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我每晚都會發畀阿哥追殺嘅惡夢》: 第七章————Hugo
「你可唔可以應承我就算喺夢入面都唔好殺人啊？」Marla說。
我當時還未能下決定，沒有回答她，對於這個承諾我還是有所保留。
其實在那個夢中不殺人，就如天方夜譚，不殺人，就只有被人殺的份。
怎都好，還是睡一覺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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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走呀！你到底係邊個！你係咪Hugo？」我在夢中追著一個黑衣人。
就如道友明所陳述的如出一轍，他全身都是漆黑衣著。
他的速度很快，我一直追，腳步一直下沉到泥沼裡，直到他的背影變得蕩然無遺。
在此刻我也從夢中睡醒，「個黑衣人，到底係邊個....」今天一定要回校問個明白。
「Hugo，你係咪就喺嗰黑衣人？」我走到Hugo的坐位前。
「我唔明你喺到講乜嘢。」他冷淡回應。
我回到坐位，思考要如何令他回答我。
「Gary，你有冇辦法令Hugo同講我嘢？」
「咪傻啦，Hugo又點會同我地呢啲庶民講嘢....」
「一係咁啦，我地比賽，睇下邊可以撬開佢把口先！輸咗請食飯！」反正我最近周轉不靈。
「又好似幾好玩，就咁話啦！」
首先是我出場，我氣定神閒地走向Hugo旁邊，
「講個笑話比你聽吖。從前有個gag，有一日佢跌落地下，變咗做爛gag。」
我可是對自己的笑話信心十足。
「.......... 」Hugo並沒有半點反應。
反倒是其他同學在旁偷笑，尤其是Gary，笑得不能自拔。
「睇嚟我今次衰咗，到你上喇。」我沮喪地跟Gary說。
「哈，你咁渣ga，睇我表演啦。」
Gary自信滿滿地走過去，
慢著，他手上拿著的是......
紙槍？！
紙槍就是一用力甩開會發出巨大聲響的噪音武器，
他竟然...
砰！！！！
這聲量，果然很有震撼力。
課室內，
睡著的被他嚇至彈起，在聊天的被他嚇到尖叫，整個場面雞飛狗走。
但Hugo仍然穩如泰山，絲毫沒有半點動搖。
「有冇搞錯呀，咁都可以冇反應？？？」反而Gary是被嚇到的那方。
「好彩，我仲有最後一手準備。」我緊張的嚥下口水。
「咁凝重.... 到底係...？」Gary也進入緊張氣。我謹慎小心地走到Hugo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伸出，
嗖！
「嘩，我終於親眼見到咩係鳥巢..... 」Gary在旁驚嘆。
我把Hugo精心梳起的「蛋撻頭」亂抓一番，把他的頭轉化成鳥巢頭。
但奇怪的事發生了，不出數秒，Hugo的頭就反彈回那個整齊的「蛋撻頭」，不說還以為他的頭髮是記憶金屬。
WTF…..？
「估唔到咁都冇用....」我沮喪得連腰都伸不直。
「放心，陣間嘅中文堂先係決勝關鍵。」Gary緊握他的手機。
中文課，是所有課中最沉悶，尤其那個不允許學生打瞌睡的陳老師，課室裡一遍死寂，所有人都像行屍走肉般。
「啊～打咩～雅咩爹～」如此的叫浪聲，在寂靜無聲的課室裡更為放蕩。
「好似係Hugo個櫃桶傳出嚟....」
「上堂睇呢啲嘢嘅....」
「我記得把聲係三上....」
「唔係，應該係上原....」
班房裡開始因聲音而起哄。
「喂，Gary你知唔知咩事？」我靜悄悄問。
「呢個就係我嘅殺手鐧，啱啱我將我部手機放入Hugo櫃桶，計好埋loa啲條av嘅時間，今次佢仲唔醜態百出，四圍捉人問？」Gary的笑容很奸詐！
「老師，部電話唔係我，請你沒收咗佢啦。」Hugo把還在播放中的電話拿給老師。
「咳咳。」陳老師關閉影片，尷尬地繼續上課。
「Gary你部機比人沒收咗喎，咁而家點呀？」我看看Gary的反應，只見他臉色蒼白，六神無主，嘴裡碎碎念念。
「我仲未供完部機架....」
嗯！Gary真的是弱智。
時間來到下午的體育課，我和Gary蹲在操場的一邊。
「就嚟放學喇...咩都未問到....」我低頭嘆息。
「我都冇預過竟然咁難令Hugo開口。」Gary也跟著嘆息。
「睇波呀！」
一個籃球直線衝來，在我和Gary的頭之間穿過。
「Gary….」
我們相視而笑，似乎有同一樣的想法。
數分鐘後，從用品室推了一車的籃球足球出來，
「Hugo睇波呀！！！」
我不顧一切把球擲向Hugo，全數命中，Hugo的眼鏡也被擲掉，落在地上，他低頭看一看那副眼鏡，抬頭就是瞋目切齒地瞪著我們，
那一刻感受到的憤怒.....令我畢生難忘。
Hugo撿起地上一個籃球，仿佛把餘生的所有氣力都貫注在它身上，
颼——————
砰啪！球並沒有擊中我們。
隨之而來的是玻璃碎裂的清脆聲和警報聲，不敢回頭看，完全不敢回頭看！！
我第一次知道Hugo也有這種驚恐的臉容....
我慢慢地把臉轉向後面，
「今次仆街了，係校長架林寶。」
在這危急處境之下，我和Gary馬上躲進車底。
Hugo仍然站在原地不知所向，
「快啲搵地方匿埋啦，仲望！」Gary示意他一起躲進車底。
「今次點收科呀。」我說。
「邊個叫你諗埋啲屎橋出嚟！」Gary埋怨我。
「明明你都..... 」
「收聲呀你地！」
Hugo令氣氛沉靜下來，
「我明明...我明明係個品學兼優嘅好學生，而家畀你地搞到咩都冇哂喇！」
「你...你冷靜啲先，你成績咁好，校長實放過你啦。」我說。
「好？！我好你老味呀，如果唔係你係夢到殺咗我，我成績會變差？！」
「咁都係因為你想殺我先...」
「你呢啲本來就咩都冇嘅人，根本就唔會明白我！」
「唔通讀書成績真係咁重要咩？！」一雙腿逐漸步近，
「你地匿埋係車底以為冇人知？」
體育老師發現我們三人，被逼去見校長，最後我們因蓄意破壞而每人記了一個大過。
「Peter，我地累到Hugo畀人記咗大過....」放學時間，我和Gary在課室商量。
「不如搵佢道歉...？」
在他的言語間，也能感受到一股巨大壓力，對讀書和成績就是一切的他而言，記大過無疑是一種重創。
Hugo意志消沉地離開課室，
「我地跟住佢先。」
「好。」
Hugo往學校的上層走，一直走到了頂層，打開連接天台的門。
「唔係啊嘛，佢唔會係...？」我說。
「唔好跳呀Hugo！！咁矮死唔去架！」Gary對他大叫。
我用力拍了Gary的頭一下。
「點解又係你地，仲要煩我幾多次先夠？」
「記個大過啫，唔使死掛？」
「如果只係咁簡單就好。」
「咁你仲有咩煩惱？」
我偷偷示意叫Gary去找老師上來。
「我錢又攞唔到，成績又變差，而家仲記埋大過，我想做嘅嘢已經好難做到。」
「你想做嘅嘢係...？」
「我想去外國留學，讀上大學，認識更加多呢個世界，學習更加多嘅知識....」
Hugo踏出了天台的圍欄，
「所以我先一直咁努力，一直咁畀心機讀書，但係我父母無經濟能力幫我去外國。」
「.........」我開始了解Hugo的想法，人生最憧憬的事...你明明可以辦到，不過就因為現實這頭怪物制肘著而無法完成。
「係我最無助嘅時候，個黑衣人同我講係夢入面殺你呢個方法。」
Hugo苦笑，
「不過一切都完喇，只我怪自己太貪心。」
然後一躍而下。
「我點可以眼白白睇住一個人死係我面前..... ！！」我在千鈞一發之間把他拉住。
「又有學生跳樓呀？」
「有勇氣死冇勇氣生存？」
「佢想刷過靚首抽啫，咪由佢囉。」
「今年第幾個呀？又嚟。」
「快啲跳啦！附近樓價跌咗上車就有望！」
樓下的人也開始聚集議論紛紛。
「你睇下呢班人，係咪好可笑？」
「人地點唔好理，而家最重要係你條命呀！」
「我嘅死，比起我生存做嘅任何嘢都更加有影響力，可以令到呢個扭曲世界顯現最醜陋嗰一面。」
「你醒下啦，你死咗只係多一個數字炸！你冇錢讀上去你都可以自己學習，靠自己賺錢去外國見識，但如果你冇咗條命，呢一切你都做唔到！」
我把他拉著，用最後一點力氣對他喊，
「只要一日仲生存，就有機會去改變，點解唔嘗試下去改變呢個世界？點解係要你去遷就呢個醜陋嘅世界？咁樣對你唔公平呀！」
Hugo聽完我說後，嘆了一口長氣，
「你....就係靠呢啲諗法，生存到而家？」
他慢慢回到圍欄內。
「咪講到我好似冇生存價值咁喎。」我累得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