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阿鐸夫進入了另一個房間,這裡面跟內廳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就像走進另一個世界似的,這房間不單止沒有那種獵戶小屋的感覺,就連一般正常住宅的感覺也全無,我進來後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裡一個黑市手術室。
 
這裡面只看到一個個的金屬架⋯⋯對!又是金屬架!想不到,金屬架在異族家庭中竟然是居家必備之物。雖然我只參觀過兩個異種家庭,但這兩個家庭均具備這種金屬架,可見直至現在,我所取得的異族資料數據中,金屬架的佔有率是100%的!好了⋯⋯⋯我就別再講廢話了,還是繼續描述房內設置吧。這裡除了一個又一個的金屬架外,還有一張巨大的手術桌,一件件手術用具均整齊地擺放於手術桌上,加上明亮的燈光,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手術房。
 
阿鐸夫著我站到手術桌旁等待,而他則鑽進金屬架堆裡面不知在找些甚麼。
 
不久後,我見他拿著數個冷藏箱子出來,整齊地放到手術桌上,於我面前一字排開,又把部份箱子放在地上。
 
擺放妥當後,他拿出一張⋯⋯訂購單? 怎麼會是訂購單?這張⋯⋯ 紙為正式A4 大小,上面有各個不同選項,感覺就像去到自訂香水的店舖中,調配屬於自己味道的那張調配清單一樣。清單上分別有頭部、身體、前肢、後肢、尾巴、基因等等選項,我疑惑地看了看阿鐸夫,又看了看那張訂購單,完全不知從何入手。
 




「你可以按照每一個選項,寫下你喜歡的配搭。」阿鐸夫邊解釋邊向我推來一張椅子,別看他粗獷又魁梧,卻非常細心,果真是鐵漢柔情。
 
「我知道,可是我有哪些物種可選?而每種物種會否有任何限制?例如,體型、重量等等⋯⋯」我試圖解釋我的疑問。
 
「真聰明!」阿鐸夫笑著讚賞「才剛看到這訂購單就已想得這麼透徹了。」
 
其實,這並非我想得透徹,而是⋯⋯⋯ 這些問題根本是最基本需要提出的吧?不過既然他覺得我聰明,就隨他吧,反正我也喜歡被人讚。
 
「對了!你等等我。」阿鐸夫向我說,然後走向手術房深處,打開了一道暗門,進入了更裡面的房間,我試圖望進那間房間,可惜距離太遠且燈光太暗,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良久,只見他又拿出了兩個更大的冷藏箱子向我走來。他把箱子放到我腳旁,打開後把內裡兩一被雪得僵硬、約一隻手掌大小的東西拿出來,放到桌上向我說「你剛剛所問的問題的答案,可看看這裡⋯」接著小心翼翼地把那凍僵了的小東西攤開,並把那小東西的手輕輕提起說「你看,這合魂獸用上了眼鏡猴的頭部,而後肢則用上了老虎的肢體。」我專心地聽著阿鐸夫的講解,看著眼前這剛從冷藏箱取出的合魂獸,想不到,這竟是現成的合魂獸,而這被急凍了的合魂獸看起來有點像在生物研究節目中,那些仍未孵化、還在蛋殼中,有一層薄薄的幼毛、看起來濕濕漉漉的小雞一樣。我看了看地上較大的冷藏箱,估計這些箱子內裝的都是已組合的合魂獸了,那桌面上的那些小型冷藏箱,或許放置的是各款肢體吧?
 
只聽阿鐸夫繼續說「你可以為你的合魂獸選擇任何大小的四肢及身體,牠最終的體型完全取決於頭部為何種生物。」他說罷輕輕指向面前的眼鏡猴合魂獸「以這隻為例,縱使是接上了老虎的肢體,但由於頭部是眼鏡猴,因此融合後,牠的體型仍會像眼鏡猴一樣迷你。」接著他又從地上的一個冷藏箱內取出另一隻合魂獸,放於手術桌上「而這隻,頭部雖為獵豹,但你看,縱使接上了蜻蜓的翅膀,但當整體融合後,翅膀就會如你現在所見一樣⋯」他輕輕拈起手術桌上的合魂獸那透著幻彩色澤、透明而閃閃發亮的翅膀,輕輕以指甲敲了敲「有一定的堅硬程度、且巨大。」
 
我看著這一大一小,混身黏答答、濕漉漉,卻又有如嬰孩般沉睡的合魂獸,不禁再次驚嘆,我們身邊不少事物果真遠超出現時的認知水平。若是有生物學,或遺傳學之類的學者聚首於此,不知會有多驚訝,也不知要花上多少個寒暑來重新研究及理解生物的可塑性。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把不同界別及種類的動物組合在一起,不會造成身體排斥嗎?」我把心中的疑惑向阿鐸夫提出。
 
「這個⋯⋯」阿鐸夫細想了一會,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你有聽過噬血族和合魂族是互相依賴的種族嗎?」
 




我點點頭說「我聽白止言說過,但不太了解箇中關係。」
 
「那就來讓我告訴你吧。」阿鐸夫一屁股坐到其中一個大型冷藏箱上,仿似完全不怕自己會把箱子壓爆一樣。只見他坐穩後,便徐徐向我解釋說「合魂獸,頼以你們噬血族的血為生。要賦與牠們生命,就必須餵食你們族人的血,因此,你看看我這裡,我這裡雖然是合魂獸的供應所,可自己卻沒有一隻活生生的,那是因為,牠們喝過誰的血,就聽誰的話。」他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再說「可是為何說你們是互相依賴的呢?因為你們族裡有一些非常奇怪的擴展族群方法⋯⋯」說罷把一隻手指放於我鼻前、兩眼中間「你試試把眼球集中望向我的手指。」接著說「就像你一樣。你兩眼邊端處並沒有噬血族純種血統的圖騰,可見你是喝過噬血族人心血而轉化的落族人。那些從其他種族被轉化成噬血族的新族人,通常被稱為落族人,是跟白止言那些純種噬血族人不同的,雖然同樣脆弱,但落族人比起純種族人更脆弱。」他頓一頓,不知從哪裡拿出兩杯水,自己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又示意我也喝一口,正在我拿起水杯時,又聽他繼續說「純種族人至少還有一點點反抗能力⋯」接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可你們落族人,根本是製造出來為成為美食而設一樣,手無搏雞之力,卻又鮮味無比,根本只有等著被屠殺。」
 
這些對話既深奧難明、又危險,卻又如此引人入勝,更何況有關我自身安危,更是非聽不可!
 
阿鐸夫見我聽得投入,講得就更起勁「噬血族的血液非常有用,心血可把別的種族轉化,亦可救回身受重傷的人類甚至異族,簡直是救命用的神藥,因此⋯」阿鐸夫眉頭一皺,問「等等,你有聽說過,當年繼大規模的獵巫行動後,緊接著的就是捕獵你們噬血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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