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鴿徐徐降下,符見牠是向自己而來,於是便伸手迎接。黑鴿果然乖乖落在符的掌心,然後默默地瞪著符,再望向自己腳上綁著的信。

「是給我的嗎?」符取過信來,只見上面寫了四個紙:「報告行蹤」

符皺了皺眉,道:「既然能寫信聯絡,為什麼還要用靈脈通信那種不清不楚的方法?」

「而且這信是什麼意思?」符不滿地煽著信紙:「就四個字,這靈巫也太沒禮貌了吧?雖然我的確是失去音信好一段時間,但說不定是發生意外呀?不,是真的發生意外啊,連于吉都變成飛禽了,可是這靈巫什麼都不關心,就叫我報告行蹤?豈有此理,看我不回信臭罵你一頓。」

符打算氣煉出紙筆,可是靈力仍不夠,於是便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替代,但身邊就只有石頭和江水,他無奈地改為搜索自己,不過他在生前也沒有隨身攜筆的習慣,何況死後?而且單有筆也沒用,還需要墨,是人時尚能滴血作墨,但現在呢?





不抱希望的符,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卻發現一把短硬的物體,是于吉,不,是爺爺孫鍾所贈的黑鐵短刀。符望著短刀,發了一會呆,然後笑著輕撫灰鴉。

符手執短刀,打算在黑鴿送來的紙上刮幾個字來作回覆,卻沒想到,刀尖碰到信紙的期間,竟如火燒一般烙出了一個小黑點。

「難道這信紙也是用靈力氣煉出來的嗎?」符好奇地再在紙上劃了幾刀,感覺比毛筆還順暢:「好啊,那我就不必顧忌字數,可以暢所欲言了!」

符將對靈巫的不滿盡數刻在紙上,登時大感痛快,然後想將信綁回黑鴿腳上時,卻發現牠早已飛走,那黑色的身影正向東方飛起,漸漸變淡。

「怎麼突然就跑了?那我怎麼回信啊?」符焦急地道。





符肩上的灰鴉,卻啄了啄符。

「對啊,還有你!」

於是,符便將回信綁到灰鴉腳上,再叫牠跟著那黑鴿飛去。

「呼…總算能回信了,否則就白白浪費了我的傑作。」符不懷好意地笑道。

靈巫在符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個身穿素服,留著長鬚的中年人模樣,那是他生平第二討厭的人的造型,所以他的回信毫不留情,但符萬萬沒想到,他的靈巫是位女性,而且還是他認識的人。





「不過,既然都來信催我了,那也不能再乾躺著修練吧?」符說:「只好出發了。」

夕陽西下,餘暉盡歛,天色一片幽黑,卻仍有一道微光,在指引著符,那是靈脈的光芒,只有接近靈驛時,才會這般清晰可見。

符向著微光的方向前進,不一會已來到靈驛,這裡的靈驛是一株千年古樹,壯碩的軀幹,彷若支撐著半片樹林,而靈脈的光芒,都聚集在樹幹之內,而樹幹上,剛好有數個樹洞,探手就可觸及靈脈,以發送靈脈通信,但符覺得既然才剛回了信,就不再多次一舉。

符特意繞來靈驛,不是為了匯報消息,而是希望借助靈脈的力量來氣煉,那怕只有一塊爛木板也好,起碼可讓他乘上長江急湍的靈流,早一步去到長沙。於是,他便挨著樹幹,一手探入樹洞,另一手作氣煉。

此時,一隻色彩鮮豔的奇異怪鳥從樹梢飛下來,落到符的身前,瞪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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