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勝想說話,不知道如何開口,不敢面對我。
 
「佩盈姐係影之前吩咐過,要好好保留佢既相,所以我一直都好好保存。」他說,「但……」
 
「但咩?」我追問。
 
這時有客人想買番薯,我先用十秒左右完成了買賣。
 
然後齊天勝才回來。
 




「我有段時間公司投資失利,好需要錢。」他皺眉起來,左掌揉揉額頭,「如果我冇一筆錢去周轉,早就破左產,就冇今日既我。」
 
這個人在說什麼?明明我在問他照片的事。
 
「我聽佩盈姐提起過你既事,我知道佢同你既約定,所以我今日先會黎搵你。」他說,「本身,我真係好想將佩盈姐張相交到你手上。」
 
「但就係我最缺錢既時候,咁啱有人出高價同我買張相,所以……」他說,慢慢閉眼,「我賣左。」
 
賣了?沒有了?
 




我退後半步,幾乎被失落包圍。
 
「咁重要既相,你居然『賣左』?」我輕輕問。
 
雙手輕抓頭上帽子,不知所措。
 
腦海裡一片空白。
 
「到底……係咩人?」我最後的理智,要知道相片的下落,「到底係咩人會用高價買佩盈既相?」
 




「邊個會對佩盈既相咁有興趣?」我問。
 
腦袋實在想不到。
 
每想一次,就像在絕望的泥沼中找尋希望。
 
於是他說——
 
「張相我已經係三十年前賣左。」他記憶清晰,回憶地說,「我好記得當時佢仲幫我左一個大忙,如果唔係佢,真係冇今日既我。」
 
「佢係一個叫塵明月既女人。」他回答了我問題。
 
聽了這個答案。
 
我以帽沿遮住淚眼,只露微笑。




 
「多謝你。」我真心感謝。
 
後手解開黑色圍裙。
 
「家姐,幫手睇住收銀位。」我喊了一聲。
 
「放心,你去啦。」家姐走過來。
 
「不如早收?」小熊維維問。
 
我卸下圍裙後,再摘下帽子。
 
離開前,跟齊天勝再次道謝。
 




「你要去邊?」他好奇。
 
沒有回答。
 
幾步之後,便跑了起來。
 
來到班馬線前,有巴士在面前駛過,車身有黑色的玻璃。
 
黑色玻璃倒映著正在打電話的我。
 
「電話暫時未有人接聽……」我看手機時間,是五點四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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