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一點了。靜啊,真的對不起,剛才我的態度那麼冷淡......。」小怜終於online回覆我了。
「沒什麼事吧?妳知不知道妳那句什麼離開了這個世界,嚇壞我了......妳到底真的只是『有點』大壓力而已?我看來不是這麼簡單啊!」
「所以我就叫妳先聽我講啊!」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為妳性情突然大變?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妳確定要聽了嗎?」
「對,我確定,妳說吧。」
「聽完後,妳別傷心、別難過。小靜,妳先答應我,好嗎?」
不是吧,有什麼大件事會令到我傷心難過嗎?希望真的不是要跟我分開吧......求神拜佛,求祢了......。我深深呼吸,回覆一句:
「我做好心理準備了,說吧。」當下,我急張拘諸,真的希望她的回覆只是嚇我,「誇大嚟講」好了......我受不了刺激了。
「妳還記得我之前因為血糖低而入院嗎?其實血糖低只是冰山一角,不是最重要的。我最近檢查身體......我得了一個病呢。」




頓時,我驚訝得無法講任何話。我安慰自己,這是發夢,小怜整個人都沒有事、很健康、沒病沒痛,怎可能會有事呢?但一想到......如果小怜得到的是很嚴重的病、甚至是絕症的話,我餘下的人生、餘下的生活、還有跟小怜餘下在一起的時間。加上,她又叫我想想如果她離開了這個世界的話,我會怎樣面對這個問題呢......?現在的我,應該要開始認真地思考吧?明明我已經祈禱了,為什麼這個天非要我面對這些破問題,還有那麼沉重的事啊?我已經是廿幾歲人了,人生快要進入高峰的時候了,我只希望愉悅的事可以接二連三地發生,而不是悲愴的事可以接二連三地發生啊好不好?不過算了,不管三七廿一,先問問小怜是得了什麼病好了。
  「那......小怜妳到底得了什麼病啊?我真的很擔心妳。」
  「其實我不是得了什麼心臟病、腎病或是什麼心血管疾病......只是我啊......唉。」
  我不得不「爆粗」了。頂妳個肺,講一半不講一半,即是怎樣?妳現在是要耍我嗎?鄭裕怜?我很後悔沒有在妳面前一拳打醒妳。妳現在既不顧自己,又不顧一下我這彷徨無助、百爪撓心的心情。到底妳想怎樣?有什麼事妳能否一次跟我說嗎?別在那邊一直兜兜轉轉不說重點好嗎?那我怎樣幫助妳,還有解決問題呢?
  「食屎,說重點好不好?」
  「妳先別激動吧,小靜......。」
  「現在能不激動?妳傻了嗎?在這裡『九唔搭八』又很好嗎?
  本來我真的不想用這差勁的語氣跟她對話,畢竟在這時候,小怜的身體既虛弱,學業又緊張......加上我施了許多壓力之下,她整個人一定感到風僝雨愁,快要火山爆發了。
  「妳想怎樣?妳用這態度跟我講話是怎樣?奇怪耶。」
  「抱歉,我講得太過火了。但我希望妳要知道,我沒能控制到自己......上次妳入醫院的時候,我的心情十分糟糕,鬱鬱寡歡。沒有人可以做我的傾訴對象,我很辛苦。那,小怜妳到底怎麼了?請妳告訴我,讓我幫妳。好嗎?」




  我嘗試抑壓著自己那麼差勁的情緒,好讓大家可以在個和諧的環境,討論下一步該怎樣做。
  「其實我這個學年壓力真的很大,情勢十分波動,動不動就跟同學,家人們發脾氣......還有用手打自己。我得了焦慮症,那次入醫院是因為學業那邊真的很辛苦,飯都沒時間吃,不停地做project、assignment。我很想了結自己的生命,我不想給予任何人麻煩。」
  沒想到......小怜的壓力大得那麼可怕,而我還懵然不知。我開始責怪自己為什麼有空的時候不好好關心她,只是顧著這五年的約定。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垃圾,自己的女朋友不好好關心之餘,還不停地施加巨大的壓力給她。我還配做小怜的女朋友嗎?我很沒用,我很自責。
  「我真的很心痛......為什麼我不抽更多的時間跟妳一起?我很爛、我很遜,我很愧疚。如果現在小怜妳在我身邊的話,我真的很想妳大力地打我、罵醒我。」
  「別這樣啦,我並沒有責怪妳呢!幸好現在都有準時吃藥跟覆診,還有你們的陪伴啊!不然......我死定了。」
  唉......為什麼小怜還可以倒轉頭來安慰我?我在做什麼?我廢的嗎?連小小的安撫都不曉得嗎?
  「我知道妳在學校的工作非常繁忙。嘛......我自己搞得定了,別擔心我!」她續道。
  「那妳有什麼事都要跟我說嘛,我真的很擔心妳......。」我現在沒有反駁的餘地,只希望小怜她可以無憂無慮地過每一天......。
  大家也是成年人,為什麼小怜她可以比我更成熟?而我......那麼幼稚......還配做別人的老師嗎?我真的是「腦生草」,連一張廢紙都不如。整天都為什麼為什麼......唉,我真的沒救了。
  小怜,我欠妳太多,對不起......。