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呀玩成點?」Celina隔天便追問我:「有無啱嘅人?」

我想起那個男人,我忘記了他的名字,只記得酒吧照片和《海浪》。

「無呀,我都話我唔啱玩呢啲㗎啦。」我搖搖頭。

「咁呀,遲下sem break同你落club玩啦,不過唔好話比阿鋒聽,佢會殺咗我!」阿鋒是她的男友,我們見過一次,因為他來過宿舍找Celina。

「得喇。」



之後我和Celina隨便地吃了個午餐,我便去了上班。

我上班時一邊收拾客人吃光的碗碟,一邊聽著《海浪》。

我在一間小型咖啡店工作,幸運地老闆娘給予很大的自由度,除了是工作氣氛輕鬆以外,店裡的歌曲都是由我負責。

「屌,你又聽埋啲鳩歌?」負責沖咖啡的叫海文,他也是大學生,不過比我小一年。

「關你咩事。」我向他吐吐舌頭:「好好聽喎。」



「成首歌都唔知做乜,成分鐘前奏都無人唱,奇撚怪怪。」佢邊洗擦咖啡機邊說:「梗係聽supper喇,正咁多!」

我沒有理他,繼續低頭收拾手上的東西。

「你去唔去食野呀沈卓怡?」今個晚上只得我和海文,他拋著鎖匙問我。

「我唔餓,下次啦。」

我沒有走向地鐵站,而是沿著彌敦道慢慢走向尖沙嘴方向。




我載上耳機,打開屬於我的音樂清單,裡面是一堆藍調和爵士樂。

我覺得深夜一定要配這種格調的歌曲才是夜晚,不然我會覺得世界仍是一片淨白。就像火腿一定是配通粉;沙嗲牛肉就是公仔麵,兩者對調只會格格不入。所以我很少聽流行曲,即使是比較熱門流行的張敬軒和supper moment,對不起我沒有當你們的聽眾,因為你們永遠不屬於我的夜晚。

當我走到廟街,夜色籠罩的廟街卻燈火通明,有些人在跳舞、有些人在擺攤、有些人走來走去。我望著街頭上幾個在吸煙的女人,正確來說她們根本是一群大嬸。可是這群大嬸衣著暴露,竟然毫無一絲嫵媚性感。當有男人走過,她們便拋媚露眼,我想應該在招攬客人。我的視線有一下和她們對上了,隨即我就急步離開了。

我慢慢走,走到接近佐敦的時候,電話傳來一則通知。

我和一個叫K的人配對成功了。

我打開tinder看一看,馬上眉飛色舞起來:這個K就是那個男人,我唯一一個希望配對成功的人。

「你好。」K很快就主動找上我。

「你好。」



「點解你會match我?」

「吓?」

「我無樣無剩,你唔驚中伏咩。」

「但我見到你首歌,我相信你嘅品味。」

「海浪?」

「係。」


然後我跟他聊起音樂,發現大家聽歌的口味也非常類近。大概是身邊找不著這類同好,就算是Celina也說過我聽歌的口味很奇怪,很像他男友。



「點解你會聽呢啲歌嘅?」

「無呀,都係朋友推介,之後聽聽下就自己發掘其他。」

「真係好難得,我身邊幾乎無人會聽呢啲歌。」

「我都係,我啲同事話呢啲歌好鳩,哈哈。」

「大家口味唔同啫,有啲人鍾意食飯,有啲人鍾意食麵,無得迫㗎。」

「係嘅,所以我都唔會迫人接受。」

「不過你以後可以同我分享。」

「分享?」



「如果deca joins出新歌,你可以同我討論,哈哈。」


我們聊了一個晚上,內容都圍繞著不同的音樂,我可算是第一次可以毫無保留地向人分享自己喜歡的音樂。

「係呢,你叫咩名?」

「你叫我cy喇。」我思想很簡單,卓怡的簡寫就是CY。

「梁振英?哈哈。」

「屌你啦。」

「咁你呢?」



「你可以叫我做K。」


於是我們之間就以三個英文字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