中糧食不繼之際，主帥袁紹更不省人事，故各營中出現大量逃兵。
「我等因袁紹糧食充足才投其帳下，如今袁紹糧草已失，再跟著袁紹只會送死……」袁軍營中的逃兵說。
一日之後，袁紹甦醒過來，而營中士兵已經少了一大截。本來的三十萬人馬，扣掉韓馥與公孫瓚的十萬，再扣除烏巢敗兵一萬多與張郃倒戈的五萬，加上數萬逃兵，袁軍現時只得士兵不足五萬，而且每個將士都疲憊不堪，營中士氣低落。曹操乘著大勝之勢，率領大軍馬不停蹄的來到袁軍營前五十里。
「父帥，那曹操率領五萬大軍前來了，請父帥快快下令，兒等願意殊死相戰！」袁譚說。
「不……我軍士氣低落，曹操兵鋒正勁，此時不可戰也……」袁紹氣虛力弱的說。「退兵……趕快退往南水……」
「為何？我軍仍有五萬精銳，父帥為何不與曹操決一死戰？」袁尚心急的問。
「我軍糧草已盡，不能再戰……南水仍有數萬糧草，我軍可入城後再作休整……現在荒野中接戰，若無糧草，我拿甚麼凝聚軍心？趕快撤退！」袁紹氣急敗壞的說。
如此，袁軍馬上收拾僅餘物資，急忙的撤回南水。大軍經過一山坳時，許攸已經在山腰上等候著袁軍。
「如我所料不錯，許攸已經投降曹操。而且偷襲烏巢之計，肯定是出於此人……」袁紹向隨行將士說。
「本初呀，別來無恙乎？」許攸幸災樂禍的說。
「許攸，你反覆無道，陷害於我，還敢來此大放厥詞？」袁紹大罵著。
「袁紹！你剛愎自用，寵信佞臣，優柔寡斷，外寬內忌，如今兵敗乃天意所歸！我許攸就是替天行道，來懲罰此等庸主奸臣！」許攸大笑曰。
「想當初在我帳下時，你貪圖小利，不講信義，舉人唯親，分裂黨派。此等所作所為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奸臣！你有何而目說我軍之壞話？」袁紹反駁著。「你父親是奸臣，你母親是走狗，你就是奸臣、走狗、賣主之賊！」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多說無益，來世再見吧！」許攸嘆道。「放箭！」
言罷，山腰中的樹林出現了成千上萬的弓箭手，向著袁軍放箭。袁紹將士奮力保護袁紹殺出險境，狼狽的通過了這死亡山坳。回到南水城門前，袁紹回頭一看，自己由當初三十三萬大軍，到如今只剩十餘騎，怒喝一句︰「曹賊我與你不共戴天！」。其後吐血，從馬背上墮下，入城後一直昏迷不醒。
曹操兵鋒正勁，所向披靡。遂後率兵強行攻取南水城，城中人心不穩，士兵無心戀戰，抵不住曹操猛烈攻勢。數日後，城門不攻自破，袁紹更因病逝世。袁紹三位公子為爭奪袁紹產業，紛紛將祖產變賣，換取資金逃出城外。長子袁譚逃往冀田投靠韓馥，後曹操出兵攻陷冀田，韓馥、袁譚等將士於亂戰中陣亡，沮授不願作俘虜，故自刎而死。
次子袁熙與幼子袁尚則逃往北嶺，其時曹操已消滅韓馥。公孫瓚見形勢不對，馬上下令處斬袁熙與袁尚，將其首級送往曹操營中。曹操見此禮物大喜曰︰「我還沒出兵，公孫瓚就怕得要送人頭來，我要是出兵北嶺，公孫瓚豈不要自刎歸天？」。及後，曹操以迅雷之勢將北嶺圍住，公孫瓚見快要兵臨城下，掉下一切，孤身一人奔往山嶺之中，逃去無蹤。城中將士因公孫瓚敗逃，遂打開城門投降。曹操兵不血刃，便得北嶺十數城池，亦收編了公孫瓚的舊部將士。如此一來，曹操於官渡大破袁紹軍，並乘勝追擊，連續擊敗韓馥與公孫瓚，一連收取冀田、南水、北嶺等數十城池，成為水巷第一大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