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自己睇。」

去了個廁所回來, 我還是要在住院的超難看格仔衣服上披上醫生袍。那一撞對我的傷害不大, 可是也不少, 看來休養一星期絕對是少不了, 但是....千雪在等我。

旁邊的老頭睡得跟豬一樣, 我直接順手牽起他的拐杖, 一拐一拐的跟著曉兒走, 走過只開上一兩支燈的走廊。

千雪還活著。

她還活著, 契約魔法傳來的連繫我還感覺到。





只要她活著, 至少...至少...

萬一她死掉我怎麼辦。

「砰!」想到這點, 我靠到牆壁旁, 跪坐到地面, 我不知道是恐懼使我腳軟, 還是腳軟使我恐懼, 總之一想起差點失去了千雪, 我胸口就是一悶, 連拐杖也拿不住。

「阿然, 你點呀..」

「呼..」我用手掩面, 呼出的熱風吹過指隙, 「我..我無事..」





「阿然..」

「你俾我抖下先。」

我用手掩面, 到底我差點做了甚麼好事...

「嗄....」

救命, 這是崩潰邊緣吧。





「阿然。」曉兒跪下拉起我, 「千雪佢一定...擔心你, 想見你。」

「....你岩。」

不是這種時候, 沈默然。

不可以比千雪更要早倒下。

「俾你...」曉兒交給我拐杖。

「唔使!」我抓往牆壁, 咬緊牙關, 不用拐杖, 不用魔法--

--單純是我的頑強, 站起來!

「嗄...嗄..」





曉兒卻笑道:「咁先係我識既阿然。」

「嘿...」看著鏡中站起來, 滿頭大汗的自己, 卻有點高興。

我來了, 千雪!

用了比正常更多的時間, 我走到了千雪的病房前, 醫院方面似乎給了她點方便, 為她升級了有自己的房間, 不過活潑的千雪一向受護士醫生們歡迎, 也正常的。

「白千雪」--門外寫著她的名字。

我輕輕叩響房門, 同時放出間斷聲音的魔法包裹著病房。

「係?」門後傳來她的聲音。





「千雪。」

「...沈..」聲音有點驚慌, 但的確是千雪!

我一把推門進去--

「呀!!」她把水杯扔到床頭櫃, 飛撲回床上, 但是..她有穿衣服呀? 就算沒穿衣服我也不是沒有..

「千雪?」

「唔唔唔唔...」她把頭埋到被子中, 「沈醫生, 你點可以自己入..入黎....人地度..」

別用這種使人誤會的措詞?!

「你係被入面我聽唔到你講咩, 你做咩呀千雪?」





我才一開步走了一小步--

「停!」千雪喝道。

我感覺, 她是認真的。

「千雪..?」

「醫生..我唔想見你。」

「..千雪, 係我對你唔住, 我..我害到你..」

「唔係....呢個問題, 求下你, 出去。」





有點不對勁。

「千雪, 到底發生咩事。」

來硬的!

我一手扯住被子, 但沒想到千雪竟然用上了強化魔法與我較勁! 

「千雪!」

「唔好..沈醫生..唔好..」

起舞吧--!! 

反瑪那啊--!!

我以放出強力的反瑪那,她的強化魔法馬上瓦解於無形, 被子被我扯飛, 飄到空中, 在被子與床褥之間, 我看到了千雪--

--蓋著砂布的臉。

「千..」我一時間說不出話。

「嗚..沈醫生..你.你..點可以...」

她的眼角與臉頰之間覆著一塊砂布縛料,四肢都有輕傷, 但..但那可是臉啊?!

「千雪, 俾我睇下。」

「唔得..好..好醜樣..」她別過臉去, 一直以來我都稱讚, 千雪那雪白無暇, 白如千雪的肌膚竟然在這樣當眼的位置..

「邊個話你樣衰, 我就用萬咒目錄虐待到佢求我殺佢為止。曉兒, 閂門。」

她拉上門。

我輕輕揭開千雪的傷口, 紅腫而脫皮的傷口中, 以縫合線縫著傷口, 這樣絕對會有疤痕留下的。

「阿..阿..」

她欲言而止。

「叫啦。」我輕輕把整塊砂布甩下來, 「你一直都想咁叫係咪?」

「..阿.然。多..多謝你, 但恐怕你都唔會鐘意咁既我, 要你對住咁既我, 只會難受, 我..不過我總算叫到你阿然呀, 好緊張呀..哈哈....」她愈笑愈生硬。

「咪亂諗, 傻女。」我擁她入懷, 「你變成點, 我都唔會放棄你。再者, 仲未太遲。」

「..太..仲未?」

我鬆開千雪, 問曉兒:「到依加為止過左幾耐? 準確至分鐘。」

果然是曉兒, 馬上專業的答道:「29小時34分鐘。」

還不算太差這時間。

因果律在世界本相上的刻痕, 還不深。

「有幾多人知道左你既傷? 千雪。」

「大..大概10個左右, 我冇出過房..得D醫生護士知。」

「好, 應該黎得切。」

「黎..? 阿然, 你想逆轉因果?」

我一邊以巡房板上的筆在手上畫出魔法陣與咒語:「唔係, 因果無辦法逆轉, 但係--可以干涉佢少少。」

魔法中, 最簡單的一樣就是扭曲概念之物, 其中就包括因果律。

因果律中,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因, 就會有果, 但是果如何表示, 就是魔法師可作弊的範圍。

以那顆必須扔出「六」的骰子來說, 這是干涉未來的因果, 骰子還沒擲出, 是最為簡單, 日常你暗求上蒼, 自己許願就是這種操作, 甚至連非魔法師也能做到。

因: 史醫生自爆。
果: 白千雪破相。

我們沒法逆轉這因果, 因為這不是骰子的那種未來的因果, 而是已過去, 已發生, 沒法逆轉。

已發生的因果, 時間間隔是29小時半左右, 知曉人數是10人, ...但還是一定程度上能做到的!

時間不太長, 也沒太多人知道, 能..

不, 我是一定要做到!

一定要!!

千雪破了相, 我一定還這樣喜歡她, 我會對她更呵護照料, 但..她始終是女孩子。

而我, 只是個解咒師。

但我相信千雪。

那麼...

我結出手印, 輕輕蓋著千雪的傷口---

因果律, 轉移!

「嗯啊...」她輕聲呻吟, 我操作的魔力差點失控還好拉回來, 我額上的汗如雨下, 但現在可不是抹汗的時間, 雖然我沒法逆轉, 抹消因果律, 但是我能把對像改寫!!

因: 史醫生自爆。
果: 白千雪破相。

沈默然, 改寫因果律--

因: 史醫生自爆。
果: 沈默然破相。

果的對像, 換成我就好!

「嘶----」我手心升起一點點白煙, 剛剛的法陣, 咒語通通消失掉。

「阿..阿然你..」

我忍著臉上的痛, 牽起千雪的手:「拿, 你睇。」我把她的手背輕輕拉起眼角下的臉頰. 「咪靚返晒。」

「但..但係阿然你..」千雪錯愕的看著我。

「呀...似乎因果律最大極限已經係咁, 至少要有一個人吃呢個果, 咁我黎就好啦。」我輕撫千雪白如美玉的肌膚, 「反正我女朋友就算我破左相都唔會離開我架嘛, 係咪? 你既一切都係我既, 包括傷口。」

「阿然..點可以..點可以..你做咩?」

「影相放IG啊?」我放下手機道, 還故意Tag了曉兒, 阿Jean這些多人Follow的美女, 不過還是我家千雪最漂亮。

世界的本相是以人的認知為奠基的。

萬咒寂靜的休止咒, 以修正力還原出世界本相, 修正的方向就是絕大部分人認知的「沒有魔法」的世界。

具具十人的現實, 我還是能覆寫掉。

「咁樣..阿然你以後咪..」

讀好人數不斷上升, 因為千雪的腳也被我攝入了鏡, 這樣做好像有點對不起她, 但這樣的人數擴散開去, 被魔法扭曲的因果律將會被刻寫到世人的認知中, 我的破相才是現實, 千雪剛剛的樣子已經不復存在, 在那十個人的認知和記憶中, 破相的從來也是我。

「我唔介意其他人點睇, 千雪, 只要你唔離開我我就無問題, 咁樣你肯見我啦?」

千雪哭著捉住我, 我回擁過去, 就這樣我們於病床上默默的擁抱著幾分鐘, 感受對方的體溫與溫柔。我把護士召來, 她為我重新縳好臉上的傷口, 我掏出黑口罩帶上:「拿, 咁咪睇唔到。」

「...阿然.我欠你既, 太多..」千雪低頭說。

我拍拍她瀏海「係架, 你準備還一世啦。」

千雪笑道:「幾多世我都還!」

「兩位...」一定陪我們在這邊浪費光陰的曉兒道, 「完啦好嘛?」

我與千雪相視而笑, 明明我破了相, 卻為甚麼心情卻這樣好?

大概..世界的好壞, 根本不重要吧。

重要的, 是身邊的那個人。

就與世界本相的理論一樣, 發生過甚麼事, 甚麼是現實....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記得甚麼, 你認為甚麼才是現實, 你的角度, 定義了甚麼是現實。

現實就是, 我身邊有千雪。

只要她在, 再艱難的世界, 對我來說都是千雪紛飛的落英仙境。

「咁我可以開始講殺生天尊既事未?」

「有咩留返早餐先講啦。」我著曉兒離開病房, 我不想再理甚麼魔法, 甚麼天尊, 殺生石, 大魔頭。

我今晚只想與千雪兩個人一起過。

一夜間, 我們彼此的溫柔都把對方淹沒。

在我們都躺在醫院的時候, 殺生天尊揭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就在北斗會館大堂的掛牆電視上--

「.....梵蒂岡神聖教皇圖書館已經派出調查人員到聖母院殘骸調查, 暫時未知起火原因有冇涉及魔法行為。依加我地交俾Carol報告未來瑪那走向預測。」

那個在臨時注冊考了個滿分, 身穿白袍和眼鏡, 還帶點稚氣的Carol走到鏡頭中:「因為佛誕開始接近, 華人地區以及佛教文化圈地區既瑪那值正步向平穩, 西貢結界觀察到長期失控既.......沙..沙..瑪..沙沙....空間....沙沙沙沙...---%^&*()」

在大堂的魔法師馬上注意到不對勁。

接著, 那個女人的畫面, 取代了獵戶座的瑪那報告畫面。

「北斗會館....」

誰? --- 現場所有人都問著這問題。

「搞咩...」Kelly心知不妙, 這電視頻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動手腳的!

「....我想同你地講一個故事。」

畫面上的女人不慌不忙, 沒想到北斗會館會受到這種程度科技入侵!! 她這樣慢條斯理, 似乎是不怕頻道控制權被搶回來!

「1981年, 有個蘇蝦, 係溫莎公爵大廈頂樓擺酒。」女人坐到某張沙發上, 「有兩個狐仙, 發現左呢個蘇蝦即將命不久矣。」

「熄機! 熄機!」

「唔準熄!!」同樣在場的施子雄喝道, 「來者不善! 睇下佢咩料!」

「....個個年代, 要殺一個蘇蝦既原因好簡單, 只係因為佢係女嬰。」

.....所有人對著這畫面, 卻不知怎樣回應。

「係蘇蝦俾人扔落井浸死前, 狐仙唔忍心, 佢地做左個假既調包, 再同父母講佢地下一胎再係咁既話, 就會攞佢地命。之後...兩位狐仙帶走左個蘇蝦, 打算保護佢, 養大成人。」

「但係!!」她冷不勝防的大喝一聲, 「我地偉大, 光明, 正確既北斗會館唔係咁諗.....佢地話狐妖嬰屍身上無血, 係因為狐狸精吸晒, 而唔係因為個個係假既嬰身, 只係類似魔偶咁既野。佢地搵到左出動既..理由。定係話---係藉口?」

她語帶憤怒:「我地偉大, 光明, 正確既北斗會館話, 狐仙恐懼蘇蝦既父母, 吸蘇蝦血, 所以要將佢地討伐!!...最後..佢地當然成功左, 兩位救左我既狐仙, 被伐魔隊打到魂飛魄散, 剩低既四個就打回原形, 放生台灣。」

這是當年狐仙事件的真相? 

「但係..佢地殺少左一個人, 佢地殺少左我..我同殺生石一樣, 係狐仙留低既殺手鐧, 我苦學咁多年, 就係為左今日, 北斗會館, 你地以正義自居, 你地踐踏所有修練既生靈, 不問因由, 大開殺戒, 你地既逼害, 由我--- 殺生天尊黎終結!!!」

「有病啊條友..」

「中二癌呀..」

「 唔知點解我諗起封神榜同我和彊屍有個約會~」

「殺生天尊呢個名好old school得黎 有種tvb劇嘅日本人奸角或者邪教教主feel。」

那時, 大家都當殺生天尊在開玩笑。

直到她舉起了右手。

掌中拉住的是頭髮--接著是前額, 眼睛, 鼻子, 上唇....

「嚇!」

「嘩!!」

「呢只係開始...只係警告。」殺生天尊道, 「首先係你地既最強魂俱, 然後就係佢, 之後, 就到你地每一個人, 北斗會館, 我殺天生尊正式向你地--宣!戰!!」

那是 國際魔法與巫術理事會亞洲總幹事的臉孔!!在近寫的大頭鏡頭下, 沒人分得出他是生是死, 但看來受了不少苦, 然後---

臉下面, 沒有身體!!只有頸子的斷口!!

「呀!!」眾人尖叫!

「砰!」施子雄放出風切, 把電視砍成了兩半! 隨著砰一聲電視被他斬成兩半, 有液晶流出, 有帶著酸味的白煙升起, 所有人深陷震驚之中, 而第一個行動的還是施子雄!

他取出手機道:「伐魔隊第一分隊, 同所有分隊隊長10分鐘內集合, 搵人通知獵戶座天文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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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點睇, 阿然。」 曉兒說完一大輪後, 一口氣喝掉了半杯凍啡, 「 我睇返錄影, 真係好恐怖。」

真的有必要我還在回味昨晚與千雪的..過程時, 告訴我這樣血腥的事嗎?!

「我..無眼睇。」

「下?」

「殺生天尊講得其實無錯, 個時千雪佢, 你都知道, 伐魔隊一定唔理三七二十一強行分離妖力, 而完全唔理千雪, 殺生天尊講既野, 唔係無可能。」

「但..」曉兒好像好煩惱。

「講真, 曉兒, 呢件事唔關我地事, 伐魔隊會搞架啦。」我突然變得不想插手, 雖說為古sir復仇很重要, 但那女人直接這樣宣戰, 她的對手可是拳打獵巫者, 腳踢梅會長的施子雄, 基本上就是自取滅亡, 這仇施子雄會幫我們報。

那麼我只要好好守護千雪就行了。

我把最後一口炒蛋送進千雪口中, 壓掉昨晚類似這畫面的回憶, 然後帶上口罩免得嚇到醫院餐廳的其他人道:「急症室以外既事, 唔關我事。子雄又唔會唔夠打, 再唔夠既就問會長攞佢d玩具, 一言不合就一聖劍劈過去, 佢之前同我講世界上無樣係聖劍劈一下解決唔到, 如果有, 就再劈一下.....」

「阿然。咁樣好咩?」千雪小鳥依人的問我道, 不, 她是用我醫生袍在抹嘴!

「好, 點解唔好。」我感到自己好像變了, 「如果有危險, 千雪, 我同你去歐洲, 再唔係你係咪話想去睇天空之鏡?」

「嗯...」千雪卻沒回應。大概是想起我之前以萬咒目錄痛虐史醫生時的畫面吧。

「但我覺得唔妥呀, 阿然。」曉兒道。

「我覺得幾合理呀。」

「就係太合理。」曉兒道, 入侵方式, 一黎就講自己動機, 成魔理由, 你唔覺好似d小說奸角咁解釋來龍去脈咩?」

「小說? 咁一定冇人睇, 開第三個Post連100正評都冇個種。」

「嗯...總之, 就係一切都好戲劇化, 好順理成章, 我先覺得古怪。」

「...曉兒, 你想做乜野。」

「我要去查下, 到底呢個殺生天尊係....」

定身!

定身- 被解開!

起舞吧, 反瑪那!

定身!

好, 定住了。

「曉兒, 唔好去。」

「你..嗚..」全身動彈不得的曉兒道。

「古Sir..佢個時都係咁同我講, 佢覺得有唔妥, 然後..然後就..」

「...」

我解開定身咒:「總之, 唔好去。」

「你知我唔係咁易說服既人黎, 專業人士就要堅持專業判斷!」

「你由北斗會館個班人去搞啦。」我左手在空中一揮解開定身, 右手繼續牽住千雪, 「關我地咩事啫。」

說不需要解咒師的, 可是他們呀?

那麼, 如殺生天尊說, 由偉大, 光明, 正確的伐魔隊去對付就好。

我是職業魔法師--

---這同時代表我只是打份工-- 魔法師只是我的職業, 由魔法師之前, 我是千雪的男朋友, 她的保護者。

對付恐怖份子, 不是醫生的工作。

「我最怕, 係萬一殺生天尊係岩。」曉兒說道, 「到時, 就係香港魔法界既末日。如果無左北斗會館, 邊個會管理我地呢班魔法師? 」

大灣區? 一帶一路? 還是直接變成中華魔法聯會的一個地方分部?

「你諗下佢啦, 阿然, 祝你早日康復。」

說罷, 曉兒揚長而去, 只剩下我與千雪坐在醫院餐廳的卡位中。

..煩死了。

「阿然。」

「千雪, 放心, 佢地點樣唔關我事, 我唔會離開你。」

「....講大話。」

「下?哎呀?!」

千雪輕敲我額角:「帶住口罩我都睇得出你講緊大話!」

「無呀。」我別過臉去, 把黑色的口罩再拉上一點。

「阿然, 你係咪覺得真係真問題?」

我想起了古Sir說過, 但一切都順理成章時, 一點小小的錯誤, 瑕疵就會被人無視過去....這是僥倖心理作崇。

但這點小破綻背後, 可能就是真正黑幕。

而且, 愈想愈覺得這不是小瑕疵, 而是大漏洞。

「最後..佢地當然成功左, 兩位救左我既狐仙, 被伐魔隊打到魂飛魄散, 剩低既四個就打回原形, 放生台灣」-- 殺生天尊這樣說。

卻沒有說身為第七隻的Kelly。

這樣的話, 要找誰商量就很明顯了, 除了Kelly別無他選-- 如果我參與其中的話。當然, 現在我才不會加入這件事, 所謂專業就是只做自己範疇中的事, 別多管閒事, 魔法師分成不同職業就是要由最擅長的人處理事件, 由我這個醫生去討伐恐怖份子實在是可笑。


我與千雪都辦好了出院手續, 便回到醫生宿舍中休息。曉兒傳來了訊息, 不知道是她的人對著北斗會館的人在死纏爛打還是真的苦無證據, 或是殺生天尊分散了人手, 伐魔隊已經撤銷了我們的控告, 馬上就能回七號房中, 另外如果有工作的話會介紹我。

暫時好好享受這最後的長假吧。

千雪一回到家中便開始打掃甚麼的, 我本來說要幫忙結果被她一句「阿然你黎幫手只會幫倒忙」直接秒殺回客廳。

也許我可以去學學魔偶術, 聽說高水平的魔偶與真人無異, 有單身魔法師是沉迷於產造女僕魔偶之類的興趣, 甚麼還可以做那回事...我是對這種沒興趣啦, 但魔偶主人法力愈高, 魔偶就能執行愈要求精準的工作, 能幫輕千雪呢。

我看著電視的無限迴圈新聞在發呆。

殺生天尊...我又不自覺想起她的事了。

如果她是這一切背後的黑手的話, 她的一切行動就應該為了打擊和破壞北斗會館吧?

屋中捲起清風, 千雪似乎在用風魔法吹飛灰塵, 毛巾在她控制下飛向難以觸及的氣窗抹乾淨, 不是說了那兒沒人看到不用了嗎。

但是...幻人的出現與暴走? 對北斗會館有壞處嗎?

如果是伐魔隊全力討伐的話, 可柔不用半天就會被殺。

根本沒用。

活人祭獻一事中, 北斗會館又受到了甚麼打擊?

還是沒用。

我接著想下去, 狐仙事件, 千雪的事, 奏的事.....如果這一切都是殺生天尊對北斗會館的復仇, 這傢伙還只是閒得要命, 因為之前所有做工都是在浪費心機。

那麼難道說...

「阿然~」

「千..千雪。」

「做咩呀? 呆晒咁既?做咩係屋企都帶口罩呀, 你傻架?」她笑著脫掉我口罩, 揉成一團施了個必中的咒語 扔到遠在廚房的垃圾桶中再輕輕倒到我懷中。

這樣的日常..還不錯。

「廢事嚇親你啦嘛,傻妹。」

「點會, 本身個傷口就係我既....」她低頭道。

「..講下笑咋, 點呀, 今晚食咩?」我輕輕為她梳理頭髮, 瀏海上的微塵在陽光下輕輕舞起, 閃爍著光暈, 但還是被不及千雪的動人和水汪汪看著我的雙目。

「我煮啦~~」

「千其唔好!!」我驚叫, 「我黎啦。」

「咩Wor....」

還是不理了。

殺生天尊甚麼的不關我事不關我事不關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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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與千雪先去領了她的駕駛執照, 這樣接下來就是車子的問題, 不過找曉兒總能解決吧。接著我決定去找古太, 看看她最近如何, 始終那天於葬禮上她的樣子使人相當擔憂, 我們在樓下先打個電話上去, 接聽的人是她的私家看護...

等等那來的私家看護?!

「我請既, 有咩問題?」會長道。

「.....」

「....」

「你兩個, 有野就講呀?!」

不, 一時間太多東西要問, 先不提大刺刺出現在這兒的會長, 那個私家看護, 這..這是..

「姜哥哥...」晴晴走出來拉住會長的衣角, 「我唔識開罐頭湯..」

「無你收呀晴晴...」他手一揮, 廚房傳來咔一聲, 「咪開左囉, 你自己覺得自己唔夠力咋嘛。」

這明明是魔法...算了。

這..這..雖說會長向來與古Sir不熟, 他出現在古Sir葬禮上已經是相當奇怪, 但我可沒想到他去不是為了古Sir, 而是為了晴晴!?

「有冇辯護?」他坐回來的時候我問道。

「..辯咩?」

「好, 千雪, 報警。」

「係。」

「痴線! 咩事先!」

年紀相近的會長與晴晴原來早已相識, 在這段日子, 也一直是會長用他從北斗會館發的零用錢照顧古太兩母女, 所以--

「---日後, 討伐殺生天尊既時候, 我朋友都會落場幫手。」會長別過頭去說。

「朋友? 我地識唔識。」

「唔識, 佢叫假面姜小俠。」

「....」

「....」

這傢伙, 竟然學了施子雄玩的那一套。

不過討伐時, 有會長參與也真的好多了, 除了火力強大的諸多法寶外, 還有士氣也能提升, 以會長的實力, 也不用我們廢心去保護他。

不..不是「我們」, 而他們。

「你落場真係好?」

「先唔講古SIR係北斗會館既魔法師, 佢仲係晴晴既爸爸, 如果連呢個仇都報唔到, 我呢個會長仲有咩用。」他握緊了拳頭。

「但..會長你插手會館既事, 於禮不合..唔好同我講咩你的朋友, 你的朋友即是你。」

會長抱頭抓髮:「我知, 但係法度話我只係象徵, 無實權啫, 但..但..D咩王子都去參軍啦!」

強詞奪理!

不過當年聽說可是差點爆發魔法師內戰, 一方覺得由會長一脈繼續掌權, 下方的委員會作詢問和參考用, 但還是以會長作最後決; 另一方覺得不能把所有權力集中於會長一人, 會長一位只是作為象徵而沒有實權, 由眾人組成的委員會投票作最後決定。

明顯的在那場風雲後, 是後方勝出了鬥爭, 但是前方說的委員會腐敗的問題也正一步步變成現實。

政府鬥爭可不分魔法師與麻瓜。

千雪苦口婆心的說道:「會長...你去既話, 無論係咪假面姜小俠都好, 你要有覺悟, 係你呢個年紀...就可能..可能..」

「講啦千雪姐姐。」

這傢伙一求人就會姐姐哥哥的亂叫一通。

「...可能要殺人。」

「為左晴晴, 我..我可以。」

真不知說他們是早熟還是甚麼, 不過威sir說過這年頭小學生談戀愛也不是甚麼新鮮事。但我可以告訴, 第一次殺人時即使對方真的是魔王, 也一定會有所遲疑, 恐怕會長只是在想像自己「可以」, 一但在危險人物面前遲疑...可是會掉命的。

但我還是不想去插手, 除了千雪, 我甚麼也不想理。

「加油啦咁你。」我牽起千雪的手,「我只係個醫生。」

「等等, 你唔去? 我諗住你都會去聽briefing啊?!」

我搖頭道:「唔啦, 我準備返七號房開症既事。要你, 子雄同埋..... 使咩我呀。」本來我想說還有Jean的。

糟了。

糟了。

糟了!!!

殺生天尊說過首先是最強魂具, 不就是奏嗎?!那麼Jean她...

「...打啦。」千雪看穿了我的心意, 「阿然我係你眼中到底小氣到點?」

我尷尬的笑道, 然後掏出手機打給Jean, 這段日子有沒有人叫她別喝飲? Jean一但獨處的話就會胡思亂想, 然後陷入內疚, 最後用酒精麻醉自己....

「喂?邊個?」

「我呀。」

「阿然, 你把聲咁既?喂你塊面塊疤點呀, 使唔使我介紹你去磨皮?」

識串我?!

「....你有冇事?」

「冇呀? 做咩? 擔心我呀? 哎呀呀, 千雪, 你真係命苦呀...」

「收聲呀飛機場, 你..你搵返奏?」

「哼, 個個殺生天尊敢封住我既奏, 我同佢死過啊添呀!!大不了變架坦克出黎轆佢老母!」

似乎沒事..?

「咁你..你用咩做武器?」

「呃...郭融佢借左D法寶俾我, 我諗都OK既, 我依加係天文台同幻人練習緊, 你黎唔黎睇下..?」

「我唔...」

「黎呀~!」千雪一把搶走我電話, 「我地等陣就黎。」

「嗄我地唔係Book左枱...」

「總之我地黎啦, 等陣見啦Jean.」千雪掛斷電話。

「千雪?!」我看看通話結束的電話畫面, 又看看千雪, 攤手擺出What the fxxk?的手勢。

「去下又無妨既~」

這女孩, 每次這表情時就一定在盤數著甚麼!

事後不出我所料, 而且證明千雪了解我比我自己更甚。

到睡房中與一直看著外面陽光與風景在發呆的古太稍稍打招呼, 拜訪了看護好好照顧她, 又著晴晴要學會照顧自己後, 我們與會長別過下樓。雖說我不知道他的成熟是不是裝出來, 還是他的幼稚才是裝出來, 但是如果晴晴有會長的保護, 恐怕沒人能攻破, 我就不對二人好像有點過份親暱而評論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