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大學的校園生活和我的人生基本上沾不上邊,除了交功課和計出席率的課堂外,基本上都不會見到我的存在,心態上只求取得畢業證書便可,再不管甚麼First Hon或者Second Hon。
 
人生苦短,行樂及時!引用友人的一句說話:「每一晚用命乾杯都是一場冒險,是一場歡聚,更是一齣生態紀錄片,弱肉強食甚至自相殘殺。」
 
我們喜歡冒險中帶來的刺激,享受狩獵帶來的成就感,黑夜的世界正是我們的樂園,每一晚都是一場征服,與一眾戰友由尖沙咀的Why Club,殺到蘭桂坊的Magnum、Beijing、Volar、Prive,每轉一個地區,遊戲規則便會有所改變,除了樣貌帥氣外,裝備都十分重要,以往某些mk總是認為全身穿上名牌便可以裝作富有,事實上一隻名錶,或者穿得獨具品味的外國牌子更能引起女生的注目,有關這一點我絕對需要感謝帶我遊玩的友人醫科生,因為他的家中富有,而且對牌子和衣著品味亦是眼光獨到,有時候我會覺得他應該去當時裝設計師,同時更奠定了我成為男神的基礎。
 
過去有人意外地啓發了我的價值觀,豐富了我的人生,父母的離異諷刺地給予了我「裝備」,而友人開拓了我的眼界和改變了我的外表。
 
於是男神就是這樣「練」成,使我的談吐輕鬆自如地應對每一種女生,外在的品味使我容易俘虜她們這晚的視線,錢包亦足以應付某些見錢開眼的女生。
 




說到底,你的樣子如何,你的際遇也必如何。
 
在這裡遇上的人種亦愈來愈多,有空虛的同路人,有錢包空虛的港女,有人生空虛的紈褲子弟,亦有不少唏噓的隱世富豪,但絕大多數都是穿上西裝的衣冠禽獸。
 
對於以上有關的人,說實話他們的價值觀與歐子瑜有點相似,只是心態離地得太要緊,至於其他記憶都變得模糊,畢竟從來沒有一次是清醒地離開這個地方,可是總有些令人刻骨銘心的人與事......
 
對於這裡認識的人,就算認識卻不會過問他們日常的生活,只求這裡相聚過得歡樂便足夠。
 
聖誕節的翌日,時鐘過好十二時,迎接了一年一度的Boxing Day,為了應節和過節,我決定順應傳統-拆禮物!
 




時鐘酒店內,一位長髮美女溫柔的撫摸著我,她的樣貌普通,估計是一般在中環上班的OL,在她溫柔而敏感的撫慰下,她一邊脫下自己的上衣,再解開自己內衣的前扣,這個動作為了Boxing Day添加節日氣氛和新意,聖誕禮物竟然在我面前親手拆開自己,而過程我是完全處於觀賞和享受,接著一對波濤洶湧的雙乳展現在我面前,然後再輕柔地解開我的褲頭,她張開口親吻小基的瞬間腦海只是想起「聖誕快樂」這四個字;
 
刹那間我留意到她背部的傷疤,惹起了我的好奇,同時令我按捺不住摸著她的傷疤,她見狀放開小基,黯然地對我說:
 
「我以前個老公整......不過我地無簽紙結婚。」
 
「佢打你?」
 
「嗯,一言不合就會出手打人,於是忍唔住離開咗佢。」
 




話音未落,她的眼眶溢出一抹淚珠,我生平以來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淚水,她們的淚水是我的致命傷,總是能夠使我揪心,所以我不禁對她報以絲毫同情。
 
後來,我才知道看著別人流淚時感到心痛,是因為自己的淚水太罕有。
 
每個人都有她們的故事,而故事的真假我們無從考證,亦不需要知道得過於全面,因為版本因人而異,只需要記住每一個故事至少會有兩個說法,故此點到即止便可。
 
「噢,最憎男人打女人,打女人嘅男人絕對唔應該有丁。」
 
話音未落,我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她笑說:
 
「你知唔知點解我會同你.....」
 
「點解?」
 
「因為你似佢。」




 
「噢,但我唔會打你喎。」
 
她色迷迷對我道著:
 
「咁你.....要溫柔啲對我喎。」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懂的。
 
望著異性恭裸背部,想起光著身子的自己,遍地凌亂的衣物和垃圾桶內用過的安全套,自從有了第一次一夜情後,我的性經驗由A1到A380的演變,如果用一隻股票來估值的話,現在我的升幅已經算得上為一隻藍籌股或者像騰訊一樣備受熱捧的股票。
 
她醒來後一邊穿上內褲,一邊對我說,她不是一個走在時代前端、追趕流行的女子,但也絕非像一般人所想的那樣古板。
 
這是甚麼道理?不過這些年來我明白到女生是感性與理性的化身,思想矛盾的存在,說到底絕大部份男人都不明白女人在想甚麼,甚至有些女人連自己的想法都不太清楚,所以聽過只需點頭附和就算。
 




接著,她遞了一張卡片給我:
 
「多多指教,如果要揾工可以隨時揾我。」
 
Nicole Fung 人力資源顧問,即是HR!當時的我還未大學畢業,不懂世事,後來我才知道HR這份工作在一般香港人眼中是嗤之以鼻。
 
接過Nicole的卡片後,我們洗了一個澡,然後雙雙離開時鐘酒店,當時天還未亮透,臨別之際她對我問道:
 
「你.....叫咩名?」
 
「我?你叫我Ken。」
 
在這段日子間,除了我學會不易動情之外,還取過許多別名,但Ken這個英文名是用得最多,因為容易記和平凡,正所謂人在江湖飄,那有不挨刀,人在慾海浮,最怕撘沉船,更何況痴情和黐線的女生有很多,最怕有些在一晚過後便對我動了真情,所以為了保護自己,所以開個分身亦不足為奇,這樣的話便能安全狩獵,同時亦可以把夜生活和我的私人生活隔開。
 
她笑著說:




 
「Ken!Thank you!」
 
說罷,她登上了一輛的士,直到的士消失於我視線範圍內,腦海浮現起的是一件恍若如夢的舊事,雖然今天沒有人造飄雪,但我的內心世界卻下起雪來,然而記得動畫-魯魯修的經典對白;
 
知道雪為什麼是白色的麼?那是因為,它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的顏色。
 
很中二病,卻非常感性的一句話。
 
無可否認,人是在不知不覺間迷失了本來的自己,我們會以為這是成長,實際上這是我們在過去的經歷中找到了另一個符合現實的自己,然而日子漸漸過去,我們早已經忘記了本來的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心裡泛起一點愁緒,臉上卻不禁苦笑,接著才徐徐地離開。
 
目送一夜情對象離開,因為這是算得上最後的道別,反正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撞見,就算撞見都會裝作不相識,好好目送離開當作是為昨晚的故事寫下一個既遺憾又美好的結局。
 




大概,我是遺憾美的主義者吧。
 
然而Nicole給我的一張卡片,家中還有很多類似的全部都屬於不同職業的,有升學顧問、保險、銀行、法律文員、甚至教師。
 
人的相聚分離既微妙又殘酷,一個微笑便相識,而且總有東西留下,例如她的想法、她的故事或者她的一夜,甚至是彼此的淚水等等,然而分離就像一個轉身,再回眸只見就是她漸遠的背影,接著彼此的緣份便再沒有然後。
 
我開始習慣了這種在入夜後一聲「你好」便相聚,黎明來臨的時候一聲「再見」便不會再見的離別,因為就算我不和他人道別,別人總有一天亦會主動和我說再見,所以人還是自私一點,在別人有機會拒絕自己前,率先學會悄悄地抽身離場,為的是保護自己,更何況在這個情慾世界所認識的人,一切都是認真就輸了。
 
然而,人終究還是會累,年輕人也不能總是透支自己,所以我決定休養一個月,參加一下學校的活動,起初我以為是一些行山、做義工的活動,雖然我想不到為何會有這些可怕的想法,畢竟活在黑夜的世界太久,還是想見一下陽光,對於我這個提議友人的贊同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他還主動地替我報名參加了學生會的活動;
 
怎料......是次學生會的活動,不是行山或者義工團,而是某某大學開sem派對。
 
Fuck!
 
這個開sem派對,是包了一間樓上cafe所舉辦,我望著一角環顧周遭,雖然不停有女生走過來向我示好,可惜質素很參差,樣貌好一點的卻欠缺打扮,穿得太保守不尊重場合,樣貌差一點的則過於打扮,穿得太豪放不尊重他人。
 
這個派對不外乎是喝酒喝酒和喝酒,與開sem絕對無關,除了開始的時候是次派對搞手說了一聲:「開sem以後大家多多指教,唔好Freeride啦!」,接下其他人齊聲說好後便各自散去,而派對的中心思想就是讓一班性飢渴的男生去認識本校的女生和她們的朋友,本質上和普通酒吧派對沒有分別,實際上感覺總是有點幼稚和無謂,沒有激昂的音樂,他們玩得又不夠豪放;
 
男的就像一班奴隸般的,誠懇地祈求活像娘娘的女生選中自己,好讓自己接下來的大學生涯不再寂寞。
 
他們根本不明白,在情感世界和夜場的世界,許多事情只能恰到好處,你要得到她/他,先證明你不需要她/他,毫無底線的主動追求,其實只是乞求。
 
唉,說得太多他們根本都不會懂的。
 
就在我暗地一聲冷笑後,我留意到一位女孩,她像我一樣站在暗角,一邊掛著笑臉去應酬走來的姐妹和男生,另一邊讓我感覺到她在投以白眼;
 
那一刻,我的視線就只是那位女生,她很美,美得很像羽翹,腦海總不其然偷偷幻想她在彈著鋼琴唱著情歌,然而整個世界恍惚只有她,而我亦只屬一位閒角。
 
在我凝視她的瞬間,她握著酒杯卻漠視一切的神情,雙眸冰冷間帶點水靈,而且從她的衣著打扮看來,她的品味絕對不俗,微曲咖啡色的頭髮,簡潔白色的連身裙,剛剛好及膝的長度,有著暗花黑色的高跟鞋,配撘一隻女裝的手錶,雖然全部不是名牌,但穿得高貴大方,有點性感卻不失斯文,單從外表看來縱然很美,但已經令有意思的男生卻步。
 
但我是這樣怕死的人嗎?經過這些日子的鍛鍊,深信我的一張嘴,別說冰山,連鑽石山也劈得開!
 
於是在進攻的前夕,首先索取情報,第一時間走到差點睡在梳化上的友人問道,可是從他的眼神一臉莫名的看來,他應該一無所知,故此我找了數位跟她有過笑容交流的女生取得情報,當然開場白絕對不是單刀直入,而是在Flirt ( 調情 ) 間轉移視線夾雜著套話的最高技巧;
 
最終得知她叫Cathy,在另一間學校就讀護理系,只是剛好有一位本校就讀的姐妹邀請她到這個無聊的開sem派對,她為了姐妹的安危而到來,當然她的姐妹外表看來,她的擔憂猶如生怕防狼器被狼咬或者替雨傘噴上防水鍍膜,簡直是多此一舉。
 
在取得基本資料後便採取進一步行動,把友人的電話號碼當作是自己的電話號碼應酬了該位提供線報的豬扒們......不,是女生們後,取了一杯盛滿香檳的酒杯後,因為這是必需的道具,然後緩緩地走到Cathy面前,當然我要扮裝對她的事情一概不知。
 
「咦,你唔似我地間U嘅學生喎,無見過你嘅。」
 
她望了我一眼,再環顧周遭冷笑說:
 
「咁又係,你地全部都係嗰類型。」
 
嘩,這一句簡潔而有喻意的嘲諷,顯然地個性和外表是同出一徹。
 
我笑著點了點頭:
 
「你依家覺得似,但實際上我同佢地唔同,你未發現。」
 
「哈哈,係咩?但我點解要知呢?」
 
「因為我想畀你知,我同嗰班人係唔同。」
 
她瞄了我一眼:
 
「真係有啲唔同嘅。」
 
我自信滿滿的笑道:
 
「咁快發現到。」
 
她點頭笑說:
 
「嗯,比嗰班人更加唔要面,同埋風流。」
 
「謝賢講過人可以風流,但絕對唔可以下流。」
 
「但我媽媽講過,風流同下流本質上無分別,只係講法唔同但意思一樣。」
 
這種類型,至少在夜場絕對沒有見過!Cathy對我而言,則愈來愈有挑戰性,但同時有另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想征服她,但絕非一晚過後便沒有然後的那種,而是覺得她是Amanda和歐子瑜的進階版;
 
老天真是不公平,Amanda和歐子瑜各自擁有的特質,Cathy全都擁有,樣貌更是不相上下,冷傲間有點傲慢,但談吐卻意外地得體,對於所有事情和對答都恰到好處,而且從她的說話內容看內,她絕對是一位有主見有立場和價值觀獨到的女生。
 
絕對不像那些在夜場裝作冷酷的女生,內在沒有涵養,徒有外表,雖然幹起來使人有著雙倍的征服感,望著她們在床上欲拒還迎的模樣.....咳,不該描述得太多。
 
接著,Cathy補上一句:
 
「其實我好討厭你呢啲人,我喜歡嘅係我男朋友嗰種,雖然外在一般,但絕對有內涵。」
 
說罷,她放下了酒杯,對我說了一聲再見後,高跟鞋的咯咯聲惋如一種魔咒,那怕只是微風輕輕吹起她的秀髮,她不經意的莞爾一笑,足以使我對其愈來愈著迷,一切都是出於好勝的心態,出於某種既愛又恨的心態,畢竟很久沒有一位女生能夠使我折服。
 
剛好睡醒的友人走過來對我問道:
 
「喂,做咩眼定定咁?食咗檸檬咩?」
 
「嗯,算係。」
 
友人望著Cathy遠去的背影說:
 
「哦,Cathy!呀邊個邀請佢嚟嗰個嘛,讀護理系架嘛,佢條仔讀醫科嘅。」
 
「喂,你正話好似咩都唔知咁嘅,你玩我呀?」
 
他打了一個呵欠:
 
「sorry!呢個party真係好悶,正話未訓醒load唔切。」
 
「點解你識佢?唔好同我講.......」
 
「好認真,如果我溝過食過,你點會唔知呀!係佢個姐妹溝我,即係邀請佢嚟嗰個呀,喺嗰條女個facebook啲相見過呢個Cathy好多次啦,所以咪認得囉,而且呢個女仔,算吧啦,你都係今晚發夢打個飛機就忘記咗佢啦。」
 
「點解?」
 
「好簡單,聽講好乖,聽講好寸,而且有男朋友仲要係初戀,更何況你同佢兩個世界,佢活喺日頭,你喺夜行生物。」
 
友人的這句話,確實使我有點消沉。
 
「......」
 
「好老實,基神!呢啲女人你好難進入佢地個內心,因為佢地一定好抗拒你呢一種咁風流嘅男人,因為佢地識諗嘛,同埋佢地唔貪玩。不過呢,呢種女仔就好極端,佢地對外人一定好cool,你係進入唔到佢個內心世界,但如果你幸運地可以進入到佢個內心世界呢,你打跟斗都得,你睇下佢對佢條仔咁真心就知咩事啦。」
 
「嗯。」
 
我嗯了一聲過後,友人把她的facebook名字寫了給我,然而派對結束後各自散去。
 
順帶一提,當時MSN已經沒有那麼流行,取而代之的是Facebook,而我的MSN帳戶忘了有多久沒有登入。
 
回到家中,打開了電腦,跟隨著友人給予的名字搜尋了她的facebook - Cathy Wong ka ki,平凡的名字卻配在一位不平凡的主人,按了進去細閱她的個人資料,10月出世的天秤座女生,沒有顯示感情狀況,再望著她的個人頭像,是她柔美的側臉,而背景是水平線上的日落,不知是景致的美還是她的美,只知日落和她的美融為一體,吸引了我的視線,有一股緬懷的感覺,更驅使我按下加為朋友的按鈕,可是我沒有因此而感到錯愕,只是順著心意將錯就錯,反正幸運的話她會准許我的請求,沒有運的話只是被她拒絕而已。
 
然後,我再望著她的個人頭像,她的美就像在沒有月亮的夜幕中的繁星,在我心底裡閃閃發亮,然而我不知怎麼腦中一直重複她的那句話:「其實我好討厭你呢啲人」,明明是討厭的說話,卻俘虜了我的心靈,動搖了我腦海中根深柢固的想法,明知道太容易動情是一件錯事,一旦泥足深陷便再難以抽身,但人總是一錯再錯,從來都學不乖和學不懂。
 
情深似海,女人心亦如深海,藏滿秘密,既吸引又危險;
 
所以一直以來對於夜場認識的女性,只局限於肉體的接觸,至於對著Cathy,比起她的肉體,我更想進入她深竄如海的內心世界;
 
是基於愛好冒險,享受未知世界帶來的刺激感嗎?
 
不知不覺中黎明到了,接著我便伏在電腦桌上昏死過去,同時期盼張開雙眼後,她准許了我的交友請求。
 
那天以後,我明暸自己內心住著一個人,而回憶中的「她」則伴隨著年月過去而有所成長,縱使「她」的成長只屬假設,卻對於與假設吻合的類型,總會不其然產生著迷的感覺,所以人總是愛著一個相同的人,不停犯著同樣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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