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叫我過新加坡Stay。」
「大好機會喎,Stay幾耐?」還好新加坡不是特別遠。
「起碼一年,但係我應該唔去喇,點放得底香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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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過兩個星期的假期過去,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回到宿舍,趁放假留在家,見一見中學時的老友,平平淡淡的告別零四走到零五,期間我依然有保持跟袁頌婷SMS,我有一兩次半開玩笑的問過她﹕「喂啱Timing未呀?」但都沒有回覆。

我們亦開始通電話,有幾次,我躺在床上跟她不著邊際胡亂吹噓的時候,會突然再聽不到她的回應。
「喂?喂?」
「呼 ~ ~ 呼 ~ ~ ~」




她在未知會我的情況下入睡了。

她警告過我,在任何情況下,她都不喜歡被人Cut線,試過一次因為訊號問題斷了線,我也得再三賠償求大人原量,所以即使她睡了,我都只會輕聲跟她道晚安,然後將手機放在枕邊,插上電源,任由它保持通話狀態,直到半夜不知那個時份,她手機電量耗盡而自行關機。

第二個早上醒來,如果我再致對方給她而未能接通,就代表對方仍未睡醒,不能打擾,我便會以SMS跟她說早安(不管醒來時是何許時份),等她醒來致電給我,我便可理直氣壯的跟她說,被Cut線的是我,不是她。

但她仍然會找到罪名加諸在我身上。

「尋晚唔叫醒我?」彷彿真的是我的錯。
「叫得醒先得咖大人。」




「唔得﹗我地要親口同對方講『早抖』!」

收到這個命令,每當我察覺到袁頌婷在電話中開始前言不對後語,開始重覆問同一個問題,開始問非所答,這不是因為她患上腦退化,只不過是她睏了,我便要提醒她是時候要互相道晚安,著她好好去睡一覺。

「好喇咁‧‧‧早抖‧‧‧」好不容易令她有半刻的清醒向我道晚安。
「嗯,早抖。」
「早抖」
「早抖」
「早抖」
「早抖」




「你仲唔‧‧‧收線嘅‧‧‧?」袁頌婷的清醒狀態所剩無幾。
「我驚我收咗線,你會繼續拎著個電話自言自語。」
「哦‧‧‧咁好喇‧‧‧早抖‧‧‧」
「嗯,早抖。」
「早抖」
「早抖」
「早抖」
「早抖」
「你仲唔收線嘅?」袁頌婷不是老人痴呆,她只是真的很睏。
「我驚我收咗線,你會繼續拎著個電話,係咁講早抖呀。」
「哦‧‧‧咁好喇‧‧‧早抖‧‧‧」

一般這樣的對話要爭持好幾分鐘。

這兩星期的假期內我們沒有見過面,幸好她沒有失蹤,我們依然「保持聯絡」,交換生活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