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起始之時》 末日下的那些人-前傳: 《終焉起始之時》 中篇
看到了各種世界末日的標題, 楊子平不知花了多久才有反應。
心中的各種否定, 拒絕, 覺得是不是甚麼出錯了。
不是吧? 要死了?
自己甚麼....還沒做啊?!
拒絕, 是最先出現的反應。
「喂..阿平, 你有冇睇新聞...?」芳姐姐也收起了平時瘋癲的性格。
末日前 404日---
末日倒數, 今天開始--!
「喂,阿媽?」
「喂, 老豆?」
「Maria! Call my Dad!」
很多人的最先反應是聯絡自己的家人,或男女朋友, 倒是楊子平呆呆看著手機上的聯絡人。
打給他們嗎?
但......他們認這兒子嗎?
認這個誤入歧途, 淪為黑道文雀, 最後以背叛人為生的兒子嗎?
相比起這兒子, 那女兒更令他們驕傲吧。
楊子平收回電話, 打算再看一會兒面書, 但卻發現網絡正超出負荷, 甚麼網站也連不上。
不, 這時候就別管其他人了!
他調出控制版面, 把整個辦公室的網絡切斷, 馬上門外慘叫聲四起, 但他也暫時能連上網絡。
「行政會議緊急召集」
「所有警察及紀律部隊取消休假」
「政府傍晚將召開記者會」
「消息指將會興建方舟」
「喂, IT狗! 公司上唔到網呀!」門外傳來陣陣拍門的聲音。
「好煩呀你地!」芳姐姐開門咆哮!
「咩呀!你地負責架嘛!」
楊子平把網絡回復正常。
「喂, 有啦!」
門外的人潮馬上散去。
人類果然沒有網上就如世界末日一樣。
「....阿媽, 我依加返黎。」Peter仔, 放下電話, 「芳姐姐, 我想請半日假。」
「嗯, 走啦, 我都就走。阿平, 你點?」
楊子平只能苦笑, 末日之時, 他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呢。
Peter走出房間向正門步去, 準備離開。
但馬上門外又傳來叫罵聲。
「你地傻左呀? 唔使做呀?!下?!」一名身穿正裝的中年男人在門前擋住眾人, 「返埋位! TVB呀?愛回家呀?!」
「老世, 今日早走冇所謂啦!」
「我有出糧俾你地架嘛!」
楊子平很了解馬上會發生甚麼事。
看看熱鬧也不錯。
「我要走呀, 約左屋企人呀!」
「唔得!」
「老世你唔好咁WOR! 你都知咩事啦!」
「咁又點呀, 今日我冇出糧咩?」
「老.....」
砰!
一記漂亮的拳擊, 直直擊中那人下巴。
「我都忍得你耐啦, 死老而不!」Peter仔收回拳頭, 「你真係當我地係狗!」
「你你你你咩部門架, 你唔想撈呀?!」
「我係讀AI研發, 唔係幫人插RAM既, 我係IT部既Peter , 依加唔撈呀, 屌你老母!」
「我都唔做啦!」
「唔撈啦!」
幾個人揚長而去, 剩下幾人不知如何是好。
一些人的真正的性格在末日下才漸漸展現。
---------------------------
寧靜的高級餐廳內, 言寄葉和那男孩間, 傳來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的提示聲。
言父言母和男孩的父母也皺起了眉頭。
無禮之舉!
言寄葉尷尬地取起手機站起來:「Sorry, 我去一去洗手間!」
逃到洗手間後, 言寄葉解鎖屏幕,馬上看到全是宣佈世界末日的消息。
「唔係下...」看到壓下來的通知, 全是指世界即將終結, 她的心頭好像如壓住了小行星一樣。
「鈴---鈴----」電話響起的畫面取代了種種末日宣告, 來電者的照片和名字---
[小傑]
「喂?」
-----------------------
「喂?」言寄葉說道。
許少傑一開始不敢說話, 開口。
即使被刪除了, 但他還是憑自己的記憶背下了言寄葉的號碼。
「喂? 小傑?」
開口說話吧!
「....小葉...」
「你有冇睇到新聞?」
躺在床上看著角落的電視,許少傑當然有看到,但他想聽言寄葉的聲音多一會。
「...冇, 咩事?」雖說這電話明明是許少傑撥出的。
「世界..好似係世界末日。」
「哦...咁, 咁點算?」不知所措的二人。
「唔知, 我.....」
「至少我可以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係咪?」如果建造方舟的話, 一定會出現有人沒法登上的情況。所以, 以防萬一自己沒法登上, 起碼要和言寄葉死左一起!
「....我, 我唔知。」
許少傑明明早已背叛了自己, 但這時還是不斷對言寄葉說著甜言蜜語。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聲。
---------
洗手間的門被粗暴地推開,現身的竟然是言先生!
「寄葉! 我地要走啦!」他腕上的智能手錶顯示於新聞的標題。
「唔同你講住, 再搵你!」
「你又搵條死飛仔?!」
「..唔係!」言寄葉罕有地撒了個謊!
「事但啦! 我地要返屋企啦!」
「個...個....」這時言寄葉才發現她連那男孩的名字還沒記住!
「Jonathan? 唔使理佢啦, 我地要快D返屋企!」不愧是社會打滾良久的言先生, 幾乎馬上就採取行動保護家人, 沒有被那些新聞嚇得呆掉。
言寄葉一家馬上在保鏢護送下沖出餐廳,言先生更給了司機一疊鈔票令他下班, 自己駕車。
第一天已是如此, 以後會怎樣?
-----------------------
離開了公司後, 楊子平匆匆聯絡了一下齊SIR, 齊SIR也說臥底工作完結, 明天起他再也不用到那辦公室上班。
即使他不說, 楊子平也沒打算回去。
把電話掛斷後, 他需要面對下一個難題: 這個家, 回不回去?
楊子平的老家在上環唐樓, 但他那年離家出走後已經幾年沒回去, 除了間中和自己的妹妹寒暄幾句確保父母還在生, 把家用匯給母親外, 他就是隻身一人。
但是, 大家的時間也無多了。
他是個賊, 撈偏的, 商業間諜, 出賣者, 他沒有面目回去。
「唉...」樓下的鎖早已換掉, 但這種中國貨難不倒他。他熟練地把鎖解開後, 直接登上天台。
對, 沒有進門。屋內似乎有人,這使他更不敢叩門。
如果真的在乎他, 早就打電話給他吧。
楊子平把電話簿取出來滑第N次, 但還是找不到可以打的人。都市間, 天台上, 只有他一人, 如世間只剩他一人。
感覺那記者會也很重要。
楊子平把電話耳機插上, 打開收音機程式---
「.......方舟既建造, 將會係後日開始。各位, 我地真係冇時間做咨詢。登上方舟既資格, 我再重覆一次, 係學術上有非凡成就既人, 任職重要公職既人, 出錢資助方舟建造既人,參加方舟工程既人包括保安, 建造, 工程等, 最後剩底位置會透過抽籤, 確保有限既方舟位置可以公平地分俾所有香港市民..........」
完了, 方舟應該不需要文雀吧?! 現在去學工程還來得及嗎?!
楊子平的心情由「方舟既建造」一句開始一直向下沉。
扣掉那些優先登上方舟的名額,剩下的再抽籤, 中籤的機會.....
這次, 要死了呢。
「.......回應返岩岩你既提問, 方舟大約可以載到香港一半人左右既人數, 請大家唔好絕望......」
屌你呀。
楊子平暗罵一句, 關掉收音機。
算了, 醜婦總需見家翁。
楊子平叩響家門, 雖說自己可以輕鬆解開門鎖, 但還是正當地叩門吧。
終於是自己的家。
----------------------------------------
言寄葉不安地坐於家中, 言先生和言母正忙碌地打著不同的電話, 發著電郵, 平日的生意幾乎現在碰也沒碰。
「好, 搞掂。」
言父放下了電話,「無事啦, 寄葉。」
言寄葉放下抱著的咕臣:「咩搞掂?」
「岩岩用左我地三個同出面2個保安既名義, 各自向方舟計劃捐左三億。依加我地全部都有登上方舟既資格。」
「三...三億?!」
「一共十五億啫, 大把人捐得多過我地, 世界末日要黎, 抱住錢都冇用。」
「點解要捐埋保安...?」言寄葉知道父親做NGO的工作只為了名聲, 以方便做生意, 他沒有真心幫助別人的心。
「末日之下, 冇乜野好得過用船飛去留住佢地。」言先生轉身望向山下的萬家燈火, 不知道隨時間流逝, 還有幾多個家庭能如言家這樣完整地登上方舟?
言先生因自己行動力而自豪,暗中得意地呷下一口高價紅酒。
--------------------------------------
許少傑記住了在獄中得到的地址, 把從言先生那兒得回來的所有錢都扔到酒吧的桌子上。
天曉得這些錢還能保持價值多久?!
酒保看看錢, 又看看這人:「咩意思。」
「我要買野。」
「哦~邊個介紹你黎?」
「元朗棠哥仔!」
「棠哥仔?」酒保看看他, 這人真的認識口中的棠哥仔嗎?
「後背為左個女紋左隻比卡超個阿叔!」
真的認識啊?!
「你想要咩? 今日岩岩話世界末日, 好快D人就會痴晒線, 特別係上唔到方舟既人, 不過, 錢總有用。」酒保把錢全收下, 交給點錢的人。
「武器,軍火, 你唔係黑市中專走軍火既人咩?爆爆哥。」
「屌, 咪提呢個朵, 俾人笑死.......你要咩呀!我咩都有!」
「會爆炸既, 火箭炮, C4, 咩都好!」
「我地冇D咁既野。」
點錢的人走出來在爆爆哥身邊低語出一個金額。
「其實都有。但你要黎搞咩?」
「劫獄。」
「然後呢?」
許少傑奸笑道, 好像已經看到了未來一樣。
第一天就要展開行動的男人, 即將要奪回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