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場惡作劇,我開始同人免費擁抱: Chapter 07 說過不再愛你 ( 下 )
今天的街道縱使人來人往,但有一種說不出聲的平靜,想了一會才記起已經月尾了,而且今天剛好恆生指數剛開市跌了500點,難怪今天的行人變得沉默寡言。
估計今天應該沒有客人開單吧?說實話,現在那有這麼多人來申請寛頻或者轉Plan!
「Hi!我去食飯啦!」
或許,這是朱古力女孩一個趣味的玩笑,但對於我來說,可能是一種遵守承諾的行為,這一種感覺雖然淺淡但日子久了偏偏最深入人心。
「今日出去食?」
她的眼神有點期待,甚至肢體語言更有點急不及待。
「係呀,今日約咗人食飯。」
到底她約了誰午餐?這是我下意識立即想出的問題。
說實話,像她長得這麼漂亮沒人約會的話才怪。
「好啦,我轉頭都嗌外賣。」
「食完飯返嚟再同你say hello啦!」
話音剛落,她對我莞爾一笑,總覺得她今次的笑容竟然像刀片輕輕劃了我的心坎一下,雖然痛楚來得很慢很慢,傷口亦不明顯,甚至連自己都懷疑到底傷口是否存在,但無可否認的確有一點難受的感覺。
於是,我詢問了另一位王維基(基神)對於突如其來的痛和難受是怎樣的一回事?
他說,這是你在叫春!
然後我再沒有理睬他,而朱古力女孩這餐飯吃了很久,直到我快要下班的時候,她還未回來,也許這餐飯令她樂而忘返;
到了這刻我領悟到,有時候我們以為別人信守承諾,可能只不過是一個順便,只能怪總有些人太容易認真起來,而現實認真就輸了。
天黑了,把檔攤執拾好後,準備出發到元朗繼續工作,幸好這次工作的地點位於西鐵線上蓋新建的豪宅,而不是那些地點偏遠得連手機訊號也收不到的村屋,不消一會的功夫便把工作完成正式下班。
可是看到那張鐵路的路線圖,遙遠的距離立即使我的心灰了起來,為本來倦怠的身軀增添心累。
就在那個瞬間,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另一位王維基的來電,這頭擾人的魔鬼真的十分準時,於是我果斷不理會魔鬼的煩擾,畢竟我對夜蒲這回事完全沒有興趣,只是一班夜裡的寂寞人和無聊人,藉著酒精在一個特定的地方做著一些荒唐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我的電話不停響著,起初我不想理會,直到次數過於頻密使我好奇,結果我發現另一位王維基在三個未接來電後已經再沒有找我,而其餘的未接來電是來自我的經理,於是嚇得我縮頭縮腦致電給他.....
「喂,王維基我想問你部電話係咪壞撚咗呀?」
「Sorry呀,啱啱上車聽唔到電話。」
「你無心做唔好浪費我時間啦,大把人爭住做呀。」
「唔係唔係,但嚴格嚟講我放咗工?」
「放工?你無單開放咩工呀?而且啱啱有個轉會客,話經過銅鑼灣諗住問轉會plan,點知你放咗工,跟住佢打咗去客服呀。」
香港接近七成的客人都是這樣,你上班時間他不會出現,到了你快將下班或已經下班他才會光臨,只要稍有不滿就會投訴,接著就會有一位配合這些傻客的上司出現。
「係......」
我再沒有理會上司連珠炮發的廢話,我知道他純粹覺得我太容易欺負,因為他絕對不會對別的同事百般為難,他就是一位欺善怕惡的小人,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的善良害苦了自己......
與其說善良,倒不如說自己怯懦吧。
上司的電話掛掉後,剛才的內容大概要我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明天下午一時好好處理這位客人的合約,我不禁嘆了一口氣,開始會幻想,為何工作壓力大的人都會抽煙,因為好讓自己在唉聲嘆氣的時候不太明顯。
當我再輕嘆之際,另一位王維基(基神)的來電再次響起,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選擇按下接聽,大概這一刻我也需要朋友的陪伴,縱使沒有任何安慰說話,總好比自己一個人難過。
時機這回事很重要,例如本來我不喜歡到酒吧這種荒唐之地,但剛好經理的一番無理的斥責,接著感到難過,然後基神的一通來電,於是造就了一個無聊得有點慰藉的晚上。
說著說著,我到酒吧的時候還穿著上班的制服,幸好在基神的恥笑和提點下,我立即跑到廁所把制服換掉。
當我從廁所回來後,發現桌上已經準備了林林總總的酒,然後我發現基神和一位妙齡女孩有說有笑,雖然這位女孩的的樣貌普通,但我再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由廁所換制服到現在只是過了十五分鐘而已,到底他是什麼構造?
如果他可以把溝女爭分奪秒的時間應用在事業上,估計他真的可以取代魔童王維基!
於是我決定走過去破壞他今晚的詭計,不是我討厭他這樣的行為不忠,而是覺得自己需要拯救一位無辜的女孩。
「喂,你同你女朋友分咗手啦咩?」
話音剛落,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最可恨的不是魔鬼,而是甘願被魔鬼誘惑的人。
「Hello!我叫Sylvia,你係阿Ken嘅好兄弟?我知呀,你地兩個為感情而煩惱嘛。」
Sylvia!從她的自我介紹和傾談中,已經得知她是一位在香港出世,曾經住過新加坡,現在中港兩邊走工作的一位事業女性。
這位可恨的女孩-Sylvia話音未落,基神已經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點著頭。
噢,忘了別大家說,基神這位混蛋在夜場是用上化名-Ken來認識女孩,他對我說別人打機也會開分身,自己出來行走江湖當然要保護自己;
「我....?我有咩感情煩惱呀?」
基神指著我補上一句,
「呢條友思春呀,返工附近識咗個開Hand Made朱古力店嘅女仔,人地請佢食朱古力就開始在意人地。」
Sylvia回答,
「咁都正常嘅,日對夜對而且仲有交流,點都會有啲好感嘅。」
我還未來得及以為有人認同我之際,怎料她續道,
「不過你應該好少拍拖?係咪呀?拍多幾次拖就無咁容易動情。」
語末,基神哄堂大笑,
「哈哈,呢位小毒毒未拍過拖所以對愛情好敏感。」
「下?未拍過拖?好少見喎!你個樣都唔差呀,個樣又有啲似符家浚,你唱歌畀女仔聽應該幾冧。」
又來了一位說我像符家浚來曲線說我是一位死肥仔的人。
基神聽完Sylvia的偉論後捧腹大笑;
每一次我都希望自己可以從友人身上得到一點慰藉,結果往往自己變成了別人的『開心果』。
我準備把詳情娓娓道來,為自己爭一口氣,怎料基神已經嗆道,
「你小心條女係揾你做止痛藥呀!」
「下?佢唔似啲咁嘅人。」
「大把女人都係不知不覺咁收咗兵架啦!尤其是呢一種無心嘅溫柔對於小毒毒嚟講係最殘忍同埋最攞命。」
說著說著,Sylvia突然按著電話對我們說道,
「呃,我有個好朋友話嚟揾我,男仔嚟嘅,你地介唔介意呀?」
基神喝一口白酒,再搖搖頭說道,
「前男友呀?無所謂呀,多人玩開心啲。」
那一刻,我對於自己的存在有好不安的感覺,尤其是對於「玩」這個字眼。
Sylvia笑說,
「係好朋友呀!我地係friend到咩都可以傾同埋講。」
基神含笑的點點頭,他這張臉的笑意有點詭異,看似看透了Sylvia字裡行間的意思。
「肯定一齊過,能成為密友大概總帶著愛呀。」
Sylvia不禁嘆一口氣點了點頭答道,
「有一齊過,不過係十年前嘅事,而家都唔會有愛啦。」
基神沒有回應,思量了一會再淡淡地吐出,
「唔會有定唔想有係兩回事,btw,可能你講得啱掛。」
話音未落,Sylvia朝著酒吧正門揮揮手,有一位戴上眼鏡外表斯文得很的男孩,徐徐的走過來,彼此握一下互相介紹,Sylvia的前男友-阿俊,不知為何戴上眼鏡的男孩總是叫阿俊。
接著碰杯把酒一飲而盡,雖然我不明白這些虛假和令人摸不著的規矩是誰訂?
只見他們聊得很高興,而我就一臉迷惑的聽著他們興奮的談起從前夜場的往事,估計基神這次的直覺出錯吧,畢竟倘若愛著的女孩和兩位男生在把酒談歡,有誰不會心悒和不滿,誰還會這麼努力每分每刻都堆砌著笑容?
看著枱上的空酒樽愈來愈多,Sylvia看起來開始有點不對勁,而Sylvia的前男友-阿俊則一臉無奈的嘆道,
「唉,又飲醉啦。」
這個時候我才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即係佢唔飲得?」
阿俊托了托眼鏡再嘆道,
「唔飲得但就成日學人飲。」
話音剛落,阿俊續道,
「唉,要捉佢返去啦。」
基神突然開口問道,
「我地幫手?有呢條肥仔唔幫得都搬得。」
在這刻阿俊的臉色顯得有點尷尬,基神見狀追問,
「佢住邊呀?」
阿俊說出了地點後,起初阿俊還是有點猶豫,但在基神誠懇的眼神下還是點頭答允基神的協助。
突然,我再一次覺得今晚會比往日過得更加荒唐。
大家需要知道,要抬走一個正常人是十分容易,但要抬走一位醉酒還會發瘋的人是很困難,尤其是一位酒後會咬人的女生!
「Fuck!放口呀!」
基神的一聲慘叫,換上了我背她登上的士,結果就在那個瞬間,我的腦海竟然閃過了Sylvia心中的遺憾,彷彿明白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回過神來,使勁的三人合力抬一位醉酒女孩登上的士,期間這位女孩還發瘋的打算揑的士司機的臉珠,幸好我們將她及時制服。
只見阿俊打量著她報以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覺得他很可憐,不過別人的故事不能從其中一面去看,因為每個人的過去就像鏡子的碎片,我們只能憑著碎片去假設和還原。
想著想著,這位喝醉了的女孩突然不停嚷道,更該死的是把問題重覆十次以上問著,
「喂呀,我地去邊呀?」
看著她喝醉的模樣簡直顛覆了剛才對她的認知,原來有些女人喝醉真的比男生更可怕。
最終基神答得不耐煩打趣地說,
「3個男人捉得你上的士唔係送你返屋企嘅話,就緊係捉你去開房4p啦!咪嘈啦!」
想不到原來酒醉三分醒這句話也沒有錯。
「妖,信你地就奇啦!我知我返緊屋企。」
然後,我們異口同聲答道,
「屌,知你又問!」
「喂呀,不如而家我地去中環再飲過呀,你地3個咪可以去執屍囉。」
唉,又來了。
基神不屑地說,
「我唔做呢樣野。」
阿俊說道,
「就到啦,返到訓啦!執咩屍呀,執你返去到我地三個都執到攰啦。」
幾經辛苦,的士終於到達目的地,在我們三個下車後不消一秒,
「蘭桂坊呀唔該!」
突然Sylvia立即關上車門,接著的士便拂塵遠去,我們三人目瞪口呆看著的士漸行漸遠;
這......是甚麼玩法?
而阿俊二話不說致電給Sylvia,彼此「六目」交投,直至阿俊把電話收起對我們說,
「我地去買野飲,跟住返去啦。」
我訝異地問道,
「唔理佢啦?」
阿俊一路走著一路答道,
「慣咗,不嬲都係佢鍾意點就點,想去邊就去邊,鍾意做咩就做咩,所以更荒唐嘅事我都預咗,今次佢擺明就係睇我會唔會去揾佢,分分鐘佢同的士佬講去蘭桂坊,但其實只係兜個圈就返屋企。」
基神用上懷疑的眼神問道,
「你咁肯定?」
我們走進了一間便利店,隨便購買一些無酒精的飲料,阿俊大口大口的喝著;
他說,每個星期總會有像這樣的一晚,為她折騰,任她酒醉任她瘋狂持續了七年。
接著,阿俊明明喝的不是酒,但在娓娓道來的時候,卻有著淺醉的唏噓,而我們就在便利店門外聆聽著他們的故事。
十年前,他們戀愛過了兩年,期間Sylvia和一位居在新加坡的美國人搞上了,接著被阿俊發現後,他只是冷靜的說分手,結果Sylvia便飛往新加坡名正言順和美國人定居,一年後Sylvia和那位美國人分手後便回流香港,找了一份中港兩邊走的工作,恰巧阿俊的工作也需要經常到深圳出差,結果他們在分手後再次見面,就這樣糾纏不清的過了十年。
明明這是一件不堪回想的往事,偏偏我看到阿俊在回想的時候,嘴角會微微翹起,然後鼻頭一酸,眼眶有點通紅,每說一句話的結尾總是帶著輕嘆。
也許,每段情感在走向終結時,倒帶回去發一路上或花草鮮美或落英繽紛,只有最初令人傾心,再回想的話只有五味交雜。
而我在Sylvia的遺憾中看到她和美國人的床照被阿俊發現,然後阿俊並沒有所謂的冷靜說分手,而是崩塌地說分手,可想而知他的內心有多痛和恨,直到他們再重遇,Sylvia的內心一直想對阿俊道歉,可是有些人會認為內心懷著恨,至少代表彼此心中留有感覺,總好過開口道歉後對方終於釋懷,然後再沒有然後。
大概,可能他們都有這種諷刺的共識吧。
Sylvia每一次賣醉,其實都是一種對阿俊不自覺和自私的試探。
我明白這是自私,但無可否認,阿俊因為得不到Sylvia的道歉,他不甘心,而她感到內疚,結果兩個人一直糾纏不清,達成了一種另類諷刺的不離不棄。
肥基問道,
「你敢肯定你自己唔愛佢?」
「唔愛。」
「如果佢再揾你呢?」
阿俊愣住了一會,再決絕地說道,
「經過今晚,我打死都唔會再理佢!大佬呀,七年啦,計埋拍拖都十年啦!我都要面對返自己嘅人生。」
頓時,我想起了朱古力女孩說過對自己說過一句謊言,現在我估計到答案,就是自欺欺人的騙著自己不再愛那個把自己傷透的人。
話音剛落,阿俊說道,
「趕住返屋企啦,有機會大家再傾,不過係3個男人!」
基神笑說,
「好呀。」
直到阿俊離開了一會後,基神才對我問道,
「你估,佢係真係返屋企呀?定係去中環揾嗰條女?」
我記得的士駛往方向是西區海底隧道,也有可能他只不過是回家。
到底他真的回家還是折返?
大概,每個人內心都有不同的答案。
在我眼中看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有點荒唐,但一直自帶著一首無奈的歌曲,例如......
就算是 永遠都站在你身後
沒關係 我願意做最愛你的朋友
從此後的快樂 都是屬於我
這是我唯一和最後的要求 做最愛你的朋友
有人說過,每個人騙得最多最深的就是自己,出賣得最多的也是自己,口中否認,但是行動卻把自己出賣了,以為口中說不愛就可以變成恨,結果發現自己依然深愛。
口中說著不再愛,也許只能是兩個人走到結局最大的釋懷,至少有一個藉口可以讓兩個人走著未來的路,但事實上新生活並不能推翻過去。
「經過今晚,我打死都唔會再理佢,大佬,七年啦,計埋拍拖都十年啦!我都要面對返自己嘅人生。」
估計這一句話,阿俊可能已經在無數個晚上說過。
人生的荒唐就似喜和悲,近看和遠看都有所不同,而荒唐明明和感動這個名詞完全沾不上邊,但怎會想到原來在一個荒唐的晚上,背後也埋藏著感人的故事,一位男孩荒唐地照顧一位任性而且經常賣醉的前任長達七年,縱使被背叛過,口中說著不再愛她,結果還是在女孩賣醉的晚上悄悄地出現,再默默地照料。
「喂,話時話點解你突然咁好心會送條女返屋企?」
基神笑了一笑,
「因為我唔信佢地兩個會好似條女講得咁簡單,只係前任。」
「你唔好同我講.....你為咗證明自己無講錯,而浪費百幾蚊的士錢?」
「有咩問題呀?我畀得起!我送埋你返屋企啦,行啦肥仔。」
難道時間不是金錢嗎?唉.......又給這個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