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女神鎖入學校地下室（完）: 柑兒，你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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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兒憑欄遠觀，那雙眼睛無邪無隱的，像貓咪一樣打量著昏光美幻的社會，那些密匝匝蜂、努勤勤蟻。黃光閃爍在她白玉無瑕的臉龐上，從此我便喜歡上她，她察覺到我在看她，於是轉頭看著我，仍是那般的眼神，玉雕的臉皮不動，又彷彿嘴角有點上揚。這個仙女一般的學生妹，是港女中的日本妹，比小Y好看十倍，就像黃土中的白玉，一經見光霞彩現；又如山雞群中的白鶴，千雀陪秀慚慕生。玉手如膚珍珠粉，噗噗然一拍就散；雲臉若掩豆腐花，嫩嫩棉彈指可穿。
 
但她為甚麼一個人？難道她跟我一樣受同學討厭了嗎？因為她被認定為只會讀書的書呆子，以致有甚麼體育活動都沒有人邀請參加？或是她是個自閉兒不懂與人說話每天黑口黑臉？還是她有精神病人人都想她消失？還是她讀書成績太好所以老師同學都妒忌她，還是她嘴巴很臭串柒柒所以別人都受夠了？
 
不是的，柑兒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便是社會世人怕污染到她所以處處唯護，怕把一個好姑娘弄污糟，把一個小女孩迫成小Y那樣的江湖紅女，怕她接觸太多陰險的壞事成了老狐狸，怕她身子嬴弱如溫室小花經不起一點風雨。也許別人就是仰慕她尊敬她所以讓她靜靜一個人。
 
不是的，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想給自己這般異類找一個同伴，想為自己邊緣的命運加一個自欺欺人的美好例子，來安慰我說其實自己並不討厭。柑兒根本不是一個人，今天是開學的第一百二十天，想來已經過了二十多日的假期，這些情人節星期日的時候，我就待在家裡孤苦伶仃，像小學時候等待朋友致電等那永遠不是找我的來電人，然後玩電腦讀我的書。小Y也好柑兒也好，便會偕同其他女同學到處唱K遊樂，偶然會有一兩個男生混在其中，然後小Y也好柑兒也好就會躲在異性背後說情話，她們偷偷摸摸的眉來眼去，閒時男女交換一目，一眾同伴笑男女情，浸淫在富士山下的熱溫泉中。
 


我沒有同伴，柑兒也不是一個人，我沒法為自己成為邊緣人一事找到一個樂觀的藉口。
 
「喂。」另一個綠葉走近柑兒，搭在她其實不怎麼軟的肩頭上，兩個女的喃喃低語，交換她們自己人才可聽見的情情笑話，因為我是局外人，所以我永遠都聽不到柑兒的聲音。我轉頭從玻璃窗外偷看她們班的班房，而那裡正有一個只憑背影便足以散發自信的學男，壯健筆挺的身軀外是已然脫了一半的長袖校服恤衫，也許她的姘頭太多了，以致我永遠都看不清她男友的臉，認不出我的表哥是誰。柑兒和那女的手牽手，臉貼臉，走入別人的課室。
 
我一看手機的時間，差不多六點了，六點便是夜晚的時候，夜晚呀夜晚，我知道人在夜晚在兩三人男女的幽室會做甚麼事。我也知道今天是我第一百二十次一個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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