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立特務中學: 二．爛到透頂的鄉下高中

晨光中的『官立稻之鄉高中』，有一種飽經風霜的感覺，因為翻新的預算十年都未獲批。全校只有六十多人，高一到高三，每級就只有一班，每班才不過廿多人，鄉下高中，就只有這種程度吧。稻之鄉從前的確是稻米的產區，現在還未死的農民都轉行做了民宿，是個讓城市人懷念農耕時代的地方，唯一還有耕作的農地就在學校 旁，不過是裝模作樣給遊人拍照的境點吧，靠它生產稻米，養不活一家四口。鄉民大多到城市謀生，年青人就更少了。但學校還得努力地生存著，繼續教育下一代的 神聖使命。

就像『這個』不為人知的使命。

八時正，學校響起上課的鐘聲，所有學生連行帶跑的走進學園，都不敢遲到，至少不要遲到太多。由於各級人數不多，遲到的話，十分突出，一定會被守在大門的主任看見，抓個正著。就在寧靜的學校後面的小樹林，有一個遲到的學生全力以跑酷的方式，疾走而來，翻過了校外的垃圾桶，跑上圍牆旁的大樹，一個、兩個空翻越過圍牆，悄悄地落在學校之內，避開了主任的目光，再直線疾衝到校舍，又翻又跳的彈上二樓的窗簷，輕輕地跳入高二的課室，落在最後排的一個空位上，絕不驚動已安坐班房裡的各人，低頭點名中的老師更沒察覺。

「各位同學早，今天本班來了一位新的插班生。」班主任有氣沒力的對學生說著，而學生照樣以靜默回應，當然，大半還在睡夢中。「新的學生到了嗎？」

「老師未見啊。」一個前面的女生說。





「有啊老師，」梁猛在大後方應道。「我早就到了，只是沒有驚動大家。」梁猛擠出一點苦笑。

「啊，來吧，到前面來自我介紹一下。」

梁猛收起剛才的猛烈，又靜又慢地站到教壇上，面對著二十個沒精打采的眼神，有些還是合上眼的。

「大家好，我叫梁猛。在這個鄉村出生，之前到城市去，現在回來了，請別把我當外人啊！呵呵！」猛帶點風趣地，希望一切和平過渡。

其實他不用太擔心，鄉間學校的高二生可沒城市中的反應激烈，可能要兩、三天才會熱起來，所以照樣地只換來一片沈默。





「啊，好吧，我是羅老師，是你的班主任，就坐回去吧，要上課了。各位同學，以後要好好和睦相處。」羅老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師，和全世界所有的老師一樣，集齊所有沒趣的特質，帶著毫不起眼的平凡。

猛回到最後的坐位，開始第一堂﹣『睡覺』。鄉下的學校真好，寧靜的日光中，最適合睡覺，保證不會有突發事件，一百年也不會有。

「喂！喂！」睡夢中的猛被一陣少女的叫聲吵醒「喂！起來吧！小息了。」

「啊．．．謝謝！」猛的『人』是醒來了，靈魂還是睡著的。但還是清楚地見到一雙圓圓大大、黑白分明、又亮又閃的大眼睛。

「我叫周子柔，你好！多多指教。」這個女生就有一種令人溫暖的感覺，如沐春風的眼神。「你從城裡來的吧？」





周子柔是個小個子女生，有親切得令野獸也放下戒心的笑容，陽光的好朋友，是這個課堂的亮點，雖然沒有一般十六歲女生的身材，但算是這高中最『萌』的一個。

「啊．．．是的．．．回來了一個星期。」猛清醒度為百分之四十。

「下一堂是國文課，你準備一下吧，陳老師是個很嚴格的老師，你一直睡覺太沒禮貌了。」子柔看來很尊重這個陳老師，所以特地把梁猛叫醒，免老師尷尬。

「呀．．．對不起，我昨晚．．．睡不好，我去洗個臉。」猛不得不把醒覺度提昇到百分之六十，這女生總有點令人不能拒絕的感覺，不自覺要起來清醒一下。

「對，快去洗個臉，馬上要上課了，還有，我是班長，你有問題就找我吧。」子柔說。

「嗯！」猛慢慢站起，走到男廁洗了個臉，從睡夢中完全醒過來了，只覺奇怪，自己一向不管別人的看法，為什麼這女生這麼令人信服？我好像一定要跟她的說話去做才安心。

猛找回清醒的頭腦回到課室，坐回自己的位置。正值上課的鐘聲又響起了，剛才自己睡到鐘聲響了也沒醒，原來已過了兩堂，現在是國文課了。課室的門打開，走進一個略胖的中年男人，身形有點脹，反而頭臉比較正常，動作也是龜速。

「各位同學早！」老師是個有禮的人。





「老．．師．．早．．．」同學的反應照樣地『有禮』。

「老師，有個新來了的插班生啊！」子柔舉手告訴陳老師。

「啊！是嗎？」陳老師說「我是陳慶年，陳老師，我是本校的國文老師，高一至高三都是我教的，你現在高二，我們還有兩年要相處，好好上課啊！」

「噢！是的，陳老師。」猛的基本禮貌其實已比多年前改善了不少，在城市時早就走課了，回來後反而第一次真心的想留在課室，原來爸爸的離去，真的令他改變不少。

「還有，陳老師有個學會，請也一定要來支持一下啊！是『奇局』學會，專研究難解的棋局，很有趣的，放學後來地庫的『奇局』室看看啊！」陳老師不忘介紹一下自己的學會。

「啊！真是有趣得想死了！我超想去啊！」猛的這個想法當然不會說出口，基本禮貌他總算做到了。

「喂！別這樣，你一定會想加入的！信我！我也是會員，你如果加入，我們說有五個會員了。」子柔悄悄地對猛說，子柔就坐在猛的右面。只是這距離也不至於會聽到他心中的聲音吧。





「你．．．」猛想問一下子柔這個當然的問題。

「都寫在你面上了，這種不屑的表情。」子柔真的猜中了。「別妄想瞞得了我。」

「嗯．．．是嗎？」猛沒好氣，只道這個小女生的自信比她的樣貌更優勝。

陳老師的確是很好的老師，猛在他堂上睡著了兩次都沒有被罵，可能他真的沒有看見，也可能不介意吧。總之猛在這兩堂的國文課真的令他回復精神，始終睡眠是最好的充電器。好容易捱過了必殺的歷史科和數學科，說實話，歷史科在猛來說是還可以的，因為老爸愛說故事，從前一直意為是故事的，原來都是真實的歷史，只是書本沒老爸說的有趣，老師也沒老爸的生動，但總算沒睡著，特別是有子柔在旁『提醒』，猛被迫地交上了這個同學；是的，朋友在猛而言還需要經歷更多，才能有感情的扎根，朋友是個更有責任的存在，比較重。

數學科最沒問題，簡直是強項，猛的數學如果盡展所長絕對在這所高中名列前矛，而且是以高三做標準。而數學老師幸好是個年輕的老師，有幹勁有技巧，總好過木板一般的國文老師，改教催眠的話，每個學生都能成為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