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殺入世界盃（尼馬故外傳）: 第十五章

15）德仔在日本打響名堂後，在香港引發一連串效應：橫濱水手球衣的需求量大增﹑街頭隨處可見德仔的廣告海報﹑大批球迷組團前往日本親身支持這位當今紅人。

香港球迷的那份凝聚力，畢竟是不容忽視。

然而，德仔渴望成為球隊正選的願望卻暫未能實現。接下來兩場聯賽，領隊同樣於七十多分鐘才將他換上場，充當後備殺手。截至九月上旬，德仔只曾於一次於天皇盃正選上陣六十分鐘，並攻入一球。表現愈趨成熟的他明白遁序漸進的道理，當然不介懷繼續等待機會。

困擾著他的，卻是另一些事。


「同年齡層既隊友，好似唔係咁鍾意我。」視像通話中，他跟我訴說。




「點解咁講？」
「每當分組比賽，佢地總會故意唔傳球俾我，又用日文埋怨我走位唔好。」
「情況持續左幾耐？」
「自從我有恆常既比賽機會開始，佢地就係咁。」
「係因為你有落場機會，令佢地妒忌你？」
「我唔知。」
「或者因為你上次射破日本隊既大門，佢地怨恨你呢！」我試著說笑。
「我相信你地始終做到朋友既。」我又道。
「我唔一定要有朋友。」德仔搖搖頭。
「以前係香港，我都唔鍾意同人交流。」





我搖搖頭：
「德仔，每一個人都需要朋友。」我正色道。
「『隊友』呢種關係唔淨止出現係球場之上，it means more！一支球隊要成功就要團結，咁先係足球既精神！」
「……」

德仔過了十八年獨行俠生活，一時難以明白問題所在。然而他對我的意見向來極為尊重，遂決定走出第一步，嘗試跟隊友交流。


噠噠噠……







「gol！」


翌日的三角練習賽，德仔與數名本土年輕新秀一組，分別是十八歲的平松及田仲﹑十九歲的白石及二十歲的赤崛。


「here！」


德仔在中場拿球，雙眼望著右首門框作勢推進，卻突然一記急步轉向，往左首門框直奔。






「中計了！」


德仔段速驚人，頃刻間達陣來到龍門框前，一射入網。


「ファインプレー！」

德仔所懂的日語詞彙不多，這句日語的意思是「打得好」，是前一晚才學的。他走到數名隊友跟前說出，想要擊掌慶祝。

白石白了他一眼，右手攤開，沒有回應德仔的擊掌。平松走過來說：



「スノブ！！ちょうどあなた自身でそれをプレイ！！」






德仔聽不懂他說什麼，其餘隊友亦沒有理會他，逕自走了開去。嘗試踏出第一步主動向隊友示好卻換來如此反應，他感到十分沒趣。

這樣的一幕，落入了領隊華盛頓的眼裡。訓練完畢，他和德仔進行了十分鐘私人面談。



「我以為你同平松佢地年齡相若，會玩得來。」他以英語說。
「你明白佢地頭先同你講既說話？」


德仔搖搖頭。

「佢話你目中無人，係自大狂。」




「………」
「隊員之間﹑特別你地血氣方剛，係好容易發生摩擦。你放心，我地會做野。」領隊道。
「不過，我希望你都思考下自己有咩可以做，要係球隊入面生存，你需要隊友。」


再一次被告誡隊友的重要，德仔反覆消化著這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