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世後的我,參加了一場解開青春謎團的回憶考試: 19
先前說過,每年學校校慶的壓軸重頭戲都是舞台劇。
我會做戲嗎?當然不會,所以主角當然沒有我份,但呂蘊晴和柳桑榆兩個都是演戲天才。
結果,當校慶的舞台劇要人時,她們就找上我跟溫子仁當後台人員。
反正,我們也沒有事幹,要我們溫書麼?也不會,就這樣答應了。
所謂後台人員,就是打雜,當人們說要梳化時,你就得搬梳化上舞台;人家說戲服時,你就得幫人換戲服;人家說⋯⋯
「苦榮,我想要吃燒賣。」呂蘊晴扁着嘴說。
「妳自己去買呀,我又不是你哥哥。」
「人世間,人情的冷暖,果然⋯⋯世情如紙薄⋯⋯」
「你就幫妳去買啦小氣鬼。」呂蘊晴身邊的朋友,張文靜也說。
她是演員之一,主角的朋友。
我對張文靜的最大印象,就是她想做壽司師傅,夢想是開壽司店。
「妳們不是在休息嗎?」我問。
「休息就是休息嘛,如果休息還要走動,那樣就破壞了休息的合約精神?」呂蘊晴又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張文靜去買不就可以?」
「我要去買壁報比賽的材料,遲些要用,你幫我呀?」
壁報比賽?
對,我們學校非常重視這些無聊活動。
做得不好⋯⋯會死人的。
「而且⋯⋯柳桑榆也想吃。」她說。
「真的嗎?」
「桑榆,妳是不是也想吃燒賣呀?」
「對呀。」柳桑榆應道。
她對我單一單眼,顯出一個勝利的樣子說:「拜託你了。」
「妳好樣的。」
經過門口,各個同學都在佈置舞台劇。這一次舞台劇是叫「睡王子」,反正就是睡公主的反串,最後都是帶出叫人不要愛得太遲這些陳腔濫調的訊息。
買好燒賣給她們,又繼續的開始排戲,這時我跟溫子仁都沒有什麼事幹。
「喂,一會放學去不去打機。」溫子仁問。
「嗯?」
「反正明天是星期六嘛,打機打晚一點就可以。」
「也⋯⋯可以,我跟老爸說一下。」我說。
盯着手機良久,我不知不覺發起呆來。
「喂,不是要跟你的父親說嗎?」
「嗯對呀。」
幾分鐘後,我發了一通訊息給他,就馬上把電話關機。
「喂,呂蘊晴說她也去。」
「她也去?她會打機嗎?」
「不知道呀,她說未去過要見識一下。」
「你已經跟她寄訊息啦?」
「當然。」他自豪地說。
溫子仁跟呂蘊晴同是3台,而是我是人仔台,自然不會跟他們寄訊息,除非我想破產。
放學後,等好呂蘊晴,我們便一同前往網吧。
呂蘊晴果然是沒有說謊,她是第一次去網吧,因為她甫進去就哇哇大叫,事事稱奇,雖然我就不覺得那裏有什麼值得大叫。
開好單,電腦也開機後,她便問:「你們在玩什麼?」
「都是靈劍江湖、墨香、Heat Project之類,妳呢?」
「我在家都不打機。教我玩吧。」
教了她玩靈劍江湖,她說好無聊。
「我怕玩槍Game妳會更不喜歡。」溫子仁說。
「為什麼?」她問。
「因為槍Game是一種講求速度、神經反應、判斷、腦力的遊戲,妳試一場就明白了。」
我手指靈活的切換「,。」二制,快速買彈,她則嚷道教她怎樣射人。
哼,新手就是嫩B呀,沒法子。
看來,她過一會就嘩嘩大叫的說「不要不要」、「為什麼欺負我之類」。
少女,世界可是好殘酷的,弱肉強食。
就讓我帶妳見識這真實的一面吧。
「妳左鍵按下去就是射人了。」我隨意教了她最基本的操作,反正她過一分鐘後就是我子彈的魂亡,也不用執著太多。
幾下槍聲的響起,她問:「是不是這樣,哎呀!射破了他的頭。」
「⋯⋯對。」
「那個人是誰?」
「我⋯⋯」我說:「妳好運而已⋯⋯好運而已。」
「咦,我又射破了他的頭,這個人是誰」
「是我⋯⋯」溫子仁說。
連下來的數場,我不是被她一槍爆頭,就是溫子仁被她手榴彈炸死。
我跟子仁面面相覷,如果她不是扮豬吃老虎,那麼她就是射擊天才。
反正,兩樣我都不想承認就是了。
「可不可以認真一點?」我對溫子仁說。
「好,剛才只是熱身,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
終於,我們兩個人多年的默契發揮出來,組織攻勢、埋伏殺敵,一步一步把她逼入死角,走進絕境之路。
看見了。
她就在眼前。
盲點位置,完全看不見我。
這次⋯⋯
這次⋯⋯⋯
終於要勝利了⋯⋯!
「呵⋯⋯好悶,我們轉Game吧。」她打了一個呵欠,然後瞬間把遊戲關掉。
溫子仁呆了,我也愣住了。
「為什麼⋯⋯我們⋯⋯正殺得興起。」我問。
「槍Game太暴力,不好不好。我怕未來會有暴力傾向。」她假裝憂心的說。
媽的⋯⋯這是什麼理由?
妳本來就暴力傾向好不好?!
我們之後轉玩一會墨香。
「基本上就是打怪升等練功的任務。」
她說她喜歡武俠風,所以非常喜歡。
教曉她組隊打怪買秘訣後,我們的時間也差不多。
付完錢在網吧的門口外面,她忽然說:「我們去唱通宵K吧。」
「通宵K?」我問。
「反正明天又不用上學。」她說。
她好像不想回家,是我的錯覺嗎?
溫子仁當然第一個說好,因為可以跟呂蘊晴多見幾面,可憐我也被逼去唱K。
溫子仁叫了幾個同學來,其中兩個是于日秋和王臣風。
于日秋是溫子仁以前的其中一個女朋友,思想新穎的人。她跟溫子仁的關係非常複雜,難以用三言兩語用表達。總之她跟溫子仁從未辦理過分手的手續,但他們確是分開了,而她只說:「目前的我,還是視你為結婚的對象是你。」
之後他們便各有各玩,互不干涉,看得我目瞪口呆。
而王臣風,只有四個字去形容他,高大威猛、音樂全才,身邊的女朋友換畫速度極快,快得猶如女人的心情變化。
也就是柳桑榆喜歡的人。
當時的我,對王臣風的有一種莫名奇妙的崇拜感,覺得他一舉一動都甚有魅力。
我覺得,或多或少是因為自己心儀的女生正喜歡他,一種變異的愛屋及烏心理。
呂蘊晴馬上就跟他們打成一片,玩得極為開心狂歡。
「祈求與他車廂中私奔般戀愛,來跟我一起唱!」
「哪裏有彩虹告訴我,能不能~喂!你為什麼不唱呀,苦榮!」
「I am a big big girl.」
呂蘊晴喜歡的大多都是外國英文歌,我是不太懂欣賞。過程中,我只覺得⋯⋯她好像有一點不開心,不知是不是我誤會。
「傳說,世間每個人⋯⋯」
「不唱歌?」呂蘊晴唱得臉頰粉紅,坐在我旁邊唱着雜果賓治說。
「妳⋯⋯」
我記得,她的確是有不開心的事發生,所以今天才故意不想回家。
「什麼?」她問。
「沒有⋯⋯」
「為什麼你有話總不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像個女人一樣。」她說了這句,又跟他們投入唱歌。
聽呂蘊晴唱歌也是一種享受,而且她跟王臣風唱歌時,王臣風配合她的和音,更是令全場都為之動容。
最終我們唱到清晨六點,筋疲力盡才回家。
雖然過程中,我還是吃花生多。
臨走前,呂蘊晴只說道:「我再去吃早餐。」
「我陪你吧。」溫子仁說。
「不用啦,你回家睡覺就好。」她說。
「不會,反正清早一個女生回家也不好。」他再道。
溫子仁向我打一個眼色,我就知道我要先行自己回家,好讓出空間給他們。
不知道于日秋是怎樣想呢。
「我也想吃早餐,一起去吧,我知道附近有間餐廳不錯。」王臣風說,結果兩人行變為三人行,溫子仁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
「如果不開心,妳也不用自己一個人收藏內心啦。」我輕聲的對呂蘊晴說。
她回眸給我一個不知是什麼的眼神,我猜,應該是有點驚訝的眼神⋯⋯
回去時,我跟于日秋同一班巴士。
「妳⋯⋯現在還好嗎?」
「挺好。」
沉靜真是尷尬。
「其實溫子仁這樣,妳真的不介意嗎?」我問。
我指的這樣,是在她面前追另一個女生。
「不介意,為什麼介意?」
「有時不明白你們的關係是怎樣。」最起碼我不能理解。
「男生在這個年紀是未玩夠,如果我們太早在一起,最終一定會感情變淡而結束收場。」
「所以?」
「我們各有各玩,直到長大才一起結婚吧,結婚不是講什麼,而是講一個時機。」
「如果那時他已經不愛妳呢?」
她沒有回答這道問題,只是笑一笑,一個仿佛告訴我答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