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3-6
我們對望著，都在等對方先開口，但誰都沒有說話。過了數年，阿螢的相貌理應有些改變，但現在仔細一看，似乎仍跟以前一模一樣；連衣著也相差無幾，都是黑色外套配搭白色襯衫，下身穿上短裙跟黑色絲襪。就跟我們分手那晚很相似。
如此的靜默令我無法專注在阿螢的的臉上，加上她的外表跟當時是多麼的相像，我不禁分了心，回想起那晚分手的情景。
眼睛雖然還是朝向她的臉，但腦海卻浮現出幕幕情慾場面：我怎樣擁她入懷；怎樣在她的胸前磨蹭；怎樣激烈地索吻；怎樣──
「喂！你在想什麼？」阿螢將我喚回她的跟前，打斷了我的回想。
「沒什麼。」突然不太習慣看見穿著整齊的阿螢，於是我尷尬地轉開了頭，假裝在梳化上尋找著什麼，手邊忽然多了個搖控器。「喔對了，我們看電視吧。」我對準電視機，按下搖控器上的開關，但電視螢幕始終漆黑一片。
她搭上我拿著搖控器的手，道：「別管那部電視了，我們聊一下吧。」
「我也想聊啊，可是妳都不說話。」我無辜地道，放下那搖控器。
「我以為你有話要對我說。」她還是直直地望著我，將主導權交到我手中。
「對了，妳也很久沒來過了。」我只好隨便找些話來說，填補令人不快的空白，「這裡有我們很愉快的回憶。妳懷念這裡嗎？」
阿螢點點頭，又搖頭，道：「除了最後那一次。」
「很抱歉，那一晚……我沒想過──」我欲言又止，將心裡許多想說的話濃縮起來：「──我沒想過那晚會發生這樣的事。」
「都過去了。」阿螢聳聳肩，道：「這裡看起來好像跟以前沒有分別，但細看之下，還是覺得大有不同。」
「是嗎？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同。」我不以為然。
「因為你老待在這裡，所以才不察覺。一天天、一點點的逐漸改變，累積起來，也會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物如是，人亦然。」她忽然說起大道理來，令原來曖昧的氣氛頓時消散。
「那妳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同？」我真的看不出有什麼不同。還是那張舊梳化，雖然蠻舒適但似乎有點髒了；還是用著陳舊的吊扇，那吊扇還是快壞掉的樣子，終日噠噠噠的響個不停；睡房還是那麼凌亂，洗淨後沒摺疊好的衣物散落在房內各處，穿過一兩次的外衣則佔據床頭床尾的空間；連沒有裝設冷氣這點也一模一樣，經過了數年，每年夏天我都只靠那把不太可靠的吊扇度過。
說得上大改變的東西，我想是電視跟電腦吧。現在什麼都說高清，電視台也多開了幾條頻道，縱然我也不常看電視，但買下了高清電視，將來想看時就能看了。電腦可謂現代人不可或缺的東西，下班後看色情影片發洩一下，又或者打電動減減壓，不然就上網看看熱門的新聞或短片，這樣便度過一個晚上了。
「這裡少了些東西。」阿螢若有所思地道。
「少了什麼？那些中學的教科書之類的我都扔掉了，反正沒用。」我瞥見略為空蕩的書架。
「是少了另一些東西。」阿螢不直接點明少了什麼，反而立刻轉了話題：「你懷念嗎？」
望著阿螢清澈的雙眸，有一瞬間我以為她已看穿我的所思所想。該不會是剛才回味那些激情之際，嘴角不經意流露出猥褻的笑容，又或者眼睛不自覺瞄著她的胸脯或雙腿吧？雖然我們也算熟稔，但若久別重逢時只顧回想過往的溫存，未免令大家尷尬，也給她一個壞印象。
心虛的我急忙應道：「什麼？懷念什麼？」試圖以問題回答問題，化解可能造成的衝突。
阿螢不再盯住我，轉身面對電視。她望得入神，彷彿可從漆黑一片的螢幕上看見多姿多彩的畫面。「我記得我們在這裡休息時，她會做東西給我們吃。」
我終於明白她在說什麼。我也望向那電視機，讓它再現昔日的時光。
她續道：「她總說『辛苦妳了，要教導這個蠢透了的臭小子』，害我怪不好意思的，明明就沒有教你什麼，倒是你陪我消磨了不少懶得溫書的時間。」
我知道她始終介意當時沒有好好幫我溫習。「別說傻話了。我也很享受那段日子啊，跟女朋友兩小無猜的經驗，一輩子最多也不過兩三次而已，我的人生中就已經有一次了。什麼公開試有個屁用，反正我也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子。」
「沒想到這次再來，就已經再見不著了。」阿螢放鬆身體往後躺，肩膊剛好挨著我的手臂。「你懷念她嗎？」
「懷念也沒有用，都回不來了。」我輕嘆一聲：「日子也是這樣過啊，我還是要繳水電費、打工賺錢、吃飯睡覺。生活都是一樣啊。」
「會後悔沒有好好孝順她嗎？」
「沒有人知道她會這樣突然之間就離開啊。」
「如果再來一次呢？如果你知道她會……這樣？」
「討論這個有意義嗎？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想來也是徒勞。」
我瞧瞧阿螢，發現她同樣看著我。
「那如果說有可能發生的事呢？你想再來一次嗎？」她殷切地看著我，眼中的熱情教我無法逃避她的目光。
她的雙眼離我越來越近，最後在離我眼睛僅約半隻手指左右的位置停住。兩個鼻子在呼吸的同時互相磨擦，溫熱的鼻息之下四片嘴唇纏綿地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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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得說聲不好意思。
後天會再更新，但之後的可能會相隔久一點（不定期）才會更新，因為已經接近我目前的存稿量，而且也接近尾聲了。
我希望可以先在高登貼完，再在這邊更新。如果順利的話，或許可以兩邊同時完結。
各位如果有興趣，可以先到高登追看，每晚都會更新，但每次的字數較少。
再次感謝大家持續追看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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