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邊?嚟接你。」
「問非所答,去邊度食?」
「西貢」
「咁係又一城等」
 
「嘿,呢到又幾靚喎。」當年那個不太凍的晚上,初次踏進餐廳的她似乎很喜歡,尤其是步入露台後就更為滿意。
 
的確是一個比想像中好的環境,露台上只有我倆一張餐檯,一度玻璃趟門將我倆及屋內其他幾對情侶隔開,自成一角,而所謂的星星,不在天上,而在天花板上,未知是今晚的特別安排,抑或本身都有些裝飾,天花板以至牆上都掛滿了白色的燈飾,而且相信是刻意排列得比較疏落,以至不會像聖誕燈飾般耀眼,反而光度稍為偏暗使環境更有格調,正如幫我訂座那位扮鬼妹的小姐說,氣氛比室內更醉人。
 
這座位遲遲都被其他客人留起,原因應該是因為位處室外,畢竟四周開揚,二月天時仍會比較當風,所以訂座時餐廳未必會推介,結果被我訂了。




 
還好,當晚還不算太涼。
 
這個情人節的晚餐,我們之間沒有如情人般的甜言蜜語,只不過如常談笑風生,她讚歎她的肉眼有濃郁的牛味,我亦滿意我的魚柳很香口;她告訴我Alex依然不時約她出街,我說我有時解答不了Peggy的學術問題而感尷尬;她分享她補習的學生成績進步,令她很有滿足感,我埋怨每次會展活動,遇到國內同胞都讓我很頭痛。我擔心她當晚是否穿夠衣服,她關心我之前的小病痊癒了沒有。
 
有說有笑,跟平日的相處沒有兩樣,只不過是場景由品香變成我們當時身處的餐廳罷了。
 
晚餐差不多到了尾聲,她的手機响起,她接聽電話,輕快的說聲﹕「喂~」「嗯~差唔多喇~」「好喇~」「返到去打俾你喇~BYE~」
她收線,我們繼續聊,但聽到她那一通電話的對白和語調後,我的胸口有點翳悶,頭皮有點發麻,氣溫也突然驟降,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我呼吸變得有點重。
 




依然是老模樣,遇到這種情況我便想逃。
 
「坐陣先,等我Call的士。」
「唔好喇,行下,好唔好?」
「唔怕凍?」
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頭。
 
離開餐廳,我們走出白沙灣花園,站在西貢公路,背著西貢市中心方向沿路走,生怕靠近左手邊護土牆的樹蔭中會有甚麼鬼怪跳出來,所以她堅持要走右手邊靠路邊的路線,湊成一個男左女右。這段行人路不是特別寬闊,二人同行的話,要麼一前一後,要麼其中一人要走在馬路上,要麼就像我和袁頌婷般,肩貼肩地走。
 
而遲鈍的我,竟然慢了那麼多拍,才意會到應該給她蓋上我的外套。




 
「好大件呀你件褸,嘿嘿。」袁頌婷索性把兩手穿過衣袖,穿上了我的外套
「大件咪大件囉,有咩好笑呢?」
「著咁大件褸有無願得我比較嬌小呀?嘿嘿」
「哈,自己呃自己。」
她提起右手向我手臂打出一掌,我避不了,因為自她穿上我的外套起,我的手臂便被她挽著了。
 
她挽著我的手臂,令二人靠得更近,行人路亦相對變得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