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1-1

伍佰－－《夏夜晚風》
http://www.youtube.com/watch?v=zEEEbg_VPiI


　　「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老媽不客氣地敞開緊閉的房門，猛力拉開窗簾。


　　「嗚……幹嘛啦？三點多而已！」我像吸血鬼被陽光照射那樣抱頭怪叫。




　　「三點多而已？是下午三點了，你已經睡了十五個鐘頭你知道嗎？」她大聲咆哮：「整天就只會躲在房裡，不是睡覺就是打電動，又不找工作，又不繼續念書。真不知道你想怎麼樣！」


　　「妳有看新聞吧？不怕我突然發瘋拿刀砍妳嗎？」我的眼神應該非常怨恨。


　　「怕什麼？你這麼懶，還會特地跑到廚房拿刀？你會下床走出房間我就謝天謝地啦。別胡扯了，快點起床！」





 
　　放榜後悠閒的暑假，也是我最後一個暑假。


　　去年好容易才決定重考，雖然心中明白自己並非讀書的材料，但還是難以接受這殘酷的真相。


　　於是，今年再考一次。




　　還是沒有奇蹟出現。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考進薄扶林的阿螢在我決定重考時這樣對我說，然而她在我考試前已經離我而去。


　　「那麼空閒就跟女朋友去拍拖什麼的，別只會待在家裡。」我刷牙洗臉後從廁所出來時，老媽假裝漫不經心道：「要是不想出外花錢，帶回家也行啦，我很開明的。」結尾還加上幾聲大笑。老媽，沒有人說完笑話後自己笑啦！


　　「都跟妳說幾次了，我們分手了。」


　　「是嗎？哈哈也對啦，人家怎會喜歡你這麼邋遢。要跟我去吃下午茶嗎？」




　　我沒有回應，轉身走回房間，用滑鼠搖醒電腦。


　　「好啦，拜拜。」開門聲。


　　我揮揮手，沒有回頭。


　　原本一個美好的下午，經老媽一提起我的前女友，立即變得鬱悶。


　　我隨意瀏覽著高登討論區的帖子。




　　──「酷熱天氣警告　勿長時間戶外活動」
　　──「巨型雪糕創世界紀錄 拍賣限量十杯」
　　──「[消暑]金髮鬼妹食雪糕食到成身都係」


　　這麼熱的天氣，我當然得消消暑。


　　望著螢幕上的圖片，我不禁舔了舔嘴唇，血液開始集中到下半身。


　　柔順的金髮，滑不溜手的肌膚，挑逗的眼神，胸前起伏的雪糕，修長白晳的雙腿……


　　眼珠不停掃過一幀幀照片，左手的抽動也越加劇烈。




　　快要到達極限的時候，我放大其中一張圖片，眼睛盯著那金髮美女，幻想著　她身體的觸感、氣味、動作，在幻想中我就在跟她激烈地結合。
　　我一次又一次深入她雙腿之間，噗滋噗滋的聲音配合她語意不明的呻吟，使我更加賣力，加快抽插的頻率。


　　"Oh, yeah... I'm comin'... um... AHHHH!"


　　終於聽明白了她的說話，而我亦再也按捺不住，將精液射進了她的體內。


 

　　丟掉用過的衛生紙後，我又坐回電腦前。




　　眼前的依舊是剛才跟我做過的美女，她身材依舊火辣，但我已提不起勁。


　　再過一會，發覺高登的帖子實在無聊得很，便躺回床上。


　　分手後我經常想起那一晚，尤其是當我躺在床上，或是滿腔性慾時。


　　又或是兩者同時發生的時候。


　　眼前的一切都跟那晚一樣，一樣舒適的床，一樣快壞掉的風扇，一樣炎熱的夏天。


　　只是她不在我的身旁。


　　午後陽光猛烈得很，半張床都被曬得滾燙。不想被曬到的我唯有側睡，蜷縮在床的另一側。


　　雖然閉上眼，很努力嘗試睡著，但畢竟我才剛睡醒，在床上翻滾十多分鐘後依然精神得很。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好想做到一些東西，好想好想，可是總是做不成。


　　真不曉得我為什麼我會有勇氣去重考。你第一次辦不到的事情，為什麼你有信心自己會在第二次、第三次會辦得到？


　　人總是有個極限，我想。


　　雖然第一次高考只有英語不及格，但其他的科目也不算太好，即使重考英語及格了，也沒有機會進入大學。


　　香港就是這麼殘酷現實的地方啊。


　　那天高考放榜，收到成績後我忍不住掉下淚來。連聯招都不用等待，我的大學夢便提早完結了。


　　原本奪得佳績、正在接受老師同學祝賀的阿螢，看見我的失落，馬上衝過來摟住我。


　　不用開口說，她也能猜到我的成績。


　　我沒有抬起頭，也知道摟住我的是她。


　　我們是那麼了解對方。


　　經過兩年的努力，即使她花費不少功夫來為我額外補習，即使我心中多渴望著能跟她一同上大學，繼續甜蜜下去，到最後一切就毀於我手上那張單薄的紙。


　　最後，彷彿就只剩下我們兩人留在派發成績單的禮堂中，誰也沒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