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之符 —傾聽三國英靈未訴的遺言—: 九十五、空虛

「所以，你就殺了胡玉，並把剿滅胡玉一夥，當成自己的功績，還因而當上縣吏，開展了自己的仕途，對嗎？」符平淡地說。

「沒錯，除了我和子綱，團裡還有幾人都因為看不慣胡玉大哥耽於逸樂，所以結成一伙，並設計讓胡玉大哥久違地回到內陸，騙他說錢塘一帶有運金船，然後待其現身，準備劫船時，以回鄉探親為名而暫離船隊的我，就帶著老而不和一些有身份的人當見證，然後我裝成剛好路過，單槍匹馬殺入他們之中，因為胡玉大哥和其他兄弟都認得我，所以也沒作防備，只當是剛巧路過來幫忙的，於是，就被我乘虛而入，在他背後，狠狠地刺了一刀，直沒心臟…」孫堅越說越無力。

「難怪他那時見到我，會像發了狂一般，原來是被最信賴的小弟背刺了。」符說。

孫堅無話可說。

「那麼，說出來後，有解脫的感覺嗎？」符問。





「…就這樣？」孫堅訝異道：「你不會因為我是卑鄙的叛徒，而看不起我嗎？」

「當然會，但當下最重要的問題是讓你放下執著，然後好獲得控制龍脈的力量吧？」符仍是平淡地道。

解脫？孫堅只感到無盡的空虛。

「難道你是想我說些甚麼『若是我也會像你一樣』之類的狗屁說話來安撫你嗎？」符冷笑地道：「還是想讓我罵你，說看不起你，好讓你心裡有點贖罪的感覺？」

孫堅一怔。





「無論你說再多，甚至是因為他改變了，不再是最初認識的他，還是張紘那老頭慫恿之類的藉口，都改變不了你背叛的事實。」符說：「 而且任你日後獲得再大的功績地位，也無法彌補。」

「那…」孫堅垂首，語氣無力得似乎要放棄一切：「那…還能怎麼辦？」

「就只能接受，承認，並背負這罪孽。」符溫柔地說道：「這就是我所說的，直接面對自己內心那最忌諱被他人知道，最難以說出口，甚至要不惜欺騙自己以讓自己忘記的感情的方法。」

孫堅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似乎已經太遲了，幾乎在他醒悟的同一時間，金光大盛，瞬間籠罩著孫堅，而戰甲上的金紋亦攀到孫堅的臉容之上。





「看來，還是要我出馬呢。」突然，一把熟悉的聲線從上空傳來。

符抬頭望去，只見一人浮在半空，並逗弄著那隻盤旋了好一陣子的黑鴿。

「好了，回去向你的主人報告吧。」那人說道：「畢竟接下來的場面可不適宜活人觀看。」

符終於認出了那人：「項…司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