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蘊晴!你給我站住!」我追着呂蘊晴,二人在操場上你追我趕。
 
 
「啊啊!不行了,他快追上我啦,給你。」她突然轉身,把一封信函扔給溫子仁。
 
 
溫子仁接過後,反奔食堂方向,我又得轉身捉他。
 
 




自從溫子仁跟呂蘊晴相熟之後,他們兩個開始不時戲弄我。
 
 
這簡直是惡夢的開始,因為呂蘊晴鬼主意多,戲弄人的招數比溫子仁更高明,我則成了受害者。
 
 
雖然長洲之役,溫子仁的表白不成功,但他說這樣才有追尋的價值。
 
 
「就好像伊人般,可望而不可即的時候,那種感覺最美好。」




 
 
不如不追,一生都美好。
 
 
當然,他同時有跟其他女生曖昧和談戀愛。
 
 
「溫子仁,拿回來!」
 




 
「吓你那麼快就追到上呀。」我一手捉住他,他舉手投降,我順勢搶回自己的信。
 
「輪給你了⋯⋯真是⋯⋯」他喘着氣說。
 
 
我拿回信,咦,那麼輕的?一打開,裏面竟然是空的,我轉身望住溫子仁。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聰明,她交給我時,已經是一個空封啦。」他攤攤手說。
 
 
媽的。
 
 




回到課室,她早在自己的座位讀我的信,笑得一時拍枱一時拍大腿。
 
 
我乘機一手搶回,她嘩嘩大叫。
 
 
「好好笑嗎?」
 
 
「苦榮,我還未看完呀。」她說得好理所當然。
 
 
「看妳自己的。」
 
 




「可是⋯⋯我⋯⋯」她強忍笑淚說:「我⋯⋯不會寫出⋯⋯我是月亮,你是⋯⋯星星這些句子呀⋯⋯」
 
 
「好好笑!?」我板起臉孔問。
 
 
她一秒變回正常的臉,可是再次禁不住笑說:「對⋯⋯對呀⋯⋯笑死。」
 
 
可惡,望見她這樣大笑,我也忍不住自己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不預我!」溫子仁此時來到,問呂蘊晴說:「到底怎樣?」
 
 




「他寫:『你是我的星星~你是我的太陽,我是月亮,離了你就失去光芒⋯⋯』」
 
我馬上用手掩住她的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妳怎麼能背到出來啦?」我奇怪的道。
 
 
「我看一遍就記得啦。」她自豪地說。
 
 
「肉麻呀。」
 
 
「只是⋯⋯」




 
 
「你不是想寫這些給柳桑榆嘛。」
 
 
「不然呢?」
 
 
「人家是校花呢,年中都不知收多少封這樣的情信啦。這些千遍一律的東西,她怎會看得上眼。」
 
 
「那我應該寫什麼?」
 
 
「應該⋯⋯」
 
 
此時上課鐘已響,我們要回去自己的班房,準備下一堂的書。
 
 
「現在又不想教你了。哎,真是笑死我。」
 
 
這麼善變,妳是貓嗎?
 
 
當我們離開班房時,呂蘊晴仍在笑着,只是當我們走到走廊,從玻璃窗看進去,她的臉孔好像有那麼的一點點失落。
 
 
是我的錯覺嗎?她好像有一些事在煩惱。
 
 
本來我也以為是自已多心,但她的不正常表演,讓我更確定她是有問題。
 
 
話說,我跟呂蘊晴同修文學班,平時上堂時,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
 
 
文學有兩大內容,一是賞析,另一是作文。
 
 
我們的戰場多數在作文上,作得好或差的文章,多數都會列出然後由老師讀出,讓大家賞析。
 
 
呂蘊晴是經常榜上有列的人,而我也偶而有佳作,結果作文就變成我們的戰場。
 
 
「良知是我們唯一不能缺失的東西,戰國屈原、南宋文天祥、晚清譚嗣同、林旭、楊銳、楊深秀、劉光第與康廣仁等人,蕩氣迴腸,風骨猶在,前人皆以死證生,彰良知之可貴。不像某些人丟了狗肺,沒良心又好色,欠缺五維,例如姓許、字色魔、號淫賊的諾天同學便是表表者。」
 
 
老師評:前段舉例得當,推論合理,惟後段用例欠說服力
 
 
「呂氏春秋正好跟我們說明一個道理, 
蘊含無窮智慧的歷史教訓曰,
晴天順境也好,雨天逆境也好,人類最萬變不離其宗的就是性!
食色性也,人繁衍的本能,只是有些人會飢不擇食,
屎也要吃,這種人就是違反物競天擇的機制下淘汰。」
 
 
老師評:藏頭詩有創意,不過要用得其所,拿同學來當開笑太低俗。
 
 
上堂時,我作了一首打油詩諷刺她。
 
 
一隻蚊子吃臭屎,津津有味奶腳趾。
一手打向死螥蠅,原來是個呂蘊晴。
 
 
她聽完之後,只平淡地應道:「喔⋯⋯」
 
 
換作平常,她一定揮筆三千字罵得我狗血淋頭。
 
 
她竟然這樣的反應。
 
 
一定有什麼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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