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星的你: 第一章
「霜霜,你醒來了嗎﹖」
「嗯…」
「奇怪,自中學起你總是鬧鐘一響便爬起牀,從未試過睡過時間或賴牀…」
「嗯…」
「身體不適嗎﹖」
額角突然感到一陣冰涼,我睜大眼睛,「走開,外星人﹗」
外星人不在。
大槪被我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倒,媽媽瞠目結舌地看著我﹑手疆在半空。她笑了起來,「唔,是我女兒,沒錯。」說罷走出房間。
眼前剩下天花的一片白。
發夢嗎﹖
彷彿仍能感覺到他雙手的冰冷。感覺很真實,但,顯然是夢。
「還在賴﹖是要補嘗過去所錯失了的嗎﹖」
「起來了啦﹗」
是夢。
打開房門,迎接我的,是一片碧海藍天。這單位沒有租錯,付租金時的心痛都不復見了。
啊,真笨,昨晚該與外星帥哥摸著酒杯底,欣賞維港的美麗夜景。
白白浪費了一個好夢﹗
「還在發呆,真的要遲到了﹗」
梳洗更衣化妝,一個小時後,踏出家門上班去。
母親大人把一個飯盒交到我手中,「幸好我今天突然心血來潮,一早起來準備早餐,不然你還在睡。」
「唔,一切在我預計之內。」
「再見。」
我住的單位在走廊的頗盡頭,每次出入都得走過長長的走廊。我每次出入時最討厭的路程。走廊總給我一種陰森的感覺,特別是在這裏住了兩個星期,卻一個鄰居也未有遇見過,感覺更濃。而且,這座建築的牆身出奇地薄,每逢走廊有人經過,單位內都可聽得腳步聲一清二楚。所以每次出入,尤其是穿著高跟鞋的時候,我都得放慢及放輕腳步。
腦裏突然浮現了外星帥哥的臉。陰森的感覺好像少了點。
如果我的人生中真有這樣的一個帥哥存在,那該多好。即使他不是外星人。
啊,不能不能,讓不真實的留在劇本小說。不能再沉溺於幻想。
但甫踏進辦公室,外星帥哥的一張臉又再次浮現,全因接待處的小妹妹甫見到我即微笑著向我揮手。
回歸現實回歸現實。
她想要說些甚麼的,但被響起的電話打斷了。
我走進辦公室,把門關上,靜靜地享用了母親大人準備的餈飯豆槳。餈飯的份量足足是街外所買得到的的兩倍。哪裹有人早餐吃這麼豐富﹖心裹在埋怨著,但還是一粒飯不漏掉地吃下。豆槳也一滴不剩地喝進胃裹。
滿足的微笑後,便是認真投入工作。數份等著處理的文件﹑一大叠要細閱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整齊地躺在枱面。足以讓今天忙個天昏地暗。
突如其來一個會議,完全是百上加斤。
「凌律師,要給你買午餐嗎﹖」
「半件沙律蛋三文治,一杯莫卡咖啡。」
莫卡咖啡喝了,那半份沙律蛋三文治卻成了我的晚餐。晚上九時半,實在累得無法再工作下去了,我拿起手袋走出公司。
回到家中,無燈,一片漆黑。啊,母親大人與朋友到澳門去了,明晚才回來。脫下高跟鞋,自雪櫃拿出喝剩半支的白酒,赤足走到沙發坐下,摸著酒杯底,望著眼前的夜景放空。 「如果時間真可停留,但願就在這一刻。」
「確認嗎﹖」
「我要裝作被嚇倒嗎﹖」他笑,呷了一口白酒。
你可以喝酒嗎﹖我正要開口問。可以可以,設定為可以。
我拍拍身旁的位置,外星帥哥走過來坐下。「好完美的一刻。」
「Cheers﹗」
「都說,香港沒有星空;我卻認為,香港有最美的星空。但與其他地方不同,香港的星空不是抬頭仰望,而是自高處俯瞰。點點燈火,也許不能媲美星光,但也有星光所不能媲美之處。」
「他朝有一日你決定不做律師,可轉行做作家。」
「對呀,完成我小學時期的夢。」小學四年級第一次接觸夢想二字,當時我的想法是要做個作家。「你知道嗎﹖自小我的作文便一直是甲級。中英文如是。」
「我知。」
「你知﹖你怎麼知道的﹖」他沒有作聲,只望著我。「好,你知。」我喝了一口白酒,「寫得好又怎樣﹖甲級又怎樣﹖比我寫得好的大有人在。而又寫得再好也難以寫作謀生。需知道有才如梵高,也是在死後才獲得賞識。」
十時多,可見對岸中環的商業大廈佷多辦公室仍亮著燈。素知香港是個不夜城,而原來,不夜城的市民是不用休息的。
又或者是,不能休息。
「但,做個窮作家也比揞著良心賺錢好吧﹖」身邊人只是聽,沒有作聲。「明明是自己沒有做好措施、確保員工一個安全的工作環境在先;員工因工受傷,索取一點兒賠償不過份吧﹖減至三分一…恐怕診金都不足夠付。」
他倚著沙發背,手支著頭望著我,不言。
他與我碰杯,然後慢慢細嘗杯中瓊漿玉液。這樣唯美的畫面,除了電視電影,真的夢中才有。
「啊,真是的,這樣的良辰美景,我卻在大吐苦水,實在說不過去。」
「不然呢﹖」
「唔…用十五秒去勾引你,卻被你的強吻反勾引。」
(註,給未看過韓劇<來自星星的你>>的你︰有一幕是千頌依要求向都敏俊證明自己用15秒可把他勾引。15秒未過,都敏俊強吻了千頌依。千頌依的胡思亂想自那一幕後開始。)
「啊,原來處身如此良辰美景最適合照料病人。」
(註,給未看過韓劇<來自星星的你>>的你︰都敏俊的最大敵人是地球人的唾液。一吻過去,都敏俊即大病了一場。)
心中有一連串的問題想要問眼前人︰來自哪顆星﹖為甚麼來到地球﹖在地球多久了﹖有要侵襲地球嗎﹖有哪些異能﹖帥氣的樣子是一副臭皮囊吧﹖可以讓我到飛碟參觀嗎﹖我漂亮嗎﹖找女朋友會找我這種類型吧﹖我的雙腿雖然不算很纖幼,但也勉強算是一雙美腿吧﹖怎樣看婚姻﹖
…
但,這個時刻,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就不發一言地坐著看美景,享受一下寧靜好了。
然後,好好地睡一覺。
啊,還未卸妝。
算了吧,一晚不卸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暫停一晚不按摩小腿大槪也不會立刻變為筋肉人,肌肉橫生。
嗯,不可再浪費美夢,我把頭倚在外星帥哥肩上。嘿,這冷冰冰的感覺。
好好地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