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一條馬路,我看著佩盈出來集合,看她身上仍然帶著色彩。
 
我才敢鬆一口氣。
 
「哩份野,應該要還返比佢。」我回答。
 
「但入面啲紙撕到爛晒,佢會唔會以為係我地做架?」何諾兒擔心,「搞到……好似我地欺凌佢咁。」
 
「我地加張字條解釋。」我說。
 




下午,我們來到一家飯店,先吃個午飯。
 
一般客人都吃完飯了,在付款離開。
 
我們吃飯後,便拿出公文袋,小心翼翼地把裡面的紙取出來,一邊拼,一邊用膠紙貼好。
 
我要把一張張手繪的設計圖,還原成完整的模樣。我也要把一張張文字說明,還原成完整的模樣。拼湊的時候,我把它視為心血,珍重地拼貼。
 
弄了差不多兩小時,我們才拼貼完成。
 




「終於搞掂。」明月姐伸展一下,大家都累了。
 
當然,我只有七成的文件,成品會有一些缺憾。
 
但我們盡力了。
 
「真係好有心思。」何諾兒看著,一頁又一頁,「雖然唔覺得啲設計好特別,但每個細節都好講究,都有理由同解釋。」
 
明月姐微笑不語。
 




我拿著筆,寫了一句話。
 
便交給何諾兒,讓她連同文件一起放好。
 
傍晚時分。
 
在此之前我們一直等機會潛進公司,可是四樓太多人了。只有等到下班時間,剩很少人加班的時候,才有機會進去。
 
四樓按部門,分為幾個辦公區。
 
在某個辦公區,佩盈回來時發現桌面多了一個公文袋,打開取出來看,第一頁就看到附著的字條。
 
「我替你把文件找回了,不太齊全,請檢收。——見義勇為的路人。」
 
然後她問是誰放下的,附近的人只回答她,是一個女人放下的。




 
「唔該晒。」我對何諾兒說,兩人都在辦公室門外。
 
「一場姐弟,小意思。」她說。
 
離開大樓之後,我們跟明月姐會合,一直在外面守候,等到夜晚才看到佩盈下班。
 
她一個人買了外賣,步行十分鐘,去到一座三層高的樓宇。
 
她進入樓梯後,消失在我們眼前。
 
過了一分鐘,三樓的窗簾透出白色燈光。
 
「三樓。」明月姐說,取下望遠鏡。
 




「點解我地好似跟蹤狂咁既?」我問,取下望遠鏡。
 
「跟蹤女人,我都係第一次。」何諾兒說,取下望遠鏡。
 
「即係,你試過跟蹤男人?」我笑問。
 
她沒有回答。
 
「好喇,今日既跟蹤……咳,今日既保護行動到此結束。」明月姐說,「我地都係時候,搵地方落腳。」
 
大家都等明月姐指示。
 
「不如就住係佩盈對面。」明月姐一指。
 
佩盈的住所,對面有一樣是三層高的樓宇,地面貼著招租告示。




 
我當然沒有議異,只是不知道何諾兒……
 
「好丫。」她回答。
 
根據指示,我們在地面層找到包租公。他是個大肚腩叔叔,說附近幾座樓都是他負責收租的。
 
我們租了一個單位,付了按金,便開始入住。
 
這是一個兩房的單位,一間是主人房,一間有雙層床,有飯廳等基本設施。
 
由於我跟家姐一直都一間房,順理成章我們選有雙層床的房間。
 
她選了上層床,我選了下層床,一切依照平時。
 




明月姐就使用主人房。
 
這個單位面向佩盈的住所,可以看到她的窗口和露台。
 
一不留神,我就會望過去。
 
夜了一點,何諾兒很興奮,畢竟是旅行的第一天。
 
她想出去逛一下,看看更多有特色的地方。
 
明月姐便叫我陪她去,熟悉一下附近的路。
 
我也只好答應。
 
到了街上,何諾兒問我關於佩盈的事,為什麼只有她是彩色的?還有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我告訴她,還有其他人,只是其他人不在。我告訴她,其他人的色彩都不及佩盈,她的色彩本來是更明顯的,只是現在灰暗了不少。
 
「好神奇既人。」她說。
 
「啊,我要去買衫。」她突然想起,「冇理由著住西裝瞓覺。」
 
「去囉。」我從西裝袋掏出錢包,看了有足夠的錢。
 
接著走了幾步,她有點不適,手開始發抖。
 
只是微微的抖,但被我看見了。
 
很快她就恢復過來。
 
我們一起從住宅區走出去,路過很疏遠的街燈。
 
途中一問一答,包括整趟旅行大概有多久,什麼時候會完結等等。
 
我們兩姐弟一年說的話,都及不上今天。
 
她今天也很開朗,也會開玩笑,不像平時。
 
可是隨著入夜,她的開朗漸漸褪色。
 
還有一點不同,可是我想不起來,直至陪她買了衣服後才發覺。
 
「全部都係黑白灰色,全部款都好普通,點揀啊?」站在櫥窗前,她焦躁不滿。
 
只進服裝店買了兩套休閒服,當作睡衣。
 
便準備回去。
 
她一直有點不自在,一直抓撥頭髮。
 
要不是生理期來了,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你今日仲未吸過煙。」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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