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起始之時》 末日下的那些人-前傳: 《終焉起始之時》 終篇
楊子平還是按下了門鈴----
一陣微弱的電擊把他電至手指一陣麻痺---
「哎呀呀呀呀....」楊子平揮舞著手指於樓梯跳動叫痛。
一陣笑聲從門後傳來, 大門打開一點點, 楊芷欣笑彎著腰探出頭:「哈哈哈...阿哥...你又俾我陰到...」
「衰妹! 咁耐無見, 一黎就咁玩法!」
他推門入內, 結果大門完全打開----
「噗!」 一團爽身粉從門上掉下來, 把楊子平上半身染成雪白一片。
「哈哈哈哈!! 糖霜阿哥!」
「.........」面對著這妹妹, 楊子平又真是氣不下。她的惡作劇比楊子平行走江湖的陷阱還要更陰濕, 要是她真的入行的話, 造詣將會輕鬆超越楊子平, 還好鼠竊狗偷的事她沒興趣, 也不需要。
人家可說是半個科學家呢。
「做咩啫, 嬲呀?對唔住囉, 哥~哥~」她吐吐舌頭, 輕輕掐住楊子平的臉。
楊子平笑笑道:「衰妹, 我教你呢D唔係用黎對付我啊!」他輕輕取下楊芷欣玉手中的墨水囊。
她嘟嘟嘴:「車, 咁都發現...」
「你邊招唔係我教你....」
屋內的陳設和當年他離開時沒甚麼差別, 沒大沒小的妹妹, 板著臉的父母, 呆呆地看著他的一缸金魚, 還真是懷念呢。
「欣妹, 過黎食飯!」
楊父招招手。
「阿哥返左黎呀, 唔係, 係話返左黎好耐但又唔敢拍門。」
「佢返唔返黎, 唔關我地事。」
飯桌上, 只有三碗飯和筷子。
還是這樣嗎。
「佢要食飯, 自然會去偷返黎。」
「皇家飯岩佢口味多D!」
「... 你地咁對阿哥, 我唔食!」
楊子平苦笑,輕推楊芷欣的背:「去啦, 阿哥唔肚餓。」 對著外人他是完全一塊木頭, 但這樣自己重視的人, 包括這妹妹, 他總是這樣溫柔。
「但...」
「好好珍惜每一餐。」
始終接下來的日子, 誰曉得呢。
末日要來了, 在404日後。
他大刺刺地坐到自己家的飯桌上, 但就賭氣不吃, 只是道:「阿妹, 你有冇船飛?方舟馬上就會開工, 可以上船既.....」
她放下餐具, 幽幽道:「我有, 我係大學科研Team, 負責AI開發, 每個人都可以上船。」
「咁咪幾好。」
楊父也說:「我已經搵左老友, 我同你老母會去方舟個地盤度幫手, 都可以上船, 不過D位已經滿晒。」
這樣啊。
的確, 有份參加方舟建造的人, 都可以得到上船的資格, 這樣的話即使是地盤的任何職位也會瞬間滿額吧。
這樣, 換句話說----
楊子平, 沒有登上方舟的機會。
「唔緊要架阿哥, 佢地之後重會抽籤架嘛, 抽中左你都可以上船架!」
「......係呀? 咁我就唔驚啦!」楊子平強顏歡笑。
這樣短時間內建造的方舟, 即使用上了各國政府暗藏的黑科技, 也要動用大量人力物力。方舟上的名額, 扣掉那些可以優先登船的上等人和參加建造工程的人後, 還有多少個名額呢?
楊芷欣一眼看穿自己兄長的內心, 低頭不語。
試問, 誰又真的不怕死呢。
剛剛的玩耍, 只是她在強忍心中的不安。
楊子平道:「我遲下會幫你地張羅一D武器同物資, 末日宣佈後一定會世界大亂, 就算有船飛都要活到起飛個時。 政府會重兵看守方舟, 你地冇咩事都唔好出防線, 我......我今次陪唔到你地入去啦。哈哈。」
兩聲乾笑, 更顯他的無奈。
「我地聽日就會入去方舟施工區, 起飛前都唔會出黎。」楊父今晚算是多話。
這樣啊。
那這一餐, 就是最後晚餐了。
真是, 令人無語的道別呢。
突然, 楊母走過來, 放下一碗熱騰騰的白飯。
「...阿媽..」
「食啦, 唔食就餓親啦.........仔。」
眼前的米飯, 頓刻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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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寄葉換上了波鞋, 運動褲和喜歡的T恤, 偷偷摸摸地下樓。
有三層的言宅, 最頂層是言先生言太太的睡房, 一樓是言寄葉的房間和書房, 地下就是可以看到全香港最貴夜景的飯廳和大堂。
這時間, 奉行早睡早起主義的父母早已熟睡,一個保安在地牢睡覺,另一個就在哨站中看夜。
只要避過他就可以出去了---
「言!寄!葉!」言父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她被嚇得在黑暗中不敢彈動, 直至燈光被打開。
「咁夜, 去邊?」
對他們來說, 十時多已經深夜。
「我....我出去散步..」
「唔準去!」他大喝一聲, 「你知唔知出面有幾危險!」 社會法規即將會崩潰, 言先生是知道的。
「我...我會好小心。」
「地下有跑步機, 要跑, 落去跑夠佢, 反正你都係去搵條死廢青啫!」憤怒的言先生直接說穿言寄葉的目的, 「船飛已經搞到手, 你出去有咩事點算, 唔準去!」
「我只係想, 上船前見到佢...」
「死廢青, 收左我錢重死纏爛打, 早知收佢皮!」
父女二人都知道, 收佢皮的意思, 就是殺人滅口。
看, 末日下第一項倒下的不是社會, 而是人們平時的虛偽。
「爸爸..你....平時唔會咁講野。」
言父露出笑容:「有咩所謂, 我要你地上到船, 咁先係我既勝利!」
他知道自己沒有錯。
於末日下保護家人, 錯了嗎?
確保他們於這安全的大宅內, 錯了嗎?
不, 他從來都不會錯。
所有決定, 都是最佳方案, 最理性, 最有效率, 不論是公司---
還是言寄葉--!
「我會返黎架...」這次, 她選擇了辯解。
「收聲! 上樓訓教!聽日我地就搬去方舟施工區入面, 我個邊都有屋....」
「爸爸, 我...我今次一定要去。」
「.........你如果去, 我就取消你張船飛, 留你係度等死!」
一如以往的套路。
只要言寄葉不聽話, 就用物質來威脅她。
香港生活辛苦, 她是知道的, 也知道如果不是出生於言家, 她只會是個放學還要去補習, 然後還要兼職, 讀大學還要向政府借錢的人。
但----
「咁你取消啦。」
言先生,不明白。
這不合理。
外面的確是很危險啊?! 這樣不是最正確的選擇!
言寄葉紮起馬尾:「對唔住, 爸爸。」說罷, 她轉身沖出大門。
末日下, 有比船飛更重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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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今天的人比平日多。
始終末日要來了, 這些位於平民區的酒吧, 平日的熟客又有幾多人能登上方舟呢。
多了的客人, 包括許少傑。
「叫我傑少啦。」
傑少一口喝盡啤酒, 好不豪邁!
「軍火好快就會到, 傑少.....」黑市軍火商人, 酒保爆爆哥坐下, 「估唔到, 你竟然識棠哥仔?」
「哼, 我識既人唔好少過你。」
傑少的眼神, 爆爆哥見過, 這是要謀大事, 而且會狠下殺手的人, 才會有的眼神。
「介唔介意, 講下你既計劃?」
「我以為黑市中, 不問目的先係慣例?」
爆爆哥先是一呆, 然後笑笑道:「我錯, 我錯, 我隊一杯!」
「不過, 反正你都知我係要劫獄, 我唔介意講多D。」
「哦?」爆爆哥眉毛一揚。
「劫獄只係第一步, 我要既係人。」
「人?」
「我要一D不滿呢個社會既人, 被班所謂名流視為垃圾既人, 被呢個社會放棄既人.....要呢班人, 大事可成!」
「大事?」爆爆哥知道這時, 最好做法是等他自己說出一切。
傻子...嗎?
「我要集結所有被逼害既人, 被視為下等人既人, 係末日前向班自稱上等人既仆街反擊!」
「莫非......」
如果是, 這人真的會成就一番大事!
而且, 這人的確散發著梟雄的氣質!
「劫獄之後, 我地集結呢班, 然後----!!」
許少傑把爆爆哥添的酒再次一喝而盡:「奪取方舟!」
時針於十二時重疊。
末日下的第一天, 悄悄地過去, 飛向地球的小行星不會停止, 末日下的人們,他們的腳步也不會停止。
他們是--末日下的那些人。
距離世界末日: 40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