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梁山伯,但我竟然鍾意咗茱麗葉: Chapter 27 償願 ( 上 )
平安夜過後,除夕的倒數響聲也日漸逼近,茱麗葉打算在離開香港前的最後一個除夕約我出去倒數,因為明年的今天,她已經人在澳洲,渡過一個炎炎夏日的除夕。
也許,我們都希望在餘下的日子儘量留多一點回憶,可惜天公從不造美,茱麗葉就在除夕夜的當天發高燒,結果被她的母親勒令留在家中,天公唯一造美的是平安夜的就是那場意外的人造雪,但原來那場意外的造美是造憾的前奏。
起初我有想過,她是否迴避著我,所以扯談自己生病,怎料茱麗葉提出一個另類的倒數方法。
就是播著電視機的倒數節目,另一邊廂在聊著電話,她笑說這樣的話我們的靈魂可以在同一個時間內陪伴對方。
看著電視的表演節目,我從不覺得精彩,反而有點沉悶,而茱麗葉突然感懷起來的問道;
她問,為什麼明明同樣是倒數,怎麼別人是快樂,而我就是傷感和不捨?
在這一刻,我們都明瞭倒數是世上最可怕的折磨,因為時間不能倒流,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時間流逝,直到倒數歸零的時候,既是終結又是開始,但我們總不會知道是什麼的開始,只知道是那些終結。
我們沉默了良久,茱麗葉再度打破沉默問道,
「我可唔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呀?雖然.....我知道呢一刻咁問已經太遲太衰。」
「你問啦。」
「唔知我離開咗之後,你對我會唔會變?會唔會忘記咗我?雖然我知道問緊廢話,呢個世界有咩係不變。」
「我阻止唔到時間流逝,但我唔會變,包括答應過嘅野,包括未實現到嘅承諾。」
茱麗葉在話筒的另一邊哽咽的笑道,
「真係?」
「我有信心未來有一日,答應過你嘅嘢全部都會實現。」
「答應過我咩呀?」
「為你放一場人造雪。」
「你認真架?」
「嗯。」
「有用咩?值得咩?」
明明這些似玩笑的承諾,可能只有我如此認真的看待。
「唔知呀,只知道有啲野係唔會變,有無用值唔值得,已經無所謂啦。」
說著說著,有一抺淚水奪眶而出滑過臉頰,如像電視機中播放的煙火一樣,劃破我的心間。
她說,新年快樂。
我說,記住我約好了你,由這刻開始直至遙遠的未來,我都會努力實現所有答應過你的承諾。
她說,那.....你要好好記住,最好用文字寫上,哈哈。
我說,我會把這個沉悶和低能的過去改編成一個又一個故事,故事中所有女主角總會有你的身影。
她問,女主角應該叫甚麼名字?
我說,你喜歡白雪,喜歡海洋,喜歡晴天,就叫.....海晴;
她說,海晴以後的情人呢?
我說,雪晴。
她問,為什麼這麼相似的名字?
我說,因為.....每個人縱使愛過無數次,但始終愛著只是同一個人,縱使故事有著不同的版本會一直發展下去,但一切都原點都沒有改變。
她問,那......什麼時候寫好?
我說,在你離開前一定寫好。
她說......
那晚在倒數後,縱使氣氛沉重得氾不起任何話題,但依然沒有把電話掛掉的念頭,為免因環境的寧靜而讓睡意蘊釀,於是我扭開了收音機,剛好播放著我往日失眠時聽的廣播節目,茱麗葉在這個時候說道,
「有時我都好鍾意開住收音機,但就唔會開到好大聲,聽住訓!」
「平時訓唔著嘅話,我就會聽收音機,有時候聽聽下DJ播嘅歌會訓得著。」
「但有時我都會睇書,睇書就最容易訓得著。」
「哈哈,睇課本一定訓得著。」
「我就睇Harry Potter;」
「睇過一本但頂唔順。」
「點解呀?我覺得好好睇,但我最鍾意係Dumbledore(鄧不利多)!同你講樣野呀,我曾經希望校園生活會好似Harry Potter本書入面描述嘅咁,而我地學校嘅校長會好似佢咁,會咁有智慧同埋愛護學生。」
可能我們都曾經期盼過自己的青春就像一部哈利波特的小說,我們會希望校園裡四周都有魔法,聖誕會下雪,充滿多姿多彩的回憶。
「哈哈!我地校長絕對係石內卜嗰種小人囉,唯一我地同Harry Potter本書入面有點相似嘅地方就係我地條校呔( 紅色斜條金間 )。」(當時哈利波特第六集還未出版,鄧不利多還未領便當!)
「哈哈,你講起都似嘅!係呢,你睇中文版?」
「係呀,你睇英文版?」
「.....係呀,主要係因為英文版出得快過中文版,所以我睇英文版。」
「平時叫我做英文閱讀理解都想死,睇英文版真係唔得。」
「我就覺得無咩問題。」
「緊係啦,你英文咁好。」
和茱麗葉每次的相處總會有新發現,例如今晚我知道她是哈利波特迷,但說實話,我連電影版也不太喜好,真猜不透為何有人會如此沉迷。
「唉,遲下日日都對住啲英文啦,跟住就日常生活溝通都要變英文。」
「嗯嗯.....」
「所以我決定下一本開始會睇中文版。」
「點解呀?」
「你都要睇呀。」
「嘩,佢愈出愈厚喎,望到佢個厚度都已經打喊露。」
「總之你應承咗我先,要同我一齊睇。」
「.....好呀。」
當晚DJ所播的一首黎明的今生不再,令我們的話題沉澱起來,雖然今天還未是道別的一天,但依依不捨的感覺日漸強烈,大概這一點連茱麗葉也察覺到,於是她再沒有說話,一直沉默,一直聽著歌曲,歌曲完結後,腦海也好像循環地播著這首歌曲,而茱麗葉在話筒的另一邊廂悄悄地睡著,接著我輕輕喚了她數聲後便把電話掛掉,再合上雙眼......
夢裡的都是把今晚所經歷的再重演一次;
那晚以後,茱麗葉再一次把除夕夜和平安夜的「情話」裝作湮沒在回憶的海洋中,就像當日暑假的十四天一樣,箇中的對答和事情從沒說過亦從未發生過,而我們的關係如像鏡花水月,許多時候都弄不清看不真亦猜不透,既沒有嘗試釐清,又偏偏放不下。
有時候不知道是她狠,還是在努力保護雙方,確保在離別時不會過於傷心,讓某些事情一直留白,一直保持著疑團,就像柯南這本漫畫一樣,不知何時何日才揭開黑暗組織這個迷團。
新的一年在我和茱麗葉的沉默間到來,而中四的學期亦快將完結,這段日子間我和茱麗葉雖然愈走愈近,但我清楚明白這些只不過是迴光返照;
我和茱麗葉之間,現在只餘下等待和道別,而且在期末到來的時候,她經常缺席,而原因是開始著手處理到澳洲的事情,暑假更會到澳洲慢慢熟習一下環境,開學的時候會回來,但上學期完結的時候,她會正式退學到澳洲開展新的生活。
至於我和祝英台之間,現在只餘下形同陌路二字,因為她對我再既沒有恨亦沒有愛,我們之間彷彿從未認識過;
在茱麗葉缺席的日子間,我的校園生活再度變得苦悶,放學的時候既不願回家又不願四處閒逛,所以SU室便成為了我的避風港。
這一年的期末活動大幅減少,聽說可靠的線報,校方轉為鐵腕政策主要原因是我校的排名跌了,校董會得悉後大發雷霆,而Miss Chan被校長明升暗降成為校務組的主任,一般工作就是處理訂購飯盒等瑣碎事宜,同時把Miss Leung以高薪請回來任職副校長;
這一年如像人生的轉捩點,不難發現眾人之間的年少輕狂一點一點的退減,開始變得計算,兒戲的鬥爭變成政治,而臉上的微笑,漸漸化為一聲嘆息。
有時候我會在想,到底是今年突如其來的變化,還是成長期間的變化總讓我們措手不及?
環顧著這間SU室,再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想下個學年的時候,這個避風港便要交還給下一屆學生會,今年所發生的種種簡直是恍若如夢;
「嘩,好少見你諗野諗到咁入神喎!做咩呀?Jasmine請咗假你好苦悶呀?」
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是歐子瑜。
到底這個人懂得尊重這兩個字嗎?總是把學校的每一個地方都當作是自己的花園,總愛自出自入,尤其是SU室,簡直變成另一間英語學會活動室。
「今年嘅學生會係歷屆最得閒,唔洗同其他屬會開會,因為其他屬會唔再理我地,唔洗同校長開會,因為佢根本無興趣同你商討,無活動需要我地去舉辦,因為全部,係全部俾人Cut晒!我地嘅期末活動就係英語活動班即係補課,然後就等放暑假。」
歐子瑜一如往昔的笑道,
「講到尾,你嘅不滿同埋發呆係因為Jasmine請假同埋實現唔到Jasmine嘅願望。」
這刻,往日面對著歐子瑜時的訝異,現在已經看作等閒事,因為她就是一頭看透人心的妖女。
「嗯,佢......下年要走啦。」
一時口快把這個消息說了出去,不過以歐子瑜的才智和能力怎會收不到消息。
「我知呀,我問過佢!Jasmine係一個從來唔會請假嘅人,仲要呢段時間成日請假。」
和歐子瑜對話的期間,我的視線從來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一直打量著窗外的風景,看著天空的紅霞,令我倍感思念茱麗葉。
「紅霞染天,即係要轉天氣lu,不過有時候轉變未必係壞事,如果唔落雨,咁點會涼快?」
歐子瑜這句話令我在意起來,我在意的不是歐子瑜這句話本身,畢竟這個人基本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她是不曉,令我在意的就是這句話背後的回憶。
「茱麗葉曾經同我講過類似嘅說話。」
歐子瑜不禁反問,
「你有無諗過最初係我同Jasmine講?」
我不屑的瞄了她一眼,
「唔好破壞我同佢之間嘅回憶,好無?」
歐子瑜笑道,
「呃!你好似有啲轉變,同以前唔同咗。」
「有咩唔同呀?咪又係搞到拖拖拉拉。」
「至少以前你會選擇對你地兩個之間嘅野避而不談。」
「都無用啦,太遲啦,佢.....都要走啦。」
她說,人一生會用上無數的理由去拒絕行動和拒絕別人,但從來未試過用一個理由去接納他人相信自己。
她說,給自己信心,總有一天會把某些目前實現不到的承諾兌現,那怕到時已成遺憾,至少無愧於心。
「我.....只係想送一場雪俾佢......」
說著說著,我的鼻頭竟然一酸,然而歐子瑜竟然沒有嘲笑著我,反而對我說道,
「我支持你實現佢個願望,雖然實現到嘅機會真係好少,除非......」
「除非......」
歐子瑜搖了搖頭,
「無呀,除非......有奇蹟啦。」
唉,人生最大的奇蹟就是我竟然活到了現在,而且還要進了精英班,再當上了一位不受歡迎的學生會主席。
「多謝你啦。」
「唔洗灰心啦,以你能力而言,做到學生會主席已經好難得,所以你可以試下相信奇蹟。」
「我真係多謝你呢句安慰。」
話音剛落,最後我居然和歐子瑜握了手,還一直和她看著日落,直到日沉月升她才徐徐地離開。
不知為何,我總是覺得她是為免害怕我獨個傷心,所以陪伴著我。
有時候我弄不清到底是女孩的心難猜還是我們男生是來自另一個星球?
想不到,就在這天起,我的中學生涯增添了一位似敵似友的同學 - 歐子瑜,可惜的是......茱麗葉在放暑假前沒有回過校,縱使她每天和我短訊,但我又會很小心眼的數著我們之間來往著多少短訊,暑假期間她到了澳洲,我們之間只是依靠著msn來維繫,但由於時差的關係,有時候故意等待著她聊了數句才願意休息,而隨著這個距離,我們來往著的msn訊息愈來愈少。
每個漫漫長夜,除了等待的孤獨外,就是深夜的電台節目陪伴著我,其中有一位聽眾來電是在收音機面前,唱一首情歌給自己的女朋友,雖然難得的很,甚至五音不全,聽不到是什麼歌曲,但那個人愛得比我勇敢,至少直到目前為止,唱K的時候我從未試過在有其他人的情況下高歌一曲。
在節目的尾聲,電台的主持亦播放了這首歌給大家聽,以表揚這位聽眾的勇敢,一聽之下才發現是海角七號的主題曲-國境之南;
輕快的旋律,灑脫的歌詞,唱出沉重離別的心情;
如果海 會說話 如果風愛上砂
如果 有些想念遺忘在某個長假
這是何等的諷刺和說中心底的話,簡短的一句便說出我們之間所發生過的事;
就這樣,這首歌陪伴了我暑假的一段時日,一段茱麗葉沒有找我的日子,因為她說澳洲網絡簡直是地獄,說過這句話後便消聲匿跡,這段日子間總是令我憂心不已,每天活在擔憂和惶恐之中,直到暑假接近尾聲的某個晚上,一通深夜的來電,由一組冗長又陌生的數字組成的電話號碼。
是茱麗葉嗎?
按下接聽並支支吾吾的「喂」了一聲,一把熟悉的聲音傳進我的耳窩,這段日子間的憂心在瞬間一掃而空;
「我而家喺機場啦,開學見啦我地!Sorry呀,因為我住嗰度突然無咗上網,跟住等人維修等咗成個星期。」
「無事就好啦,搞到我不知幾擔心你。」
「Sorry呀,我專登偷偷地拎咗媽咪部電話嗻廁所用長途打畀你。」
「傻啦,都話無事就得!係呢?去到嗰度生活點呀?」
「一開始一定唔慣,因為香港而家夏天好熱,澳洲嗰邊就好凍,澳洲啲人節奏好慢,唔慣無熟人無朋友,同埋交通比起香港無咁方便,不過去咗一個月,都開始適應嗰度嘅生活嘅,但我唯一最接受唔到就係澳洲好多昆蟲走入屋,上個星期我見到有隻手心咁大隻嘅蜘蛛喺廁所度,嚇死我呀,好在我媽咪同。」
「你適應到就好啦,話咁快仲有半個學期你就要走啦。」
對於茱麗葉適應到澳洲的生活,真是一件好事嗎?
這不等於意味著她可以安心的到澳洲展開新的生活?
人總是這麼討厭,既害怕她過得不好,又怕她滿意新的生活而忘記了過去。
「係呀,而且....可能會成日請假。」
語末,依稀聽到她嘆喟,接著她說道,
「唔傾啦,長途打得太耐媽咪會發現。」
「咁好啦,我地開學見。」
「開學見。」
電話掛掉後,憂心的感覺一掃而空,但又有數分煩心的思緒上心頭,而這份愁緒一直縈繞著心頭直到開學日,不過開學日的烏雲滿怖,記憶中好像中五那一年沒有幾多的日子是天晴,而且當我踏進班房的時候,班上昔日的歡欣笑聲不再,每個人的臉上都在掛著凝重的神色,全因為老師桌上放了一疊厚厚的past paper,令人想起HKCEE將至。
Miss Chan走了進來的時候,昔日的笑臉變得憔悴,估計是被人調職的關係吧。
而茱麗葉亦一臉無奈的打量著周遭的環境,估計她也想不到最後一個開學日竟然變成這般的沉重;
而這一年的變化很大,祝英台開始跟鄰班的人混熟,而且聽說還跟一位男生在曖昧,而他們認識的原因是因為學生會的m群,這個本來屬於四個人的m群變成了學生會專屬m群,後來發展成一個對外的社交平台。
Amanda開學後的第一個星期在成績上屢屢被歐子瑜擊敗,由於我和茱麗葉還有張悅寧因為學生會的關係歸納歐子瑜派,祝英台自從學生會公關事件後不知怎的和Amanda漸漸生疏,基於種種的原因和挫敗,Amanda開始和班上成績最好而且一直對她有好感的男生走近,好似叫Raymond,而外號叫龜龜,因為他的外表和宅男look的關係吧;
說實話當了兩年同學,但和男生之間沒有什麼交流,而他們亦不屑和我交流吧。
後來更傳出Amanda和龜龜日久生情,經常放學後到自修室一邊操卷一邊被龜龜操(聽說);
但Amanda不是有男朋友嗎?還在胖子男神在一起?
結果正因如此,情況開始逆轉,歐子瑜開始敗給了Amanda,還被她不停奚落。
而這些日子間,茱麗葉每天放學便要準時回家執拾和打點離開的事情,所以一個人放學的日子,漸漸再度成為我的習慣,就在學生會選舉前夕,即是要搬離SU室的日子,想不到只有我和歐子瑜還有張悅寧三人合力在執拾東西,正當我們汗流浹背的到走廊稍息一會之際,竟然看到了一幕......
我們看到Amanda和龜龜在禁地的後樓梯相擁然後熱吻,接著她的男朋友撞破一切,這一切的經過我們都看在眼內,看到她的男朋友沮喪離開的身影,歐子瑜見狀不屑的說道,
「無眼睇。」
「佢男朋友好可憐!」
「人地嘅野你理得人,畀人背叛同出賣都係一種成長,咪當畀條A班嘅傻仔認清讀書時期嘅遊戲規則囉。」
「但係.....」
她說,世界上有兩件事我們是無能為力,挽回該要離開的人和提點墮落的人。
歐子瑜的話彷彿提點了我。
「借人地嘅恨去攻擊自己嘅敵人。」
「下?你想點?」
歐子瑜沒有回應,只是笑了笑,而張悅寧則白了她一眼便走回SU室。
當張悅寧離開後,歐子瑜的視線凝著那條走廊,然後她淡淡說了一句,
「可以利用。」
「喂,你想點呀?人地失戀好可憐架啦。」
「下?邊個話失戀一定係傷心?有時候離開至係一種解脫;難道一直沒完沒了咁糾纏落去會有幸福?」
「......」
「梁山伯我有無講錯?」
她說,近看現在在或許是一場悲劇,但有誰敢保證看遠一點不會變成一場喜劇?
她說,別用現在的淚水去看還未走完的故事和人生,否則你永遠是一位活在悲劇的人。
歐子瑜當日說的話,說得淡淡得,卻可以深深刻烙在我的心間很久很久。
回到家後,吃過晚飯操練了一會Pastpaper,快到睡眠時間,於是我照舊扭開了收音機,同時看到MSN中學生會的M群正在熱烈討論一件事情,而不出我所料討論的話題是Amanda和胖子男神分手的事情,隨著是非不停流傳,人們的口德和道德便會漸漸降低,會有人恥笑,亦會有人落井下石。
今天所看到的事情在我們眼裡只屬笑談的話題,但在當事人的心中或許是改變他一生的經歷。
就在那個瞬間,茱麗葉致電了給我。
「喂,你未訓呀?」
「我不嬲都無咁早訓。」
「最近無咩點揾你sorry呀。」
「唔緊要呀,得閒揾我咪得。」
「你無嬲就好。」
「點會嬲呀?」
「係呢,你有無睇到M群呀?」
「有呀,而家睇緊。」
「估唔到Amanda同佢男朋友會係咁樣散。」
「我估,應該之後又會有好多是非。」
「我都覺,而且我覺得好多野都變晒,係學校所有野都變晒,有人話過,中五呢一個時期係人生其中一個轉捩點同埋會有好多離別。」
「邊個講過?妖女講嘅?」
「哈哈,唯一無變過就係你依然仲嗌子瑜仲妖女。」
「其實好似好多野都變晒,但要揾無變嘅依然都會有。」
例如我對你的感覺吧;
「咁......唔知我地會唔會變呢?」
我們之間就是這樣,總是把問題和答案重覆,所有事情都是不停輪迴,一邊不停努力尋找突破點,一邊卻暗地裡迴避,同時總把許多掛在唇邊的話欲言又止。
大概,茱麗葉的問題和我的答案太過沉重,於是她開始轉移話題;
「係呢?唔知道......聽日學生會選舉會點呢?校長今年話改革政策,所以早咗成個月選舉,結果趕得切參選內閣只係得兩組,而且反應仲要好差,感覺就好似一個小型屬會活動咁。」
「無辦法,校長喺上個學年搞啲咁嘅野,啲人仲點會有興趣去選呀,即係努力完,結果佢一句話唔搞就唔搞。」
「咁又係.....」
說到這裡,我們的語氣難免會有點唏噓,要不是該死的肥婆校長的話,我和茱麗葉之間怎會又多一點遺憾?
當晚的話題總是沉重,就算說笑也真的笑不出來,大概我們的心裡都開動了一個倒數離別的計時器吧。
翌日回到班房,不是有關Amanda的流言四起,就是歐子瑜和Amanda的勾心鬥角,聽著她們由互嗆變成互相憎恨對方,而其他人的臉上同樣是凝重和憔悴的臉容,大概是為了HKCEE而開始努力吧,看來我也要開始努力吧。
時間真的不夠用。
小息的時候,茱麗葉伏在案上休息,而我走出班房外打量著周遭的環境,真的毫無學生會選擇的氣氛,隨了有數位男女在派發傳單外,沒有人拉票,沒有橫額只有數張海報,簡直就如茱麗葉所言,像一個小型屬會活動。
就在那個時候,歐子瑜在我身邊出現,看著她的樣子好像有點著急,
「喂,同我去個地方。」
「邊度呀?」
「禁地呀。」
「下?我同你去?」
「係呀,快啦!我決定咗要行琴日個計劃,我受夠Amanda條八婆嘅氣啦!」
「你唔係驚呀?你平時一個人去禁地都敢。」
「咁.....平時放學時間佢地無咁多人緊係唔驚啦!」
噢,原來看似勇敢的背後,是經過無數的計算。
「你驚出事但我唔想死喎?你唔係唔知A班啲人因為個紀律營對我有幾憎恨?」
「唉,如果要去禁地嗰個係Jasmine嘅話,我肯定你一定會去!」
「嗱!如果你敢拉埋茱麗葉嘅話......」
歐子瑜嘖有煩言的說道,
「廢事同你講,我自己一個去!」
話音未落,歐子瑜悶哼了一聲,硬著頭皮朝著禁地的方向前去。
而我始終還是一位有風度的男士,所以我在原地等候著歐子瑜,結果歐子瑜當然是絲毫無損,而且回來的時候還一臉期待的模樣,我見狀好奇地問,
「你個樣.....咁奸嘅?」
她笑了笑說道,
「我已經計劃咗一個可以令到Amanda輸得無地自容嘅計劃。」
「咩計劃?」
「就係要嗰件死肥仔HKCEE高分過Amanda!」
「......」
她在說笑嗎?以目前Amanda的情況看來,別說該位胖子吧,連歐子瑜也有機會輸給Amanda。
「做咩呀?」
「高分過Amanda?咪玩啦!A班嘅人喎!佢地話就話係Form 5 實際上程度有無Form 3都唔知。」
「就係咁樣至有挑戰性。」
「你唔係打算同佢補習?」
「正是!仲有我想同你借間房!」
「咩房?」
「想借你地學生會另一間多用途室,一年用得一兩次嗰間!」
「下,你講緊105室?雖然我知道無人用,我過埋呢兩日就唔係SU主席啦喎。」
「睇而家個勢,你準備連任啦!」
「咪玩啦.....」
歐子瑜看著我在支支吾吾,於是不耐煩地說,
「借唔借呀?」
「借!」
「仲有唔好周圍同人講呀!同埋你要確保間房無人用!」
「知道。」
不知道歐子瑜的話是詛咒還是上天愛跟我們開玩笑,今年的學生會選舉由於投票率是創校以來最低,所以我竟然可以連任。
茱麗葉在放學後聽到這個消息不禁苦笑說道,
「你話係咪好諷刺?」
話音剛落,茱麗葉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我要返去執野,聽日要請假呀,後日見啦。」
然後,茱麗葉憂愁地離去,看著她的背影,大概連我也能感受到那種差一點的無奈和遺憾。
就在此時,歐子瑜徐徐地走了過來笑說,
「恭喜你連任喎!都話咗你會連任架啦!」
「你又知?」
「唉,世界上好多野都可以預測,只用下個腦就可以分折到啦,學生會俾校長同家教會削權,活動基本上cut得就cut,而且提早投票,同學一係唔知要投票,一係知道投完都無用,結果咪連任囉!間唔中都會出現呢個情況架啦。」
「得啦得啦,知你叻啦!但你有一樣野應該仲未預測到。」
「咩呀?」
「你放學唔係要同人補習咩?」
我一言驚醒了歐子瑜,她聽罷後慌張得箭步離去。
既然可以連任,到底是老天給我一個償願的機會,還是給我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