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鴉騎士: 黥王篇-第六章-交戰
一三七二年二月十五日,早。
畢夏普先前在方圓百里的位置建立好哨站,每個站為木柵為牆,修高塔,獵野味,養驛馬。一名獵手正拿著弓箭靜候眼前數十尺的雌鹿放下戒心,當牠選擇低頭找吃時,獵手便慢條斯理的站起張弓。
在他全神貫注的瞄準牠時,微弱的振幅同時令他和鹿抬起頭。獵手立即放棄眼前的目標,並把弓套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越過橫木,跑落斜坡,從石上跳躍,著地一個前滾翻,一切都十分輕鬆。
直到他看到一條長長的行隊,領頭有一隊騎兵,向著東邊的燕爵城進發。他便用盡全力的跑回哨站,壯年驛馬立即隨人而出,奔向了東邊其他哨站當中。前方的哨站除了盡可能觀察任何有用的情報之外,就是準備撤回城中。
短短一個上午,消息便傳到一百多里的燕爵城內。城中只留下一千後勤,而一萬二千人還是等不到南芭芭拉傭兵的增援,即使如此騎士團依然要準備出征。斥侯不斷的來回他們報告,隨著時間的推移。
對方大概的軍力已經超過二萬人,馬匹也有三千多。而騎士團則有五千步兵和兩千弓兵,只有五千名騎兵。而對方主要是矛兵,騎士團的則是劍兵。這時軍中開始有人提出守城的提案。
畢竟維德從黑羽弄來了十石的糧食,這足夠軍隊撐一年有多的量。但伯裏斯提醒這些人們,對方有的是城市和村莊,糧食無論如何都會比自己多。再者,騎士團處於孤立的狀態,守城也不會等到救援。
所以,對於他們來說守城就是一條死路。簡單一番話後,士兵還是跟上了將領的腳步,打開城門向西出征了。
一三七二年二月二十日,下午。
一萬八千的黃頭巾在前方跟隨著威拉德,他們統一的半身鏈甲﹑棉褲長靴﹑黃頭巾包著鐵盔外圍跟手上的矛,而背後帶著八千人的黥王則跟著他們的隊尾。麗諾比麗的輕裝弓騎手在兩邊,不斷清除對方的哨塔。
對方已經知道自己軍隊的行蹤,但在這片窄路之後是一個平坦的荒地。麗諾比麗的部隊在主隊到達這片荒地後,便稍作休息。對方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在這立春之後就收了那麼多哨兵出來。
而這時的天色已經很晚,離燕爵城的距離也有三十多里左右,如無意外,明天就可以到達。然而在這三十多里的路都是山林斜地,威拉德是十分希望能在這片僅有的平地上看到敵人的人影。
一旦進入了那複雜的地勢,手下這群新兵再有體力也好,看不清旗號,辨不清人聲,都只會等被人擊破。除了縱隊兩邊舉矛這種被動的防禦外,也沒有甚麼可以做的事。而安東尼奧的軍力也不是動用全部,仍然有二千人留守在城中。
而他本人亦留在城內,等待他們的佳音。而這八千人當中也有兩千是弓兵,如果進到林地中,就只有四千人加上三千騎能夠有效地作戰。威拉德找來了麗諾比麗,將這一切的想法都告知了這個比他年輕二十多歲的人。
在帳蓬裡麗諾比麗忌完威拉德的說法後,自己也是認同的,畢竟揮下能指揮大局的人只有三人而已。在充滿新兵的情況下,並不宜到險境中作戰,加上他是知道對方對騎兵的了解,甚至比他多。
所以,兩人便跟黥王請求在這裡先紮營,並讓騎隊作為斥侯,小心地前進。現在只要他們一圍住了燕爵城,便是穩操勝算。
一三七二年二月二十一日,上午。
溫德爾帶著五百騎兵,散陣穿梭在陡斜的山林中飛快地向西走。兩隊橫隊在路兩邊的林地掃蕩,一把尖銳的哨子聲長響。麗諾比麗立即向著正前方拉弓放箭,他的箭一出,左右的箭也隨即跟上。
哨子斷斷續續的吹著,一輪另一邊的哨子聲像回話般吹響。這就是萊麗雅人的哨子,幸好麗諾比麗的騎兵當中也有萊麗雅人。在他們聽出對方打算誘敵後,麗諾比麗亦沒有打算追下去。
因為他聽到有更多的馬蹄聲在林地奔馳著,他便立即下令後退。退出林地後,回頭一望,果然是一支步兵隊在前方帶頭,騎兵多數是在後方留力和隱藏。對方果然很懂馬。而麗諾比麗亦不怕他們,反正主部隊都是能克制他們的矛兵。
只要不是從背後衝刺,矛兵還是在正面衝突中取得優勢。現在就要看對方的將領會怎樣佯攻了。麗諾比麗趕在被包圍之前逃回了營中。
同日,正午。
騎士團在看到對方的營地後,也在東方的小片平地中紮好營。溫德爾在營內提議應該返回林中作戰,騎兵為主的騎士團,在林地中才有優勢。巴德恩沒有直接反對他的意見,而是向他解釋。
對方剛才利用了騎兵橫陣掃蕩林地,目的就是防止伏擊。但現在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存在,而在這種近距離,已經不需要考慮行隊速度,而是安全地推進。敵軍是步兵為主,如果他們選擇橫陣而行,騎士團就只得退回。
騎兵和步兵在林地中正面衝突反而是騎兵失利,因為步兵可以用樹木岩石作掩護,而騎兵就只有撞上去的份而已。雖然有足夠的糧食,但傑農還是想盡快的了結這場對戰。對方光是數量優勢已經壓住了騎士團的士氣。
同日,正午過後。
騎士團讓士兵吃到剛好後,便開始動身。傑農和巴德恩分別指揮二千五百名劍兵,荒地的東方設橫陣,而弓兵則由亞伯特指揮蹲在斜坡上,用步兵掩蓋他們的身影。
騎士團的劍兵配備因量少而比較精,單手長劍和長盾,肩膀板甲到小腿的護甲也完好的狀態。畢夏普跟伯裏斯則分為兩支二千五百人的騎隊,縱向的方向停在陣的北方,也是右翼。因為北方的林地比較密而平,南方的是山岩。
威拉德將步兵分為三營,北﹑中﹑南三路,以圍剿的方式向東推過去。而黥王則在中營後方帶領弓隊,左右翼則由二千步兵保護他。麗諾比麗的三千騎兵選擇佈署在南營的背後,並下馬等待。
他依據對方不會貿然出現在南方的山岩路上,這邊木稀路陡是條特別顯眼的路。除了選擇在開戰途中進行奇襲外,不會在開始的時候用這條路。加上對方的兵力佈置眼看就比自己少許多。
因此讓麗諾比麗一口咬定對方打算集中騎兵的力量突入步兵陣,以擒王的方式取勝。麗諾比麗便將計就計的佈置在南營後,一來可以防止他們在途中交戰中用山路包夾步兵,二來他們的騎弓手也有足夠的機動力奔向北方支援。
很快兩陣在短暫對視後,便開始衝鋒。黥王的弓兵首先向舉盾的劍兵放箭,而亞伯特在中間指揮弓兵朝天放箭,集中火力在南方的步兵,梅花間竹的向南北兩方不斷放箭。
被動的騎士團步兵很快擺成圓盾的弧線,幸好他們手中的長劍不比他們手中的矛頭差。受衝擊後的士氣在巴德恩跟傑農的帶領下很快回穩了。而威拉德也意識到這點,他馬上把後退黥王右翼步兵調到山路上,準備先手包抄他們。
而麗諾比麗的騎兵大可補上這個位置。而在兩軍交鋒發出的巨響和人聲響起後,畢夏普和伯裏斯已經在北方林地發動突襲。畢夏普的騎兵先衝向了左翼的步兵隊,而伯裏斯則直接衝向黥王的弓隊。
這時敏銳的麗諾比麗早以來到正要攔截他們時,突然有一支騎兵以錐形陣從西北方突衝麗諾比麗的騎隊。他們全都是綠頭子,他們身披綠袍騎著棕馬,穿著鱗甲,帶著鐵盔,手握長槍,領頭一聲高呼
「騎手(Horseman)!衝(Rush)!」
便全速舉劍衝向了麗諾比麗的縱隊,麗諾比麗立即以前隊為後隊,後隊為前隊的方式避開一刧。不明的騎手只盯著麗諾比麗的騎弓手追擊,當中一名華納萊麗雅的混血兒,帶了一少隊人跑到有綠頭子的畢夏普騎隊那邊。
而伯裏斯單臂夾緊雙手長劍,指向那隊弓兵往死裡衝鋒陷陣。盡管箭矢不斷從他的兩側飛過,身邊的同伴也不幸倒下。後方的富賓恩馬仍無懼地跳過前方倒地的騎兵,伯裏斯看著中央他們保護著一個充滿紋身的男人。
馬匹撞開弓箭手的一刻,伯裏斯將劍刺向唯一騎馬的那個男人。誰知,他居然徙手擋開了劍,雙腳跳到馬鞍上蹲著蓄力跳到了伯裏斯的面前,張開嘴巴,犬牙突然變長。伯裏斯及時拉回了劍,使溫得柏咬在劍刃上。
伯裏斯勒馬調頭,劍一拉,解血橫灑四周。但血液卻如沸水般蒸化成氣,甚至燙傷了伯裏斯頸的一側。突然的轉向使馬來不及保持平衡,伯裏斯跟人帶馬的倒到地上。
當他回頭一看,一頭黑肩膀﹑灰腹﹑烏黑發亮的五爪﹑還有一張尖齒緊合,不斷發出低吼的獸嘴和發出金黃色的眼睛。牠背後有三條黑色尾巴慢慢搖擺著,伯裏斯難以至相信眼前出現了一頭三尾狼人。
伯裏斯高呼命令道:「散開!」自己則從大口吸氣,從腰背中取出了一支細小又長的木瓶,咬開了木塞,伯裏斯大作動的把瓶內的狼人倒進嘴裡。伯裏斯把眼睛放回柏得溫身上時,他已經來到自己的眼前,爪子差點爪爛他的鼻子。
伯裏斯的瞳孔突然變血,作動也快起來,短暫內跟上了狼人的作動。伯裏斯刃柄並用的技巧,將這把足足有四尺半長的長劍化仍棍﹑槍﹑劍三種武器。但柏得溫善用自己的力量,一手抓住劍的護手,一口要往他的臉噬下去。
正好左邊的騎兵衝來一劍刺牠的頭,卻直接被牠一腳踢倒,但不影響牠的攻擊。伯裏斯接住了半空中的劍刃,雙手猛猛一刺,命正了牠的鼻子。讓牠退後了半步,伯裏斯壓抑著本能呼吸的反應,準備為身邊的人爭取一點時間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