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位人生: 回頭路
踏上道路，遠比原地打轉來得實際。無數人談論行動的重要性，即使再不濟，只要每天堅持目標；假以時日將褪去阿蒙，成為了得角色。所經日子無比真實，如砂被包圍。戴好手套，我們捉緊繩子，像救援人員於崖邊降落；只有穎堅持望向下方。在跳躍與捉緊間交替，我不慎擦傷手肘。除此之外，無甚大礙。 第一眼望過去，剛才穿黑色外套的女孩亦盯著我。後來大家奈於面子，紛紛將視線移開。剛往高處揮手爽朗消失無蹤，如兩旁海浪拍打沙灘，又無聲無息減退。感到莫明惆然，望向伙伴姍姍來遲，好以掩飾心中落寞。 同時，前方有路人走來。她們在拍照留念，無獨有偶，眾人皆鐘情於黑色外套。但為免顯得過於突兀，只好到更遠處。拾起貝殼珊瑚，本想裝酷，卻不奏效。看到天色漸暗，便建議眾人再次出發。 幾經波折，總算到達燈塔，雖要等會兒，最後成功打卡。回程異常辛苦，甚至質疑自己不可再攀上高峰。幻象無法超越真相，成事在於更深意義。 這晚人潮洶湧，連想找個安身之地亦顯困難。怎也算坐下來，涮牛肉與飲香蕉奶，兩個半小時隨蒸氣逸向大氣。還記得臨走前，將麵條往嘴裏吞。尖沙咀燈飾十年如一，遊客驚艷眼神四處盼望；表演者為博取注意盡力演出，冷得汗亦無從揮發。 神聖存有誕生地球，意昧人類得著希望與愛。機械律條無法忍受此類頻率，皆選擇關閉接收；史詩被包裝為集體金牛犢獻祭，做法相當刻意。越嘈雜環境，往往隱藏至高。 時常追憶過去，回頭一望無垠，小船在海面漂蕩。輕語低喃昔日言語，於操場跑逐光陰，似箭擦過膝蓋。磨蹭不解班房鄰座，似有情愫，有始無終。窗外陽光此刻散步於我臉，穿過身體，又回到虛空。 緬懷之情總缺不了，嬉戲打鬧責備懲罰已發生。似水年華長大竟真懷念，那平淡無奇。究竟本來珍貴，或逝去光輝，經折射而眇眇。可確信，那年頭愛她。只是，深刻亦需撒手，終一念釋懷。從今，不再談及類似實質。 雨水降落，隨風飄舞旋轉至世界各地。帶喜悅，或悲傷，皆因人而異。物質體驗接踵而來，如幻覺成真，流經亞馬遜河。聽森林狂歡響樂，進入動物身體，後被排泄。滲入泥土成為其中，並等候同伴前來，集合力量前往更深處。流向地下水道，隨流動經歷順勢而為，終達應許之地。 海洋母親以自身無限擁抱失落、期待、疲憊或喜悅。一切情緒終將轉化，融入其中。眾水以為任務於旅程後完成，急於確認種種意義。殊不知在降落途中，經光折射，化作世間美；它們早已完滿，因其本質為全然贈禮。 海馬突然告之，穎心情低落，想出來一聚。本來已約好夭爺，談論合作事宜；現今決定順勢而為，改變計劃。我依舊改不掉遲到，只好趕去。海馬站在小巴站前，穿著拖鞋，低頭按手機。「嗨，是我。」海馬此時抬頭，那副帥氣，卻長滿痘印的臉孔；仍與我差距甚大。「你總算願意來了，夭爺還在路上。」幸好夭爺更遲，但他怎也這樣？當別人犯下相同錯失，即使本來無關痛癢，亦會異常關注。「可我明明跟他說好，八點四十五分小巴站等。」「他以為是往觀塘那個……」我們對此沈默，因明白，部分責任於我身上。 「你知不知道我發生什麼事？」海馬望向門口，似乎夭爺隨時到來。「知道啊，你去看醫生，但詳細情況是怎樣？」突然意識於即時動態，他的確有發佈一張照片。「是這樣的，前幾天去打籃球。正當打算防守仲時，我跳起來，他來不及剎停；最終我整個人凌空，然後背部落地。」 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我下意識皺眉頭。「那你去醫院檢查，他們怎樣說？」「有做診斷檢驗，要等報告出來才知道。」望向前方，夭爺還沒到來。「要好好休息，等一切妥當才再做運動吧。」我語重心長勸告，可是他只笑了笑，說無法停止打籃球，這人真是的。 等待猶如時間拉長，形成密閉空間，讓雙方體驗極端。稍不留神便陷入驚慌狀態，只能調節心態，同時冷靜尋路。夭爺今天打扮樸素，他逕直走來。「又是這套衣服，都聞到火鍋那股味道了。」 對了，前幾天他們去吃火鍋；別娛會，本來有通知我，但近來實在手緊。我們逐一將八達通放到機器上，然後找位子坐下。「對了，你說的那個合作小說，我想了解關於角色方面。」夭爺用手比劃，小巴正向前駛。我把身往前攏，「可以把它當成獨立故事創作，後來會根據情況加入相關情節；中學肯定曾續寫吧？」「嗯，但沒有人物設定，很難去設想；就你現在寫的內容，很適合懸疑推理。」 不是吧，本來打算純愛感人，怎突變成驚慄懸疑？看來，設想與現實脫軌不少。夭爺繼續說，「因為你有提及筆記，我在想能不能憑它解釋少女身世之謎。」我無言以對。說好的感人愛情呢！但仔細考慮，發現此建議不賴。 「總之在二十五號前，你寫點東西就行。」無意中到達目的地，眾人有序地下車；在臨走前，朝司機習慣性點頭，也不確定他能否知道。晚上空氣稍微薄冷，燈光照亮塵埃，它們隨古典音樂飛舞。 人在情緒失落時行動低效，我們到超市買飲料。崇尚自然，自然拿起樽裝水；友人手持酒瓶，目瞪口呆盯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此事實。他們總算挑完，然後去買零食，說這樣不會醉。省略路途發生所事，坐在石凳上準備談及傷心處。 開始較結束困難，始終由無到有，需意志加持；回歸虛無，為規律法則。鍵入文字，思緒置於情節；頭緒喪失腦袋閉塞，艱辛擠出內容。談論差異壓迫，忽視自身具備龐大驅動力，將決定權讓予他人。 學習在於反覆內容，後來融入習性。嘗試將音符樂理憑空記住，後來用筆寫下，瞬間與知識相連；真實與虛幻接觸，覆轍歷史曾經。有人稱之為以太，或阿卡西。科學家將思維聚集投射，貫穿意識流，繼而存取資訊。生活並非一昧追求昇華，有時欣賞日常，亦不失樂趣。看著籃球緩慢滾動，心情竟類似。 我到底是什麼？首先，可確認肉體身處地球，五官每天刷新，同時證實此狀態。其次，思維可影響活動。假如此刻停止文字，即使內容早存在；未經轉換階段，從實質意義，圖像僅屬概念。且慢，若全然拒絕寫東西，就源於自由意志嗎？我對此質疑，這是唯一可肯定。 因為完善程式，不會設計崩毀系統編碼。如此便能獲知：人思考為自然意志，於現階段無法對系統造成致命打擊。以植物為例，即使它倒下，頂多撼動環境。目前人類影響力雖優於動植物；但與時空相比，仍如同細菌處於人體。等等，好像想到什麼。（……） 許多事不知情，例如最近怎麼了？友誼仍在，但誰亦缺少那份勇氣。直至相聚，方了解真實。社交媒體使人誤解生活，事情本身悄然發展，似種子萌芽成長。親耳聽聞，感覺兩者關係拉近。 友人噴出煙霧瀰漫，當中帶點水果味。吸入後，腦袋竟昏脹不已。被告之電子煙遠較香煙健康；對此不抗拒，但遠而敬之。始終認為依賴特定事物，對培養意志力無甚助益。自由在於拒絕，而非全盤接受。 本來說過不碰零食，在聞到香味前；其後，終於服從誘惑，將手伸向袋子。這薯片滋味無比，令人欲接著吃。知易行難，除非改變信念守則。回家途中，戒煙友人點起火苗，「又抽煙嗎？」我倆苦笑。剎那間，了解外表縱堅強，亦有脆弱時刻。安靜與他走過，等這根煙燒光。 社會殘酷於迫使人們長大，儘管未知發生何事；只好裝作若無其事，或實亟需聆聽幫助。孩子被摘去皇冠，色彩繽紛世界被濾鏡取代，灰而單調。應鬥志高昂仰天長嘯，勢要打下江山大片方復還；何以低頭屈膝但求兩餐生繼？事情不該這樣，絕對。 憶起初衷，渺茫如沙漠覓水。畢竟經歷萬苦，亦過去，或出於完全意識。現今刻意封鎖前事，令多數人渾噩度日。若需通過層層審判，又嚴峻比山。既此，何出世者不減反增？除非本體自外來。 另外，其層次應高於需求，否則不可能被接納；然而在世，方枘圓鑿如鐵一般事實。初期體驗大多包含疑惑，甚至孑然。人有靈魂，何以重蹈數十遍？佛家曰：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每次踏入陷阱，導致所謂因果輪迴，而轉世報恩仇。 循環結束，完滿修成後，光景現該想像不到。盲目難知真實，眼睛僅視特定。我什麼都看不見，除侷限外；侷限清楚如實相，魔術師把戲變奇蹟。 除非理念相同，否則擠擁地方，總充斥混沌能量，或稱氣場。稍微內向敏感，又不懂保護自身，便會受其損擾。煙霧在街頭飄散，傳入後者鼻腔；也許享受，更多是厭惡。突發奇想，若應用循環系統於抽煙，可使民眾與煙鏟和平共處。 煙癮者無非享受氣體，既視之若瑰，應加以利用。一支煙能抽數十次，直至當事人享受足夠；對於未知箇中平常人，懲罰他們繼續活於無知中，沒機會品嘗。然而，相信甚少人可挑戰完畢，畢竟半支便送院去了。這樣抽，才算高端大氣上檔次。我希望雙贏出現，僅此而已。 走到海邊，浪洗涮沙灘，清水建議用海水處理傷口。下意識沒想太多，直接沾水往手肘貼去。隨即受到海馬阻止，同時將紙巾遞來。「你瘋了，這樣很容易細菌感染。」驚覺此番話甚有道理，以埋怨眼神望向清水。而他僅笑了笑後走遠。血跡斑斑滲在紙巾，似印章遍遍。膠樽卡於石縫間，昔日滯留至今，未能轉化其潛力。 至今仍未了解何故回來，熟悉感覺於小時候尤其深入。曾經做過一切，此次僅再重複；應有新鮮感絲毫無存，坦然面對。零落記憶偶爾閃起，提示它仍以某種方式存在。或乎潛意識，時刻影響行為、語言、思想和價值觀。但這些東西與生俱來，非此世經歷煉成。有人本擁智慧，使命感跬步不離；其實孤寂煎熬所至，藉連結他體，以消除心中黲黝。 人為甚需貧窮？貧窮普遍代表：非處於窮奢極侈。既然屬於該狀態，意味從道德上遵從教條。因此，便具備指正資格。信念系統非一時解讀之物，由於事物本身建構自形；使杯子僅有空間外與內。同時透過喉舌潛移默化，非黑即白被眾人意識創造，並於現實豎立偽旗。謊言說上千萬遍，便成民眾體驗相。營造反派富可敵國，正義方窮困潦倒；充滿理想輩理所當然，認為貧乏代表正義凜然。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利用其最強大願力，倒過來背叛自身。未可洞察真相，順應光陰耗損角鬥；本成就壯舉者因此意志消沉，古人傳承下來，多半是絕望、恐懼和不安。如此，埋沒無數代。只有停止那荒謬舊有模式，嬰兒才不會於誕生之際，為自己將被世俗負贅污染，而痛快淋漓啼哭。那光芒暫時退隱，直至重啟連結。 不需上班者相對幸福，最主要因他們，更大程度擺脫固定規律。當然，所承受後果為經濟失去來源，除非被動收入足以支撐。又或許，他們浪費所賜予時間，每天僅一成不變度日。光陰只算作時間屬性，缺乏創造學習探索。 工作與外間接觸，無論進度如何，總算藉經驗獲取啟發；若呆於某處而毫無用意，變相封閉自身發展。除非目的在無為，如此便透過虛空生出意義。追求任何領域皆可，認識本體至關重要。說教氣氛甚重，還是作罷。做人切記初衷，成在天莫敗於事；若回頭看，不免蒼涼悲壯。走吧，一切會過去，這一切一切。（27753) 過去現在如相異事實，或兩個階段陌生碰面。雙方不熟悉對方，即使打招呼寒暄數句，亦無法去除那份冷漠無情。距離客觀存在，否認挽留皆徒然。
程式，早已編寫。 無論上至下，或下由上，運行系統斷然不能中止。 非由電力驅動。 只要存在，便有效。 宇宙，本來自我供應能量。 此般現在進行式，無時間。 正邪不兩立，為平衡。 消融一切，以啟眾生。 復始萬象，生生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